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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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梓峻的回來自然很快制止了府里的流言蜚語,而經過這一番折騰,林采兮在府里的地位更加牢固了,現在朱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二少爺心里只有林姨娘一個人,又過了幾日,幾乎整個止安城都聽說了此事,不少人在背后咋舌,更有不少人艷羨不已。
而林采兮則穩如泰山安安穩穩的在峻園里養胎,每每聽菊焉喜滋滋的回來報告這些小道消息,她都淡然一笑,并不給予任何評論,漸漸的菊焉便覺得無趣,再聽到什么消息也不再說了,只私下里跟香秀悄悄議論一番,兩人自然都是高興的。
柳絮兒依舊住在府里,卻換了個身份,成為朱家正式的小姐,而老夫人對她的喜愛也有增無減,柳絮兒似乎也在老夫人這里找到自小便失去的母愛,成日里膩在老夫人跟前,一來一往的,二人嫣然比那親生母女還要親熱幾分。
朱梓峻在聽完姨事后只說了一句話,“玉器行的事我早就知道。”
林采兮驚訝的瞪大眼質問他為什么不早說。
朱梓峻便道原本想著如果姨奶奶不再做過分的事,玉器行的事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誰知后來急急忙忙的走了,只囑咐了跳豆幾句玉器行的事,誰知道后來跳豆也走了,所以這件事林采兮也就被蒙在鼓里了。
后來林采兮有幾次在花園里散步的時候碰到姨奶奶,每次都是朱梓夏親自挽了她胳膊,一邊兒走一邊兒說著笑話,逗得姨奶奶不時的大笑幾聲。
同林采兮碰在一起的時候,姨奶奶面上仍是漠漠然的,似乎連一個字都不愿意說,但她眼里已少了幾分時時想著算計人的精明。
林采兮仍是會笑著上前打聲招呼,然后同朱梓夏說兩句話便自行離開,回過頭來再看相扶而行的母女倆時,心底里有說不出的悵然,既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不是那般好強,至少還可以多享受幾年天倫之樂
朱梓源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府里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客人,都是些遠房親戚需要在府里住上一兩日的,孔老爺子孔老太太早早的便被接到府里來,安排在外院的一處大宅子里,他們原本雖是被迫答應姨提親,但說到底朱家是有財有勢的,他們也并不是完全不同意,只是怕委屈了自己女兒,這會子瞧見竟是女兒自己心甘情愿嫁給朱梓源,而女兒臉上流露的幸福更是讓他們安心下來,是以對這門親事也是十二分的贊成,就連素日里再見到朱梓源時,都覺得自己這女婿似乎精明了幾分,越看越喜歡起來。
大喜之日的前三日,孔白薇也被送到外院宅子里,由喜娘婆子守著教一些為人媳婦的規矩,而朱梓源則奇跡般的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的坐在屋子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丫頭婆子忙碌,偶爾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呵呵一笑,似乎明白這一場喜事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又似乎是在安安靜靜的等著孔白薇嫁進來。
府里來來往往的人多了,需要做的事自然也就多起來,林采兮依舊借故身子疲累成日里躲在園子里偷閑,而府里的其他人,朱梓峻,朱梓夏,朱義盟,寧家姐妹,最后就連柳絮兒都不得不領了命帶著小丫頭檢查府里各項事宜。
整個朱府自是洋溢著團團喜氣,每個人都帶著一張笑臉,雖然忙碌,卻都開心的很。
這一日早飯過后,朱梓峻自然早早的便出去忙活,林采兮則依舊在園子里選了一處陰涼地,放了把藤椅,結結實實的靠在椅背上休息,菊焉搬了小杌子放在她腳下,她便翹著小腳丫優哉游哉的半瞇著眼。
這個時候的陽光還很溫和,零零散散的透過樹葉子落下來,灑在身上也不會令人感到燥熱。
林采兮便最愛這個時候的空氣,每日里都要在園子里坐上一兩個時辰,偶爾伸展筋骨做一些李婆子教給的動作。
有那么一兩回,林采兮都覺得自己過的是神仙日子了,有寵愛自己的老公,有還算仗義的婆婆,有乖巧懂事的兒子,有一心一意伺候著的丫頭婆子,還有一兩個可以說說話的知己,她忍不住自嘆道,“林采兮,這般的神仙日子,你可要珍惜哈”
“做什么呢?在這里自言自語的。”清脆的聲音在園子里陡然想起來,林采兮皺皺眉隨即便睜開眼笑了起來,“你個小丫頭,真是稀客,怎么舍得到我這里來了?”
“每次咱們想你,都要專程派了轎子來接你,可每次我來的時候,每次都是巴巴的自己跑來,不公平的很。”方耶語嘟著小嘴走上來,彎下腰看著林采兮。
林采兮微微笑起來,“那你干嘛不在家里等著我派轎子去接你?干嘛自個兒巴巴的跑來呢?”
方耶語哧了一聲,“我怕是等不到這樣的時候了,真是沒良心的,虧得我上次操心費力的給你派了大馬車過來接你。”
林采兮猛然想起高天成的事來,她似乎給忘記了,眉頭微微皺了皺。
方耶語看在眼里卻誤會了她的意思,直起身子嗔道,“采兮姐姐,我是說著玩的,你還真當真了呢?”
林采兮知她誤會了,忙笑著也直起身子,“不是這個,我想起來別的事了。對了,耶語,你專門跑來可是有什么事?”
菊焉已搬了凳子過來,方耶語便在凳上坐下,撇了撇嘴,“還不是你家少爺的喜事給鬧騰的。”
“我家少爺的喜事鬧騰的?”林采兮不解的問道,“你是說三少爺成親的事啊?怎么鬧騰到你了?”
方耶語撅著嘴,喪氣的道,“還不是我那姐姐,聽說你們三少爺要成親了,非要我過來送一樣東西,又怕引起旁人的誤會,所以讓我送到你這里來。”
林采兮想了想便明白了幾分,方耶茹即將成為林家的媳婦,再給前夫送東西大大不妥,定是唯恐林家人誤會,所以才讓方耶語送到她這里來,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了,方耶茹離開朱府時是那般的決絕,臨走之時更是什么東西都未帶走,怎么還會想到要送東西給朱梓源呢?“是個什么東西?非要你親自跑這一趟?”
方耶語從袖里摸出一塊繡帕,然后小心翼翼的將繡帕打開。
看到那幅玉鐲子,碧玉的鐲子上透著幾點殷袖,林采兮陡然愣住了,記起那時戴在方耶茹腕上時的情景,那曾經過往的一幕幕似乎又如演電影般的在眼前閃放,這玉鐲子是朱梓源要娶唐依兒進門時姨奶奶親手送給方耶茹的,但卻是方耶茹恥辱的開始,沒想到方耶茹竟是放在身邊帶走了。
方耶語聲音低沉,“采兮姐姐,這鐲子你應該見過的吧?我姐姐說你一看就明白了,還讓我帶句話過來,她與朱梓源的糾結終于可以放下了,她祝朱梓源生活的幸福。”
林采兮自然明白方耶茹的話,從方耶語手里接過那玉鐲子,點點碎碎的陽光照在上頭,射出一道道細小的光芒,方耶茹到底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雖然朱梓源那般對不起她,雖然她受了那么多屈辱,也曾經把這屈辱留在身邊這么久,或許是她想借著這屈辱時刻告誡自己曾經受過的屈辱,但現在她卻將玉鐲子送回來,并祝福朱梓源生活的幸福,那么過往的種種,淚水,心酸,痛苦,屈辱,她都統統放下,她只給他留下一句祝福,其余的都一筆勾銷。
方耶語苦笑一聲,嘆道,“唉,姐姐真是傻。”
林采兮小心翼翼的將那玉鐲子收起來,“傻是傻了點,卻傻的可愛。”
方耶語搖頭苦笑,內心里卻是贊同林采兮的說法。
方耶語又坐著說了一陣子話便起身要走,任憑林采兮怎樣挽留都非要走,林采兮無奈,只好讓菊焉送出府去。
誰知道菊焉出去送了半天才回來,一張臉還拉的老長,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林采兮覺得奇怪,別問她怎么回事。
菊焉哭喪著臉回道,“姨娘,我連您讓我辦的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
林采兮奇道,“怎么辦不好了?”
菊焉臉拉得更長,“我剛把方二小姐送到門口,眼看著她就要上車走了,誰知道竟狂奔過來一匹馬,生生擋在二小姐前頭,還差點撞了二小姐,二小姐自是氣不過,上前指責,誰知道,那人……”菊焉頓了頓才道,“那人竟是四少爺,四少爺張口便問二小姐為何又到府里來,站在大門口擋他的馬是何居心。二小姐自是氣不過,結果兩人就吵起來了,我勸了這個勸那個,可沒一個肯讓步的。”
林采兮不僅瞪大眼了眼,這兩人難道前世是冤家不成?一個走的急一個來的巧,不早不晚的偏偏就在門口碰上了,平日里都是溫溫和和的性子,怎么一碰到一起,偏偏就成了火山爆發了一般呢?這兩人又都不是好惹的主,遂揉揉眉頭問道,“那最后到底怎么樣了呢?”
“二小姐被氣走了,發誓再也不踏進咱們朱府的大門了。二少爺則氣鼓鼓的牽著馬進府了。”
林采兮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想著兩人碰在一起天雷勾動地火的場面,愈想愈覺得有趣。
今天是大封推,很激動,感謝編編,感謝支持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