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章醒來
146章醒來
146章醒來（560粉紅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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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聞言看向皇帝：“真沒有想到孩子能藏得這么深，也是你這個做父親的；”說到這里看看皇帝瘦削的臉，輕輕一嘆沒有再說下去：“知道為自己打算、為將來打算，什么事情能做到心里有數，也是好事兒；只是為君者，唉。”她又用嘆息代替了要說的話，輕輕的給皇帝掖掖被角：“刺客的事情……”
“母后，您不要太擔心；事情兒子有數，那孩子心中也極有數兒；”皇帝笑道：“他連后路不都備下了，說明他并不是在蠻干。”只是笑容里沒有一絲輕松，反而都是沉重。
太后垂下眼簾：“在你的幼時，哀家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如此難過的一天，只想著能讓你坐上那把天下最大的椅子；話又說回來就算我們母子不爭，唉——；天家無情啊。”她看向窗外：“一個孩子罷了，他已經做得很好，經今天之后就算有萬一的話，他也會保得住性命。”
“孩子們的事情，算了，哀家不管了也管不了；”太后抬起眼簾：“你好好的將養，只要你的身子骨好了，再有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就能保得各人平安；這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答應一聲看著母親離開，想起太子來又是長嘆，嘆完翻身合上了眼睛：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體，不要說是七八年就是一年能拖得過都是老天特別恩眷啊。
紅鸞醒來的時候，陽光鋪滿了房間，她看到的是大妞、二丫等人熬得通紅的雙眼；她有些迷糊的轉動眼珠：母親呢，父親呢？
入目的東西漸漸讓紅鸞清醒過來，記起母親和父親早已經死去，而她現在身處皇宮中；眼中濕潤她再次合上了眼睛，并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淚水。
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那些遙遠的溫馨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擁有，但是日子要過下去，父母的血海深仇更是要報。
眼中的濕潤沒有消失，但是落水前的事情她都記起來，現在想想依然不清楚福王為什么會忽然著惱向她發難；按理說福王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真有心要殺她也不會如此做，況且她一個女史也入不了福王的眼啊。
“大人，女史大人，你、你醒了？”她在平靜自己的時候，耳邊便不斷的響起驚喜的叫聲；慢慢的叫聲小了，聲音里的擔心越來越多。
紅鸞睜開眼睛看向床頭的大妞等人：“辛苦你們了。”
大妞搖頭笑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淚水隨著話聲落在了紅鸞的枕邊。
二丫等人聽到紅鸞開口，而且聲音并不小都極為高興，飛快跑出去，不大一會兒小圓和柳兒等都進來，看到紅鸞醒來每個人臉上都是真心的笑容。
看到小圓和柳兒還在并笑得真誠，紅鸞心中微寬，知道福王沒有打算真的致自己于死地：“我睡了、多久？”因為是福王把她踢到湖中的，所以她才問睡了多久，而不是暈了多久。
“一個晚上而已；是昨天的事情。”二丫答完，把藥遞過來：“這是御醫給開得藥，大人吃完再說話不遲。”
“御醫來過？”紅鸞不相信的看向二丫，得到確實的回答，她長長嘆氣便把藥一飲而盡：“你們誰給我說說全部的事情？”她看向小圓：“你說吧。”
小圓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聽完小圓的話，紅鸞一撐坐了起來：“福王殿下為了救我跳入湖中？太子殿下也跳到湖中救人？”她感覺還不如不醒過來呢，好頭暈啊。
這是什么世道，誰能告訴她為什么霎間在她腦中是壞人的人們，忽然都變得如此好呢。
不可能是為了救她；紅鸞肯定這一點不是不想承福王的人情，而是福王和太子都不是為了宮中女史，而置自身安危而不顧的人；要知道，他們不是他們自己，他們身后有著太多的人，有著太多人的利益。
“是、是的。”小圓答完話垂下眼皮，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此事。
紅鸞頭開始疼了，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利用，卻又想不到丁點可疑的地方；輕輕的搖頭后看向自己身上，腰上和腳踝上都有包起來的傷口；她沒有發覺是因為并不痛。
看來給她診治的御醫醫術極好，所用的藥也是極好的。
不管紅鸞心中有多少疑問，她都不敢表現出來；面對大妞等人追問如何落水的，紅鸞也只是說不小心腳滑所致，眼角余光看到小圓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福王殿下，”紅鸞輕輕的問道：“現在還好嗎？”沒有人對她說福王眼下是生是死，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福王有個三長兩短，她就算是醒過來也距永遠醒不過來不遠了。
柳兒低著頭輕輕的道：“福王殿下一直沒有醒過來。”她說著話撫了撫胳膊，眉頭微微的皺起。
紅鸞面如灰土：“殿下，會好起來的。”
屋里沒有人答話，誰都盼著福王能好起來。
至于身上的傷，紅鸞一個字也沒有問；因為沒有人對她說，她也就不敢問了。
被太子和福王救下的她，身上卻有兩處傷口，她怎么能問？天知道是哪一位殿下“不小心”留下的；如果不是兩位殿下留下的，現在宮中卻無人相詢此事就更不能宣之于口了。
事情當然要弄個清楚明白，紅鸞卻不能把事情宣揚的宮里無人不知，要悄悄的進行：如果只是針對她？紅鸞認為不太可能，但也不能不防一二。
紅鸞沒有再說話，過了好久后她看向大妞：“把我回到院中后，發生過什么事都說一說吧。”她想知道此事各位貴人的反應是什么。
“對了，我們院中的差事沒有耽擱吧？”她不放心宮奴院，怕有人趁她病而破壞她費盡心力所布置好的一切。
“院中的差事沒有耽擱，一切都按大人所說的在做；”大妞輕聲道：“雖然有些事情不知道應該如何才好，卻不是急事兒，等大人身體好了之后再做不遲。”
其它的事情還有，柔貴妃打發人送了些補品之類的東西，麗貴妃卻使人來差一點的把紅鸞拖出去打死：因為福王是救她所致。
除了幾位嬪妃娘娘，還有麗貴妃的妹妹紫玄姑娘打發人送來的補品，并且打發人來代麗貴妃開脫了一些話：其實就是一種歉意。
“紫玄姑娘？”紅鸞腦子轉了轉才想起那是誰來，實在沒有想到她也會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宮奴跑進來：“姑姑們，永樂宮中又、又來人。”
大妞等人面色都是一變，看向床上的紅鸞，她們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才好。
紅鸞先問了來人行到哪里了，再看向大妞：“上一次麗貴妃使人來，誰攔下來的？”
大妞搖頭：“我們攔不住的，人人都被打了一頓；正鬧得不開可交時，便有人來把貴妃娘娘的人都叫走了；那人，也是永樂宮中的。”
紅鸞微一皺眉頭看向小圓，此時唯一能攔住麗妃的人也只有柔貴妃了。
小圓看著紅鸞微微的點頭，示意紅鸞柔貴妃已經盡知前事，此事她不會不管；小圓后來才想明白一件事情，如果福王死了那紅鸞于柔妃來說是立下了大功——當然這不會是柔妃保紅鸞的原因。
柔妃保紅鸞不過是想打落水狗，趁著麗妃失子之痛亂了心神的時候，除去她：麗妃和柔妃斗了太久，能有這樣的機會可真是太少太少了。
紅鸞聞言微微心安，知道就算今天會有些皮肉之甘，只要柔妃肯伸手她必是死不了的；于是她擺手：“你們都代我去迎一迎吧，我現在是下不了床的；好言相待，莫要和來人有沖突，不管她們要做什么。”
她現在知道大妞胳膊為什么會疼了，看來她院子里有不少人昨天晚上為了她而被麗妃的人打了：她很欣慰，不管眾人是因為什么原因，至少大家為了她會拼一把，就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不要再做昨天晚上的事情，保全你們自己；我，不會有事兒的。”紅鸞說完看向柳兒：“她們的安危，我就交給你了。”清清淡淡的話，卻讓柳兒身子一顫。
這話說得再明白沒有，如果今天有人被麗妃的人打死，那么紅鸞死了還罷，只要她不死柳兒就死定了。
柳兒霎間飛過無數想法，然后躬身：“奴婢遵命。”只要紅鸞這次會不死，那么她就要乖乖的聽話。
紅鸞這才點頭打發人都出去迎永樂宮的人；看著柳兒的身影，她微微一笑想起老丐說過的話：什么樣的人都會有用，不管是斷了手的，還是斷了腿的；能不能讓他們有用，全在于頭兒會怎么想、怎么做了。
柳兒和小圓用好了，緊要時刻同樣能救命的。
不多時小圓沖了進來，她撲在床上在紅鸞耳邊飛快的只說了一句話：“福王殿下醒了。”然后她站好立在床頭，屏風那邊也就轉過了人來。
紅鸞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好消息，她的臉上喜色還沒有浮上來，永樂宮的人已經到了床邊；那女史看到紅鸞要掙扎起身，連忙虛虛一按她：“不要起身，是殿下讓我們過來瞧你的。”
紅鸞一聽更要起來謝恩了，她可當不起任何一位殿下如此的關愛。
女史還是把紅鸞按在床上：“福王殿下已經醒了，他讓我來瞧瞧你的傷勢；太子殿下正伴在福王殿下身邊，也讓我把賞你的東西拿了過來。”她微笑：“我們娘娘也賞了好些東西，掌院女史可要好好調養，莫要負了這天大的恩情。”
紅鸞連聲謝恩稱不敢當；女史左右一看：“我有幾句體己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說？”
都開了口還有旁人拒絕的余地嗎？紅鸞使個眼色給小圓、柳兒，屋里的人便都出去了，只余于女史一人。
“姐姐請說吧。”紅鸞不知道麗妃想讓人帶什么話過來。
女史坐下：“沒什么，只是聽人說姐姐好像還受了傷？可是被湖中的什么東西弄傷了吧，要不要緊？”
這還是紅鸞醒后第一次有人提起她的傷口來。紅鸞心下微微一緊，心中飛快的思索著：這傷，麗妃緊張些什么呢？
“我當時已經昏迷過去，被湖中的水草、石頭什么的碰傷兩處并不重，過兩天也就好了；倒勞姐姐記掛。”反正順著女史的話說下去就對了。
女史微微一笑：“那就好，我也是擔心傷勢太重；要知道湖中有些石頭尖銳的不亞于刀劍，聽說你受傷后還真是讓人好擔心呢。”
讓誰好擔心？麗妃還是福王，或者說是太子？
紅鸞回以微笑：“都是我不小心腳滑才會落入湖中，又累及福王殿下；唉，請姐姐代我先向貴妃娘娘請罪，等我有些氣力后定會親去領責。”說到這里她的臉上全是悔恨：“都是我該死啊。”
她想女史、也就是福王或是麗妃想聽到的話里也有這層意思；無論如何福王賢名在外，無故想置宮中女史于死地于他來說也就是名聲不好：眼下福王的賢名很重要的。
紅鸞不想招惹殺身之惹，所以就要乖巧、就要知道應該如何說話；事實并不重要，沒有人想知道事實是什么，重要是如何才能讓事情于人有利。
眼下于麗妃和福王有利的事情，對紅鸞也有利：福王是把她踹下了湖，但人家是王爺你想報仇？有這種想法就可以滅九族了。所以紅鸞要保命，福王要保賢名，此事紅鸞不會任由柔妃利用自己，因為對她太過危險。
女史搖頭柔聲安撫紅鸞：“娘娘和福王殿下都仁厚的性子，沒有人要怪責于你。”她看向紅鸞：“傷口當真不要緊嗎？當時撞到了什么上面也不記得了？”
紅鸞很認真的點頭：“真是讓姐姐勞心，妹妹心中很不安。”她是真得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完全會假裝不知道的。
女史終于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的補品、以及金銀布匹之物。
紅鸞讓二丫等人造冊登記，自我寬解：現在她最需要就是銀錢了，這也算是一筆橫財吧。
傷口，倒底有什么秘密會讓人如此在意；紅鸞在晚上把人打發出去，掀開被子觀看：因為她還是姑娘家，所以人家御醫只是把她肋邊的衣服剪了一個不大小小的洞，她現在想驗看倒不必脫衣服。
紅鸞剛把小鏡子調好角度，屋中燈燭一晃她的脖子接著就是一涼一緊，接著就是一痛；可是她想喊時，嘴巴卻被人捂住了。
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