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里森男爵留兩位客人吃了頓簡單的午飯，當然，貴族認為的簡單實際還是很豐盛的。秦波原本認為沒那個必要，不過她很快反應到如果他們不留下來蹭飯，那就必須要解決掉新雇傭的科夫萊一家三口的午飯。兩相比較了一下，秦少祭祀還是委委屈屈的坐在了擺放著玫瑰花的長餐桌上，對著光亮精致的餐具吃了食不下咽的一餐。
小羊排烤的很鮮嫩，奶油蘑菇湯芳香濃郁，鵝肝醬醇厚回味，秦波吃的生不如死，體內的循環系統以最快的速度分解了她吃下去的食物。以至于當她回到楓葉街27號新安頓的住宅時，給科夫萊太太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今晚只要準備你們自己的食物就行了，我和先生都不吃晚餐。”
科夫萊先生開出了需要采買物品的單子，方青凌直接扔給他幾個靈晶幣當家用。秦波對著科夫萊太太解釋了半天，終于讓她明白了他們兩人是魔法師，可以用法術保持房間的整潔，食物也有特殊要求，基本上是喝點水就可以了。
科夫萊一家在此顯示出了良好的素質。對著新主人怪異的要求波瀾不驚，行了禮下去自行忙活了。不過據秦波觀察，他們還是準備了多份的晚餐，想來并不太相信她的話。
“他們是布里森的人。”方青凌給房子施完了法術，安慰垂頭喪氣的伴侶：“不相信我們很正常。就算是在星云海，如果隱藏起少祭祀的身份，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人可以不用吃飯、喝水、睡覺來維持生命。從他們的角度說，我們已經不是人類了。”
秦波嘆了口氣，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他們隱于世間也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想的多，反是庸人自擾。
方青凌卻很高興。因為剛剛科夫萊先生問她，是不是要稱呼秦波為夫人。
“當然要稱呼夫人。”他嘴角微翹，心情大好。沒有計較自己被冠上了“老爺”的稱謂。遠離星云海還是很有好處的。現在誰不當他們是夫妻？
秦波無所謂。前世地球上，未婚男女同居，互相‘老公老婆’叫的歡的多了，又能怎么樣。在她心里，這是小事。倒是對方青凌的新稱呼取笑了一通。還一邊慶幸幸好不是叫“某某爺”，不然估計她真的承受不起。
科夫萊一家經驗豐富，只用了半天時間，楓葉街27號的宅子便燈火輝煌，煥然一新。伊娃上樓來詢問夫人何時用晚餐，秦波還是堅持他們不用。伊娃便又問：“明天的早餐夫人想吃些什么？”
想要長久過日子，就不能委屈自己。秦波堅定的表示，他們什么也不需要。以后家里只要準備科夫萊一家三口的食物就行了。她和先生都不吃飯。
伊娃白著一張小臉腳步有些踉蹌的下樓了。秦波抱怨：“為什么她總盯著我問，那眼神看我跟看怪物似的。”
方青凌莞爾，晃了晃手中的《禮儀大全》：“準備一日三餐是女主人的工作。貴族家庭分工明確，詢問男主人吃什么食物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秦波眼神一亮：“就是說，男人想要吃到滿意的食物就得先討好女人？”她欣喜的取出筆記本，“這個風俗好，我得記下來。”
方青凌不認為這里的一家之主真的會連想吃些食物都得看女人臉色。不過在家庭生活中男人想要滿意，的確很多時候都得討好女人。比如他現在就想把早晨沒完成的事情給繼續完成掉，那就得先哄的秦波高興了才行。
“你今天這身衣服很漂亮。”他決定先從衣服開始。
“真的嗎？”秦波白了他一眼，“我記得從早上開始你就沒正眼看過我這件衣服。”
廢話！今天早上是什么情況，衣服就是多余的！方青凌干笑了兩聲：“那個，我現在發現了。真的很好看。”
“是嗎？”秦波斜眼，“你早上不是說，什么衣服都不如不穿好看么？”
方青凌精神一振：“我現在還是這么認為。不如，你脫掉衣服讓我比較一下？”
秦波媚眼橫生，眼若秋水：“好啊。”
真，真的！方青凌瞪大了眼睛，就看見秦波手指翻飛，很快最外面的一件衣服就落到了地上。
秦波設想的很好，情侶之間還是得講個情調。可惜真正操作起來后，在方青凌灼熱、似乎要吃掉人的目光中，她脫到最后一層時，還是臉紅了。
“就，就這樣吧。”娘這份工作不是誰都能勝任的。秦波結結巴巴的沖向臥室的床，恨不得把頭埋進被子。
剛跑了兩步，一雙火熱的手掌就用力撈住了她的腰，方青凌聲音低啞：“還沒有脫完，我幫你……”
少祭祀大人幫著他的伴侶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鑒定了很久后才道：“果然還是不穿最好看。”
秦波：“……”
貴族起床的時間多種多樣。擔負著家庭興旺的有志之士，都會早早起床練武、冥想、鍛煉斗氣。崇尚享受、醉生夢死的N世祖，一般都會睡到臨近中午。早餐即是午餐。有鑒于先生和夫人昨晚睡的很早。科夫萊太太早早起床，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秦波和方青凌則是在太陽還未升起時就去了郊外。秦小妹堅決不肯再在床上繼續運動，她要在武技對練中找回場子。方少祭祀始終如一的貫徹了‘想要過的滿意，就得討好女主人’的路線。任勞任怨的在郊外偏僻處陪練。
太陽升起后，秦波打坐收納了陰陽交接時的混沌之氣，將全身內外洗滌了一遍。之后隱藏身形回到了楓葉街27號，兩人分別在臥室里洗澡換了身衣服后才下樓。
伊娃看了看鐘：早晨九點半。她記下了這個時間。詢問女主人：“夫人，現在用早餐嗎？”
“不用。”秦波想了想，從耳環里取出紅泥小爐和茶具，燒上熱水開始泡‘碧云霧’。這種含有淡淡靈氣的茶很適合修仙者。修仙者雖然可以餐風露宿，但大部分人都不拒絕有靈氣的飲品。比如‘碧云霧’、玫瑰漿、靈泉靈果釀的酒等等，嘴里總得弄點東西吧。
“我們也弄點喝的吧。”秦波端著泡好的茶啜了一口，魔法大陸的茶具還是很漂亮的，金色和綠色鑲嵌的紋路，十分華麗。
方青凌沒意見，只是選用的材料就無法用星云海出產的了。他沉吟片刻：“待會兒去街上看看，買兩本介紹珍稀植物的書，看看這里都有些什么。”
說做就做，兩人收拾了東西和科夫萊管家說了一聲就出門了。管家先生連一句“家里沒準備馬車”都沒來得及說。
科夫萊太太走到丈夫身邊，看著遠去的兩個身影。憂心忡忡的道：“他們沒吃早餐。昨天的晚餐也沒有。只喝了點他們自己泡的茶，伊娃去收茶具的時候，那些東西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就像沒用過一樣。”
科夫萊先生嘆了口氣：“也許星云海的魔法師有什么奇怪的秘方。”
“是人都要吃飯，除非他不是人。”科夫萊太太語氣堅決。
“放心吧。”科夫萊先生拍拍妻子的肩膀，“這個問題會有人操心的，我們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有危險。萬一他們……”人類對于未知的事物大多持恐懼的態度，科夫萊太太擔心一家人的安全。
“看情況吧。”科夫萊先生眼神堅定，“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不能丟了科夫萊家的臉。過兩天我給文森特寫封信，今年的新年假期他就別回來了。”
科夫萊太太在胸前做了個祈禱的姿勢：“光明神保佑。保佑我們一家人平安。”
兩位少祭祀不知道只是幾頓飯沒吃就已經引起了他們新雇傭一家的恐慌。兩人逛了幾家書店，對魔法大陸的文化發展十分不滿。
“一本有用的書都沒有！”秦波氣哼哼的丟下幾本三流小說，“還不如《指環王》呢！”
方青凌早已知道了《指環王》的典故，笑著道：“你們也算想絕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往上面編。我聽說還有商人打算翻譯出版這本書呢，只是光明教會強烈抗議，所以他們打算出修改版。”
“什么？”鑒于某些特殊的經歷，秦波最討厭什么刪減版，修改版之類。
“不行，我要傳話回去，絕對要一模一樣。不能有一個字的改動。”
“那樣的話，這書就只能在黑市上賣了。估計會成為禁書。”方青凌挑了幾本《貴族家史》，《神的風采》，《光明教會》等常識性書籍。其它的，實在是看不上眼。
“這地方在搞文化封鎖。”他隨手翻了翻手上書的目錄，“星云海七百年前也是這樣，都差不多。你要真想看有用的東西，我提供幾個地方。”
“什么地方？”秦波豎直了耳朵。
“高等級學校的圖書館，皇室和貴族的收藏，還有光明教會。”他隨手結了帳，由于一直是用的星云海語，所以并不怕被人聽見：“文化封鎖對于帝王制國家來說很重要。知識是寶貴的，普通人不允許接觸。但國家運行總是需要人才，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培養開始就將人才控制在手里。科夫萊家的小兒子必須靠布里森的擔保才能去帝都上學，就屬于一個典型的案例。而了解一個國家，最快的途徑也是從文化入手。”
秦波眨了眨眼睛：“那我們怎么辦？”
“很簡單。”方青凌笑吟吟的道，“越是被藏起來的東西，才越有價值。這里還有我們去不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