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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六月初八夜里出行,臨行前一天,李泰一早便去了文學館,遺玉在府中指揮下人收拾東西,他們這趟出行,是會扮作尋常士族,白龍魚服,并不打算彰了魏王府的名頭招搖過市,所以行李車馬,都需講究,又不可太過。]
遺玉被平卉扶著在書房坐下,一邊翻看要帶去給盧老夫人的禮物,一邊聽盧東和陳曲交替稟報車馬裝備。
“衣物鞋襪都挑揀過,極品的真絲縹綢的物件都沒帶,只裝了上等布料的成衣,春秋兩季各備十二套,釵冠首飾只挑了相稱的,裝有三只匣子。吃食上,炒好的花茶多裝了幾盒,未免過季,銀耳雪蛤都沒多拿,裝了三支老參備用,宮賜的燕窩銀耳能放,就多帶了些,還有各式藥材,這是平彤姐姐收拾的,奴婢稍后請她來報。”陳曲恭聲道。
盧東拿著一只小冊,“備車七輛,除卻王爺和王妃乘坐,李太醫和孫總管陪同,平卉姑娘和平霞幾位姑娘一輛,另外三駕是放行囊和易碎禮品,其他物件連同幾箱錢幣千貫都裝箱,由車馬衛隊跟同護送。因外地消耗低過京中,需錢折減,小的查過沿途經由落腳之處,是有五縣乃有通天柜坊,揚州亦然,因而不建議主子多帶現錢,只裝了幾袋銀兩備用,其他折成貴票隨身放置。”
“便依你們說的去辦就好,”遺玉看過禮單,覺得沒有落下,才遞給平卉收好,京里尚且需要人照應,她這次便留下平彤在京中,好在這丫鬟明事理,盡管也想隨行,但并不要求跟同。
盧東拿著小冊子走了,陳曲卻站在那里踟躕,遺玉知道她這些日子將食宿打點的不錯,心中贊賞她幾分,便道:
“有什么事便直說,莫要磨蹭,別等我走了你再去后悔,可沒人給你做主。”
陳曲不好意思地上前,躬身行了禮,“奴婢是想求主子個恩典,奴婢爹爹前陣子患病臥床,請去大夫給開方子,說的幾味藥材,外頭都買不到,但問過平彤姐姐,知曉咱們王府里有,奴婢沒敢私自拿取,請求主子賜予。”
“當是什么大事,”遺玉笑了笑,也沒問她是要什么東西,“你去找平彤吧,寫了方子讓她給你抓藥。”
陳曲面露喜色,又對著遺玉跪下拜了拜,匆匆走了,平卉站在遺玉后頭打扇子,抓了抓脖子,小聲問道:“主子,陳曲去問姐姐那天,奴婢就在屋里打盹兒,那些藥并不值什么錢,姐姐當她急用,就先做主拿給了她,可是她當時沒要,隔這么幾日又來問您,奴婢覺得、覺得這樣,是不是顯得姐姐不懂規矩了?”
遺玉在紙上計算這么一支出又剩下幾個錢,聽了她的話,筆鋒一頓,在紙上戳畫個黑點,輕輕搖頭,溫言教導:
“規矩是人給的,你心里守著它,它便一直在,你嘴上守著它,它總有一天要跑。]”
平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陷入沉思。
查完帳,午飯李泰讓人捎了口信,沒有回來,高陽卻挑在她飯后來了,遺玉正在湖邊納涼,略一遲疑,就讓人帶她過來。
場面其實尷尬,越是察覺到高陽的求和之意,遺玉越是不知道怎么對待她,高陽亦是老老實實地在她邊上坐著,出奇地乖巧,兩人傻看著湖邊,坐了半個時辰,說沒兩句話。
“聽說你要出去求醫?什么時候走啊?”
“明天吧。”
“哦,”高陽喝了兩口茶,長久的沉默之后,方才粗聲道,“等你回來,咱們一道去騎馬。”
說罷,放下杯子,拎著裙子大步離去了,遺玉扭頭看著她背影,一句拒絕卡在嘴邊,沒有出口的機會。
高陽走了,遺玉又在湖邊坐了一陣,把剩下半壺茶喝完,正打算叫人扶她回屋去,前院又送了信過來。
書香四溢的花格紙箋上,一句話:今晚戌時文學館對面德文茶社,夕字。
這無疑是長孫夕的手信了,遺玉又將上頭清雅的小字掃了兩遍,眼中精光一閃,嗤笑一聲,“唰唰”兩下將信紙撕成碎片,在手中窩了窩,抖手丟進湖里,看著它們濕透,沉下去。
“等著吧,等我這趟回來。”
再收拾你。
從阿生那里旁敲側擊,知道李泰傷勢已固,又不間斷讓廚房熬藥膳給他喝,這六七日補血補氣,直接導致晚上兩個人一起難受,常常是夜里做好了打算好好睡覺,但躺在一張**,抱在一處,往往一個不經意的摩擦,便能勾起火來,一陣癡纏顛倒,濡沫繾綣,又要顧著彼此傷處,每每到最后關頭剎車,不能盡情。
又是大熱的天,若非他們一個悶騷,一個性子好,底下侍從非得吃上幾斤嗆藥不可。
出行這天,兩人都沒什么瑣事要處理,早起時,臥房里一個淺吻引發一場親熱,門外頭等候服侍的侍女都被耳尖的平彤攆了出去。
他喘息連連,衣衫半敞,她粉腰玉足,脈脈含情,只差一步便成好事,李泰卻生生忍住,在香汗津津的肩頭咬下一口,翻身躺在她側旁,五指扣緊她的,肩并肩,望著頂頭紗帳,鎮壓著噌噌往上冒的火氣。
遺玉已是被他撩出幾分**,眼里還帶著幾分迷離,心中清醒,又有些惱意,她是知他憐惜,但昨晚她就暗示過他,自己左腿已能動彈,偏他不解風情,又要忍著,這還要她說多明白才好。
“...”她臉皮薄,不愿再開口,隔著他身上未褪的輕衫貼著他結實的臂膀,便是渾身發燙,越想越惱,她胡亂拉上薄被蓋在胸前,掙脫他手指,一翻身背對他,生起悶氣,下一刻他便又從背后貼了上來,仍帶著汗濕的手掌摩擦著她**的腰線,啞聲在她耳邊問道:
“怎么?”
這一嗓子在早上聽來,簡直說不出的性感,遺玉腰上發麻,一手捉住他撫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湊到嘴邊,使勁咬了下去,發泄那無名的煩躁。
尖利的小牙咬起人刺刺麻麻的,手指被她柔軟的嘴唇包覆著,令李泰悶哼一聲,順勢用指節頂開她兩排牙齒,伸進她濕熱的口腔,食指壓在她滑軟的**上,一陣**,呼吸又變調,密密麻麻的**落在她光滑的后背上,灼傷她每一寸肌膚,燒的她語不成調,只能用牙齒磨著他手指泄憤,喉嚨里擠出甜膩的哼嚀,這般粘人之舉,若李泰還能忍住,便是能封個圣人去做了。
水到渠成地纏在一起,進入的時候,貼在遺玉耳廓上的舔吻,幾近讓她喪失了聽覺,委屈地叫了聲“疼”,李泰暗啞地在她耳邊低聲誘哄,開始的不適過去,便是讓人心慌的沖撞,到了最后,變作讓人頭暈腦漲的甜膩,如同沾了蜂蜜的酥糖。
熱情爆發的結果,便是錯過了早點,又險些誤了午膳,當遺玉從昏沉和無力中醒過來,正坐在李泰腿上,泡在溫水池中,下身的異樣流竄,伴著脹痛,提醒她適才兩人有多荒唐,既惱他得寸進尺,又埋怨自己太過縱容,兩人膩了一個上午,院子里下人恐怕少有猜不出他倆人在干什么,臉上紅得能滴出水來,一時恨恨,剛好他赤著的肩膀就在她嘴邊,想也沒想,就又張嘴咬上。
李泰正**著歡后的余韻,知她醒來,被她咬了一口,一面放**肌肉,摟在她腰上的大手下移,警告一般捏了她軟嘟嘟的小**,懶洋洋地低聲道:
“你何時肖狗的,愛咬人。”
“你才是。”遺玉沒力氣同他爭執,松了口,軟趴趴挨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突然響起他傷來,慌忙側頭去摸,果然見到他另一邊肩膀上,胡桃大小,應是劍刺的青紫瘡痂。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他傷口,一如他回來那晚對她做的,誰都沒有開口多話,又過了一陣,李泰覺得水溫降下,未免她再著涼,才摟著她從水里出來,拿布巾在兩人身上隨便擦了擦,抱著她轉回內室。
平彤平卉已在他倆入浴時,手腳麻利地將**的狼藉收拾過,窗子開著通氣,薰了香料,換上干凈的新竹席,床尾擺上換洗衣物,床腳添了冰桶,床頭的小幾上擺著兩只紅底福壽紋的陶碗,一只盛著掛銀飄絮的燕窩,一只乘著飄了油水的補湯。
李泰將燕窩端給她,自己拿了那補湯,眼皮一掀,若有所指道,“我還喝么?”
遺玉聽出話來,耳朵一紅,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小聲道,“別喝了,換外敷。”
李泰搖搖頭,眼中閃過一點可惜,放下湯碗,換了一壺涼茶,赤膊摟著她在床頭靠了一會兒,等她把燕窩喝完,才扯過衣物,幫她換上,收拾妥當,由她叫了門外等候的侍女傳膳。
下午杜楚客同謝偃又來了一趟,李泰在前院的書房待見,遺玉又睡了一覺補眠,日漸西落時候,才被侍女喚醒:
“主子,主子,該起了。”
遺玉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珠子移啊移,落在衣架邊正系銀帶的男人身上,李泰若有所覺地側頭看她,眼中冷清華出幾點溫熱,低聲道:
“起吧,亥時之前我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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