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之后,李薇一行達到了安吉。
高高聳立的城門樓子,簇新且整齊巍峨的城墻,以及城門兩側比宜陽縣城門處多一倍有余的官兵,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兩旁各色店鋪招子迎風招展,有賣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頭面首飾的字畫紙墨以及大大小小的綢緞莊子,絲線鋪子,這一切都給李薇以強烈的視覺聽覺沖擊。
安吉州整體格局倒與宜陽縣相差不大,基本是東西、南北兩條縱貫全城,且直通城門的大道,將城市割為四個大致相等的區域。
這些年李薇讀過的地方傳記也有不少,大體知道,在這個時空中,城市格局大多如此。比如,縣衙府衙一般都坐落于城北偏東方向,而達官貴人的家宅私邸也大坐落于此,因而每個城市東北方向是顯而易見的富人區。一般的平民區百工從業人業人員大多集于城南偏西方向。
所以,當賀永年說臨地租的院子在城東北方向時,李薇暗笑了下,倒也沒說什么。
只是專心聽著馬車外形形色色的小商販叫賣聲,此起伏彼,熙攘熱鬧,偶爾還能聽到哪里有說書先生打著牙板,拉長了音調,“詞云:疏眉秀盼,向春風,還是宣和裝束。貴氣盈盈姿態巧……列位客官,今兒小老兒講的乃是宋朝使臣張孝純的故事……”
熱鬧而有活力,安吉州給她的感覺還不壞
“累了么?”賀永年看她一直沉默不語,沒有了一路上看見田地便嘰嘰喳喳說話的勁兒頭,將她環在懷中關切問道。
李薇偏頭而笑,搖頭,在他懷中找個了舒服的位置靠好,“不累呢。我在聽外面的聲音。和宜陽大不相同呢原來我還以為,安吉與宜陽應當是差不多的,今兒一到才知道,竟是這樣的繁華。”
賀永年笑問,“喜歡嗎?”
李薇大大點頭,“喜歡”
賀永年在這里租住院子不大,不過是個兩進的小院兒,大抵與她們家初進宜陽時的暫居地的兩倍大小。不過,收拾得卻極干凈。
前面一進大約半畝左右,有東西各三間廂房,正對院門有一面影壁,繞過影壁是五間倒座房,中間為穿堂,兩邊各兩間,東面兩間為待客間,西面兩間為書房與議事房。
后院略大些,有一畝大小,是三間正房兩邊各有東西廂房,廚房在西南角落里,而東北角落則是一個小小的花園。
院中只有一個看門老者,并一兩個小廝。略見了禮后,賀永年讓看門的老者帶方哥兒去休息,他則帶著李薇去了正房。
正房里布置得也極簡,僅有的幾樣必須的家具,也只是普通的木料,紅漆面也不甚新,可見這些是他初到安吉置下的,這么幾年大約是一直沒換過。李薇嘆了一聲,笑道,“這屋子看起來,真太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沒錢的呢。你省什么?”
賀永年親自打了水來,讓她梳洗,一邊笑道,“不過是臨時住而已。現在你來了,自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李薇心頭一陣內疚心疼,忙點頭,“好這事兒便交給我了,我保管把這里布置得溫馨雅致”
賀永年含笑不語,對他而言,日后有她相伴的日子都是溫暖的,無所謂家具擺設富貴貧窮。
進城時快午時,一番收拾過后,已到午時末刻,老于頭從外面叫了飯食送到后院,李薇因一路勞頓,倒也不太餓,略用了兩口,便要去休息。
賀永年出去到前院吩咐了那兩個小廝去給大山和周濂送信兒,便也回了屋。李薇正在解外衫,見他進來,一愣,“你不去看看鋪子和酒樓如何?大山和另外兩個管事兒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一言未完賀永年已抱起她,略帶些委屈的道,“已叫人去知會他們了,傍晚時來家里會面兒。我也趕了幾天的路,有些累了”
李薇默了下,伸手去扯他沒剩下多少肉的臉頰,賠笑道,“是我疏忽了,夫君妾身給你賠禮,請上床休息吧。”
賀永年看她婉轉嬌笑眼神明亮,目光暗了下來,李薇覺察到,忙去推他,嗔他,“累死了,小歇一會兒,我要好好熟悉咱們的新家”
賀永年偏頭望了下窗外,略帶不滿的盯了她一會兒,才低低應了聲,“好。”
李薇又默了,欲求不滿的模樣,臉色好象點臭臭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這院子連個丫頭都沒,萬一哪個不長眼的突然找他有事兒……小心的上了床,剛要在離他稍遠的地方躺上,被斜里伸出的一只胳膊抱住,霸道的拉到他懷中,在她頭頂嘟噥,“睡了”
李薇悄悄的吐了下舌頭,乖乖的窩著,動也不敢動,好一會兒,倦意涌上,身后的人也沒什么動靜,她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大約已是半下午的光景兒。旁邊的人已不在了,側耳聽聽動靜,外面也一片靜寂。只有遠處偶爾從外面飄來的一聲聲小商販們叫賣的聲音。
知道他不會把自己丟在家里一個人出去,李薇也不急,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這才慢悠悠的坐起來。
臥室之內比之外面更簡,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另有一只紅漆她木衣柜靠墻立著。孤伶伶的,讓她很是心疼。
翻身下床,穿好衣衫到了外間兒。挑簾出去,外面陽光明媚溫暖。她瞇著眼睛剛瞧了一會兒,賀永年從倒坐的書房里挑簾出來,含笑立在廊子下頭。
這院子有一好,便是四面廊子環繞,即便是雨天,在院中繞上一大圈兒,仍能衣衫不濕。
李薇沿著廊子向他走過去,“你在書房做什么?”
賀永年笑了下,“看帳本。大山剛送來的。”
李薇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大山了,笑著,“怎么不留他?”
賀永年將她迎到書房之內,去倒茶,一邊道,“晚飯來家里吃呢。還有三姐夫”
李薇接來了茶杯,不坐椅子,順勢依坐在他懷里,笑道,“呀,可要我親自下廚做飯?”
賀永年搖頭,“不用,讓酒樓送了飯食過來便好。”
李薇呵呵的笑將起來,雖然她這個新任女主人對能自在家招待客人很是熱衷,但是她確實要考慮目前的客觀情況。以她這么些年沒怎么下廚房做過飯的手藝,想必真的不太能入口。
放了茶杯,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猛的咬了一口,笑道,“嗯,那我給你們熬制醒酒湯”前世今生,才有這么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她心中此時滿是歡喜。
賀永年大掌一伸,將她欲逃離的頭,重新兜了回來,雙唇重重壓了上去,攬在腰間的手臂沾染著隱忍的渴望緊緊收起。最近這些日子,事件頻發,這般放松的心境實在是難得,可,李薇喘息間,眼見撇過窗外的光亮,忙用手推了推他。
賀永年略帶不滿的停了下,已攀伏在她胸前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下,嘟噥,“你要折磨死我……”
李薇大囧,忙去撥他的手,趁機往外掙身子,逃離他灼熱的某處,又很無辜的笑,“誰讓你挑的時間不合時宜”
賀永年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喝端起杯子將那半杯早已放涼的茶一飲而盡。李薇滿頭黑線,至于么……
傍晚時分,大山和周濂秋生三個一起到家中,他們前腳到,后腳已有自家酒樓里的伙計送來宴面,眾人見了面,自是要熱熱鬧鬧的敘些家里如何的話兒。
李薇雖然對這幾個人親近也不陌生,到底他們是男子,真要說到閑話兒上,也沒什么可多說的。指揮著兩個小廝安排好席面,自己倒去了正房。四處查看一番,找出筆墨來,列計劃要添置的家具。
前面幾人說得熱鬧,她寫也起勁兒,不過不覺,初更的梆子聲已傳來。進城時賀永年提及過,安吉州初更…后宵禁,這與宜陽又是有些微的差異。
她放了筆,探頭往外面看了看,廳房門口已有人影在門口晃動,想必這幾人也是要走了。
她趕忙出來送客,周濂幾個都笑她太客氣,又笑她成了親后,倒是一副小主母的派頭。
賀永年已面頰微紅,腳步踉蹌,酒氣微熏,李薇不禁嗔他,“三姐夫幾個是天天見的,你用得著這么興奮么?”
賀永年微笑不語,橫在心中的兩塊大石現在終于落了地。一塊是與賀府這么年的糾纏終于有了了結,那金世城已托人將從賀永年那里誆騙的銀兩托人捎了回來,除了當時說好的兩成抽成之外,共余下白銀二萬兩,并五千鹽引。而另一塊大石卻是關于何文軒的,那邊兒情況復雜,他能全身而退,實在萬幸之事只是這以退為進,以退自保的手段,對于不了解內情的家人而言,或許一時難以接受。不過,在那樣的境況下,能退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李薇扶著他進了屋,上了門兒,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寬衣,賀永年嘴角含笑,看她在昏黃燈影里忙碌著。
李薇抬頭看見他臉上的笑,不禁也好笑,“與三姐夫幾個說了什么事兒,這般高興?”一邊替他脫了鞋子,將洗腳盆端到他跟前兒,剛要蹲下替他洗,賀永年一把拉住她,“我自己來。梨花累么?”
李薇搖頭笑著,“不累,你看我剛才寫的,這是咱們家里要添置的家具,還有一些過日子用的小物件兒,明兒你若沒事,就陪我去街上走走,把物件添置齊全了。對了,這院子你賃了多久?咱們是不是要重新再添置院子?這院子倒是極好的,只是將來爹娘和虎子還有姐姐們誰來住,房間少了些……”
李薇拿了紙在賀永年眼前晃著,絮絮叨叨的說著她的小計劃。賀永年已洗了腳,順手抄起她的小腳丫,扒去襪子,按到水盆之中。乍然涼意,讓李薇住了嘴兒,低頭看看已蹲到自己面前的人,踢著小腳微微掙扎,“誰讓你替我洗來著。手快拿開,哈哈哈哈……賀永年,你……找死”
腳心傳來陣陣癢意讓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一向是最怕癢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兒,伏倒在床上,嫩白的雙腳將盆中的水踢灑了一地。
好容易掙脫腳上的大手,李薇將手中的紙往床頭桌上一放,向立在床邊雙眸含笑的人撲了過去,要撓他癢癢。
賀永年微微抵抗了兩下便由著她鬧,不時反擊一下,便能讓她笑得氣息不接,清脆歡快暢意的笑聲讓他雙眸也染上一層溫暖,而這溫暖,隨著兩人滾作一團時,衣衫裂開的縫隙而悄悄的變作火熱。
李薇正玩鬧的高興,突然某人不配合了,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冒火的雙眸,那里面有不掩飾的渴望,心頭一熱,那些強行壓制的情緒,突然迸裂開來,迎著他的炙熱的雙眸,送上自己的雙唇,在微涼而略帶酒意的唇上輾轉著,丁香小舌若有若無的著。
“唔……”身子驟然失重,讓她發出一聲輕呼,繼而溫柔火熱的唇舌重重襲來反擊,將她的雙唇堵上,一陣如火般的激烈深吻之后,賀永年在她耳邊喘息著,“梨花……”
熱流順著耳蝸而下,激起心中陣陣漣漪,燭光透過青色的帳子,愈顯昏暗,黑暗給她壯了不少膽色,小手往下探,輕捏他的挺立,趴在他耳邊輕笑,“有人不乖哦……”
賀永年輕吸了口氣,被她撩得再也按捺不住,反手將她壓在身下,微帶著酒香的氣息,讓李薇腦子昏沉沉的,任他褪下身上最后的遮蔽。微黃的燭光之下,賀永年撐在她上方沙啞著聲音,“梨花,讓我好好看看你。”
李薇羞得要往被子里鉆,被他一把撈住,細膩的肌膚觸感讓他本已被酒激得興奮的神經更加敏感。強忍著難耐的欲望,視線掃過她布滿紅暈的臉頰,修長白皙的粉頸,胸前飽滿地挺立的紅莓,平坦小腹之上小巧圓潤肚臍忽起忽落,雙腿緊緊地并攏交錯,看著她帶著七分坦然三分羞澀的模樣……
李薇從半開半閉的縫隙中,看到他這一副癡迷的模樣,心中涌上濃濃的滿足感,緩緩張開眼睛,對上他的雙眸,小手緩緩落到他的衣襟帶子上,慢慢將帶子抽開,看他潤白胸堂展現在自己面前,手勢不停,順勢又勾開腰上的帶子,寬大的褻褲就順著他沒有絲毫贅肉的腰臀部滑落。
她怯怯的掃過去一眼,猛然扯了被子蒙了頭,下一刻一具溫暖修長的軀體已鉆進被子中貼了過來,將她的身子猛然翻轉過來,欺身伏了上去。
唇舌有力而猛烈的落在她的臉上頸上胸前挺立的櫻桃之上,手卻滑向身下,找到最敏感的那個凸起微微用力揉捏。李薇嬌哼一聲,腰肢難耐地扭動幾下,手順著他的肩頭下滑,撫過挺直結實的背部,搭在他如弓一般繃緊蓄力的腰部。
他的手指百般,讓她十分難耐,猛然將無力攀伏他肩頭的小手抬起,速度的向某處抓了過去,入手的灼熱觸感,讓兩人齊齊發出嘆息。他的唇更火熱,反復吸允著兩只小紅櫻桃,身子緩緩移動,手中的灼熱亦跟著緩緩而動。
胸口的酥麻觸感,勾起了她身體里原始的欲望,體內的有熱浪一波一波的聚積起來,手上不覺加了勁兒,溫柔滑動著。上身微抬,追逐他的唇舌。
“嗯……”李薇被突如其來的沖擊撞得輕叫出聲,剛想咬住下唇控制,卻覺得身下的撞擊一下快過一下,哪里還能忍得住不發出聲音,一聲聲帶著鼻音的嬌吟從唇齒間逸出。快感似乎都連成一體,分不出彼此。賀永年的唇還在身上游走吸吮,甚至是不是地用牙齒輕咬,更是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汗水、酒氣和激情的混合味道,像是催化劑似的推動著二人的感官,讓他們更加貪戀對方的身體,更加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沖擊慢慢加大了力度,每一下都直直地頂到最深處,勾起她身體內的熱流,緩緩地在小腹聚集,酥麻感從下面一波一波地直接沖到后腦處,讓她已經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的律動和喘息。
“梨花……”賀永年原本清亮的聲音被激情熏染得沙啞,聽上去更加惑人迷離。
最后的沖擊如同暴風驟雨,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時間,李薇的雙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單,腰肢繃緊著向前應和,耳中聽著自己支離破碎地呻吟聲。
當最后用力一挺到來時,自己小腹那團匯聚了許久的熱流猛地找到了釋放途徑似的,與他的匯聚在一起噴薄而出,那種讓大腦瞬間空白的快感蔓延到全身各處。
溫熱的唇伴著重重的喘息聲貼來,落在她的汗津津的額頭,她的眼角,她顫動的睫毛,她的臉頰,她的唇上,李薇緊閉著雙眼,回應著他的吻,輕柔的纏綿的,讓人長醉不愿醒……
先發一章,晚上還有一章,不確定幾點發。對不住各位等文的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