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暮染霜笑得靦腆,探頭看了外面一眼,疑惑道:“你們進來時,沒遇到麻煩嗎?”
問話很婉轉,這清霜苑雖清冷,但自從上次她被擄劫的事件后,守衛比平時森嚴了許多,院外一直有侍衛巡視。
睿王府本就守衛森嚴,能到達女眷的內院,來去如風般飄逸,武功是何等高深莫測?
如果可以,她還真想,學個一招半式。
咖若是有武功防身,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而以前學的輕功,跟那些練家子的輕功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上官墨遲微微挑眉,那雙清洌溫潤的雙眸,帶著睨視天下的傲然絕世,轉眸而視,瀲滟碎金,溫潤中自有一股冰冷孤傲,“天下間,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也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聆這樣的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迷人風彩,卻是如此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暮染霜眸光一閃,扶著藤條站了起來,淡淡一笑,道:“墨遲,進屋再說吧!”
月瑤緊蹙著眉,心中有些擔憂,附耳小聲道:“小姐,他們來歷不明,況且,讓陌生男人進入香閨,實在不妥……”
說是治傷,可小姐的傷,在手上和腿上。
女子的手和腿,除了自己的丈夫,是不允許其他男子看到的!
暮染霜微微側目,抿唇直視,低聲道:“他是一名大夫,醫者治病救人,如何扯上閨譽一說?”
上官墨遲耳力極佳,自然聽到月瑤的擔憂,眸中掠過一絲了然,溫潤如風的聲音驀然響起:“如果不介意,我可替姑娘,隔空診脈治療,而療傷所需,可由姑娘的婢女代勞。”
暮染霜微微側目,淺笑道:“別姑娘姑娘的了,就叫我染霜吧!”
上官墨遲微笑頷首,深凝著她一眼,抿唇輕嗯一聲,那聲線,在她的耳里,卻如同天籟般好聽動人,讓人上癮!
暮染霜回眸一笑,見他俊逸的臉上波瀾不驚,可是,她從那兩汪清潭中,看見了瀲滟波紋,一圈圈蕩漾開來,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隱隱覺得耳根有些發燙,怎么每回見到他,都有種異樣的情潮涌動,似乎是很久以前,她就如此,眷戀著他的注視,趕緊別開眼,道:“請進。”
上官墨遲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那種風淡云清的笑容,可是,眉目間,隱隱透著一絲倦Se。
暮染霜眼神示意,讓月瑤替上官墨遲奉上清茶,他輕茗一口,隨后,便吩咐月瑤扶著暮染霜躲在床榻上等候。
上官墨遲坐在離床榻幾米遠的椅上,面容沉靜,抽出藏于袖中的金線,驀地一出,纏繞在暮染霜的手腕上。
他指尖輕觸金線探脈,平靜專注的神情,微微垂著眼瞼。
不多時,濃密的睫羽微抬,收線,轉眼間,手持數枚銀針,齊齊She向她腿上十二個Xue位,以金線相觸,轉動銀針,神情中閃過一絲擔憂。
暮染霜眉心微顰,額際沁出一層薄汗,雙腿的骨頭中,似乎傳來極癢難忍的疼痛,伴隨著絲絲灼燙,她緊咬牙關,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上官墨遲看著她強忍著疼痛的模樣,心中竟漫過一絲心疼,待一切就緒,收回金線,手微微施力,讓所有銀針咻地一聲,抽了回來,藏于景玉扇中。
見他已經收針,月瑤趕緊上前,輕輕地替暮染霜拭去額上的汗漬。
上官墨遲他微微抬手,子沐立刻會意,趕緊走了出來,拿出準備好的銀盒。
暮染霜抬眸,低聲交代,月瑤趕緊走了過去,接過子沐的銀盒,打開一看,里面有許多珍稀的藥草,還有一個精致的玉器小盒。
好奇之下,擰開瓶蓋。
月瑤微微皺眉,撇著嘴,小聲嘟囔道:“唔,這綠瑩瑩的東西是什么呀?”
子沐瞥了一眼月瑤,真是沒眼光的小丫頭,低聲解釋道:“這是千年雪膚露,是天下最好的續骨生肌的圣品,還有除疤的奇效。”
這是公子,花了整整十多天的時間,采及了極其罕見的雪山白蓮,沙漠龍角,東海龍珠,還有一種名為薰衣草的植物,多種中原,見都沒見過的花卉植物,研磨、淬煉而成。
這其中的辛苦,外人又如何清楚?
他只是不懂,公子為何會為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如此的煞費苦心,心中實在不解!
上官墨遲抬眸,波光瀲滟,冷聲輕斥:“子沐!”
子沐轉過頭來,眸Se一怔,自覺失言,趕緊道:“公子恕罪!”
暮染霜依稀從話中聽出端倪,這定然是十分珍貴的藥,她和他萍水相逢,得他相救,已經是欠下了大恩,還熱心的替她治療腿傷,她真的無以為報。
抬眸望去,只覺得喉頭有些哽塞,“墨遲,這么貴重的藥,我……”
上官墨遲清貴無瑕的臉上,越發清雅溫潤,云淡風清的一笑,道:“染霜,我上官墨遲從不施恩于人,我只救我想救的人,只幫我想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