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青從周小琴家回來時,周玉珠已在昨天那位置等著她了。看到劉青過來,她忙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叫了聲:“二丫……大姐。”
劉青對這稱呼哭笑不得:“我比你小,直接叫我二丫得了。我的事,你沒跟家里人說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說。”周玉珠忙笑道。看來劉青昨天的余威尚存。
“那就好,記住,連說夢話都不能泄漏。”
“放心吧。”周玉珠拍著胸脯道,“我說話從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今天我叫你來,是想問你,你平時都做些什么?”
周玉珠歪著頭想了想,道:“好像也沒做什么。家里的事哥哥們都做了,我每天采完豬草就去找人玩。”
劉青一翻白眼:這周玉珠都十三歲了,在這古代就是待嫁的大姑娘了,還成天玩,也不知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過這周家在這西山村家境最為殷實。周老大夫婦一口氣得了四個兒子,到了五十歲上才得了周玉珠,自然寵得如珠似玉,讓她成天游手好閑。這孩子又受她母親的影響,性格越發潑辣霸道,是家里嫂嫂和村里小女孩們都懼怕的小魔女。
“我聽人說,你大哥是打獵的好手,你平時不跟著他進山玩嗎?”狼外婆的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周玉珠嘟著嘴,垂著眼,把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一腳踢飛:“我爹不讓我去,我只偷偷跟著大哥去過一次,回來被爹爹罵了半死。”
“你去過?”劉青眼睛一亮,“山里好玩嗎?”
“好玩啊,”周玉珠一提起這個話題,馬上就興奮起來,“上次我還用箭射了一只野雞,你不知道,那野雞羽毛可漂亮了……”她連比帶劃地把她的戰績敘說了一遍,完了遺憾地嘆了口氣:“要是我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你大哥跟誰一起去?帶些什么東西?在山里過不過夜?他們遇上過猛獸嗎?”
周玉珠被劉青這一連串問題砸得愣了一愣,才道:“我哥他都跟村里人一起去的,你哥也經常去的呀。”她撓了撓腦袋,“咦,你干嘛不問你哥啊?”
“我就問你了,怎么著?”劉青眼睛一瞪。
周玉珠縮了縮脖子:“沒怎么。”老實回答,“他們起碼得三個人以上才去,箭和刀是一定要帶的,還有下陷阱的夾子。聽他們說山里有狼,還有老虎,所以都不敢往深山里走,更不敢住夜。”
“哦。”劉青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對周玉珠道,“你反正有力氣,又整天沒事閑得慌,我看你每天去幫張奶奶挑一擔水好了。”張奶奶是西山村的寡婦,六十多歲,無兒無女的,一個人住著,其實身體也還硬朗。讓周玉珠每天去挑一擔水,任務不繁重,而寂寞的老人一定會對她滿心感激,這種感激對于在村里成天欺負小女孩的周玉珠來說,會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感體驗吧?希望它能喚回她的一顆向善的心。
周玉珠本來很不情愿,但在劉青威嚴的眼光中不自覺地點了頭,待想反悔時,劉青又道:“你剛已答應了。你才說你最是守信,一口涶沫一個釘的。”
“好吧。”周玉珠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那就從明天起,先挑半個月吧,如果半個月后不想挑,那咱們再商量?”
“好啊!”周玉珠頓時高興起來。
看著周玉珠蹦跳著回家去,劉青站在那里,“嘿嘿”直笑。要是她一開始就說半個月,周玉珠肯定不情愿;現在從長久變成半個月,她就高興得很了。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心理感受就是不同啊!
回到家,劉大春還沒回來,秦玉英扶著小寶正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小寶已有一歲兩個月了,正是學走路的時候。這小家伙精力又旺盛,每天一睜開眼就想下地,片刻不停,還走不穩當,搖搖晃晃的,走不了幾步就摔一跟斗,他還總是樂此不疲。
小寶見到姑姑回來,“咯咯咯”笑著,跑得飛快地就沖著劉青撲過來。要不是秦玉英扶著他,早把他剛長出來的幾顆門牙摔掉了。他還絲毫不覺得危險,常把人驚得一身冷汗。
劉青接過小寶,一把抱住,親了一下小臉,笑道:“看看,娘親的腰都要累斷了。”
“可不。”秦玉英佯裝著生氣地拍了一下小寶的小屁屁,倒逗得小寶笑得更歡了。
劉青靈光一閃,對秦玉英道:“嫂嫂,我帶小寶去個地方。”
“好,去吧。”秦玉英巴不得有人把小寶帶走,好讓她得歇一歇。
劉青抱著小寶到了不遠處的鄰居家:“林大叔,在家嗎?”
“誰呀?進來吧。”院子里傳來聲音。
“是我,二丫。林大叔忙不忙?我想找你做點活計。”隔壁林大叔是個木匠,祖上傳下來的手藝,農閑時便幫村里人做些木工活,家里就他和老伴兩人,有兩個女兒都出嫁很多年了。
“二丫呀,你可很少到大嬸這兒來。”林大嬸聽到劉青的聲音,從屋里出來。“想做點什么?過兩天又要春耕了,大活還真接不了。”林大叔木訥老實,當家作主的都是林大嬸。
“一點小活。大叔,大嬸,這活做好了,以后你們可以專門做了賣給別人,很實用的。”劉青話還沒說完,劉小寶這小家伙又一個勁兒地將身子往下墜,嘴里還“啊,啊”地喊著,表示他想下地走動。
“什么活啊?說得這么好。”林大嬸笑道,伸手接過小寶,“小寶乖,來給奶奶抱抱。”
“就是小寶,因為剛學走路,總得要個人扶著,一刻都脫不開身。我想讓林大叔做一個學步車,大叔你看,是這模樣……”劉青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圖案。
林大叔看了點點頭:“這簡單,就上下兩個圈,中間用橫木交叉撐著,下面那個圈裝了幾個輪子。”
劉青搖搖頭:“大叔,這東西就數這輪子最是要緊,也最難做。咱們得讓這學步車各個方向都能轉動。您看,依靠豎軸孔中插入的豎軸,將輪子固定到底盤的下面,豎軸與輪軸相配合……”
林大叔鬧明白了,林大嬸倒不明白了,看著地上的圖迷糊地問:“這個東西怎么就能學走路了?”
劉青笑道:“這兩條小橫木還要縫上一條布帶,他不想走的時候就坐在布帶上,想走就帶著這個東西一起走。”
“哦,是這樣。”林大嬸笑了起來,“二丫,你現在是越來越能干、越來越聰明了。”
“大嬸……”劉青心里那個汗啊。
“對了,大嬸,這東西要多少錢?”臨出門前,劉青猛然想起還沒問價呢。她來到這里一年,就只采茶的時候看見過銅錢,不過還沒等捂熱就得上交了。她對錢是全然沒有概念,當初茶山分成時就整整換算了兩天,這才弄明白一兩銀子值現代的多少錢。
“要什么錢喲,該是我們給你錢才對。你教會我家做這個活,以后哪家沒個孩子?生意可不得興隆?”林大嬸笑道。
“我這兒就是一個想法,哪里能說到錢去?”劉青心里感慨,還是山里人純樸,知道主動提出給些專利費,“那等我哥回來再說吧。就麻煩大叔這兩天把它做出來,春耕開始后家里就得忙了,可沒空閑再多個人來扶這小家伙。”
“好的,兩天應該沒問題。”林大嬸應道,忙著跟小寶揮手道別。
過了兩天,林大嬸果然送來了學步車,而且怎么都不肯收錢。劉青把這兩天縫好的布帶縫上去,小寶小朋友就帶著個車子在院子里自由地瘋跑了,追得在院里溜達的小雞四處亂逃,樂得他張著只有幾顆牙的小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嘴里還一個勁兒地念叨:“咕咕咕……”
劉青聽得迷糊,問秦玉英:“你兒子是在叫我還是叫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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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辟芷秋蘭的打賞和評論給了泠水很大的安慰和鼓勵,謝謝辟芷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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