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雖說給春峰開始供了飯,春蘭仍不放他出來。連著兩天白米飯水煮青菜喂著,春峰也恢復了體力。
這一日小丫頭去送早飯時,春蘭叫香玉,“去,把這碗肉粥和肉包子一并送過去。”
香玉忍著笑,將肉粥和一盤噴香的肉包子端出飯廳,并給了小丫頭。小丫頭滿臉不平之色,“香玉姐姐,夫人這是消氣了?以我看,冷飯水煮菜再給那位堂舅爺吃幾天,好讓他長長記性”
香玉瞪她一眼,“你碎什么嘴,夫人叫端去就端去”
小丫頭雖然不平,又一想倒底是親的,夫人再大的氣,關了這十來日,估摸著也消了。
端了早飯給春峰送去。
春峰二十幾的壯年大小伙子,天天白飯加水煮菜,沒一點油水,不說口腹之欲了,到后半夜已餓得肚子咕咕直叫,自天一亮就等著這頓早飯呢。
看門的小廝將早飯端進去,春峰聞到一股子肉香,霎時雙眼放光,一個箭步沖過來,除了往常那一碗稀得可以照人影的稀米湯、兩個白面饅頭一碟子咸菜之外,還有一大碗稠呼呼的肉粥,一碟五六個白生生熱騰騰的肉包子。
心中大喜,忙接過小廝手中的食盤,抓起一個包子一掉大半個,香得他直吸氣兒。
小廝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微搖了搖頭,退了出去,仍將院門兒鎖了。
春峰連吃了兩個肉包子,肚子里略有了底兒,才去喝那碗肉粥,一邊心想著春蘭姐可能是消氣了,指不定要放自己出來呢。又想那郝記實在可惡,勾他去賭錢。再想便是最后一把他若能贏,一下子便是五百兩的銀子,一輩子不做活兒,也夠吃喝了。
想著想著,腦子卻有些轉不動了。眼皮沉重發澀,他還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兒,手中的勺子“叮當”一聲落地,摔個成兩截。
看門的小伙計在門外隱約聽見,以為這位舅老爺吃得太急,失碎了什么東西。撇著嘴兒進了小院,一邊喊著,“舅老爺,您慢點兒,是什么碎了,小的去再給你取來……”一邊踏進了客院正房。
一進屋見春峰軟軟躺在地上,嚇得小廝魂都飛了,撥腿往外面跑,一面大喊,“來人呀,不得了了……”
香玉帶著兩個人匆匆進了院子,啐他,“喊什么”
一邊向身后兩人揮了揮手,那兩個壯年漢子,進了屋里,將春峰架了出來,出了客院,一把塞進停在吳府外面的馬車之中。
香玉不理會跟著過來一臉驚嚇的小廝,遞了二十兩銀子過去,“麻煩二位了。到了那邊兒不要讓他知道你們與我們老爺認得。另外,也保他別讓人欺負狠了”
兩人忙接過銀子,道,“放心。咱們心里有數。”
說完趕著馬車,匆匆走了。
直到馬車沒了蹤影,一直看著春峰的小廝才小聲的問道,“香玉姐姐,舅老爺飯里,飯里……”
香玉啐他一口,“問那么多做什么,去把客院收拾了吧。過幾天咱們老夫人的姐姐姨老太太要來家住呢。”
春蘭這次是打定主意要讓春峰吃個大苦頭,故意做成這般模樣,讓他以為自己是被人綁了,被人扔到采石場去,若是那邊的人捎信回來,確認他改了脾性,懂事了,再派人裝作剛尋到他的樣子去接他回來。
這回不但是吳耀害怕他娘了,連吳旭也覺得自家娘子實在不能惹。又問她,“若是將來虎子學得不好的習性,你……”
春蘭斜了他一眼,“照送不誤。”
吳旭又問,“若是耀兒熠兒呢?”
春蘭笑道,“自然也有治他們的法子。”
頓了下又道,“這兩個小家伙都沒吃什么苦頭,難保將他們染上壞習性,干脆等梨花在安吉那邊兒置了田地,一年送他們去兩三個月,專使他們在田里干活兒,也讓他們知道知道掙錢不易。”
吳旭舒了一口氣兒,笑道,“好,這法子好。與其等到他們成了年再費心費力管教,不若從小就管好,省得將來咱們跟著他們生閑氣。”
從心里來說,他可舍不得兩個兒子長大了,去吃春峰這樣的苦頭。
轉眼已到七月中下旬。
春柳聽說春蘭使人下了將春峰迷倒,交于兩個陌生人送到采石場去,笑春蘭想得周到。
這日她在家中無事兒,帶著五福到春蘭家里串門子,剛與春蘭說了會子閑話,突聽香玉在外面驚喜的道,“夫人,五小姐來了信。”
春柳忙叫她,“快拿進來。這有一個多月沒信捎來了呢。”
春蘭笑著感嘆,“爹娘跟著梨花去了安吉后,我便覺著宜陽住著沒意思了。象是少了些什么。”
春柳道,“我也是呢。原先周濂幾個在安吉時,總覺得那兒才是個暫時的住處,現在倒覺得那兒是家了,他們把我們兩個丟下了……”
香玉將信送到春柳手中,笑著給兩位添了茶水,還未添完,春柳已叫將起來,“是大姐那邊兒有信了。”
春蘭一聽是春桃的信兒,也急了,忙道,“快拿來我瞧瞧。”
春柳將第一頁信紙遞給她,一邊往下面的信紙一邊道,“大姐也真是的,哪有官太太還要自己去做生意的。巴巴的在那廣西那邊兒收了干菜運過來……”
春蘭倒是與春桃感情極深,兩人年齡只差兩歲,又是前面兩個最大的,三個小的還不懂事的時候,春桃正處能幫著何氏干活兒的年紀,她則是半懂事不懂的年紀,信紙還沒掃完,已紅了眼圈兒。
春柳話音落了,卻沒得到春蘭的響應,一抬頭看她這模樣,心下也感動,眼圈也紅了,又笑道,“二姐,我胡說的,大姐許是閑著沒事做,那兒人生地不熟,言語又不通的,她找些事兒做罷了。”
春蘭拿帕子抹了下眼角,伸手將她手中信紙取過來,看完后,細心的將兩頁信紙合到一起,折了起來裝入信封。這才道,“咱們姐妹幾個,現如今到數大姐手中最拮據,她想做這生意也好,大姐夫當官能有多少俸銀?我看他也做不來象衛大人的這種行徑,咱們也都不想他那般做。”
“她想做弄這個小生意為家里添些進項也好。她過得好了,咱們姐妹幾個才安心。”
春柳嘆了口氣兒,道,“早先咱們哪里懂,都說做官的人威風八面,家財萬貫的,誰知道輪到自己才知,那做官的銀子少得可憐,也難掙。”
頓了頓又笑起來,“要說大姐這點子也不錯。咱們的這邊兒的干貨就不便宜呢。你看她收的干筍子才十文錢一斤,我記得家里面廚房上的報帳是三十文一斤呢。”
春蘭點頭,“是,便是我們酒樓里大宗的采買,一斤也要二十七八文。我看她這生意能成。”
又道,“梨花那邊兒正張羅著找個小鋪子,幫她賣呢。”
春柳嘆息,“我真想跟周濂提提,我們也搬去安吉算了。爹娘搬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春蘭思量了一會兒,道,“要說你們家現在宜陽也只一個酒坊子。老爺子諸事兒不管,只管泡麯房。這里雖有周家的幾房遠親,平日走動也不多。你不妨跟周濂提提。安吉的酒坊子更大呢。”
春柳略了想下,笑道,“算了,反正二姐一時也搬不走,我與你做伴兒吧。”
春蘭默了一會兒,點頭,“好。若你也走了,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李薇接到春桃的來信,只與春蘭這邊提了要干貨的事兒,至于春桃身邊兒的翠屏,李薇也是只是說因她學了些如何做廣西那邊兒的菜品,派來與她們兩家酒樓里指點的。
姐妹兩人敘了些閑話。話頭又轉到春桃的信上來。
春蘭笑道,“正好,中秋將至,酒樓里也趁機推出些新菜來,大姐這次弄來的干菜倒也不少,寫個信兒回去,讓梨花也送來一些,咱們在宜陽尋個小鋪子,幫她賣賣。”
春柳點頭,思了一會兒道,“周濂有個遠房的姑媽,在宜陽也是做干菜雜貨小生的。在菜市口還有個小鋪子。我回去就使人去說一聲。每斤抽給她兩文的利錢,又不占她家的本錢,又與她多添個品種賣,她們定是愿意的。”
李薇接到春蘭的信兒,笑著與何氏道,“娘,瞧,還是姐妹多了好辦事兒。三姐給找個鋪子代賣大姐運來的干菜。二姐酒樓里每樣也讓送去二百斤。我們這邊兒,除了自家的酒樓留的,剩下的先讓柱子的鋪子賣著,等尋到小鋪子,便專賣大姐那邊發來的干貨。”
何氏高興得連連點頭,“好,你們都幫著你大姐些。她一走那么遠,身邊銀子又少,娘心里頭現在最掛著就是她了。”
李薇看何氏眼圈又紅,連忙道,“娘,你看你,大姐這一趟生意,你知道能掙多少錢么?我與你算算吧。一斤干菜,她能掙兩倍的利錢,中秋節快到了,正是賣干菜的好時候,這一批菜脫手后,她七百兩的本錢,就變作二千兩年哥兒還說,讓嚴管事兒去幫著大姐收貨押船,大姐有了這得力人手,只管掏銀子就是了。等大姐夫在廣西任上做滿三年,大姐呀,說不得也賺個萬兩的銀子呢。”
何氏笑著點頭,摸著她的頭發道,“嗯,你大姐最疼你和年哥兒,你們多幫著些。”
晚上還有一章,開始春柳的番外,具體發布時間不定,明天來看就有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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