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掌柜說了,這木簪子要三百個,這絡子可要得多了些,要一千個那,你可趕的過來。”
“是有點多了,不知掌柜的給我們多少時日準備這些那?”麗娘微微點了點頭道。
“這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我也知道你們也只就家里的幾個人在做著,多了是有點趕不過來,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們二十日可趕的出來嗎?”
“這簪子怕是有點趕的急了,這絡子也得多找些人先來學了后才能趕得過來。”
只見二掌柜拿起面前的算盤想了想后,撥了數字推到麗娘的面前,道:“若是能在二十日里趕出來我們鋪子給你這個數”。堇娘看了一眼,在心里算了一遍,三百個簪子按原來給的價就是七兩半銀子,這一千個絡子是十五兩,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二兩半,現在二掌柜的整整加了一成多給了二十五兩銀子,按我們現在的速度應該可以在二十日里趕出來,怎么算都劃算,于是堇娘輕輕的用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母親的衣袖。
“二娘子可是有話要同你母親講啊?”沒想到這個小動作被對面的二掌柜逮了正著,于是只得笑了笑,對著二掌柜道:“我只是想問問,我們家若是在二十日內趕不出來,掌柜的可還要我們的簪子和絡子?”
“要還是要的,只是這價錢就只能按原來的算了,可使得。”
這次倒是不用堇娘在一旁同母親使眼色,母親微笑的望向二掌柜的道:“那好我們就接下了掌柜的這活計了,只是還請掌柜的你給我們寫個字據可使得?”
“使得,不但可以給你立個字據,我們大掌柜的還讓我準備了五兩銀子的訂金與你們那。”說著起身去了外面柜上沒一會功夫就取了訂金的銀子和字據來給了母親,又接著道:“這約定之日我們掌柜的說了按你接下之日的第二日開始算,我算過了今天是初五,那倒二十日也就是二十五日可對?”
“嗯,是二十五日,就是不知我今天帶來的這些個可否算在這個里啊?”說著已將藤籃上的蓋子揭開擺到了二掌柜的面前。
“算啊,這點主我還是好做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算現銀,說著便開始驗看起來邊用算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將帳算了出來,到:“木簪子一共二十八個,絡子一共一百零二個,這些我現用原來的價給你,等到了二十日內若能如期拿到所有的,我們鋪子再補給你那份銀子可使得嗎?”
“就按掌柜說的就是了。”
“這一共是二千二百零二文,麗娘你看看可對嗎?”說推過了算盤讓母親自己演算,她則起身喚過了身邊的小伙計讓她去賬房取了銀子來。待銀子送到交與了母親后,掌柜的才又道:“不瞞你說你們的這個新樣式的簪子和絡子我們才擺在店里頭,不到三日就告罄了,本來沒有這客商的訂貨我們自己鋪子也要收得多些的,若是你到時能多做些我們也是一樣要的。”說完后又親自送了母女二人出了店堂才轉回鋪子里去。
待母女二人尋到了正在書店里忙著找書的父親后,看娘倆都是滿臉笑意,不經問道:“這是有什么好事不成,等我同活計結了帳就成了。”說著徑自去柜上結完了帳才同娘倆出了書店。
“相公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接到了成衣鋪的要訂我們家的木簪子和絡子的單子,你看這是他們二掌柜給立的字據。”說著將整整齊齊疊好的字據從腰間的荷包里取了出來遞給了父親。
待蕭銘柏認真的看完了手中的字據后,才道:“難怪上次我同銀樓的華掌柜的見面的時候,那天衙門下午縣太爺還要坐堂的就讓華掌柜的派人將東西送去成衣鋪,待華掌柜的看完了圖樣后,他全都買下了給我結了銀子后,我就急著趕回了衙門,他倒是有提及過這成衣鋪的大掌柜找我有事,想來就是為了這個吧。”說著笑著捋了捋胡子,便將字據回給了母親收好。
“沒想到我們二丫頭前幾日的想到的那個‘合作社’怎么快就有用了,這也算是好心有好報啊!”說著摸了摸一旁正笑瞇瞇看著父母親的女兒。
“爹爹,娘我們還是快些辦完了事,買上足夠的線好回家去快快的開始做這些個才是。”
“好,爹爹現在就帶你們先去吃了早飯,就去肖大夫那里給你瞧完就去買了線,再接上許老爹我們就回家去。”說著一家三口就先趕往了藥鋪,在路口順便吃了點簡單的就王藥鋪去了。
由于還早,這店堂里也就那么三兩個來抓藥的,肖大夫正在問診一個老農婦的病情,三人就在店堂一側的木條凳上坐了下來等著。
不多時就看到上次的兩個小伙計正抬著個鍋從里面廂往店堂外來,到了店堂外又將這口鍋直接就架到了一張已經擺在門口的方木桌上,木桌的一邊疊放著一摞的廣口粗瓷大碗。堇娘剛想著這是在干什么的時候,就看到原來上次瞧見的那個‘年畫娃娃’,手里正提著個像似沽酒、打油用的竹提勺出來店堂,到了方桌旁將這提勺放進了鍋里,用提柄上的小鉤掛在了鍋沿上,又重新蓋上了鍋蓋后,才轉回了店里來。
“師傅,我們都煮好了,就等著一會兒涼了就好了。”待看見肖大夫點了點頭后,這‘年畫娃娃’又轉進了柜上幫著兩個師兄一起又是稱藥,又是包藥的忙了起來。
沒一會兒肖大夫已經給那老農婦瞧完了病,開了方子讓她去了柜上抓藥,對這堇娘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瞧病,待檢查完了頭上的愈合情況,又細細的把了一會兒脈,才開口對父親說道:“傷口愈合的很不錯,脈象也平穩,已經無礙了,蕭師爺你可以放心了。”
坐在堇娘對面的肖大夫同父親說著話,見堇娘忍不住好奇,歪著頭看著門口的大鍋想著什么,便問道:“二娘子,可是想知道這鍋放在店門口是做什么嗎?”
“嗯,肖爺爺,這鍋是做什么得啊?”
“這鍋里是煮好的仙草茶,今年天氣熱的早了些,我們店里一到這樣的日子就煮這仙草茶來買,你要不要也常常啊?”說著讓柜上的小徒弟給堇娘盛了一碗來。
堇娘看了看父親,見父親點了頭,才接過了碗來喝了一口,這和以前喝的可不一樣,不苦,可也不怎么甜,就只是有一股特有的淡淡的藥味,這個才是原汁原味的仙草茶吧。
“怎么可是還好喝嗎?是不是藥味太重了?”肖大夫問道。
堇娘點了點后,又搖了搖頭道:“我喝著還好喝,藥味也不算重,或許是我這些日子都在喝藥,這個藥味覺著淡淡的,反倒嘗不出什么藥味了。”
“也是,我還在想著原本這茶一般孩子都不怎么愛喝,原來如此啊。”說著自顧自的摸了把胡子,輕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肖大夫同父親正攀談著,堇娘將喝完了的粗瓷碗拿去了店外的桌邊的水桶里,自己輕聲的嘀咕著“就是蜂蜜貴了些,若是加些個蜂蜜進去到是會好喝多了。”一邊上的‘年畫娃娃’聽了堇娘的話后,也快步的跟了過來,道:“你可是吃過的?”
聽了這話堇娘也楞了一下,轉頭朝她看了一眼,道:“就是不知這兩個在一起可會藥效相沖,不然就應該好吃的。”還未等到‘年畫娃娃’回答就見她已到了肖大夫身邊,輕聲的告訴了幾句,只見肖大夫笑著點頭道:“這個好,我們也試試。”
沒曾想這次臨走時,‘年畫娃娃’主動的同堇娘說道:“我這就去買了蜂蜜來,下次你再來鎮上時記得來我們店里,我請你嘗嘗這蜂蜜仙草茶可好。”堇娘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道:“好。”
“記著,我叫婉婉,馮婉婉,我知道你姓蕭,行二,對吧?以后你就叫我婉婉,我叫你二娘子可好?”堇娘看了她淺笑盈盈的也跟著笑了笑道:“好,婉婉,我若下次來鎮上一定來。”說完后跟了爹娘出了店門就向集市方向趕去。
今天這一路上到是沒怎么耽誤時間買得了必要的東西后,一家人就趕到了集市上,到底是這許老爹的手藝好,他帶來草帽早就都賣完了,瞧著自家的東西也都賣的差不多了就接了許老爹一起馬不停蹄的尋了輛驢車就急急的往村里趕了回來。
坐了大半個時辰的驢車到了村口,蕭銘柏忙給了那把式說好的車錢,又同許老爹道了別后,三人也向自己家里趕去。
堇娘一到了家就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來開門的二郎,徑自趕著去了廚房找大姐商量,再多找些人手來的事。麗娘看了笑道:“看她比誰都急,這回又沒個小娘子的樣了。”一旁的二郎看著手中的包袱忙問道:“二姐這是怎么了?”
“你二姐她,正趕著去同你大姐商量,要擴大‘合作社’的事那,你也快去幫著你大姐擺了飯來,我們吃完了好商量這事。”已經跨進門來的蕭銘柏也笑著說道。二郎聽了父親話,連忙抱著包袱跑向了堂屋放包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