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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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剛過,祝穎兒象往常一樣,正欲離開慈寧宮,“皇上駕到”呦喝聲一路傳來,皇帝的御輦穿花拂柳停在了慈寧宮前。
太后驚疑不定:“穎兒,哀家好象聽見皇上來了?”
澹臺鳳鳴已然繞過照壁,踏進了庭院。
“回稟太后,皇上確實來了。”隔著軒窗,看著他軒昂的身影,祝穎兒臉上微微一紅,粉頸低垂,輕聲答。
矩自從唐意遇難之后,皇上就沒再進過她的房。
兩個人雖住在同一座皇城,她已記不起上一次與他碰面,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了?
乍然見面,悲喜交集,竟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粉“母后,”眨眼間,澹臺鳳鳴已穿過回廊進到了正堂:“還沒用膳吧?朕特地蹭飯來了”
“這孩子”太后聽著他輕快的語調,不覺展顏,笑罵道:“跟燕王處得久了,學得油嘴滑舌!”
“臣妾參見皇上”祝穎兒盈盈下拜。
澹臺鳳鳴微微一愣,道:“朕以為你回傾云宮去了呢”
他本來想先跟太后談立后之事,當著穎兒的面,卻不太好說了。
二十幾年的陪伴,祝穎兒怎會聽不出他語中不快?
“昨夜下了雨,太后的關節又疼了,這才耽擱了一點時間,臣妾這就回去。”祝穎兒強忍住心酸,低聲解釋。
“上哪去?”太后拉著她的手,嗔道:“你們夫妻久未見面,好不容易遇上,怎么也得陪我這老太婆吃頓團圓飯才行。”
“可是”祝穎兒偷覷澹臺鳳鳴的眼色,不敢擅做決定。
“可是什么?”太后向她使了個眼色:“再不聽話,哀家可要生氣了。”
要抓住皇帝的心,光靠我這老太婆著急有什么用?你自己也得主動爭取才行。
“是”祝穎兒臉一紅,恭聲應了,抬頭看澹臺鳳鳴一眼:“準備晚膳還有些時間,太后這里有新到的雨前茶,皇上要不要嘗嘗看?”
“不用了”澹臺鳳鳴扶了太后到院子里漫步。
“也好,”太后替她轉寰:“等會你送她回傾云宮,讓她單給你泡去。”
澹臺鳳鳴本想否決,嘴角翕動一下,終是沒有吭聲。
反正在唐意進宮之前,他打算要跟穎兒正式談一次。
別人可以不必理會,但穎兒,他總覺虧欠她良多,應該給她一個交待。
“你啊,”太后深自感嘆,忍不住絮叨幾句:“有福不會享!穎兒這么好的女人不要,偏要惦著個……”
“太后”祝穎兒生恐皇帝不開心,急急把話題岔開:“院子里風大,濕氣又重,還是到暖閣里說話吧?”
他好容易抽出時間來陪太后用膳,何必提起舊事徒增傷感?
太后貶低唐意,若是平日,澹臺鳳鳴早拂袖而去,但今日情緒高昂,自然不會計較,但笑不語,并不搭腔。
母子相對而坐,他揀了些小七常在耳邊聒噪的話題聊著,倒也逗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祝穎兒侍立在一旁,抿著嘴聽著,瞅著那邊母子和樂融融的畫面。
忽地心生癡念,若是當她白發蒼蒼之際也能與他相對而坐,言談甚歡,該有多好?
不多會,晚膳傳上來,三個人圍坐一桌,開始用餐。
飯后月娟送上茶水給各人飲用,喝完茶,又聊了幾句,太后不停催促,兩人只得告辭了太后,前往傾云宮。
兩人前腳一出門,月娟后腳就溜出了慈寧宮,急匆匆地往鳳儀宮奔去。
春兒把她領進寢宮,葉竹君道:“這么晚了,有什么事?”
“娘娘,”月娟稟道:“皇上和婕妤娘娘一起回傾云宮去了!”
“賤人!”葉竹君大怒,掀翻了桌子:“本宮就知道這個狐媚女人,定會急不可待地勾引皇上!”
“娘娘~”春兒示意她不可動怒:“切勿動怒,趕緊想辦法吧~”
“皇上已經被她勾引,還能有什么辦法?”葉竹君氣怒攻心。
“娘娘可以先派人去盯著~”月娟小聲建議。
“對,”春兒眼睛一亮:“先派個人去盯著,看看有沒有機會,鬧個亂子出來,皇上敗了興致,自然會走。他一走,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葉竹君秀眉一蹙,春兒自知失言,立刻閉嘴。
月娟心中冷笑,面上裝得很是恭順:“奴婢大膽,已擅自給皇上飲了青花菇泡的水~”
“大膽奴才!”葉竹君大驚,上前一腳將她踹翻:“誰準你動皇上的?”
“娘娘放心,”月娟仰躺在地上:“那是奴婢家鄉的特產,對身體并無害處。但飲后可致聲音短暫嘶啞,如同傷風。皇上感到不適,自然不會臨幸婕妤娘娘……”
最重要的是,他聲音嘶了,那冒牌貨才不會引起祝穎兒的懷疑。否則,憑祝穎兒與皇上二十幾年的相處,一聽便知是假,如何騙得到她?
這群蠢女人,要不是有她精心籌劃,哪里成得了大事?
“哼!”葉竹君心中大喜,面上冷冷地道:“你想得倒是周到,但以后沒有本宮的命令,不準你動皇上一根寒毛,明白嗎?”
“是~”月娟不慌不忙地爬起來,撣了撣衣角:“奴婢離開慈寧宮已有些時間,再不回去恐太后會疑心……”
“嗯,”葉竹君高傲地抬起下巴:“回去吧~”
春兒心領神會,親自送她到門口,塞了錠銀子到她懷里,囑咐:“今天的事做得很好,回去繼續盯著,娘娘若當上皇上,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春兒姐姐提攜。”月娟揣了銀子從容離去。
春兒回到寢宮,見葉竹君在房中來回踱步:“娘娘,何事苦悶?”
“春兒,”葉竹君擰著眉道:“這你覺不覺得,這月娟透著古怪,明明是生面孔,總有些似曾相識的味道?”
“奴婢也覺得如此~”冬兒插言:“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不過是仗著些小聰明,費盡心機,拍馬逢迎,一心往上爬的奴才!這樣的人,宮里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稀奇?”秋兒不以為然。
“嗯,”葉竹君點頭:“先不去管月娟是否怪異,你立刻通知葉剛換了裝潛到傾云宮待命!”
“是!”春兒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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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祝穎兒的玉輦一前一后到了傾云宮。
祝穎兒顯得十分局促:“皇上好久沒來,臣妾也沒準備什么東西~”
澹臺鳳鳴一開口,嗓子竟然有些嘶啞:“咳,沒關系~”
“皇上,可是感了風寒~”祝穎兒關心地道:“臣妾給你泡杯熱茶,驅驅寒吧~”
“也好~”澹臺鳳鳴俊顏微微一紅,轉過身去假裝欣賞房中擺設。
怕是昨天淋雨所致,不知意意會否感冒?
茶具都是現成的,祝穎兒凈了手,自去煮水泡茶。
澹臺鳳鳴隨便揀了本書拿在手里,心中盤算著如何不著痕跡地把話題繞到立后這件事上。
她日夜在太后跟前侍候,想必太后的想法早已知曉,就算她原本沒有這個野心,只怕也會抱著希望。
突然跟她說要立唐意為后,一時半會怕也接受不了。
而他,不想傷害她。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著惱。
若她今天不在,先跟太后說了,透過太后再婉轉傳達給她,沖擊可能會小很多。
四年了,日夜思慕的心上人,終于如愿以償地進了她的房,就坐在她的身旁,怎不令她心生暇念,浮想聯翩?
她忽喜忽憂,心神恍惚,哪里還集中得了精神?
不知不覺茶水沸騰,溢出壺口,澆在燃燒的炭上,發出哧哧地響聲,水氣蒸騰而上,轉瞬間已遮住了視線。
“啊呀”祝穎兒吃了一驚,忙去拎茶壺,不小心被燙了一下,茶壺跌落,撞翻了爐子,火勢轟地一下燃了起來。
祝穎兒駭得呆住,連開水飛濺到腳上也不覺得痛了。
澹臺鳳鳴倏然而至,一把攬住祝穎兒的腰身,將她帶離。
小太監們一涌而上,迅速把火撲滅。
“燙著沒有?”察覺到她的顫抖,澹臺鳳鳴著急地探問。
祝穎兒不敢嚷痛,死死咬著櫻唇,俏顏已是一片慘白。
“該死!”澹臺鳳鳴見她繡鞋已濕,忙抄起她幾個起落出了回廊,跳進了院中的假山水池之中。
“皇上”祝穎兒驚呼著推拒:“這水涼,你不能下來”
“別動”澹臺鳳鳴厲聲喝道,蹲下去輕輕按著她的足弓,仰頭問她:“疼嗎?”
“不……”祝穎兒想要否認,看著他焦急的模樣,淚水倏地涌進眼眶:“一,一點點。”
澹臺鳳鳴坐在假山上,將她抱在膝上,連鞋帶襪脫了,見腳掌紅了一大片,所幸并未起水泡,不禁松了一口氣:“還好,抹些藥就行了,不會落疤。”
祝穎兒又羞又臊,眼中一片水亮潤澤,哪里還說得話出?
德貴被這段插曲搞得眼花瞭亂,直到這時才有空插了一句:“娘娘,你不要緊吧?”
祝穎兒緊緊揪著他的衣襟,頭幾乎埋進他胸口。
澹臺鳳鳴倒不避忌,輕盈地躍了出來,抱著她直接進了寢宮,將她放在錦緞之上:“藥呢?”
忍冬找了藥膏過來,澹臺鳳鳴劈手奪過,細心地涂抹到她腳上:“多抹幾日應該就會好了。”
祝穎兒貪戀他的味道,緊緊偎著他不肯放他離開。
小安子機靈,做勢驚嚷:“哎呀,皇上的衣服全濕了!本來就傷了風,再不回去更衣,傷了龍體也了不得了~”
澹臺鳳鳴皺眉,身子站得筆直:“疼的話就傳太醫,朕還要回去更衣呢。”
“皇上”祝穎兒大著膽子,緊緊地環住他的身體不放,顫聲求道:“讓臣妾來服侍你”
“不必了”澹臺鳳鳴掰開她的手:“你好好養傷吧~”
“皇上~”祝穎兒一咬牙,急急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站在地氈上:“臣妾不疼,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腳掌觸到地面,疼得直哆嗦。
“看,朕說傷了吧?”澹臺鳳鳴把她按回床/上:“你偏要逞能,吃虧的是自己。”
眼見苦等了四年的機會,卻因為一時的疏忽而飛走,祝穎兒又急又氣,委屈得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她再次從床/上下來,這次卻直接撲通跪在了地上,緊緊抱住他的雙腿:“皇上,臣妾求求你,留下來吧~”
“穎兒~”澹臺鳳鳴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只得嘆口氣:“對不起,朕不能留在這里。”
祝穎兒珠淚漣漣,低聲啜泣:“莫非,皇上嫌臣妾人老珠黃了嗎?”
澹臺鳳鳴低頭俯瞰著她,啞聲道:“你在朕的眼里,永遠不會老。”
“那為什么~”祝穎兒羞得說不下去,眼中流下淚來。
“穎兒,”澹臺鳳鳴嘆口氣,彎腰將她抱起:“你在朕的心里,一直是個很值得感激的女子。但,也僅止于此,朕不會給予你除此之外的任何感情,你明白嗎?”
祝穎兒哭道:“臣妾不奢望你的感情,只要你的軀殼也不行嗎?”
“你要朕的軀殼有什么用呢?”澹臺鳳鳴苦笑:“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臣妾不在乎~”祝穎兒忘情地呼喊:“臣妾知道你愛的是唐姑娘,你盡管去緬懷她,把她放在心里一輩子,臣妾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朕在乎!”澹臺鳳鳴脫口而出:“意意也會在乎!”
“原來,”祝穎兒凄然地道:“臣妾與皇上二十幾年恩愛,還抵不過一個死人!”
“意意沒有死,她回來了。”澹臺鳳鳴很是不悅,冷聲道。
“你說什么?”祝穎兒倒吸一口冷氣,張大了嘴,連眼淚也忘了流。
“唐意回來了,朕要立她為后。”反正已然說出來,索性把話挑明。
“不,這不可能~”祝穎兒拼命搖頭,搖落無數淚水:“皇上一定是在生臣妾的氣,臣妾不該咒唐姑娘。”
“穎兒,”澹臺鳳鳴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慢慢地道:“你聽好了,朕打算正式迎娶唐意,只要朕在位一天,她就是朕的皇后。這輩子,朕只愛她一個。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行!”
“皇上,”祝穎兒傷心欲絕:“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連一點希望也不給臣妾?”
“朕給你希望,并不是為你好,是在害你呀~”
“那么,”祝穎兒咬著唇,哭道:“請皇上給臣妾一個孩子,讓臣妾有個依靠,有個寄托~”
澹臺鳳鳴背轉身,淡淡地道:“朕還是那句話,只要有朕在一天,就保你一天的富貴,平安。即使是唐意進宮,也絕不會有任何改變!”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傾云宮。
他怎么還不明白?如果她的人生里沒有了他,再多的富貴和榮華又有什么意義?
祝穎兒哀嚎一聲,軟倒在錦被之上,絕望地啜泣聲自唇間逸出來。
“娘娘~”忍冬不知所措,站在她的身旁,垂著淚勸道:“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么辦呢?”
“滾!”祝穎兒嘶聲吼道:“不要管我,滾得越遠越好!”
忍冬從未見她發過脾氣,嚇得傻了,急急退了出去,才走到門邊,忽地眼前一黑,往前載了下去……
微風吹來,燭光搖曳,晃了幾晃,終于熄滅,房中陷入黑暗。
一條人影慢慢地走了進來,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往床邊走去。
祝穎兒不知哭了多久,忽然,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同于忍冬的纖巧輕柔,這雙手粗大厚實,掌心的熱力透過薄薄的衣衫直燙到她的心臟。
“穎兒~”微啞的男人嗓子傳入耳膜。
祝穎兒渾身一振,急急地抹去眼淚,回過頭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澹臺鳳鳴站在暗影里,窗外的星光在他明黃的錦袍上跳躍,他滿是憐惜地看著她,右手溫柔地搭在她的肩上。
“皇上~”她大放悲聲,撲入他的懷里痛哭:“你終于回來了!”
她就知道,她的眼淚,終于博得他的憐惜!
就象她永遠沒有辦法不愛他一樣,他也永遠沒有辦法扔下她不管!
也許他并不知道,但她卻十分清楚。
在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個角落屬于她祝穎兒,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
就連唐意,也不可能!
澹臺鳳鳴,是屬于她的!
“皇上~”她主動將柔唇貼上去,和著淚急切地親吻著他,手探上他的衣襟,開始解熟悉的盤扣。
他抱著她順勢滾入床榻,顫著手解了她的衣裳,起先有些猶豫,有些小心,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幽幽的馨香,終于開始失控。
他強硬而粗魯地沖進了她的身體,撕裂了她的柔軟和脆弱……
祝穎兒起初很是羞澀,慢慢地開始感動驚訝,漸漸被他迥然不同的粗魯弄得有些張惶。
她不敢深想,只能死咬著唇,一聲不吭地承受著他的求歡。
而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兩個人就在黑暗中默默地進行著一場廝殺……
直到他終于靨足,才從她身上翻下來,揀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匆匆離場。
祝穎兒縮在床角,閉上眼睛擁著自己赤/裸的身子,不停地發著顫。
她不會弄錯,他的衣服是最好的錦緞,身上熏的也是頂極的龍涎香,在宮里,除了皇上,沒有人敢用。
皇上一定是久未近女色,所以才會失控。
是的,一定是這樣!必須是這樣!
上貓撲拿Q幣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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