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顏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爺
丑顏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爺。
雪衣拿起面具端看,唇角浮上一絲笑意。
他分明就是如此的在意著她。
依稀,想起嫁入景王府的那些日子,想起當初他冒充‘景王師傅’,想起在幽夢齋的點滴。
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一幕幕都仿佛發生在昨天。
喇他說這面具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沒有,為什么要一直保存著。
只因這面具是她與他相識的憑證。
被燙紅的手沿著那面具的紋路緩緩滑動,含淚放下,她又拿起那畫卷打開,單筆的線條描繪著五官,雖然已經模糊,此時她卻恍然明白,這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厥淚水漸漸涌上來,朦朧的視線倒映著那陳舊的畫卷,想起了那一天,蒹葭村村口,那戴著黑紗斗笠沉默不語的男子,原來他并非啞巴,而是他早已經在她斗笠被掀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懷疑她的身份,懷疑她是納蘭雪衣。
所以他沉默不語,不愿讓她發現他是誰。
想起代嫁入宮后的洞房花燭夜,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想起他的寵壞,他的溺愛,想起那無數螢光璀璨的燈籠......
才知道,那些日子里,他不是不想碰她,而是他心有愧疚......
正當雪衣想著與他的點點滴滴,心中感動無限,一只手臂伸過來,忽然間將她手里的畫卷奪下她才驚得回過了神,上官鳳瀾握著那畫卷,眼里騰起暴烈之色,“是誰準妳亂動的!”
雪衣握著那面具,含淚望著他,“鳳郎......這面具,這畫卷,都說明著你對我的在乎,為什么不信我,讓我留在你身邊,讓我證明給你看,不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在乎......”
他緊握著畫卷,握得青筋暴現,陰鷙的眼神如掀起狂風驟雨,唇角狠狠噙著冷笑,陡然暴烈的將那畫卷撕裂,干脆的畫帛破裂聲清晰的響起,雪衣吶喊著上來欲要奪下,可那畫早已在他手中碎成無數的碎片,雪花一般的白色碎片被他拋向頭頂,紛紛揚揚飄下的是雪衣那顆碎裂的心......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要!”
雪衣下意識伸手過來搶,那暴戾的一掌凌空便將面具捏了個粉碎,一把握緊她揮過來的手腕,無法自制的將她甩向地面。“滾、滾——”激動而狂暴的怒吼撕扯在狹隘的御書房內。
咔嚓一聲悶響,是手骨脫臼的聲音,伏在地上的雪衣瞬間慘白了臉色。
眼前飄著無數碎裂的粉末,木倫草原上相識的點滴如倒帶一般刺激著那顆疼痛無比的心。
脫臼的痛,燙傷的痛,都不及此時此刻那顆揪痛在一起的心,痛得慘烈而哀傷,她不顧那動一下就疼痛抽心的手腕,趴過來用力將他大腿抱緊。
“我不走、我不走!除非你把我打死,否則我絕不離開!”
“賎、人!”
面具下暴戾擠出兩個字,蒼勁的手陡然揮起手中紅漆拐杖,狠狠對著那倔強的身子砸下來,“妳想死、本王成全妳!”
手里的拐杖失了控,對著她狂躁的一頓猛砸,直到力不從心,直到身受重傷的他虛弱得腳步搖晃,她依舊死死的將他抱緊,兩個人的口角都溢出了殷紅的血,這一番腥風血雨的折磨,讓兩個人的心都痛得無法承受。
雪衣緊緊抱著他,怎么也不松手,淚水如決堤的河流淌了滿臉,“鳳郎......不要這樣......不要折磨你自己,我并沒有委屈,我也不是為了母妃贖罪,我是真的因為愛你啊......”
面具下溢出一聲陰狂的冷笑,用力一腳將她踢翻,拄著拐杖激切的走到龍案前,揮筆書下一封休書,刺目的印章蓋下,他把休書甩給她,“拿著休書,滾得遠遠的!妳口里的男人早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個面具怪物,他不需要妳那該死的同情,更不需要那可笑的愛,拿著它,滾!”
雪衣一手拾起那休書,眼里淚水橫流,將那休書往口中一咬,奮力撕得粉碎!清澈而美麗的眸子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要休我,給我個理由!否則我絕不接受!”
下一刻,紅漆拐杖又一次暴躁而狂烈的狠狠劈來,她不在乎,不在乎身上的痛,她只在乎那顆撕裂般的心。
鳳郎,如果你能讓我的心不再痛,那么我一定離開。
但我知道,若我離開,這顆心一定活不下去的,你難道不明白么......
龐然兩聲巨響,御書房高大的兩扇門被人踢開,一道火紅的身影迅速走上來,奪下上官鳳瀾手里的拐杖,“皇叔、你瘋了?!”
上官鳳瀾搖晃的身體定定的站在那,渾身籠罩在陰狂而冰冷的世界里。
“把她帶走,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上官重蓮看一眼伏在地上渾身傷痕累累的雪衣,眼底既心痛又有怒火,他蹲下來伸出長臂將雪衣抱起,不妨碰到她脫臼的手腕,惹來雪衣一聲抽氣的低呼,“痛、重蓮......快放手......”
上官重蓮連忙將她放下,小心翼翼拖著她脫臼的手腕,只見那手臂手背上一塊塊觸目驚心的燙傷,傷口水泡被擠破,血跡模糊黏貼著薄紗水袖,僅是看一眼都讓人心驚。
雙拳陡然用力攥緊,上官重蓮壓低了聲音對著雪衣說道:“別動,我幫妳把骨接上。”他話未落音,不待她察覺,一把劇烈的痛楚襲來,脫臼的手骨已然被接上,雪衣連連抽氣,痛得冷汗淋漓,軟軟倒在上官重蓮的胸前。
“走!”上官重蓮將她打橫抱起,雪衣卻抓著他衣袖搖搖頭:“重蓮,把我放下......我哪也不去......”
上官重蓮冷眸睇著她痛苦的臉說道:“由不得妳了!”說完抱著雪衣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御書房。
良久......
“王......王爺?”小喜子低低的喚了一聲。
唉......
一聲長嘆落在心頭。
棲霞殿,阿碧為雪衣清理包扎過傷口,含著淚暫且退出屋子,屋子里只剩下雪衣和上官重蓮。
雪衣牽出笑容看著一臉陰沉坐在那一直未動的上官重蓮,說道:“怎么當了大將軍打了勝仗回來,人也變了,話也少了?”
上官重蓮起身走過來,拖著她受傷的手端看了幾眼,忽而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離開他。”
雪衣微微一愣,繼而笑對著他搖頭,“我不會離開他的。”
上官重蓮的眸光黯淡,長臂伸手將坐在床頭的她抱在身前,她的臉緊緊被迫貼在他寬闊的腰身上。她沒有抗拒掙扎,只因為此時的他是如此的認真著,不似曾經的輕佻少年。
“重蓮......?”
迷亂的桃花眼模糊有潮濕的水色浮現,他緩緩闔上眼眸,無聲用力的抱著她。
若半年前不曾發生過那件事,丑丫頭,不管妳愿意與否,我都會立刻帶著妳遠走高飛,去妳愛的木倫草原,妳牧羊,我放馬,我一定給妳一雙屬于我們的孩子......
“重蓮?”
雪衣狐疑的看著上官重蓮,是錯覺嗎?為何看見他眼底有潮濕的淚?
這樣沉郁的上官重蓮讓她有些不安和陌生。
上官重蓮溫暖的手掌在她頭頂揉了揉,勾起一貫邪佞而張揚的笑,只是眼底有掩藏不住的憂傷。“別再讓自己受傷,否則小王會不惜將妳這‘嬸嬸’綁走,懂了?”
“朝中還有要事,我先走,晚些再來看妳。”
看著上官重蓮離去,雪衣心里難以自制的沉重著,想了想,她喚來阿碧。
“孟然先生?”
雪衣點點頭,“妳去把他請來棲霞殿,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