年還沒有過完,童曹氏整整瘦了一圈。面色青黃,沒有什么精神,見了童續也是沒無表情,只是抱著孩子,有些不管萬事的意思。
越嬈看童曹氏這般也是有些可憐她,雖說童曹氏沒有少暗算過自己,然最終她也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女人過日子難,而且嫁給那么一個人,更是缺少安全感,越嬈心存不忍,背著藥箱親自去給童曹氏診脈。
“二少夫人來了?”童曹氏院子里的小丫頭通報道。
童曹氏也不想起身,懶懶的躺在床上,越嬈剛一進去,童曹氏冷冷道“嫂子是看我死了沒有?”
越嬈沒有理會,只是拿小米墊子,道“不管怎么樣,也要看看你的身子,手拿出來,我給你看看,不收你的錢。”
童曹氏疑惑的把手放在墊子上。越嬈診脈發現肝膽氣郁,情志不舒、氣機郁滯,肺腑氣機不合,明顯的憂郁癥,從而引發腹瀉,氣悶。
越嬈收了小米墊子,童曹氏懶懶的冷笑道“我還有幾天好活的?”
越嬈拿出針包,看了她一眼,道“好人不長命,壞人過千年,你是個壽星。”
童曹氏沒有理會,只任由越嬈施針,童曹氏雖說和越嬈不和睦,但很是知道越嬈的秉性的,這個家里,也就只有越嬈沒有什么壞心眼,不會坑害自己,也不屑坑害自己。
半柱香的時間,越嬈收了針,童曹氏直覺胸口順了口氣,接著打了幾個打嗝兒,瞬間只覺胸口也不那么氣悶,越嬈收了針,剛要走,童曹氏嘆了口氣道“二嫂子,您陪陪我吧。”
越嬈又慢慢的坐了下來,飲了兩口茶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要說從現在來看老四已經大改好了。這日子也有個盼頭不是?”
童曹氏冷笑一聲道“改好了?那又如何,現在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嫂子您看看,這都半個月了,沒有在我這里留宿一夜,雖說我不是離了男人沒有法子活,但是我的臉面呢,我孩子的臉面呢?只要一回來就去了東廂房,孩子在他眼里就跟旁人的一樣。”
越嬈借著喝茶的碗杯子,眼色變了幾變,越嬈心道‘對現在的童續來說,這可真是旁人的孩子。’然越嬈卻看得出童續一直在彌補對這個家庭的‘虧欠’只要從外面回來,就到童曹氏的房里看孩子,時常買好玩的東西。然對于童曹氏母子來說,這些事遠遠不夠的。
越嬈放下茶碗,看了看她道“看的出來,童續這次是真的。”
童曹氏聽了這話,跟發瘋似地,到處摔打自己屋里的瓷器,大哭道“真的?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越嬈也不理會她發瘋。只是冷靜的看著童曹氏,直到童曹氏冷靜下來才罷休,童曹氏氣喘吁吁的坐在軟榻上,用手捂著臉大哭。
越嬈守著這個大秘密不能說出了,如何能告訴童曹氏童續已經不再了,越嬈看的出,童曹氏心里還是喜歡童續的。
其實童曹氏跟童續也甚是有淵源,童曹氏在是小姑娘的時候去逛廟會與童續相識,童續是個死性不改的人,見著童曹氏相貌美貌,性子又活潑,不由的上前搭訕,這童曹氏見著童續一副好衣衫的打扮,扇子上的玉墜子都是極品,又見他相貌俊朗,忍不住有了好感,但少女的矜持還是有的,橫眉冷目的瞪了童續一眼,拉著自己的同伴回家去,童續見童曹氏樣子美貌,而且有味道,跟自己所見的女子不一樣,便央求自家母親前去提親,柳氏雖說是姨娘,但在外面都稱之為夫人,只有通家之好的人知道沒有拜過祖宗,旁人來看就是繼室,按說童續也是嫡子,所以曹家見童續出身不錯。樣子也好,家世好,便應了這門親事。
婚后二人也過過一段甜美的生活,但童續死性難改,又開始花天酒地的日子,然回了家還是很聽童曹氏的話的,加上童曹氏慢慢知道他的脾性,也懶得約束,加上他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只要自己說什么,童續都會點頭答應,如今.....童曹氏想起殷紅那張甜美的臉,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童曹氏握著拳頭,咬著牙道“要是真逼急了我,大家大不了同歸于盡,我反正也不想活了。”
越嬈一聽嚇得放下茶杯,道“你傻了不成,你是嫡妻加上你有個兒子,難不成你準備撇下兒子,要爹沒爹,要娘沒娘的日子,成日的受人白眼?”
童曹氏擦了擦淚道“那我又能怎么辦。這日子真是沒有法子過了。”說完嗚嗚嗚的哭泣起來。
越嬈忍不住勸道“要真是不行,合離算了。”
童曹氏一聽,猛的站起來,手腳都是顫抖指著越嬈大吼道“你....你到底是來算計我的,我不....就是熬也要熬死他們,想做正妻?我呸,她想的美,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做正妻,只要我活一天,便就熬他們一天。”
越嬈這才知道自己唐突了。在自己的世界觀里,要真是兩口子過不成,離婚是最明智的,因為兩個人這般煎熬著對誰都是折磨,但是在古代男人是女子的天,就算是女子有強勢的一面也多是靠男子撐著,越嬈自己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越嬈最后也沒有再勸童曹氏,只是盡量的為她診病,勸說她能出去走走,看看,省得憋出病了,童曹氏知道越嬈好心,也不再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但時常去殷紅那里鬧事卻是常有的,殷紅不知道處于種種原因,多有禮讓,也不反抗,童續見了幾次心疼的難受,但也沒有理由去責怪童曹氏。
春天慢慢來臨,不多時候越嬈門前的柳樹發了芽,越嬈看著歡喜,開始安置家里的春裝和曬洗棉被,越嬈把家里的棉被上都用細布的被套套上,春天將至找個好的日頭的曬洗一番,來年干干凈凈的好用。
孩子們看著日頭好也紛紛出來幫忙,忙倒是沒有幫,然瘋來瘋去惹得大人不得安寧,越越帶著一群小子又是拿著棍子追打,就是上樹,讓越嬈很是呵斥了一頓也不敢在自家娘親眼前瘋跑,帶著小子悄悄去了后花園,越嬈也眼不見心靜,帶著人繼續干。
到了晚上才收拾妥當,童琛回來的時候越嬈已經安置好的晚飯,欣然抱著弟弟二寶在飯廳里玩耍,童琛拉著跟泥猴子似地越越回來,越嬈見越越這般。很是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童琛笑著給越越洗手洗臉道“別怕,你母親不打你,今兒耍好了?”
越越看了越嬈一眼,悄悄的笑著小聲道“恩,耍好了。”童琛剛要說什么,外頭的婆子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聲道“二公子,二公子,老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