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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鄉路漫長
,貼在寢室門背后的通知上,清清楚楚寫明:本屆新生,軍訓時間為期三周,軍事化管理,為期一學年。
“什么叫軍事化管理?”林心萍問著,順開了門后屬于她的一格儲物柜,再稍微離遠一點,左轉右轉。柜門后被她家爸爸精心貼上了一面長方鏡,勉強能照個半身兒。要說這姑娘皮膚真不錯,昨晚哭那么厲害,早起還紅腫腫的,這會兒便已經一點痕跡不見了。
開學典禮回來,大家一起換上了軍訓制服,淡淡的草綠色襯衣,居然還是長袖的,軍綠肥腿褲,在寶然和鐘亞芳的演示說明下,姑娘們都很明智地打消了改褲腿的企圖,安安生生地收斂了各自的曲線。
“軍事化管理啊,就是軍訓結束以后,除了上課,這一年的衛生啊作息啊什么的,都還比照著軍訓的要求來”寶然已經整好衣服,系上那條寬寬厚厚的配套腰帶,將腦袋上的軍便帽正了正,見舍友們都應聲疑惑地看她,又補充一句:“大約就這樣兒,……聽鐘亞芳說的。”
那三個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寶然莞爾。
外面走廊上,傳來鐘亞芳的招呼聲:“都快點啦英語班的下去集合啦”
頭一次正式集合,大家都不敢怠慢,互相招呼催促著紛紛往外跑,不時地有人邊跑邊忙著系腰帶整帽子。鄧茵同寶然并肩,嫌棄地看著腳上的解放鞋:“……傻乎乎的難看死了……我說,不會接下來一年都要穿這個東西?要人命的嘢”
“就是呀”落后一步的林心萍表示贊同:“三周就三周,咬咬牙就過去了,憑什么還要管一年的呀?那么長的時間,我們幾點起床幾點睡覺也要管嗎?太過分啦”
“那就不清楚了。”寶然含糊一句。就她前世的認知,這個事情因學校而異,有的嚴,有的只是做做樣子。
“知足姐兒們”說話間大家已經出了宿舍樓,鐘亞芳中氣十足的嗓門從后面響起。“前幾年啊,清華北大,……好像還有復旦的,結結實實的軍訓一年呢拉到陸軍學院去的,那才真叫嚴咱學校這個,小意思啦”
“一年?”她的聲音實在太亮,前面的陳素芬也聽見了,稍緩了緩跟她們靠近:“為啥……為什么要那么長時間?”
“因……”鐘亞芳卻突然卡了殼兒,停了沒兩秒轉頭去招呼后面的:“快點啊別磨蹭了集合時間要算班級總分的”說著自己加快了步子率先而去。
林心萍垂垂眼簾,跟著默不作聲的寶然一起往前趕。鄧茵笑了笑,回頭拉起有些尷尬地愣在當地的陳素芬:“走……別嚷嚷了回頭我慢慢告訴你”
一陣鬧鬧穰穰過后,數百名新生總算是在大操場按班級列好了隊。
寶然非常欣慰,到了這里,以她一米六二的身高,終于不再是排頭領先的小不點兒,除了嬌小的鄧茵和結實的陳素芬,班里還頗有幾個身形玲瓏的南方佳麗,她同林心萍居然都排到了快靠中間的位置。
……況且自己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哦寶然想著,心里美滋滋兒的,不同的心態,不同的生活條件,這輩子到底還是享受了一把重筑的特權。
有得到就得有付出。前世大學軍訓,寶然被特批免于參加訓練,只負責每天穿了跟同學們一樣的軍訓服,坐在操場邊的看臺上,看守著全班的開水壺和茶杯毛巾,然后就是到點兒加入隊列里,一起去食堂挨號兒吃飯。這回可是真槍實彈的要上場了,說老實話,寶然同學還是有點小興奮的……
小馮老師也是一身軍裝,腰板挺直地站在隊列前側,很像那么回事兒。
……不過全班也就他站得還像那么回事兒了,除了正前方那位真正的軍人,英語班未來三周的直接領導,耿教官。
耿教官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釘子似地杵在那兒,標準的立正姿勢,只靜靜地盯著二十來個學生嘻嘻哈哈地過來,你擠我我推你地比高矮排大小,不說也不動,直到她們慢慢收了嬉笑,直到她們悄悄住了手腳,直到她們止了大聲小氣,直到她們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抬頭挺胸……
小馮老師,哦不對,現在是馮指導員,心里長出一口氣:……這幫娘子軍們他眼睛都瞪得快脫框了
“稍息。”皮膚黑黑臉色更黑的耿教官終于開口了。
同學們稍息,忐忑之下還是沒敢太放松。
果然很快又是一聲:“立正”
大家趕緊立正,還是沒能做到整齊劃一,不過比方才要精神多了。
“從下達集合命令到現在”耿教官開始訓話:“三十三分二十一秒爬都爬到了”
甭管服不服,同學們都老實聽著。因為她們這時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操場上除了別班教官差不了多少的厲聲喝令,已經沒了別的動靜兒。
耿教官聲不亮,調不高,卻一字一字堅硬鋒利得有如實質:“第一天可以原諒但決不允許有第二次現在以我正前方同學為中心左右前后一臂距離散開……”
半小時軍姿,一小時隊列,然后是沒完沒了的立正稍息,再隊列,中午排隊吃飯,……當然了,座位是沒有的……,列隊回宿舍,姑娘們腰腿酸軟地癱倒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下面又吹起了集合的哨聲。
“nn的”鄧茵小姐直接罵了出來,寶然認命地往下爬:“……幸好方才發懶,還沒來得及沒換衣服……”
不提天上那火辣辣的太陽,不提汗濕了衣衫的黏膩燥熱,也不提耿教官那石雕斧鑿的棺材臉,光是操場周圍那些悠閑懶散挎著包敲著飯盒甚至搭著男女朋友的無良師兄師姐們,就夠這些臉皮還很嫩薄的新鮮小生們克服的了。
那幫家伙啊,居然還指指點點啊原地坐下休息時,鄧茵嘴里一直嘰嘰咕咕,沖著上面翻白眼。林心萍閉目養神,險些倒在寶然身上,寶然扶她一把:“小心了。”
林心萍扁嘴,小小聲兒地說:“三周啊,……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不要緊,堅持下。”寶然小聲鼓勵著:“能通過高考體檢,就能熬過去,一定的今天這是下馬威?不能天天都這樣兒的。”
晚飯后再回到屋里,林心萍已經軟成了一灘水,鄧茵連聲嬌呼:“哎呦呦我的腰啊要斷掉了喔呦呦我的皮啊都給曬破了天哪娘啊……”
寶然平日里雖懶,勝在好吃,底子打得不錯,至少能堅持著爬去水房,簡單擦了擦還換了身衣服。陳素芬同學更是牢靠,灌下一杯水后,拎著四只暖瓶打水去,這回寶然可不逞強跟著去了。
不一會兒鐘亞芳敲門進來,鄧茵膽戰心驚:“……不會又有什么事情啦就算日程表上還有晚訓練,起碼也給我們點時間適應適應?哎呦不行了我的手指頭都動不得啦”
鐘亞芳滿肚子話給她的哀怨連天卡在嗓子里,上下打量打量:“……陳素芬呢?”
“她很有精神啊,打水去了”寶然正坐在床上捏著自己酸痛的小腿肚。
“那等她回來告訴一聲,十分鐘后去我們宿舍,學著疊被子。”鐘亞芳轉身要走。
“……哎等等”鄧茵不叫了,支起半個身來:“什么疊被子?怎么學?”
“疊豆腐塊啊”鐘亞芳抬頭:“耿教官過來教,按說應該是舍長過去學了再回來教的,既然你……”
“沒事兒沒事兒”鄧茵連連保證:“不是還有十分鐘嗎?我歇歇就好一定準時過去”
鐘亞芳走了,林心萍睜開了眼睛,好奇地問:“鄧茵你能行?方才看你累得那個樣子”
鄧茵迅速地爬下床來,乒乒乓乓拿臉盆毛巾,拿牙刷?香皂。
“哎呀你們不懂啦……回來再說”踢踢拖拖往水房跑。
一會兒陳素芬拎著熱水上來了,鄧茵洗得香噴噴地也回來了。看一下表,嘩啦啦翻出一只精致的小花袋子,倒了滿桌的小武器,開始細細地梳頭,涂面脂,描眉毛,刷眼睫,忙活的同時嘴里也不閑著:“……你們看著,耿教官這個人,……什么感覺?”
陳素芬不知就里,張口先答:“感覺就好像,……我們欠了他老鼻子錢”
寶然同林心萍同時噴笑。
鄧茵手里一只唇線筆在桌子上敲:“什么啊亂七八糟的”
林心萍恢復了點精神,聲援陳素芬:“她講的沒錯啊本來就是嘛一臉的棺材相也不知從哪里挖出來的……你自己白天不也罵的嗎?我都聽見了”
這姑娘即便是說刻薄話,也是輕輕柔柔,嬌嬌嫩嫩。
“哎呀這你們就不懂了?小孩子啊還是小孩子”鄧茵頭臉拾掇完了起身穿衣,先是一身背心短裙,見舍友們一片看瘋子的眼光,悻悻地又換了汗津津的軍衣褲,將腰帶格外仔細地扎了扎。“那叫軍人氣質多man多酷啊……算了你們還不懂得欣賞,以后就明白啦”
說完看看表,輕叫一聲小跑著出去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良久寶然嘆:“……男人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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