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擦干頭上的水,凌霄剛爬上床疲憊的伸了個懶腰,便聽到門被敲響了。
今兒算是整整忙活了一大天,上午交割完蒼穹里的事,下午輾轉機場便飛了過來,一直到現在和薛覃身心疲憊地勾心斗角打太極,而后加上這邊的幾個稍有頭臉的飯局,等到一群人吃飽喝足已是深夜,司南玨黑著臉把凌霄送回下榻的泛越酒店,顯然是生氣了。
凌霄自然明白他到底氣得是什么,不說先前凌霄用著引薦楊康的條件從薛覃那兒給易川低價要了塊兒浦東的地皮,單是飯局上她來者不拒的碰杯便已是惹惱了他,想必這會兒敲門的,除了司南玨肯定沒有別人了。
凌霄快速攏好睡衣的帶子下床開門,果不其然迎來司南玨一張陰沉的臉。四年時光如刀,當初巴掌大小的俊臉早已棱角分明,眼睛喜歡似笑非笑地看人,嘴角挑剔地挑出一個弧度,總是帶了點兒壞壞的感覺,只不過今天該是很生氣才對,便是連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凌霄剛開開門,司南玨張嘴就要說話,前者立馬雙手合十打斷他,“我錯了還不行么。”
司南玨被她這般敷衍的態度弄得一肚子火不上不下,擠過凌霄進屋,一屁股便坐在了她的床上,瞪她,“你的保證從來都不作數。”腮幫子鼓囊囊的,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凌霄討好地給他倒了杯水,自己坐回沙發上,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放心,我已經練得千杯不醉了不會吃虧的。”
室內的燈光并不是白亮的,而是帶了幾分曖昧的昏黃色澤,她懶洋洋半倚在沙發上,褲腿下露出半寸雪白而纖細的腳踝,彎曲美好的弧線,早年干癟的身材早已是玲瓏有致,就那么小小的一團,想必是個男人看了都會想要揉進懷里去呵護。司南玨眼睛剛剛掃過,便再也移不開眼。
都說燈下看美人,如今才真真明白,這該是何等的景致。
他喉頭動了一下,強迫自己視線轉向別處,異常艱辛的,方才還滿肚子的火氣這會兒只一下子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無從去責怪她。
“你,以后不要這樣,了……那些人沒一個是安了好心的。”磕磕巴巴終于把話說完整了,只能覺察出自己的喉頭在不斷上下翻動,叫囂著讓自己重新移回視線,走過去……
只是當事人卻一點兒都沒察覺到他的古怪,依舊是無知無覺地小口抿著杯子里的熱牛奶,聽他這么說了抿嘴一笑,“我知道,放心,只是生意場的應付,這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放心吧,沒人能占去我的便宜。”
說著便想起了段興言抱著自己宣誓所屬權時的無賴,輕輕笑了出來。
司南玨頓時被這輕笑攪得心煩意亂,帶了些微惱回眼去瞪她,明知道他們這些人應酬總是少不了,但就是不想讓凌霄這般辛苦,這般言不由衷。只是視線剛剛回到地面便捕捉到她明動的笑靨,嘴角掛著乳牛奶乳白色的螢光,嘴唇愈發紅潤,只覺腦子里轟的一聲,頓時口干舌燥……
“哎你——?”凌霄眨了眨眼看著司南玨猛地從床上跳起,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一個箭步噌得飛了出去,跟著揉了揉眼,皺著眉追出去在走廊上看了看,“奇怪,莫非回屋了?有什么急事啊?”
旁邊的門被打開,莫笙海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似笑非笑看了凌霄一眼,隨即嘴角了然似的向上挑了挑,道了聲晚安,直接關上了門。
“這是禁欲太久了?”莫笙海看著倚在墻上大口喘著粗氣的自家小少爺,雙腿之間的明顯隆起,“要不要我幫你叫room/service過來?”
司南玨弓著腰狠狠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多管閑事。”一邊說著一邊往洗手間走,路過箱子的時候停了停,從里面掏了張巨幅海報出來,正是段興言的等身宣傳照,狠狠便揉成了團丟到了角落里,“你個該死的禽獸”
我們司家的小少爺,再次不淡定地,嫉妒了。
莫笙海除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無奈地搖頭,卻是因著他這半小孩子的賭氣輕輕笑了起來。
沒想到在英國整日拼命學習,龜毛挑剔不好相處的小祖宗,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等司南玨一離開,凌霄的困意便也侵襲了過來,今兒本身就累,而這一陣子因為段興言的事幾乎是一小半個月都沒好好睡上一覺。現如今上海這檔子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想來不會再出什么岔子,江子離那邊也聯系好,這幾個人到時候由他們帶回江北暗中處置了,剩下的就是在這邊耗天兒,心里就跟著放松下來。
在加上方才的牛奶了放了小半片安眠藥,她定好明早的表,下定決心這回哪怕是天踏下來也要一覺睡到天亮。
時間對某些人來說過得很快,而對某些,卻是慢的像蝸牛在爬,司南玨床上床下翻來覆去卻怎么都睡不著,只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她迷迷糊糊的眼,莫笙海在另一張床上被他這動靜弄得根本睡不著覺,干脆坐了起來,拉著了床頭燈,“你這是怎么了?”
司南玨咬咬牙狠狠坐了起來,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直接拿起了床頭的服務電話,“叫經理上來。”
“怎么了?”
“沒事兒,”司南玨淡淡看了他一眼,連竟是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子,“你先睡吧。”
“我說你不會這會兒又要叫服務了吧?”
司南玨臉上的紅色更加濃艷,很明顯地給人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閉上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泛越本就是司家名下的酒店,這邊一接到司南玨要來上海的消息幾乎是可了勁兒的巴結,本來總統套房都給他準備好了,讓凌霄一句就住普通的給攪黃了,經理馬屁沒拍成這會兒一聽是司南玨打電話叫自己,屁顛兒屁顛兒沒一分鐘就跑了上來,大冷天的滿頭是汗。
“少爺,您叫我?”
司南玨略顯尷尬地看了莫笙海一眼,夜色下不戴眼鏡的目光顯得異常銳利,只得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即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問那經理,“隔壁房門的磁卡,你那兒應該還有吧?”
“少爺?”經理立馬哭喪了臉,便是莫笙海也被他這句話差點兒嗆死。
“到底有沒有?”
“少,少爺,這不和規矩啊……”經理垂著腰去想莫笙海求助,后者給了他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重重嘆了口氣,“少爺——”
“什么規矩不規矩,在這兒少爺我就是規矩一句話你給不給?”
經理腦門子上的汗開始滴答滴答往下掉。
還是莫笙海看不下去了,側過頭低聲提醒他,“要是讓凌小姐知道了,恐怕得跟你急。”
司南玨嘴上抽了下,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想了想伸出一根指頭去看他,“阿海,我就看一眼,什么也不做,就一眼。”
莫笙海銳利的目光終于軟了下去,輕輕掃了大堂經理一眼,很是無奈,“拿來吧。”
經理最終抵不過兩人的視線,只得叫人把房卡給他送了上來,一邊退下去吩咐著把這層的監控關了,暗想今晚不管自家少爺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都當沒看見了。
在莫笙海極其無奈的眼神中,司南玨貓著腰開了凌霄的房門,在門口站了站,床頭燈并沒有關,燈下依稀還能看到她睡得極熟的小臉,大大松了口氣,這才輕手輕腳地進去,慢慢關上房門。
莫笙海倚在墻上,聽見那門輕弱的咔噠聲,眼中的無奈卻以帶上了些許同情與心疼的色彩。跟了他四年,沒有人知道,在無人的夜里,如今剛剛二十歲的小少爺是個多怕寂寞的孩子。
凌霄睡得很死。
呼吸極平穩,因著空調的熱度,臉微微有些發紅,嘴半張著唇色瑩潤,燈下兩點高光,就像是最誘人的櫻桃,司南玨坐在床邊,就這么一動不動看著她,再也不愿移開眼。凌家的孩子睫毛都是極濃,此時閉著在眼底映出了一道暗影,安靜的美好的,青眼影沉沉。
就像是被蠱惑了,司南玨狠狠咽了兩下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去,雙唇在她嘴邊輕輕碰了下而后迅速離開,生怕驚醒了她,然后如此兩次三番的循環,一下下啄著,樂此不疲。
一只手握上她的,把凌霄的手腕抬起來,從指尖開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細碎地吻著,心頭沉甸甸的這一下子仿佛就滿了,指尖掛著他落下的津津痕跡,在燈下一閃一閃的。唇角順著她手腕警醒著往上緩緩移動,卻是不敢逾矩半分,直到袖口停下,司南玨抓著她的手靠在自己臉上,頭一下下動著,就像是凌霄在摸自己的臉一般,也因他此時的激動,滿身滾燙。
甚至沒了哪怕半分情/色的味道,只是汲取溫暖似的,淡淡的從手心發出的溫度,都能溫暖他整顆心。
“你知道嗎,我早就已經放不下了。”
他輕手輕腳地躺在她身邊,讓凌霄的手始終貼著自己的臉,她的呼吸綿綿噴薄到他的面上,窗外夜色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