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十福晉
雖然太醫下了多次病危通知書,但是直言讓準備后事還是第一次,儲秀宮中霎時烏云壓頂,凄風慘慘。
其木格擦不干眼淚,索性也不擦了,拖著哭腔對老十道:“爺,快想辦法啊,不能讓弘歷這么去了,他才多大啊…”
老十此時其實也挺想找人哭的,但無奈滿屋子就他該當脊梁骨,只好強作鎮定的拍了拍其木格的背,道:“爺這就想法,這就想法…”
弘豐想了想,道:“皇阿瑪,咱們貼皇榜懸賞求醫吧,戲文里不都這么演的嘛…”
九阿哥正想說,雖然說戲如人生,但戲終歸是戲啊,怎么能當真呢…
不想卻聽老十道:“對,咱們就貼皇榜,弘暄,你趕緊起草榜文去。”
其木格也一下來了勁,“別用文縐縐的詞,就說大白話,這樣,不識字的人也能一聽就明白。”
其木格補充說明時,弘暄都已搶過一正在愁眉擬吊氣方子的太醫手中的筆,安安則已從給太醫們準備的空白紙張中抽出了一份,正在往弘暄跟前放…
九阿哥見狀,只好咽下未出口的話,不想卻又見弘豐抹干了眼淚,跑到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來人,來人,去,將今兒宮中值班的侍衛全喊來…”
九阿哥一聽,急了,照弘豐這么個安排法,那紫禁城不就成了一座空城了,而老十和弘暄竟然沒人出言制止,看來都給慌了神了,于是,自認還比較穩得起的九阿哥趕緊對老十道:“皇上,我去安排幾個人手。”
老十壓根就沒聽明白弘豐在吼什么,他腦袋里正一團漿糊呢,聽九阿哥主動請纓,忙應了,“那就有勞九哥了。”至于九阿哥請旨要干嘛,他一樣也沒聽明白。
而弘豐見自己的差事被九阿哥給搶了,也不惱,直接又跑回桌子邊站好,催促道:“大哥,寫快點,寫快點。”然后又轉身跑到門口,接著扯著嗓子吼,“來人,來人,會識字的全過來,哎,侍衛,侍衛快過來…”
還沒走出院子的九阿哥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弘豐,說他急昏了頭吧,還能記起太監宮女不識字,知道改口叫侍衛,但你說他腦袋還清醒吧,的命令又那么的狗糞,侍衛們沒老十的召喚敢隨意踏進后宮各宮殿大門嘛…
九阿哥正待對在儲秀宮門口站著崗的、明顯很為難的侍衛們叮囑幾句,卻聽弘豐又改口了,“來人,來人,去,去將上書房、宗學的人全叫過來,快去…,叫他們跑著來…帶上自己的文房四寶…”
九阿哥心想,朝令夕改算什么啊,瞧瞧弘豐,話剛出口就改,不過,改得好…
腦子也不怎么轉得過彎來的九阿哥認為弘豐最新出爐的口令無傷大雅,便沒管,遂急急忙忙朝內大臣們的值班室跑去,以便加速安排幾個小分隊等皇榜出爐后火速將其運輸到京城中的幾個鬧市口。
九阿哥很快就和內大臣們安排好了十多個任務執行小組,并指著京城地圖,將確定的十多處皇榜張貼地點一一分配給那些小組長,然后,又勉勵小組長們一定要認真工作,確保皇榜周圍的每一個民眾都能知曉皇榜上的內容,然后又叮囑內大臣們務必要做好巡查工作,要取得工作成就,光靠勉勵肯定不行,監察制度那也是必不可少的嘛。
最后,九阿哥便準備叫小組長們派人去儲秀宮門口等著拿皇榜,但還沒開始安排,就見儲秀宮的太監滿頭大汗的拿著一張紙跑來了,“王爺,皇上有旨意,先將這榜單趕緊貼出去,先貼外城…”
九阿哥一看,就一張四四方方不大的紙張,你想啊,用來寫藥方的,再大能大到哪兒去,別說裝飾了,連玉璽都沒蓋一個。
內大臣們都不啃聲,盯著九阿哥等九阿哥拿主意,九阿哥想了想,將紙張塞給一小隊長,“貼到大前門去,給爺大聲吆喝起來,其余的,火速派人去儲秀宮門口候著。”
然后,九阿哥將送皇榜的太監拉到一邊,悄悄的讓他告訴老十,是不是將養心殿的玉璽拿到儲秀宮去蓋蓋章啊?
等太監跑著步走了后,九阿哥又接見了內大臣們安排好的十多個侍衛,告訴他們,要快馬將皇榜送到京郊的府縣去…
說到這,九阿哥想起來了,要地方官深度配合,還得老十再下一道圣旨才行,于是,九阿哥又趕緊朝內閣大學士們的辦公室跑去,得叫他們幫著擬旨啊…
然后,九阿哥就拿了二十份未蓋章的圣旨九阿哥多準備了些,有備無患嘛跑到儲秀宮找老十蓋章了。
遠遠的,九阿哥就發現,儲秀宮門口的侍衛沒多,也就是說,小分隊前來拿皇榜的人一個也沒有了,算著時間他們不可能還沒到,想來是已經拿到手趕著出任務去了,九阿哥略微松了口氣,希望弘歷命大福大,這榜一貼出去,就有人來揭…
這時,九阿哥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總共就二三十份皇榜,弘豐干嘛要叫上書房和宗學的學子來幫忙啊…
正琢磨著的九阿哥一走近儲秀宮的門口,就給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好家伙,上書房的學生全來了。
上書房學生不多,但陪讀卻不少,加起來也有小百號人了,按理說這幾個人應該不會嚇著九阿哥的,但是,這幫人可全蹲在地上奮筆疾書,一侍衛正拿著稿子扯著嗓子念呢,而好幾個太監則在院子里不停的穿梭,看架勢是準備收集寫好的告示,看來這幫學生也就剛剛到…
九阿哥不由有些咋舌,進屋后,則再咋了一回,外間竟然只有四個太醫在那推敲方子,其余的人全跑到弘歷養病的里間去了。
不過,在京的老十一家都沒圍在病榻前哭天搶地的抹淚,除了文盲其木格和昏睡的弘歷,全加入了抄寫大軍。
是的,屋里的老十、弘暄、安安和弘豐都在抄寫,他們的待遇要好些,四人面前有一圓桌,能坐著寫,而且,面前都還有一份稿子…
而其木格則在有點無所事事的圍著桌子漫無目的的亂轉,九阿哥心想,你沒事坐在病榻前看著弘歷也好啊,在這晃什么晃?還好,有兩個太醫在盯著弘歷…
九阿哥還沒腹議完,就見其木格飛快的抓過老十面前剛剛寫好的一份告示,轉身回到弘歷的病榻前,從弘歷的枕頭旁拿起一個章“啪”就蓋了下去“弘歷,待會兒外面那么多的告示可都得我來蓋呢,手肯定會酸死了,你醒過來,讓額娘省省力氣好不好…”
文盲皇后原來是以這種形式發光發熱的啊…
九阿哥還沒感嘆完,心中突然覺得不妙,趕緊走到正在疾書的老十身邊,小聲道:“皇上,皇后蓋的玉璽?”
老十邊寫邊道:“不是,是她的皇后印。”
九阿哥松了口氣,心想,看來老十還沒急暈頭,要知道玉璽可只能皇帝用的,不想,老十又接了句,“她的印就在正房里放著,拿著方便,不耽擱時間。”
九阿哥還能干嘛,只能慶幸弘歷給搬到儲秀宮來了,然后便提醒老十,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寫呢,一人寫一張也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再繼續寫了,不想老十卻說,多寫些,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發去,一定要讓最最廣大的群眾知曉這事…
九阿哥一聽,也沒反對,只是心想,侍衛肯定不夠用了,忙給老十說,他再去安排些人手。
誰知老十卻說不用,說剛進來探視的阿茹娜已經回什剎海的老宅去安排人手了,“朕叫她順便派人知會九嫂和莊親王福晉了。”
九阿哥頭還沒點完,又聽到其木格此對弘歷道:“弘歷,你快醒來吧,你若再不聽話,還在那睡著,今兒大伙抄了多少張,我一定讓你如數再抄一遍”
九阿哥正想說其木格邏輯有問題,卻聽弘豐頭也不抬的接話道:“四弟,你睡著,我想幫你抄也沒法子啊,你在睡夢里一個人抄,多累啊,還是趕緊醒來吧…”
弘暄也是手沒停,只動嘴,“四弟,你還欠我錢呢,快起來掙錢還我”
安安則道:“四弟,你可是也要當哥哥的人了呢,別這么賴皮好不好…”
老十則說:“這么吵都吵不醒你,你小子是不是裝睡啊…”
九阿哥鼻子一酸,眼睛又紅了,“弘歷,你哼聲痛也行啊…”
九阿哥還沒抹去眼淚,就聽太監來報告說,宗學的學子們跑步趕到了。
九阿哥一聽,心想,宗學若滿員的話,那可得6、7百人呢,儲秀宮的院子怕是塞不下吧?正想主動說他去安排地方,卻聽老十道:“弘暄,拿上你的太子印,趕緊去午門。”
九阿哥方知曉,宗室學子是給安排在午門附近的廣場上了,而很明顯,弘暄的太子印應該也早早的給拿過來了。
九阿哥心想,看來自己可以在這屋里多守弘歷一會兒了,九阿哥正待去問問太醫弘歷的病情發展,卻聽走出房間的弘暄在外面問,“你手上拿的什么?”
一聲音響起:“內閣大學士們…”
“啊”九阿哥當即一聲尖叫,嚇得正在抄寫的人都手一抖,得,這份告示得作廢了…
還好,其木格下一秒就開口了,“告訴大家,花了就花了,只需將花了的字重寫就是”都這時候了,還講究什么卷面整潔啊…
而老十則先看了眼弘歷,嘀咕道:“就這樣都沒給嚇醒,真是的…”然后才問九阿哥,“九哥,怎么了?”
九阿哥訕訕道:“原本是來找皇上蓋玉璽的,誰想竟然給忘了…”
九阿哥終于承認,原來自己也沒淡定到哪兒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