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廖宇航他們的請客拉攏果然是徒勞的,晚上那個叫季明傅的新上任局長簡直是油鹽不進,甚至沒有透露出哪怕一點兒可行的途徑,扣下了就是扣下了,廖宇航這回直接在他這兒栽了四十幾萬。
調查資料很快便被呈了過來,但凌霄看了好幾遍也沒發現有任何能讓幾家和他結怨的地方,若是就著他以往的示例來看,這個人似乎是真的極為清正廉潔了。
凌霄后來因為楊勝的死因被警局調查了整整三次,后來實在是沒有證據,季明傅便因為蒼穹的稅收問題,又找了過來。
管得可真寬。
凌霄心里冷笑著看一桌子人給他敬酒,司南豐、白炅、唐一全、廖宇航等等,只要是在邯臺這個圈子里的,幾乎全被他抓了把柄,上面壓不住,底下管不了,最后終于坐不住了,哥幾個一合計直接又把他請上了鼎盛,這些人自出生還未曾受過如此待遇,而季明傅坐在中間,坦然享受。
“季局,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給個準信,你這會到底是想干什么?”劉暢半開著襯衫大喇喇坐在他對面,頭發一根根立著,像是怒發沖冠的刺猬。
季明傅的眉毛比別人似乎多了個折點,從眉梢節點又往上挑了一小節,因此整個人看起來都帶了股子生冷的味道,一說起話便是極為嘹亮,就像是在部隊上喊口號的軍官。
板正,而迂。
他把酒杯放回桌上又重新挺直脊背,看也不看劉暢一眼,只是掃過在座的十幾個人,“你們要是誠實守法我不會找大家麻煩,但是如果有損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必須要追查下去……”
在座的幾個竟是不約而同地抽了抽眼角。
“你們比別人更有錢有勢,既然這樣就應該想想怎么更好的為人民服務,為我們祖國做貢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桌飯大幾萬的往外拋,這些也都是你們父母的血汗錢,我既然當了邯臺的警察局長,就有義務監督你們,你們還年輕,難免會犯錯誤……”
“干”
他還沒說完廖宇航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雙手伸到桌子底下揪著那厚毛玻璃一把就掀了過去滿桌子碗碟稀里嘩啦全部打碎在地上,濺了一地菜湯,油汪汪的把整個包間的人全弄懵了。
“宇航”
“都他別攔我裝的什么正義,老子請你過來就是聽你這些廢話的”
季明傅站起來看了地上一眼,慢慢搖了搖頭,一邊伸手把自己系到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扶正,這才看向廖宇航,眼神生冷,像是嚴酷到能把人凍結。
“你還小,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如果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浪費糧食,小心我讓你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說完便再也不理會這里的人,邁著大步子直接跨出了包間。
“我x,他到底哪個年代穿越過來的?”藍一麥揪住廖宇航,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摁回椅子里,“凌霄,你怎么說?”
她這一問其他人的視線也全部集中在了凌霄身上,雖說里面有幾個高干子弟,劉暢的父親又是邯臺的市委書記,但這個圈子里卻也都隱晦的知道,凌霄的后臺才是最大的。
“我也不清楚,前天爽文的賬還被查了一遍,什么書畫墨寶我全送過了,不管用……至于上面,他們跟我說季明傅是被罰下來的,就在這邊呆一年,現在不好這么快調動,所以讓我們自己小心點兒別給他抓了把柄就行。”她攤手嘆了口氣,表現出同樣的無奈。
昨天段興言的東娛也被找了個明星賣/yin的由頭徹查了一遍,季明傅這回的做法很奇怪,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逮住了就要被他弄過去問幾遍,凌霄甚至懷疑他所謂的‘知情人士舉報’都是他自己杜撰出來的。
可是一個人若是不惜得罪一個市里的權貴,那肯定會有他的目的,凌霄把他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全部翻了一遍,卻根本看不出任何頭緒,就好像這人真是正義的代名詞,要替月亮消滅腐敗一般。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這么死板……試想一個人活到將近五十甚至曾經爬上過首都總局副局長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不會變通?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個,他被調來邯臺,是有目的的,而且是連段七都查不出來的目的。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么放過他了?”唐一全咬牙切齒看著一地的菜,聽語氣那是絕對的不甘。
“那你想怎么樣?”凌霄指了指座位讓他坐下,給他一點兒點兒掰扯,“姓季的是在上面得罪了人才被弄到這邊的,據說還有被重用,但是和李家還真沒什么關系,而且我們整他總得找個由頭吧?你也看到了,他連工資和每天的飯錢都是公開了的,現在網上輿論全部在他這邊,你想怎么扳倒他?”
唐一全怔了怔,沒有再說話。
“那要是從他家里人下手呢?”
凌霄再次搖頭,“他家人沒一個在江北的,接觸了這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人的脾性,要我說老老實實待一年等他離開算了,現在往槍口上撞,不值。”
“哈,你怎么跟我們家老頭子說的一個樣。”劉暢點了根煙冷笑出聲,面上也變得陰陰翳翳,“老子找人做了他”
幾人看白癡一般掃了他一眼,各自皆像是被抽了魂兒一般,全部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再也沒人吱聲。
經理很快便領著人進來把桌子撤了,幾人卻再也沒了食欲,等到劉暢開始提議要打幾圈麻將的時候,凌霄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看著點兒時間,別忘了今晚的捐贈會,段興言今兒說要過去,我得換件衣服去。”
經她這一提醒幾人這才想起來,一下子便也沒了玩的興致,三三兩兩跟著站了起來。
劉暢被她這么一打斷頓時覺出了無趣,張口便是毫無顧忌的玩笑,“我說,你們家老段床上功夫不錯吧,我們那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著他的身子流過口水……”
凌霄的目光一下子沒了溫度,嗖的扭過頭去對著他瞇起了眼睛,“別怪我沒警告你,下回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個ho摸意/yin他,我不介意送你十個男人……”
“得得得,我他噴糞了行不……”一見凌霄真的生了氣,劉暢擺擺手跟她示弱,卻是真的不敢再說下去,畢竟那天東娛門口凌霄的彪悍這些人都是見過的,平日里她滑不溜秋跟個泥鰍似的哪見她這樣過,看來段興言果真是她的底線。
幾人各有所想地相互看看,默不作聲的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再也沒了呆下去的必要,該警告的該提醒的也都說了,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以前沒人敢惹他們可不代表季明傅不敢,若是真的不知好歹再惹出什么事來,那就是自己活該。
說完便拿了包出了包間,一路大大方方進了東娛,間或有記者跟在后面拍兩張照片,卻也沒一個敢上來再觸她的眉頭——今兒是個人都能看得出,凌霄心情并不好。
晚上說是捐贈會也不過是以東娛一姐朱濂的名義成立的基金,今天正式啟動,主要是針對孤兒院以及養老院的救助,凌霄隨手一翻便看見了她上一輩子待過的那個孤兒院的名字,這才決定出席。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然現在還沒有太過足夠的實力,卻也是該做些貢獻的時候了。
為了少些像自己這樣的孩子。
向清決簡單給兩人打理過后便拿了自己的化妝包扭了出去,哪怕到了門口也不忘回瞪凌霄一眼,以表示自己對她的不滿,后者挑著眉梢對他作了個勝利的手勢,一把抱住段興言的胳膊,氣死人不償命。
“你跟他叫什么真啊,走吧……”段興言見她一副孩子氣,不禁笑了笑。
“什么叫較真,我是今兒才知道原來你不但在女性圈子里有巨大的殺傷力,連同性都有不少對你有興趣。”她撅了撅嘴,讓自己的醋味毫不保留的擴大了數倍。
“還說我,當初藍一麥是在校門口攔著誰要當她男朋友的?”
凌霄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扯平,以后誰也不許再提。”
一點兒小情趣過后,兩人相攜出了東娛,車子從地下駛出很快便到了慈善會大廳外,和明星走紅地毯沒什么區別,人們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把明了的東西包上一層金光閃閃的外衣。
段興言先下的車,然后走到凌霄這邊替她開了車門,鋪天蓋地的閃光燈把夜空照得有如白晝,凌霄笑了笑做足了面上功夫這才搭了他的手下來,卻聽到一陣嘈雜。
面上幾乎是不變地向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竟是另外一輛車和他們同時到達,而下來的……許志臨正了正領帶,扶下了他的新婚妻子。
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條只容得下一對走過的紅地毯,同時勾起了嘴角。
有什么東西,在兩人之間燃燒起來。
注:ho摸,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