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聽到鐵河的車子聲,忙去替他開了門。鐵河抬眼沒見自端,眼底有一絲的疑惑——是沒在家,還是在生他的氣?今天是她生日,照例,晚上是要一起在家里吃飯的。她愛清靜,從不搞那些party什么的,這天除了回柳蔭街吃面,大概就是在家里拆禮物盒子,然后就是等他回來。
他抬腕看表,已經七點多了。往里走,經過餐廳,聞得到一絲飯菜的香味,陳阿姨應該已經做好了晚飯。
“阿端呢?”他終于問。
“在樓上。”
鐵河看出陳阿姨神色有些不對。
陳阿姨低聲跟他說了下午的事情。容芷云走了之后,自端就上樓把自己關了起來。電話也不接,敲門也不應。
佟鐵河在客廳里立了片刻,上樓去了。
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擰了擰門柄。上了鎖。
他一邊繼續敲門,一邊想備用鑰匙都放在哪兒了。
真見鬼。
想進自己老婆的房間還這么麻煩。
他心里一陣懊惱,又有些不耐煩。
忍不住想發脾氣。
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敲門的手收回來。
門開了。屋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廊上的燈光射進去,鐵河看到自端裹著一條毯子,饒是他們家這么暖的光線,仍看得出她臉色又青又白。
鐵河愣了一下。陳阿姨只說她躲在房間里,可沒說她躲在房間里不舒服。
“干嘛鎖門?”他皺著眉。
自端倚在門邊,把門開了半扇,有氣無力的,“順手了。”
鐵河進門,按開燈掣。
看到外間沙發和茶幾上堆滿了禮物。
“怎么了?”他沉聲問。
自端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胃疼。”
他挑了下眉尖。
他應該想到的。她情緒不好的時候,不是頭痛,就是胃痛。下午,容芷云的突然來訪,看來是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
“吃藥了嘛?”屋子里熱的厲害,他額頭冒汗。才發現自己進門連外套都沒脫。于是解開扣子,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沙發扶手上。
自端捂著胃部,搖搖頭,“沒事兒。忍忍就好了。”
沒事兒?
鐵河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渾身發冷、額冒冷汗、臉色蒼白、面頰凹陷……這是沒事兒?跟癆病鬼似的。
他哼了一聲。站起來往浴室去。
自端胃疼的實在忍不了,索性躺在沙發上;躺著,胃里好像有石子在硌著,更疼,于是蜷起身子,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佟鐵河干嘛去了?
她真是管不了了。愛干嘛干嘛吧。
鐵河從浴室拎了藥箱出來,坐在自端旁邊的沙發上,把藥箱里的藥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看。
這是什么女人啊?
當自己的胃是銅墻鐵壁啊?
光止痛片就有五六種,還都是強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