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辦法,從小到大,和生母分離,長在那樣的環境里,她人生字典中學會并牢記的第一個字就是忍。
為了不讓爸爸擔心,為了傅家,為了媽媽可以在大洋彼岸放心,為了心底對他殘存的最后一點點的希冀,她什么都能忍。
靜知不知道自己最終的賭局是不是能夠賭贏,但是她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有的籌碼都已經用盡,只看上天,是不是可以讓她擁有一個孩子,然后,在這一條“忍”的道路上,終生不可自拔。
偷得浮生半日閑,日日春.夢不愿醒。
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后回想起來的時候,最哀傷最想要抹去最不愿意想起最想要遺忘最恨不得抽自己數十個耳光的時光。
還是太年輕,年輕到什么都不怕,什么都相信,什么都敢賭,什么都敢期待,卻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生物最薄情,最健忘,最無法相信,最不能依靠,最,讓人在起初充滿希望,而最后卻是寂寥落寞的收場。
那時候不知道啊,單薄的身子里竟然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讓自己像是孤膽英雄一樣,在愛情的道路上披荊斬棘,永不畏懼。
許多年之后,靜知頭上帶著報紙折出的簡易帽子,在嗆人的屋子里手腳麻利的給人打掃,在偶爾休息靠在墻上閉目養神的瞬間,想到自己死去的青春時光,她只是搖搖頭,嘲諷的笑了一下,繼續為生計奔波忙碌,她已經忘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