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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流蘇見她一直不說話,半張臉都埋在錦被里,只露出那雙呼扇的大眼睛,纖細的眉尖時不時的蹙起,他第一次這么有耐心的看著她,仿佛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也這樣,他遠遠的望著她和玉蘇幾乎貼在一起的在池塘邊吃果子,那畫面溫暖的刺眼,就算過了這么多年,他一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那是一根刺,就在心口上截著,動一動便要痛的整顆心都抽搐,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他在乎的只是舍命救下自己,說與自己心脈相連的玉蘇,可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他之前拋棄的一切卻都是為了她,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要想,為什么當初選的是他!懶
記得也是初夏,那個人就站在回廊下,攔住玉蘇和他,看著玉蘇手里奄奄一息的小鳥,溫和的問:“小鳥快死了,你打算怎么辦呢?”
玉蘇有些哀傷,他總是如此,一點小事就能惹的掉淚,總是善良的認為世間萬物都是好的,小心翼翼的捧著,眼圈已經發紅,“找上好的金瘡藥救它,它也許會好起來。
那人又問,“如果不能好起來呢,你不覺得它會很痛苦的活著嗎?”
玉蘇堅定的搖頭,“不會的,只要挺過去它就會好。”
那人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流蘇看的很真切,心里不耐,拉著玉蘇就要走,忽然聽那人問他,“流蘇,你認為怎么辦?”蟲
他本不想應,可看他似乎欲言又止,便隨意的回了一句,“我想烤了吃,反正是要死。”玉蘇聞言在一旁哭的厲害,身后的人卻緊緊的追問,“你不心疼著這鳥兒會痛嗎?”
流蘇覺得他真的很煩,轉身只說:“人命如草賤,何況一只鳥,沒了展翅的能力活著也是無用,不如打牙祭。”
那人怔怔的望著他和玉蘇跑遠,玉蘇邊哭邊去找昱郎中,流蘇卻覺得那人越發的古怪,在轉過回廊的時候瞅了一眼,卻見他也轉身背道而去,直至今日他都忘不了,那抹清瘦而蕭索的背影。
后來才知道,那人便是翡小翠的父親,過了沒幾日,他與翡小翠的親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這些年他總覺得是那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改變了自己的一生,若非他那般回答,他便不會處在現在的位置,也不會與她糾纏至此,無終無休……。
“你為什么恨我?”女子輕輕的問,將流蘇飄遠的思緒拽了回來,這時有風自窗口吹進,夜涼如水,即便是初夏,依舊讓人感覺身上涼涼的,床上的女子并沒有穿衣裳,月光覆在上面,銀白虛渺的如水中月影。
翡小翠技巧的問了一個問題,她想知道秘密也不過是想知道這些夫君的心思,那還不如直接問,如此秘密變的也就沒那么重要了,這是她跟一位律師學來的迂回戰術。
流蘇愣了一下,她不關心那些皇室的隱秘了嗎?現在來關心他們的關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隨即瞇起了眼眸,一雙幽深的眼睛將女子淡然的神色來回打量個遍,良久才冷冷的開口,“你想要的情報風情樓沒有!”
翡小翠忽然坐起身,就在他面前,翠綠的肚兜褪在腰間,露出消瘦的鎖骨,尖小的肩膀,還有那對堅挺的小桃子,在夜風輕輕撩動床幔的后面,顫顫巍巍的帶著一種青澀的誘惑。
流蘇喉頭一緊,繃著牙關緩緩扭開臉,就聽她輕如針落的聲音細細的傳來,“我想知道,而且我有資格知道,不是每次一個問題嗎?你的規矩要破了嗎?”
流蘇的拳頭驀地攥住,隱晦的眸光閃爍了兩下,一直以來他都能揣測出她的用意,可不知為何,時隔不過半月有余再見她竟讓他無從揣測,是她變了還是自己愚鈍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翡小翠似笑非笑的揚起下巴,“你為什么恨我?”
“我不恨你!”流蘇突然截話,幾乎是低吼的阻止。
翡小翠瞄著他靜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道:“你急什么?不恨就是喜歡……你喜歡我?”
流蘇突然上前,一張俊顏與翡小翠近在咫尺,盯著她的眼瞳,冷煞的緩緩低沉道:“你不過是個玩物,何來喜歡何來恨?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翡小翠,你最好快點說,我可沒時間奉陪!”
這么近的距離,翡小翠嘴角一勾,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張臉明明懵懂可人,笑卻隱隱帶著嫵媚,就在流蘇晃神的剎那間,翡小翠突然抬高脖子,對著流蘇的唇報復似的咬了上去,在他推扯自己的時候狠狠的咬開唇瓣,屬于這個男子的血腥沁入口中,她才被流蘇暴怒的推開。
“啪!”隨即翡小翠的臉頰被他狠狠的抽了一耳光,她只覺腦袋被抂的轟轟作響,嘴里的血腥味更加濃重,流蘇的和自己裂開的嘴角流出的,總之這味道好比鎮定劑,讓她的心一片清冷。
她有些僵硬的支起身子,手指緩緩掠去嘴角的血漬,抬眸看著藍流蘇被血染透的唇瓣,想扯出一個冷傲的笑,卻因嘴角太疼,她嘶嘶的倒抽一口冷氣,好半晌才冷冷說道:“好一個不愛也不恨,那便是最好!”說完她頓了頓,臉上顯出行醫時的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嚴謹,沒有任何波動的語調道:“我要你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一絲一毫不許差,可以給你三天準備時間資料,你也可以現在就當著我的面自述,怎么樣?請回答我!”
翡小翠不去管流蘇的反應,只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那張有著清冷光輝的金面仿佛真的與他的臉契合,冷蕭的沒有一絲感情,而她也不需要他的什么感情,她只要解開一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