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桃妃道,眼一掃,看見停在一旁同樣是深紅色的宮轎,心中已是明白了十七了,卻仍是明知故問道:“妹妹停在這兒可是為何呀?”
柳韻凝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淡笑道:“沒什么,不過是轎子的肩柄斷了而已。”
桃妃望著那斷口整齊平滑的肩柄,掩嘴笑了,道:“呵,那妹妹還真是不走運哪,離賞梅會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了,陛下最討厭別人遲到的了。”
桃妃的話意有所指,柳韻凝聽了也只是笑了笑,“方才毓琉已經遣人去跟陛下告知一聲了,事出突然,非是妹妹所能控制的,想必陛下應該可以諒解諒解的。”
“呵,也是,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先行離去了,要不連姐姐也遲到的話,陛下肯定要惱了。”
“恩,姐姐慢走。”
桃妃腳步輕快,動作優雅地上了轎子,琳兒的聲音在轎外響起:“起轎!”
再次拿過放置一旁的書本,桃妃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想起那個斷口整齊光滑的肩柄,唇邊止不住地向上彎起,玲瓏般的笑聲自唇邊逸出,帶著絲絲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
——想不到這個下堂皇后也會有人想要對付哪!呵,不過看她那副樣子,還真是冷靜,想必也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吧?
想到這,她的唇角不屑地撇了撇。
走在轎外的琳兒聽見她的笑聲,腳步頓了頓,回首望向已經漸離漸遠的柳妃,無言地望著,良久,低嘆一聲,轉回去快步跟上隊伍。
——這巍巍宮墻,埋葬的究竟是多少名女子的年華?
桃妃等人離去沒多久,毓琉譴去的宮人瀝喜就回來了,毓琉忙問道:“陛下怎么說?”
瀝喜抬頭觀察了柳韻凝的臉色好半響,才斷斷續續地回道:“陛下說……說轎子壞了……腳難道……難道也壞了么?”
聞言,毓琉皺眉。
——這話分明就是在責怪娘娘連這等小事都要驚動到他,可是……
她望了望四周凱凱的白色。
——這樣子的天氣,莫說娘娘的病才剛好,就算是平時的時候,都會讓人受不了的,陛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沉思著,卻聽見柳韻凝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本宮知道了,瀝喜你去回復陛下,就說本宮很快就到。”
“娘娘—”毓琉不禁驚呼。
——難道娘娘是想要在這種天氣里徒步走過去?
“快去吧!”柳韻凝沒理毓琉的驚呼,轉身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