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流
重生之逆流。
()慕云自己也覺得這樣很可笑,水容和丹秋根本不用擔心,經過上次的教訓,慕瑤是不敢肆意妄為了。慕云揮揮手讓水容她們下去,杵在這里還不如去燒點熱水來的好,她可是手腳都凍僵了。
見水容和丹秋走了,以珍也忙跟了出去,其實她們幾個私底下還是談得來的,只是不敢讓三小姐知道。
慕云把手捂在嘴邊哈著氣取暖,這大雪天的,要是有個手爐暖手就好了,也不知這驛站里炭火夠不夠。反觀慕瑤,似乎一點也不怕冷,拿了本棋譜倚在炕上鉆研,自從上次被佟瑞雪鄙視了之后,她倒是發奮圖強,苦心研究起棋譜來了。慕云覺得奇怪,慕瑤雖不是大小姐,可大小姐的脾氣是一點也不少,最是嬌氣的一個,饑寒冷熱,她是一丁點也受不了的,早先還聽她一直抱怨這鬼天氣凍死人了,這會兒她怎么不喊冷了?
等了好久,熱飯熱菜終于有了,雖然沒有在家時那樣精致,肚子餓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飯菜就擺在炕幾上,兩人相對而坐,一言不發,自己吃自己的。用過晚飯,慕瑤覺得屋里悶的慌,就出去透透氣。慕云知道慕瑤是不喜歡跟她同處一室的緣故。不過吃了飯,肚子飽了,精神也恢復過來,慕云也想出去走走,先去給爹和大娘請個安,再去看看水容她們住的地方。這驛站不大,住房緊張,不知道水容她們被安排在哪里,可不要漏風又漏水的。
出了門就看見春文,正在指使丫鬟們做事,春文見四小姐出來,忙迎上來道:“四小姐,怎么不在屋子里呆著,外面大雪未停可別凍著了。”
慕云笑笑,她可不是那么嬌弱的人,又比劃了幾個手勢,丹秋替她說:“我們小姐要去給夫人請安呢”
“那四小姐就不必去了,夫人這會兒去了顧夫人那里,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春文道。
顧夫人?慕云這才想起驛站里先住進了一家女眷,說是安南顧家,在她的記憶里,秦家跟這顧家并無往來。
“說起來也巧,那顧夫人和袁夫人竟是舊識,幾年沒見了,居然在驛站里碰上了。”春文又道。
原來如此,慕云點點頭,讓春文忙自己的,既然大娘不在,那她就去丹秋那里看看。
丹秋說:“小姐,真的不用去看了,我們住的地方挺好的,真的。”
慕云手語道:反正我現在閑著沒事,坐了好幾天馬車,渾身都酸痛了,走走也是好的。
丹秋沒辦法,只好帶小姐過去。
因為房間少,外院還要住男仆,所以能分給丫鬟住的房間只有兩間,二十幾個丫鬟分成兩撥,十幾個人擠一間,論資排輩,大丫鬟能掙到炕上一席地,小丫鬟就只能就地鋪床。丹秋倒是分到炕上一個位置,但是水容得睡地鋪,她們兩感情好,丹秋要讓給水容,水容不肯受,正好巧環這幾天有點發燒,丹秋索性做個好人,把炕上的席位讓給巧環,自己跟水容一塊打地鋪。
慕云看著橫七豎八的地鋪,不由的皺緊了眉頭,丹秋笑道:“小姐您別擔心,其實睡地上也是一樣的,有厚棉絮墊著一點也不冷,而且這么多人擠一塊兒,暖和。”
慕云苦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出門在外哪還有那么多講究,所幸房子是好的,不漏風也不透水,而且,的確人多,暖和。
“小姐,咱們還是回”丹秋可不想小姐在下人住的地方久呆。
慕云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行至穿堂處,只見慕瑤急沖沖的從穿堂里沖出來,并沒有發現慕云,低著頭直奔自己的房間,慕云正疑惑,慕瑤這是怎么了?又見袁斌從穿堂里跑出來,慌慌張張的,見到慕云,身形一滯,愣了一下,才訕訕的展開一個諂媚的笑容:“四小姐在呀?”
慕云看看他,又看看慕瑤的背影,心道:他們倆剛才是在一起?袁斌可不是個好東西,莫不是他對慕瑤無禮了,慕瑤才會急沖沖的逃開去?
袁斌見慕云神情不定,料她是起了疑心。慕瑤跟他說過,這個慕云心機很深,而且老是跟她作對,害的她吃了不少苦頭,所以,要是慕云把今兒個的事向秦夫人一說,那慕瑤肯定又要挨訓了,袁斌這人沒個正形,不學無術,但是腦筋卻不笨,只一眨眼便想出了個借口,說:“四小姐,你在就好了,這事你得幫我跟三小姐解釋解釋,剛才我叫住她可不是要對她無禮,之前忙亂,不慎丟了塊玉佩,所以就在附近找找,正好看到三小姐走過來,我只是想問問,她從那邊經過可曾見到我的玉佩,沒想到你三姐見了我就跑,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又不會吃人……”
慕云聽的半信半疑,可看袁斌一副又委屈又懊惱的神情,不像是說謊,若真是如此便好,慕瑤該逃,逃的越遠越好。本想扭身就走,不過看在袁夫人的面子上,慕云也不好太不給面子,便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袁斌忙拱手作揖,道:“那便有勞四小姐了。”
等袁斌走遠了,丹秋在慕云耳邊低聲說道:“小姐,您別信他的話,他在打三小姐的主意呢”
慕云心中一凜,看著丹秋,丹秋說:“真的,有人看到袁公子還和三小姐兩人一處說話,三小姐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所以奴婢覺得這袁公子在說謊。”
如果丹秋說的是真的,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袁斌可能惹的慕瑤不高興了,慕瑤生氣,所以跑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二呢,就是袁斌在說謊,他想要掩飾一些事情,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說明,這其中有貓膩。還記得袁斌第一次上秦家看見慕瑤時,就兩眼發直,難道說,這一世,袁斌看上的人變成了慕瑤而不是慕靈?
慕云疑心重重的回到了屋里,見慕瑤又歪在炕上看棋譜了。慕云想,若果袁斌和慕瑤沒什么那倒罷了,如果有真有什么,改明兒,袁斌也會把今天撞見她的事告訴慕瑤的,慕瑤素來疑心重,最喜歡捕風捉影,她越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慕瑤就越是不安。既如此,那她就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如果接下來的日子,如果慕瑤還是一派淡定,那就說明真的沒事,反之……慕云也沒想好要怎么辦,換做這個人是慕靈,她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勸阻的,但是,慕瑤平素就喜歡跟她對著干,她要是勸的話,慕瑤說不定會反其道而行之,這事還真讓人頭疼。
慕瑤似乎心情煩躁,看了一會兒棋譜就把棋譜扔了,叫以珍拿她的圍棋來,把慕云放在炕幾上的針線籮重重的放到了炕上,一個人把炕幾全占了,擺起圍棋來。
丹秋見三小姐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把四小姐的東西丟一邊去,心里很是惱火,欲言又止,因為四小姐極力吩咐,以后不要跟三小姐去頂嘴,不理她就是了,以前各住各的屋,大家躲遠點,眼不見心不煩,可現在三小姐和四小姐同住一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躲也躲不過去。
慕云朝丹秋搖了搖頭,讓她別多事,自己伸手把針線籮拿到身邊來,繼續埋頭打絡子。
慕瑤擺了棋局,拿著顆白子,放放這里又放放那里,放來防去也沒找到滿意的走法,兩下又毛躁起來,一把把棋局糊了,囔囔道:“以珍,以珍,端熱水來,我要洗漱安歇了。”
慕云頭也不抬,嘴角微微揚起,下棋是最考驗一個人的耐心,定力的,這跟刺繡一樣,沒有耐心,不能靜心,什么事都做不好。
以珍聞聲趕緊去打熱水,伺候小姐梳洗,蓮心拿了個湯婆子要放進小姐的被子里。慕瑤見了道:“不用了不用,這東西不頂用。”
蓮心怔愣著,不知道小姐是說氣話還是說真話,因為小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她現在是這么說,可待會兒躺下了又會嫌被窩太冷,又要罵人。
“叫你拿走沒聽見嗎?我看你是想嫁人都想傻掉了。”慕瑤不耐煩的瞪了蓮心一眼。
蓮心臉霎時慘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捧了湯婆子跑了出去。
慕云停下手中的活計,她早知道慕瑤這人沒有口德,但沒想到她的嘴這么惡毒,那樣的話,蓮心如何受的住,蓮心當初想嫁給從安,因為嫁不成,因妒成恨背地里編排翠茹的壞話,她固然是有不對的地方,但她也已經受到教訓了,之后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其實她原本就是一個老實人,只是昏了那么一次頭,如今,這個傷疤時不時的被自己的主子揭開,她還能好得了嗎?
慕云給丹秋使了個眼色,丹秋會意,追了出去。
慕瑤根本就不在乎蓮心的感受,攤開手,讓以珍替她寬衣。
“小姐,這虎皮背心要不要脫下?”以珍問。
慕云一怔,抬起頭來看慕瑤,只見慕瑤身上穿著一件白虎皮制成的小背心,這白虎皮是極珍貴的,穿在上身可抵好幾身棉襖,難怪慕瑤不怕冷,也不要湯婆子了,只是,她管針黹的,怎么不知道家中竟有白虎皮,這虎皮背心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