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第136章 砸場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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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砸場子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桂仁  分類: 古代言情 | 桂仁 | 家有鮮妻 
家有鮮妻

“說吧,誰讓你來的。”董少泉撇著茶,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方才那一通鬧騰,早渴壞了,卻是直到現在才有閑工夫來喝口茶。

張蜻蜓托腮只坐一旁看著,準備合適的時候,再吭兩聲。

黃臉漢子臉皮抽搐了幾下,卻是還不想說。

安西耐心不太好,當下一棍子就抽在他背上,“問你話呢,沒聽到么?”

早想揍這家伙了,可是正主沒來,他也不好動手。現在好容易有機會了,不狐假虎威的出口氣,那才是傻子。

黃臉漢子給打得嗷地一聲怪叫,立即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

屁連安西聽著都想笑,“你當這是說評書呢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的,你是不會老實了”

他往手心啐一口唾沫,高高揮起了木棒。那黃臉漢子嚇得臉一白,剛想招供,卻聽有人大喝一聲。

“停”張蜻蜓覺得有必要說兩句了,“安西你也是的,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咱們這是做買賣,又不是兩國交兵,老這么動手動腳的多不象話?你到后頭去,尋那上好的豬肉燉兩塊來給這位爺嘗嘗,再整點酒啊菜的,賠個不是,咱們好生”

安西納悶,還賠不是?還上酒菜?

“看你,都要心呢?”張蜻蜓勾著手指頭,把他叫到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安西一聽,那臉色變了幾變,不知是不是要抽風了,總之甚是古怪的看了那黃臉漢子一眼,轉身出去了。

董少泉斜睨著她,微微一笑,卻是都不問。

這小美男真是識情知趣,越看越讓人歡喜。張蜻蜓暗自咂著嘴,贊嘆不已,長得又漂亮,又這么會做生意,偏生給胡浩然那頭黑熊給搶了去?那頭死豹子也當真蠢得很,當年既然救了人,又占了搶男霸女的惡名,不把這個董少泉搶回家呢?真是沒眼光要不,現收在家里,那是多好的左膀右臂?張大姑娘也開始想入非非,有點想霸占人家了。

這詭異的安靜讓黃臉漢子有些著慌,強撐著口氣道,“你們到底想干?這……這可是天子腳下,你們可不許亂來”

“放心”張蜻蜓想著美事,心事不,瞅著他嘿嘿直樂,“就你這姿色,我可沒亂來的興趣。少泉,你有么?”

董少泉聽這話問得太不象話,翻了老大一個白眼,拒絕回答。

張蜻蜓兩手一攤,“你瞧,他也沒興趣。所以你就放心吧”

黃臉漢子放心不了,反而愈加緊張了。

不長,安西了。皺著眉頭,手上遠遠的提著一只尋常瓦罐,一手還捂著鼻子。

“少奶奶,拿來了。”

張蜻蜓兩眼一瞪,“那還客氣?快請這位爺吃啊”

安西苦著臉把瓦罐提到那黃臉漢子面前揭開,頓時整間屋子頓時彌漫著一股腥膻之氣。

黃臉漢子眼睛往那兒一瞟,頓時整張臉皺成一團了,這分明就是殺出來沒用的豬下水,也不知是些,還有豬的腸液和著血絲混在一起,上面還漂浮著一些黃黑色的不明物體,聞之欲嘔。

張蜻蜓卻是聞慣的,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嘻嘻的對那黃臉漢子說,“別客氣都是今天新鮮殺出來的,大補啊”

她對安西使個眼色,安西拿長勺舀了一瓢就往他嘴里塞。

黃臉漢子立即別過臉去,跟殺豬似的叫喚起來,“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么?”

“那就說你叫名字,是誰派你來的?可別想蒙我們,否則這一罐子一定會灌進你的肚子”

“小的名字劉成,是董老爺和董少爺叫我來的”

董少泉追問,“董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說清楚名字”

“是董樂仁老爺和董少言、少華二位少爺”這劉成一著急,索性把話交待了個清清楚楚,“他們給了小的二兩銀子讓我來鬧事,說若是能鬧得你們家鋪子關了門,還要收我兩個進董家商行做伙計。小的家里沒生計,就靠走街串巷做點小本買賣,一直都靠董家商行關照,日子著實艱難。這也是畏懼董家之勢,一時財迷了心竅,才許了這樁事情。泉少爺,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聽著那幾個名字,董少泉的眼睛里象凝著兩塊冰,緊緊攥著拳,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只這些么?”

劉成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小的那日隱約還聽得他們說,恐怕這法子治不到你們,至于他們又商量了,小的倒是真的不知了。”

董少泉眼神一瞇,出一會兒的神,忽地瞅著劉成冷笑,“你方才也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既是如此,就請你吃口再走吧”

他放下臉來,冷若冰霜,“安西,麻煩你喂他吃一口,再拿破布將他的嘴堵起來,跟我一起將他送回董家商行去”

“不要……唔……”

到底這劉成還是給結結實實喂了一口那腥膻之物,堵了嘴,憋得他臉紅脖子粗的,想嘔卻又嘔不出來,但五臟六腑卻是翻江倒海的往上涌,整個人難受得不知才好。

董少泉毫不容情的瞥著滿臉哀求之意的劉成,“你既我是誰,還敢找上門來鬧事,就得長點記性記得我董少泉是個生意人,你既上門來送我這么一份大禮,那我能不還你一份?這有來有往的買賣才算公道。走”

“我也要去”張蜻蜓忙忙的跟上,這樣熱鬧,她怎能過?眼見董少泉眼中露出猶豫之色,忙軟硬兼施,“你要不讓我去,我也不讓你去”她也是擔心他會出事。

董少泉會意,拱一拱手,“那就辛苦二嫂,陪我去那骯臟地方走一遭了”

豬肉鋪子還得有一會子才關門,張蜻蜓不負責任的甩給偽東家和偽東家他姨了。陸真眼見攔不住,忙讓綠枝巧云跟著,“萬一姑娘發起火來,你們可得攔著些。”

前腳送他們走了,后腳又派了個小廝給潘云豹報訊,好歹接一接。相識幾日,她也看出來了,這董少泉看似斯斯文文一個人,賭起狠來可不比張蜻蜓弱半分,萬一事情鬧大了,得有人能鎮得住場子才行。

若說王一虎家在京城殺了幾輩子的豬,那董家在京城,卻是年代更為久遠的行商之家。雖說也有些小小名氣,但因家中人闊口多,這一分再分之下,在富豪云集的京城只算中等偏下的小康之家。

可是到了董少泉他爹,董樂善這一輩兒,出了他爹這個奇才,膽大心細,眼光奇準,又吃苦耐勞,敢打敢拼。剛過弱冠之年便能獨擋一面,瞅準了一個時機,把家財全部變換成了現銀去博了一把,結果讓他賺得盆滿缽滿。隨后幾十年間,雖也有些起起落落,總體上來說,還是做得順風順水,攢下家財萬貫。后來還取得了皇商資格,在京城內城的東二坊置辦下了商鋪,算是董氏一族的佼佼者。

可這人一旦走上這個位置,就容易遭人嫉恨了,董樂善深知這個道理,平時族里的大事小情沒少出過力,可縱是這樣,人心還是難以滿足。董樂善看透了人心,對于家族里的人和事雖心有不滿,仍是盡到本分,從不授人以柄。

當他出了事,被拿下大獄之時,按著律例,只要在規定時日內,將足夠賠付的銀帛繳納上去,他是可以脫罪的。董樂善算過的家財,應該不難于此。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族人不來幫忙也就算了,竟趁著他遭逢大難,趁火打劫起來。將他的家產悉數霸占不說,甚至將他唯一的要賣去青樓,說得好聽是讓董少泉賣身替父還債,其實就是想絕了他們房的一脈

董樂善本是獨子,又是過了不惑之年才得了董少泉這么一個寶貝,那真是捧在手心怕嚇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偏偏這個又極是聰明伶俐,三四歲就跟著他爹身邊走南闖北,見過的人沒有不夸的,都說董家有個小玉郎,日后必將是青出于藍而勝藍。

所以董家人打的如意算盤就是逼董少泉入了賤籍,又做的是那種行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而他們霸占的家產,只待董樂善一死,就可以正式瓜分,完全不必顧忌任何人來爭奪。

最缺德的是,他們有了這樣的一番計較也就罷了,還特意托人把這惡毒心思傳到大牢里的董樂善耳朵里去,把董樂善慪得生生的吐了血,那病根就是這么落下來的。

按說這樣的絕門獨戶之計實在是令人發指,可是宗族勢力的強大又讓旁人無從插手。要不是遇到潘云豹那幫子愣頭青,胡攪蠻纏的從中橫插了一杠了,那董少泉和他爹才真是死不瞑目了。

而董少泉死也不忘記,那個領著頭沖進他家,要把他押去賣了的,就是這位名叫董樂仁的大伯,他們董家現任的族長。口口聲聲講著孝道,卻要把他們父子往死路上逼。

董少華,是他的長子,而那位董少言,是他的族侄,因為擅于逢迎,很討族長父子的歡心。

董少泉是可以隱忍,卻并不表示他就不會反擊,若是從前,眼不見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剛剛做了一點事情,他們就上門來找茬,這還有好隱忍的?

再隱忍下去,那就不是肚量的問題,而是膽量的問題了。不過都是一介平民,他有不敢拼的?被人打了,還不還手,可不是他董少泉的脾氣。說,他從前也是一呼百諾的大少爺,不可能沒有一點小脾氣。

與其等著再次給人算計,倒不如先發制人,打得他們無力反擊

所以董少泉到了董家商行門口,讓安西把劉成送了進去,拔出他嘴里塞著的布,任他吐得搜腸刮肚,一塌糊涂。

這是董家的人,弄臟了他們的耳朵,自然就該弄臟他們的地。這才公平合理。

在里頭管事的董少言怒氣沖沖的質問,“董少泉,你到底意思?”

董少泉斜睨著他,俊美的臉上是打心眼里的鄙夷,面無表情的告訴他,“我來砸場子。你罩不住的,還是讓大伯親自出來吧。”

好氣魄張蜻蜓都想替他喝彩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威脅著,“動作快點當條狗就要會叫,要不主人還養著你干?”

“你……”董少言氣得渾身亂顫,卻是不敢不聽。他也怕惹出事來,怪罪到頭上,命人看著前頭,飛奔搬救兵。

一盞茶的工夫,張蜻蜓就見一個矮胖矮胖的老頭領著十幾個人。老中青皆有,皆是面沉似水。尤其是為首這位,更是黑如鍋底。瞧他長得兩道掃帚眉,目露猙獰,張蜻蜓就沒好感。

董少泉露齒一笑,“諸位叔伯來得倒齊全啊這也好,省得我費事一家一家去討教了。”

“董少泉你個小畜生究竟是想干?”老頭身邊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厲聲發話了,瞧他長相與那矮冬瓜有幾分相似,正是董少華。

董少泉保持笑容不變,“大哥罵得這么難聽?咱們好歹也是一脈相承,我若是小畜生,那你豈不也成了小畜生,族長大伯不就是老畜生?這滿屋子姓董的老老小小又有哪一個不是畜生?”

董少華給他拿住語病,氣得面紅耳赤,卻是無法反駁。

董樂仁冷哼一聲,發話了,“你這小畜生做出如此喪德敗節之事,罵你又有使不得?”

董少泉唇邊笑意更深,眼中寒意也愈重,“大伯這話就奇怪了,少泉可不知到底做了喪德敗節之事,還請指明。”

“少裝蒜你做了丑事,你心里明白”董少華方才受辱,此時得了機會,指著他的臉唾罵,“你不要臉,就索性給你點破,你跟那姓胡的,到底是回事?”

董少泉抬頭挺胸,昂然道,“我和侯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了天地寫了婚書,有聘有禮,少泉雖是侍君,身分卑微,卻不是無媒茍全,私訂終身,不知有見不得人的?倒是諸位叔伯哥哥們,當年綁了少泉硬要把我賣進勾欄院中,這難道光彩么?可別說是為了救我爹籌錢。我們家的家產,已經足夠贖回爹爹了,只是不知當時各位扣著我們家的家產不放,非要賣了我,到底又是講得哪門子的規矩?”

這一番話,問得董家人啞口無言。董少泉跟他們吵架,特意選在了大門口,意思就是讓董家人當眾丟這個臉。

眼見圍觀人群越來越多,指指點點,董樂仁一張老臉掛不住了,一雙渾濁的老眼惡毒的盯著董少泉,“那是你爹老糊涂了,才做出這等丑事偏你還不知羞恥,在這兒大肆宣揚。要不你左右問問,難道你這樣就很榮耀了么?好好一個男兒漢,卻屈居人下,你羞也不羞的?你好意思在這兒說,我們董家還沒這個臉認你這樣的子孫,還不快滾?免得污了我家的地方”

董少泉也不客氣了,“大伯,我現在站的是你們家么?你一雙老眼昏花也不至于糊涂到這個地步吧?無不少字你怕我污了你家的地方,我還怕沾了你家的穢氣呢你不承認我是董家的子孫,連個文書也沒有的?據我所知,要逐人出家門,必得要召集全族開公堂,由所有族人來評判的吧?無不少字大伯就算是族長,又豈可憑你一面之辭妄下定論?又或者說,族長帶頭不遵守族規的?”

“早就料到你有此一說了”董樂仁命取出一張文契,扔到董少泉的面前,“你自個兒看看吧,這是逐你出家門的全族公議,有全族各房的手印,你可一一查證,看有造假的沒有?”

這可太狠了張蜻蜓雖不是本地人,但這些大的情理卻是相通的。如果被逐出了宗族,這在當時可是極大的侮辱與極重的懲罰。

沒有了宗族,就是斷絕了自你而上的所有關系。從此之后,你不能以此家子孫自居,也無法進祠堂祭拜祖宗,死后更不能葬于祖塋,只能在外做個孤魂野鬼,任人欺負。連你的子子孫孫,都讓人瞧不起,因為你們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董少泉將文契撿起,那上頭一個一個密密麻麻鮮紅的指印象是一把又一把泛著寒氣的冰刀,把他紅暈的臉色一寸寸的吸得雪白,一雙明波泛彩的眼睛也是越發的深沉黝黑。

一字一字的認真看完,他把這張文契仔細的折好,妥貼的收進了懷里,再抬起眼來,那里是一片嚴冬的肅殺之氣。

“少泉……”張蜻蜓有點擔心,他撐不撐得住啊?

董少泉只拿那雙烏黑得見不到底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董樂仁,深吸了一口氣,腰桿挺得越發筆直,“既然如此,那少泉現在不再是董家人,更沒有顧忌了。”

他指著一旁吐得連酸水也冒不出來的劉成道,“今日此人挑唆了人來我們的店鋪之中鬧事,據說是得到了董老爺及二位的授意。現下是真是假,也難辨別,在下只求跟你們比上一局。若是我輸,要殺要剮任憑處置。若是僥幸贏了,我也別無所求。”

他將命安西帶來的瓦罐奉上,“這一罐就請諸位分而食之”

“你好大的膽子”董少言跳出來,“我們憑跟你比?”

“那是你們怕了么?”董少泉毫不留情的譏諷著,“若是肯承認一個怕字,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不過從此之后,你們見我,或是我的鋪子卻要繞道而行,再不能來搗亂”

“誰怕你來?”董少華受不得激,“比就比你要比?”

董樂仁生怕落進圈套,有些不悅的嗔了一眼,急急補了一句,“要是歪門邪道,我們可不跟你比”

董少泉傲然道,“咱們是生意人,要比自然是比生意上的事情。賬房有三考,算賬、辨銀和點錢,這是人人都要學的。就這三樣,隨你們挑一樣出來,當著大伙兒的面就來比一回,一局定勝負”

“三戰兩勝三戰時雙方可以隨意出人。”見他如此有信心,董樂仁卻有些拿捏不穩了,忙把事情往有利的方向引。

“隨你。”董少泉絲毫不懼,“現就開始吧”

靠著門邊擺一張方桌,取出兩把算盤各置一方。董樂仁看看身邊一眾人,正在琢磨誰最合適,董少華毛遂自薦了,“爹,我來”他大大咧咧的先就坐下了。

董樂仁眼里閃過一抹猶疑之色,卻是不好明說,只對旁邊掌柜的使了個眼色,“去取賬本來”

那掌柜會意,轉身要去取老賬本。那是董少華極熟的,沒可能出。

張蜻蜓瞧出端倪,“慢著既然要比,取個賬本?這樣吧,我們雙方各出一人,隨口出題相接,兩邊各派人做著記錄,然后讓他們算賬,等著最后結果出來,孰高孰低,不就一目了然?”

也不等人同意,她就吩咐下去,“綠枝,你記錄,紙筆都帶了吧?無不少字別占別人家的便宜。”

見她已經開始行事,董家亦不得不從。張蜻蜓沖安西挑一挑眉,示意他站在董少泉身后,別讓人來驚擾他,就開始出題了。

“買入,二十七頭豬,每只一百二十二斤,每斤進價十一文。”

董少華沒想到她會這么出題,那算盤珠子打得是噼里啪啦響。反觀董少泉,卻是凝神細思,爾后才在算盤上撥出幾個數字。進進退退一番,再歸整成一個數字。

這樣想搞鬼也不容易了,董樂仁眉頭微皺,直等那算盤珠子停下,方才報出第二題。

“買入,粳米十五石,每石四貫,栗米十二石,每石三貫。高梁七石,每石二貫。”

他故意設得簡單一點,實在怕出。

可是張蜻蜓不干了,她對這小美男很有信心,非幫他掙回這口氣不可。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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