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已深.
秋的夜,還是有幾份涼意的。
安立行里里外外查點好一切,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朝著洗手間走近。快速簡單的沖了個涼,便裹好浴巾走了出來。
“凌遠?!”安立行看到安凌遠有些局促不安的立在他的房間門口,正朝著里面張望著。
“哥……”安凌遠拉長著聲音弱弱的叫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卻欲言又止拿。
安立行淡雅的笑了笑,安慰道:“還害怕呢?怎么不回去睡?”
“哥,今晚,我能跟你睡么?!”安凌遠問得很輕聲。從小到大,他都過著順風順水的少爺生活。今天血腥恐怖的畫面,或多或少還是驚嚇到他了。眉頭緊鎖著,感覺心事重重的。
安立行笑了,笑得溫潤如冬日里的暖陽,“來吧!咱們兄弟倆,好久沒聊了。荇”
安凌遠露出一個釋懷欣慰的笑,三兩下就爬上了大哥安立行的床,呼哧一下鉆進了被子里,“大哥,你的床和被子,又暖又軟!一定又是平姐偏心眼兒了!”
安立行淡淡的撩唇輕笑,寵溺的攬過弟弟安凌遠日漸寬厚的肩膀,“你啊,就是好勝心強!”
“哥,你說今晚那些詭異的事兒,會是誰干的?!不會又是那個‘暗月’吧?!他不是死了么?!不對,‘暗月’就是梁非凡,可他還活著啊?!看到他在你跟童安暖訂婚宴上那兇神惡煞的樣兒,我猜肯定就是他干的了!”安凌遠咬牙切齒的說道。
安立行沒有作答什么,微頓片刻之后,面色嚴肅起來,“怕么?!”
“不怕!有大哥在,我就不怕!”安凌遠依在了大哥安立行的肩頭,有些驚魂未定似的緩神著。說不怕,那就牽強了。他的心理素質遠不及他大哥安立行。
“如果大哥不在呢?!”冷不丁的,安立行問了這么一句。
安凌遠著實一怔,他還真沒想到過哪一天會離開大哥安立行的庇護。不高興的抿了抿唇后,“我跟童安暖不一樣!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即便我有了老婆,那也是老婆嫁進我們安家來!所以,我不會離開大哥的!”安凌遠如此反駁道。
看著弟弟安凌遠如此可愛的模樣,安立行笑了,笑得知足而溫馨,“凌遠,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今后會發生什么不可預知的事情,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力所能及的去照顧好童安暖,因為她是你的親人!”
“哥,你快別說了!越聽越滲人!怎么聽怎么跟留遺言似的?!”安凌安感覺到自己后背處麻涼一片。
安立行撫了撫弟弟微微自然卷的發際,他這才意識到:弟弟安凌遠跟凌容還是有某些可圈可點的相似之處的。就比如說這自然卷的頭發……
他溫笑道:“好,不說了!睡吧!”
凌安集團,不愧是本市的龍頭企業。地標式的建筑,可謂是獨占鰲頭。
霧氣還未散去,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霧在空中彌漫著,眼前的樹木,湖水是被模模糊糊地抹上了一層綠色的薄霧;窗外的一切被藹煙似的水氣籠罩,象是一幅暈淡迷蒙的水彩畫。
安立行站在窗前呆看著這柔美如夢的世界,卻沒有任何東西進入他的眼中。清涼的雨絲飄進敞開的窗戶,輕打在他的臉上。他像剛從夢中清醒一樣愣了一下,才漸漸抓回了自己的神智。
他不知道自己象這樣出神已經多久了。是一個下午?還是一整天?!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苦笑了一下。
安立行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他一手養大的一雙弟妹,會一個一個的離自己遠去。留下他一個人孤寂的活著。他甚至于會幼稚的想,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那個歡快的兒時……
安立行明白:費狄辛開始行動了。自己那一槍打中了他的女兒卡茜,還導致她終身不孕,這個仇,一個做父親的,是不可能不報的。
安家已經很危險了。所以,他必須把安凌遠‘趕’出去。
他是自私的:因為他一直沒有告訴弟弟安凌遠的身世;他不想讓凌容占有安凌遠。他要讓凌容一輩子都活在父子不能相認的痛苦之中!
他也是無私的:因為現在他不得不為了安凌遠的生命安全,把他暫時送回凌容的身邊。
因為他跟費狄辛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惡戰!鹿死誰手,都還不好說。但他很明顯已經處于劣勢。到不是說:費狄辛比梁非凡還要難對付。只是……
或許在跟梁非凡鏖戰時,還有童安暖這個中間棋子可以平衡;可安立行明白,費狄辛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上午十點鐘左右,安伯打來電話說:花圃里的花花草草,被人噴灑的一種藥水,全部枯萎了;
下午四點鐘左右,安伯打電話來說:除了人之外,安家的所有活物都死了。包括安伯養了十幾年的八哥鳥。
信息很明顯:接下來,就應該輪到活著的人了。按照時間推算,應該今天晚上就會動手。
安立行讓安伯每人給上十萬塊的紅包,把所有的家仆們都遣散了。并告訴安伯,讓他也回鄉下避避。
安伯笑了,笑得風輕云淡,笑得從容篤定:“大少爺,我哪里也不去!我一定要賴著你給我養老送終!你答應過我的……”
突然間,安立行拿離了耳際的電話,咬著唇,無聲的哽咽了起來!
親情跟愛情一樣,都屬于戒不掉的愛!
晚上六點半左右,估計安凌遠打完了籃球準備回安家時,安立行給他打來的電話。
“凌遠,你是不是去過凌容家?!”安立行淡聲問道。
“凌容?!你說那個變.態家啊?去過啊,怎么了?!”很顯然,安凌遠對凌容并沒有什么好感。因為在他印象里:凌容一直扮演著欺負他大哥安立行的惡魔角色。
“哦,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被他帶回去了,你去幫哥拿一下!”安立行平靜的接過話來。安凌遠老大不樂意的扁了扁嘴,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哥,我能不去么?!拿個文件什么的,你讓秘書去不就行了?!或者讓蒙西去好了!”.
安立行的聲音突兀一沉:“現在是下班時間,哪來的秘書啊?!蒙西還有其它事件要做!就讓你做這么件小事兒,你就推三推四的?!行,我這個大哥的話,你今后可以不用聽了!”
“大哥……大哥……別……別生氣啊!我去拿就是了,至于發這么大火么?!”安凌遠連忙應聲下來。
“嗯!這才乖!對了,你去了之后,要禮貌點兒。畢竟凌容是你的長輩!別老沒大沒小的喊他什么‘變.態’,聽到沒有?!”安立行吩咐道。
“行了,我知道了!平姐的‘最愛嘮叨’獎,應該頒發給你了!”安凌遠俏皮的說道。
“……”安立行一陣默然。
掛斷電話之后,安立行靜靜的立在窗前,目不轉睛的盯看著暗沉沉的夜。
頓上片刻之后,他才緩緩的撥通了凌容的電話:“凌總,二十分鐘后,凌遠會去凌家拿東西。不管你有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他扣下!扣到明天早上……”
安立行沒有解釋什么,也沒有等凌容回應什么,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當安凌遠急急火火的趕到凌容那復古型歐式別墅時,看到一群家仆正忙忙碌碌著。
四下瞄看了一眼后,便扯著嗓子嚷嚷道:“你們家主子呢?‘凌安’集團的安總裁讓我來拿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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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遠,你來了……”凌容神采奕奕,且笑容滿面的從書房里走了出來。換了一身唐裝的他,看上去整個人婉約了許多。少了平日里兇神惡煞的濃郁殺氣。
“我哥讓我來拿文件!你快點兒!”安凌遠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來來來,這是里最愛吃的蟹黃軟糕,剛剛出籠,你嘗嘗?”凌容殷勤的連蒸籠一起端送到安凌遠的面前。
“誰要吃你的軟糕來著?老子是來拿文件的!你磨磨蹭蹭個毛啊!”一個甩手,蒸籠滾落在了奢華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