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更)
計欣安聽了他的話笑了出來,不過與他說這些話,到是讓得這最后的一千米輕松了不少,至少可以分個神不去想前面的路,可畢竟體力已經透支。
看著前面的終點似乎沒有盡頭一樣,咬著牙一下下的向前爬著,還不到一半的路程時,兩人都再沒有心情說話,視線似乎都有些模糊,不知是因為汗水流下來遮住了視線,還是因為累的。
“安安,還有二百米了,緊挨住。”鄒澤大聲的叫喊聲傳到了她的耳中。
計欣安當然聽到了,手隨意的在臉上擦了一下,抹去了臉上的汗水,深吸了口氣繼續向前爬去,終于到了終點,計欣安再也堅持不住,直接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再動。
鄒澤見此忙爬了過來,“怎么樣?”
計欣安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沒事,讓我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看到計欣安的樣子,鄒澤心里真是說不出的心疼,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去受這個罪,可除了像現在這樣關心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沒用。
快刃見人都到了,這才開口,“起立,發饅頭,我們要開飯了。”
聽了他的命令大家終于松了口氣,而聽到有吃的,雖然說只是個饅頭而已,但卻也足以讓餓了一夜加一早上的眾人高興了,于是都露出了笑容。
鄒澤聽了也笑了出來,與駱家宜一起將計欣安拉著站了起來,經過短暫的喘息,計欣安也她些了,回想剛剛的經過還真覺得像個噩夢,可卻不知道的是,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可現實與他們想像還是有差別的,其他的特種兵聽了快刀的命令后,自炊事車上每人拿了一大盆的饅頭·卻沒有發到這些人的手上,竟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都到在了他鍆面前的一個泥坑之中,而就這樣似乎還覺得不夠·抬起腳來將成堆的饅頭踢散,幾乎全部都沾上泥后才罷休。
看到他們的動作所有人都愣住了,有的人甚至驚訝的張著嘴盯著他們合不上,然后馬上抬起頭向特種兵們看去。
“都傻看什么呢,等著我喂你們吃啊,列隊自己過來取,一人只有一個·這就是你們的早飯,要么就選擇不吃,要么就全都一點不剩的吃下去。”貓頭鷹將見他們還傻看著,便大聲吼道。
聽了他的話,自隊列的第一人開始一個個過來取饅頭,可自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對這頓早飯有多么的不情愿,可已經經過了一夜的大強度訓練·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的眾人哪里還能有勇氣拒絕。
有的人想在一堆之中挑選一個干凈一些的,卻被貓頭鷹一腳踩了上去,并大聲說道·“就拿這個,要不就別吃。”
有了這個例子之后,再也沒有人有了這個心思,看到就拿了一個,便走回隊伍之中,可看著手里的不知是泥還是食物的東西,怎么也下不了這個口,大家雖然都是偵察兵出身,可卻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可特種兵哪里會讓他們這么容易就開飯,大聲命令道·“全體都有,向右轉,目標圍繞炊事車蛙跳,開始。”
經過了之前的經歷,大家開始不敢遲疑的執行起命令,雖然已經累的想馬上就倒地休息·可還是列隊圍繞著炊事車做起了艱難的蛙跳。
“現在可以吃你們手中的饅頭了,誰不吃完也不準停,要是誰停下來或是吃不完,就給我滾蛋。”快刀下著命令,眼睛去盯著眾人,見誰還敢遲疑就一翻冷嘲熱諷。
聽了命令,大家也顧不得提反對的意見,餓還在其次的,可誰也不愿意因為一個饅頭而淘汰,于是在快刀下了命令后,便有人拿起面前的饅頭塞在嘴里就吃了起來,即為了他們餓著的肚子,也為了能留下來繼續參加選拔。
計欣安剛剛才恢復了點體力,就又加入了蛙跳之中,還好這次囡為大家的體力都差不多,跳的并不快,而特種兵們也沒有太堅持。
邊費力的向前跳著,邊盯著面前那個直接被扔到了泥里,即臟又小的饅頭,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形,如果是平時打死她也不會吃這個,就是在偵察連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雖然也很艱苦,可是有水有火,吃的也都是干凈的東西。
現在除了吃下去她沒有別的選擇,除非不吃,可下頓飯還不一定是什么時候,再說看他們的樣子,肯定也不會便宜了他們,只能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剛剛爬完五公里,又加罰計欣安真的是體力透支,現在又繼續負重做著蛙跳才能吃飯,而且刻也不能停,夾雜著泥水的涼饅頭咬在嘴里頓時全是泥土的味道,再加上饅頭硬的能打死人,不知道放了幾天了,吃進去的時候直接卡在喉嚨那里咽不下去。
第一口還用自己的口不弄軟了強吃了進去,可第二口的時候,便已經咳嗽起來,嘴里饅頭直接全噴了出去,還咳個不停。
“都不準吐,解放軍的糧食不是讓你們浪費的,一個饅頭渣也不許剩,誰要是吐出來就趴到地上給我舔起來。”看到幾人都開始像計欣安這樣的情況特種兵們并沒有同情之色,繼續大聲罵道。
計欣安咳完后,只能繼續吃下去,此時早已經顧不得上面的泥和灰,又重新開始,嚼在嘴里不時的還能吃到沙子,大半個饅頭被她干咽進去,喉嚨間只有想嘔吐的愿望,想著如果吐出來還要再舔起來吃掉,嘔意更濃,可竟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硬生生的將惡心的感覺忍住,很快隊伍之中便傳出了嘔吐的聲音,快刀真是說到做到,一把將那些人都拉了出來,撤著嗓子喊道,“把吐出來的都給我吃回去,要不然就給我滾蛋。”
計欣安顧不得回頭,并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誰,可是當跳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也看清了幾人,而其中卻有駱家宜和鄒澤,不禁擔心的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此時面對的,卻要比之前的還要艱難,心里卻更是擔
而被拉出去的幾人,盯著自己吐出來的吃的,真的不知怎么再吃回去,都站在那里堅持不動,做起了無聲的反抗。
“都快點吃,不吃就滾蛋,沒有別的選擇。”身邊的特種兵大聲的吼著,似乎他們沒有別的說話方式,都只用吼的。
鄒澤聽了他的話,看了眼也同樣吃力卻堅持的計欣安,狠狠的咬了咬牙,便第一個趴到地上開始撿起自己吐出的饅頭都撿起來硬塞到嘴里。
他的動作卻讓在場的所有人一愣,就是快刀他們這些人也沒有想到鄒澤會這么痛快的就服從,所有人瞬間靜了下來。
快刀依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已經停下來的人群大吼了過去,“都看什么看,繼續,誰也別停下來。”
計欣安被快刀的聲音叫的回過神來,馬上回過頭不敢再去看鄒澤,她知道剛剛鄒澤那一眼的含義,可不去看,卻不代表她不會想,眼中的淚水卻已經落了下來順著臉上流了下來,直接流入了口中。
品嘗到咸意,計欣安才發現自己哭了,可越想止住,眼淚卻更是流了下來,之前爬了五公里沒有哭,加罰也沒有哭過,可此時面對鄒澤的目光后,又看到他接下來的動作,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看到鄒澤的行動,其他幾人也不想離開,就算再不愿,也都再次趴到了地上將吐出來的吃了回去。
“怎么樣,大家是不是口渴了,想不想喝點水?”快刀看著他們快噎死的樣子,大聲的問道。
“想。”迫不及待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
快刀卻一下笑了出來,“很好,給他們點水喝。”
就在大家要笑出來的時候,等來的不是軍用的水壺,而是再一次的高壓水槍,直接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手罷還拿著沒吃完的饅頭,就這么被打到在地,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回有水喝了,可以繼續吃了。”快刀那欠揍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當水槍停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長這么大以來的最艱難的一頓飯終于結束了。
看著再將被淋得濕得透心涼的偵察兵們讓人察覺不出來的點了下頭,“原地休息。”
聽了他的話,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倒在滿是水的地上,一動不動,沒了高壓水槍的聲音,一下靜了下來,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一個雖然強忍著卻掩飾不住的哭泣聲音。
似乎這聲音引起了其他人心里的共鳴,竟有幾人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有男有女,在如此寂靜的荒野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成為特種兵是他們的夢想,可夢想是要付出代價的,來到這里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所有人就真正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地獄、什么叫生不如死。
計欣安倒在地上,眼睛望著天空,第一次有了深深的無力感。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