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流
重生之逆流。
陶姨娘旋即上前來,問:“可找到夫人賞賜甄姨娘的記錄?”
慕云笑微微的搖搖頭。
周媽頓時面如死灰。門外站著等消息的丫頭婆子們都是倒抽一口冷氣。甄姨娘則是不可置信的叫囔起來:“怎么可能?四小姐,你看仔細了。”
慕云堅定的搖搖頭。
陶姨娘和衛姨娘對望一眼,眼底露出一抹喜色,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原來,計劃里并無這一出,只是知道甄姨娘手上有這么一斤燕窩,所以,就設了這個局,借故引出查賬,查賬也只是手段之一,其實今天這筆賬,不管是由誰來查,肯定都能查出問題。
“周媽,這怎么可能?”甄姨娘無措的扯著周衣袖追問。
周媽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得支吾道:“可……可能是夫人一時事忙忘了吧……”
可這樣的答案,誰能信服?
陶姨娘極力隱忍心中的歡喜,去看兩份賬目。慕云和李媽媽分別把從去年臘月秦府登記在冊的所有補品,藥材整理出來。兩下一對比,就有了明顯的出入。
“這賬目不對呀衛姐姐,你來看看。”陶姨娘說著邀衛姨娘過來看。
“你看,這燕窩總共進了有十斤,賬目上清楚的記著送出的、食用了的、還有嚴媽媽領取的,一共有五斤五兩,那么庫房里應該還留存四斤五兩,可現在庫房只余一斤八兩,那剩下的呢?”陶姨娘指著賬目說道。
李媽媽立即道:“幾位姨娘,我庫房里每一項物品進出都是有登記的,白紙黑字,不信,姨娘們可以親自查看。”
衛姨娘凜了李媽媽一眼:“你急什么?現在是就事論事。”
李媽媽訕訕的住了嘴,靜候一旁。
“還有這里……這里……都對不上。”陶姨娘一一指出。
衛姨娘點點頭,看向甄姨娘:“甄姨娘,這個,你是否能解釋一下?”
甄姨娘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還處在震驚和慌亂之中,自從她接管家事,每一項收入與支出都是明記在冊的,為什么現在會對不上呢?甄姨娘結果賬目看了看,茫然的搖頭,她真不知道問題處在哪里。
“那么,李媽媽,你來說說。”衛姨娘心中暗笑,甄姨娘,你也不過是個丫頭出身,憑借對夫人的忠心,還有幾分姿色,成了老爺的妾,可是,烏鴉就算飛上了枝頭,也成不了鳳凰,下人就是下人,賤婢就是賤婢,這是永遠也改不了的,就你這點本事,還想管家?夫人也真是太托大了。
李媽媽把賬目一對,說道:“我的記錄沒有錯啊姨娘說的,對不上的那兩斤七兩燕窩,都是甄姨娘拿了牌子讓映月來領取的,我記得一共有三次,一次是一斤,一次一斤二兩,還有一次是五兩,時間差不多在三月低,四月初,難道甄姨娘沒有記在賬上?”
“你胡說,我何時讓映月來取了?”甄姨娘氣急敗壞,這分明就是誣陷。
周媽也喝道:“李媽媽,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
“周媽媽,你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的性情你會不清楚?我李媽媽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沒有半句謊言。”李媽媽義正言辭的說道。
大家又是一陣嘩然。
陶姨娘冷笑一聲:“是與不是,把映月叫來一問便知。”
慕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不用說了,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局,重點不在陶姨娘屋里的燕窩是不是廚房丟失的,而是通過查賬,達到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慕云耐心的等待陶姨娘她們亮出底牌,在沒有看到底牌之前,她不會輕舉妄動。
映月很快就被喚來,低著頭,勾著背,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衛姨娘她們現在已經完全占了上風,說話的口氣也硬了起來,喝道:“映月,李媽媽說你拿了牌子在三月底四月初去庫房領過幾次燕窩,可有這事?”
映月幾不可聞的低語:“有……”
“說大聲一點。”陶姨娘喝道。
映月打了個激靈,稍稍大聲的說:“有……”
甄姨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她再遲鈍,也明白了,映月被人收買了,出賣了她,這可是她屋子里的人啊她的親信,映月此言一出,無疑是宣判了她的死刑。甄姨娘面紅耳赤,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映月,本想斥責她,可是一口氣梗在胸口,難受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秋桂,聽見映月這么說,氣憤極了,顧不得失不失禮,沖了進來,指責映月:“映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甄姨娘對你我不薄,這種無中生有的事,你也說的出來?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映月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啜泣著辯解:“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說,這是實話嗎?”秋桂真想給映月兩個巴掌,好打醒她,出賣了甄姨娘,把甄姨娘整垮了,對她有什么好處?
“秋桂,我知道你護主心切,可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你說映月胡說,那是不是在說我李媽媽也撒謊了呢?”李媽媽沒好聲氣道。
秋桂氣的是映月,但她還不敢對李媽媽不敬,畢竟李媽媽在府里是有頭有臉的管事婆婆,秋桂憋著口氣,說道:“秋桂不敢。”
李媽媽不屑的歪了歪頭,諒你也不敢。
慕云贊賞的看著秋桂,她有這個膽量站出來為主子說話,就是一個忠仆,她最欣賞的就是這種忠義之人。只是,為何陶姨娘她們都不出聲呵斥呢?就由著秋桂罵映月?慕云疑心的看向兩位姨娘,但見她們面容沉靜,嘴角隱含著一絲冷笑,不由的心中一動,怕是……還有后招。
“就算真的是映月去領的,也保不準是她偷了甄姨娘的牌子私自去領的。”秋桂嘀咕了一句。
映月臉刷的一下白了,大聲辯解道:“我沒有,真的是姨娘讓我去領的,因為姨娘急需用錢……”說道這,映月驀然住了嘴,還夸張的用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懼怕的望著了眼甄姨娘?
甄姨娘一口氣剛緩了過來,又被她堵了回去,這次比之前的打擊更具毀滅性,她已經可以確定大禍已經臨頭了,接下來,映月就會道出那個秘密,那個如今只有她們主仆三人知道的秘密。甄姨娘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就撲過去掐住映月的脖子,狠狠的,她要掐死她,讓她再也說不出話,她幾近癲狂的搖晃著映月,嘶吼道:“映月,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是誰讓你來害我的,你說啊……你說啊……”
眾人趕緊去拉甄姨娘,可甄姨娘死死的掐住映月,映月被她掐的不能呼吸,直翻白眼。
周媽著急的勸道:“甄姨娘,你要冷靜,千萬別做傻事呀……”
陶姨娘見映月就要被甄姨娘掐死了,拔下頭上發簪,對準甄姨娘的手臂猛的刺了下去,大家一陣驚呼。
甄姨娘吃痛,手上一松,大家乘機拉開了映月。
“甄姨娘這是惱羞成怒么?如果你是清白的又何必怕與人對質?”陶姨娘慢悠悠的擦去簪上的血跡,又重新插回發髻上,嗤笑道。
甄姨娘手臂上血跡斑斑,剛才一頓發狂,讓她頭發散亂,衣衫凌亂,顯得狼狽不堪,秋桂拿出帕子要給她包扎,被她一把推開,甄姨娘指著陶姨娘和衛姨娘,切齒道:“是你們,一定是你們聯合起來污蔑我……”
衛姨娘正色道:“甄姨娘,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和陶姨娘怎生污蔑你了?我們可有說過你半句不是?難道甄姨娘自己心虛了不成?”
周媽見甄姨娘這么沖動,在這種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著了陶姨娘她們的道的。便去拉甄姨娘,說道:“甄姨娘,你急什么?別忘了你現在是主事之人,豈能因為賤婢幾句雌黃之語,就失了分寸?”周媽提醒甄姨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有人污蔑她又如何,她只要擺出一副主事之人的架勢來,死不承認,別人能耐她如何?
甄姨娘看著周媽,眼淚滾了下來,她這是有口難言啊早知如此,她就該在喬生第一次上門來威脅敲詐她的時候就把事情告訴周媽,夫人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找周媽,可她,以為自己可以把事情解決,是她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是她大意,才會被人有機可趁……
“映月,你把話說清楚,不然甄姨娘還道我們算計她。”陶姨娘追問道。
映月捂著胸口咳了許久,這口氣才算緩了過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現在來否認已經于事無補,甄姨娘如今恨她入骨,她只有繼續下去才能有活路,于是映月索性豁了出去,她先給甄姨娘磕了個響頭,然后唏噓道:“甄姨娘,是我對不起你,這話我原該爛在肚子里也不能說出來的,可是……可是事關映月的清白,映月不得不說,映月在這里發誓,今天映月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言,如有半句假話,就讓映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