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鳳玄手心捧著雪衣的臉,眼底布滿血絲,目光不再平靜,一再的問她:“為什么不相信,本王說過為妳可以做任何事,如果在饆饠山妳選擇告訴我妳的身份,本王絕不會讓妳以身冒險入宮,妳要復仇,本王為妳做,妳要一個安寧的生活,我端王可拋盡一切,妳以為,本王對‘五娘’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雪衣漸漸聽明白了他所說的話,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是誰了?”
“為什么當時不告訴我妳的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納蘭雪衣的?”雪衣不答反問。
蠟“回答我的問題!”他亦堅持著。
雪衣定定的望著他,腦海里回想著上官鳳玄所做的種種冷酷的事,又回想起四年前在破廟的那三個晚上,沒想到,當初所救的人,竟然就是他。
那次圍場狩獵的金斑蛇絕不是偶然,那么是他刻意所為?
斡如果他是為了確定她是否是當年救他的女子,那么后來他一定是有了確切的答案了。如果他確定了答案,為何一直沒有說出當年的事?
他對她所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報恩,還是他真的愛著當年貌丑無鹽的納蘭雪衣?
雪衣推開他,背轉身,說道:“四郎口口聲聲說可以為我做一切,可是在‘五娘’的眼里,四郎只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五娘’又怎能拿全村人的性命來賭。”
上官鳳玄一把握著她,目光有些心痛若狂:“可妳不是‘五娘’,妳是納蘭雪衣!”
“在我心里,沒有分別。”
上官鳳玄手心用力捧起她的臉,“在本王心里卻有分別,這世上本王可對任何一個女人無情,但絕不包括妳!”
雪衣目光與他直視,“所以,四郎為了我,可以殘忍的殺害那三個東匪幫的人,手段甚至令人發指?甚至,四郎為了江山權力,不惜無情利用‘五娘’,‘五娘’對四郎有恩,可四郎卻毫不留情,這樣的四郎,誰人敢相信他會真心愛一個人?”
上官鳳玄目光眥裂,飽含苦楚的看著她那雙排斥而畏懼的美眸,望了良久,終究沒有將他送她入宮的目的說出。
他目光暗了暗,語聲嘶啞:“妳要怎么才信,本王一片待妳之心?”
雪衣看著他,道:“四郎無需對我證明什么。”
上官鳳玄目光里的苦楚陡然更甚,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因隱忍而發抖:“妳出宮,妳要復仇,本王為妳去做!妳要東陵江山傾塌,本王為妳毀了它!”
雪衣震驚得倒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這難道不是妳入宮的目的,不是妳所想要的?”
“你是東陵國王爺!”堂堂王爺,怎可背叛自己的國家?
“王爺又如何。”
“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做?”
“他們曾對妳做過些什么,本王便一一的替妳討還。”
雪衣陡然拔高了音調瞪向他:“你要殺他?我不準你這么做!”
上官鳳玄眸光一暗,“難道本王錯了?”
雪衣眸光澄亮,直直的望進他眼睛里,“如果一天前你這么對我說,或許我會很欣然的接受,或許我會利用你的愛來達成我的目的,可是今天卻不行,你要傷害他,我絕不答應!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權欲,我都不允許!”
上官鳳玄眸光掠過一抹狐疑,怔怔的看著她好一會,“妳,記得一切?”
雪衣眸中亦有些微的驚訝,但轉瞬便冷了下來:“看來,四郎早在暗中調查過,知道了四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也一定知道了我跟他之間所發生的事,四郎口口聲聲說信任,卻在此時依舊選擇隱瞞,四郎在怕什么?”
上官鳳玄目光一點點冷卻,“妳就這么愛她,他是如何傷害妳的,老太妃對妳做過些什么,妳這便忘了?”
“比起我娘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他對我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而今我做下這一切,老太妃也都償還了,可我對他所做的一切,卻不可原諒。”
“所以妳打算委屈自己,回到他身邊?”
“我知道你或許會覺得我可笑,在復盡仇恨之后,卻又無恥的去想著彌補,可我在天神面前起過誓言。”
雪衣眼中已隱隱有淚光閃爍,盈盈的美眸望著上官鳳玄,“此生愛他,......不離......不棄!”
上官鳳玄眸光一點點沉寂,定定的望著她良久,“若我不答應。”
雪衣目光堅定而執著的看著他,絕美的面容上,一雙美眸閃爍著動人的光彩:“四郎可以用血姬束縛我的心,把我變成你的傀儡,但你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納蘭雪衣。”
“本王在妳眼中,真就如此不堪?”上官鳳玄低低的苦笑了一聲:“血姬的解藥,......幾天后,本王會給妳。但妳此刻要回到他身邊,本王不答應。”
上官鳳玄說罷,眼眸冷卻:“來人!”
屋外不一會有人入內,上官鳳玄道:“把門窗封好,把人看好了,若人丟了,你們提頭來見!”
雪衣驚訝的看著他:“你想做什么?”
上官鳳玄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頃刻彈指間點了她的穴道,將傾倒的她放回床榻,“本王會派人來照顧妳,妳暫且就留在這。”
雪衣不妨他會突然轉變,有些急了,“你不可以這么做,把我放開!”
上官鳳玄不再回應她,轉身出了屋子。
沉寂的別苑內,一道身影晃了進來。
門縫輕輕開啟,身影閃入屋內,迅速來到榻前,雪衣瞪著來人,低聲驚呼:“舟月?”
“他有沒有對妳怎樣?”他說話間點開她的穴道。
雪衣搖搖頭坐起,“你怎么會來東陵?”
楚舟月揭開面巾,深深看著雪衣,“妳真的半點不曾想過我。”他從她眼里看見的,只有疏冷。
雪衣面對那張曾經欽慕過的容顏,淡淡的道了一聲:“楚大哥。”
楚舟月一怔,“妳?”他還記得,她曾說過再不會如此喚他,兩人從此陌路。
雪衣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當年母妃所做的事,你是知,還是不知?”
楚舟月臉色暗暗沉了下來:“看來,妳的忘魂蠱已經解開了。”
“是,忘魂蠱解了,原來我只是你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曾經你和母妃都是我唯一信任過的人。”
“雪衣,我......”楚舟月握緊她手腕,道:“雪衣,跟我回北蒼,我會用一生待妳好。”
雪衣脫掉他緊握的手,說道:“我大概已經猜得到當年你娶我二姐是受了誰的脅迫,可是就算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如今我也不可能再跟著你回北蒼,楚大哥,雪衣從未愛過你,那三年的記憶,不過是母妃以忘魂蠱強行塞給我的記憶,那都不是真的,現在忘魂蠱解了,所發生的這些,你真的以為,能就此算了?忘了?”
楚舟月目光隱隱的痛著,“雪衣,妳留在東陵,不會有幸福,跟我回北蒼,咱們還像從前一樣生活,我可以給妳最好的一切。”
是,他當然可以,他如今已經是北蒼的太子。
“二姐呢?尼雅怎么辦?”雪衣用冷冽的眼神逼問著楚舟月。
楚舟月僵硬著身體,沉默著。
忽然,屋外火光沖天,楚舟月握著她的手走出門口,只見院子里布滿了手持弓箭的侍衛。
雪衣看著走出來的上官鳳玄,驚訝的道:“你早就想到要以我來引他現身?”
楚舟月輕笑一聲,握緊雪衣的手說道:“別擔心,這些人,擋不住我。”
上官鳳玄忽而也輕笑了一聲:“是么?”他看向雪衣,道:“她身上的毒,你也不在乎?”
“你敢對她下毒!?”楚舟月清怒的容顏凌厲射來。
“沒什么是本王不敢的。”
上官鳳玄道:“看得出來你不忍傷她,是讓她留下來本王給她解毒,還是你帶著她離開這里錯失機會,你想清楚了。”
雪衣忽然反手握著楚舟月,急忙說道:“楚大哥,我的毒不要緊,帶我走,離開這!”
楚舟月還在衡量之間,忽覺胸口一陣隱痛,面上遽然變了色,雪衣扶著他搖晃的身體,驚訝的看著上官鳳玄,“你對他下了毒?!”
上官鳳玄俊美的面容如覆了一層薄霜:“是他自己撞了上來,怨不得本王,他來得倒也巧,現在,是要他活還是死,全憑妳做主,妳若留下,他便可活,否則......”
雪衣有些無法置信的望著上官鳳玄,為何忽然之間他會變得如此?
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在上一秒還說著深情無悔的話,下一刻便利用手段無情待你?
不是不知道他的冷血。
可是這樣急遽的轉變,讓她一時之間既迷惘又難以理解,更是有些震怒。
“來人、將他們押入地室,嚴加看守!”
邊關告急,帝京風雨飄搖。
夜,躁動不安。
各路兵馬蠢蠢欲動,帝京城外五十里處,巫山。
月色下,一襲紅袍迎著晚風飛揚,銀色鎧甲習習閃著光芒,長發松綰,張揚著狂傲的輪廓,遠處,公孫小妹定定站在暗處看著那沐浴在月色下的孤獨身影。
仿佛能看見,那妖嬈風華的容顏一回眸剎那,邪佞而蠱惑的鳳眸是讓人窒息的深邃,曾經少年,經過了沙場上血雨腥風的磨煉,而今已是氣盛傲人的成熟男人。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那身影緩緩回眸,當落在她方才所站的地方,卻只剩一片孤獨的樹影,眸光微睞,上官重蓮將目光收回,手心里,握著那把雪衣贈與他的金刀匕首,那刀把上鑲的漆,已經有些剝落。
“出來吧。”
他低低喚了一聲,不一會,身后腳步輕踏,站立著一道嬌小的身影:“蓮哥哥......”
“怎么還沒睡。”
“我,我見你一個人在這站了許久,怕你餓了,所以......所以烤了只地瓜給你。”雙手捧上來,手心里的樹葉上放著一只已經剝好皮的地瓜,香甜的味道竄入鼻端。
“妳留著自己吃吧。”
公孫小妹忙搖搖頭道:“我,我跟寶珠都吃過了,這是我跟寶珠特意為你留的。”
上官重蓮看一眼那地瓜,本欲再回絕的話沒有說出口,腦海里忽然想起那一次雪衣悄悄入祠堂為他送饅頭的情景,“我頭一回知道,原來饅頭那樣好吃......”他不知不覺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公孫小妹狐疑的看著他入神的臉,“蓮哥哥,饅頭哪有地瓜好吃,快乘熱吃了吧,冷了可就不好了。”
目光聚攏,收回心神,他接了地瓜,目光落在公孫小妹的臉上,左臉上赫然浮現著一塊難看的傷疤,他伸手撫上她臉頰,道:“還疼嗎?”
公孫小妹盈盈一笑,那雙圓圓的美眸總是會彎成月芽的形狀,只是那瞳仁里不再是清透的單純,從這傷疤烙印在臉上開始,那雙眼睛里便滿滿的裝著藏也藏不住的憂郁。
“已經有半年時間,早已經不疼了。”她看他接下了地瓜,將目光落在那金刀匕首上深深望了一眼,眸光一垂,輕聲道:“你慢慢吃,我先回帳篷了。”
公孫小妹轉身離開,正看見孟然走了過來,她喚了對方一聲,輕步向著大帳而去。
“王爺。”
孟然與上官重蓮同看著公孫小妹離去的背影,說道:“小王妃近日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多少也開始說話了。”
“部署如何了?”上官重蓮收回目光,一下轉為傲冽的氣勢。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帝京有沒有消息傳來,我八皇叔病情如何了?”
“不是太好。”
上官重蓮轉頭,視線落在孟然的身上,停在那左肩以下的斷臂上,眸光暗了暗,說:“孟叔,你可曾恨我八皇叔?”一年前孟然隱瞞實情未報,在得知雪衣被追殺墜崖身亡的消息后,上官鳳瀾讓孟然自斷一臂,放逐邊關,留在了上官重蓮的身邊。
“從孟然誓死追隨王爺那一刻起,王爺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上官重蓮短聲一笑,“可小王卻恨過你。”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這一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些,我想你一定沒有想到,她非但沒死,而且有一天會卷土重來,又回到我八皇叔身邊,攪起一番更大的‘風浪’。”而他也一直相信,她還活著,而她果然還活著。
孟然道:“孟然從不后悔當初的決定,若是再重來一次,孟然還是會選擇不救。”
“你倒是一心里只有我的八皇叔。”上官重蓮冷淡哼了一聲。
地室,兩日后。
門上的鎖鏈發出唏嗦的聲響,雪衣驚醒,此時門打開,她驚訝的看著走進來的人,“你?你的毒解了?”
楚舟月快步上來拉著她的手,道:“走!”
“等等!”雪衣將他拉了回來,“你先告訴我,你的毒?”
楚舟月唇角掀了一道弧度,道:“經過兩天,我已經用內力把毒都逼了出來,別擔心,我這便帶妳離開此地,走!”
雪衣眼底隱隱的露出欣喜之色,腦子里裝的全是要見上官鳳瀾的念頭。
她點頭,跟著楚舟月悄然走出地室......
剛出地室,迎面幾柄暗器飛來,楚舟月摟著她輕易避過,前方同時響起一道壓低的聲音:“公主?”
“阿碧!”是阿碧找來了?幽暗的光線里阿碧快步走了上來,上下打量著雪衣,余光卻落在一旁的楚舟月身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楚公子?!你、你怎么會——”
“阿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
阿碧忍著詫異點了點頭,楚舟月護著她們兩個,三人離了端王別苑。
帝京街頭,雪衣想著要如何才能入得宮去,忽然想起當初太子給過她一道金牌,若沒丟的話應該還放在了景王府的香雪園中,她打定主意先回香雪園取金牌。
楚舟月卻將她攔下:“雪衣,難道妳不想見妳的母妃?”
雪衣腳步一頓,沉默了一會,說:“不想。”
“那,妳也不想見妳的父皇?”
雪衣面露驚詫:“你說什么?父皇他,沒有死?”
“在他被施火刑前一晚,我找人代替了他,把他藏在一個地方,只不過他如今病重纏身,想再見妳一面。”楚舟月道。
聽到父皇沒死,雪衣心中無疑是震驚的,看一眼皇宮的方向,她最終又轉回身,道:“雖然我也想見父皇,但我有更在乎的人,他就在東陵,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楚舟月有些急了,“雪衣,西夷國舉兵五十萬壓境,東陵國此時已經是外憂內患,朝堂動蕩,妳留在他身邊,不止危險,也不會幸福。”
雪衣眼中隱約泛濫著淚水,定定的看著楚舟月,“我不奢求幸福,但求不讓他一人身陷絕望當中,刀山火海,上天入地,我都不會再離開他半步,他棄我恨我怨我怒我,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我愛他!”
崩潰,碼到凌晨了才把加更的6千字碼完,結果一看到2號了,囧,抱歉,為了彌補親們,貓今兒白天還會再多加點,爭取再發8千字上來哈。今天早上6點起床到現在凌晨碼了1萬2實在太累了,明天白天早點起床碼,么么。
唉,貓累死了都,囧
愛貓的文,就請相信貓,貓不再多說,只想說,親們一路跟下來,貓沒有讓親們失望吧,所以繼續相信貓。
貓說:這會是一場美好而動人的三世情緣。。
希望親們給貓是更多的鼓勵和支持,多多投票撒花
哪怕是爬出來給貓一個吻也可以的嘛
么么大家
不行了,太累了,貓先洗洗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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