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抻著懶腰才從軒哥兒的房間里出來,艾辰就急急忙忙沖到她的身邊:“小姐,出事了”
某人的身子一僵:“怎么?”
艾辰的嘴角一勾露出得意的笑容來:“那賤女人自食惡果,竟和大爺行茍且事,被一大群鄉紳給撞見了,就連老爺都在其中”
夜凰聞言迅速回頭看了眼屋內,急忙的拉著艾辰到了院當中:“你說她和大爺行茍且事?”
“您沒聽錯,就是她和大爺”艾辰喜滋滋的言語,話語中透著一份痛快
夜凰卻是眉頭緊蹙:“可是她怎么會是和大爺呢?難道是我弄錯?關鍵是,一群鄉紳怎么會正好撞見?難道……”
“哎呀小姐,是二爺是他帶著那群鄉紳過去的”艾辰說著往夜凰的耳邊一湊:“估摸著是大爺算計二爺不成,倒被二爺給算計了,雖然咱們沒動手,但結果一樣啊”
夜凰眼一轉:“那現在什么情況?”
艾辰立刻收了笑:“老爺子氣壞了,人都暈過去了,二爺抱著他去尋了郎中才回來,太太發了脾氣叫著把兒子女婿的全召過去呢,奴婢過來也都是陸媽媽叫催著您過去,才問到的”
夜凰聞言伸手整理了下衣服說到:“咱們要沉住氣,就當不知道,哪怕是太太心里明白起因也應該不會傻到開口,咱們就瞧著看看少摻和尤其是你,別滿眼喜色的”
艾辰一笑:“放心吧小姐,什么地方該怎樣,我有數”
當下夜凰同艾辰出了院前往太太的院落,才進去,就遇上了趙家媽媽,張口就言:“二奶奶,您快往祠堂去吧,大家都去那邊了”
“祠堂?”夜凰聞言略驚,畢竟任何事一旦扯上祠堂,就意味著要大陣仗了,當下便是抓了趙家媽胳膊問到:“怎么去了哪里?”
趙家媽媽嘆了口氣:“哎,老爺差點氣出事來,太太動了怒,如今這種丑事若不在祠堂前,照規矩的懲罰,只怕明個大爺就完了”說著她搖搖頭,伸手相引,夜凰只得扶著艾辰往那邊去。
家祠她先前去過一次,也不過是照規矩的上香磕頭,如今再入此院,卻有些愣。
因為那時人少肅穆的祠堂這會卻有些人聲鼎沸的意思,除了下人們置桌搬椅的忙活,也不時的有些陌生的老者被管家迎了進來。
“二奶奶,您快別愣在這里了快進側廳吧”趙家媽媽說著將她引了過去,輕敲了門一下推門而開,夜凰就看見滿屋子的墨家人,只得趕緊的帶著艾辰進去,那門就被趙家的給拉上了。
“二嫂來了?”青娘離得近,起身湊了過來,輕聲言語的將她拉了過去,夜凰掃了下屋內的人,除了墨文沒到,其他的都在,就連黛娘也都坐在下首。
麗娘同她的夫君也到了,瞧見她,齊齊的欠身點了下頭算是招呼,夜凰自是點頭還禮,待被青娘拉到墨紀身邊時,也看到墨紀身旁一個看起來十分好看的男人,夜凰一掃青娘與他相近,才反應過來,他是青娘的丈夫,自己還沒見過的妹夫。
匆忙的點了下頭,那男子也欠身回禮,因著氣氛的緊張與壓抑,誰都沒敢說一個字。
這般站定了,夜凰才眼掃向主位上的墨言和譚氏,此刻公爹墨言的腦袋上搭著塊濕帕子,人半躺在大椅子里,良辰美景一個在他身后給他捏肩,一個蹲在他跟前給他捶腿—要不是墨言的口里時不時的發出悶悶的哼唧聲,她還真以為公爹在愜意的享受呢
“咳”譚氏咳嗽了下,張口言道:“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如今的把你們統統叫來,就是問問怎生才好?丑事已經做下了,打罵自有家法,這個亂不得,也說不得,我現在只問你們,怎樣才能保住你們大哥,怎樣才能讓老墨家不被人嚼舌根”
譚氏話語一落,眾人互相掃看,夜凰本能的看向了身邊的墨紀,墨紀卻是眼觀地,一副入定般的呆相。
“姨母大人”縱然麗娘是譚氏的親閨女,但過繼出去的,家譜上就落于他人戶,加之此刻又是在祠堂院中的偏廳議事,故而麗娘的丈夫甄老爺也得照規矩的稱呼,將譚氏喚做姨母。
“東山請說”譚氏略略傾了下身子,表示了對此人意見的在意。
“正如姨母所說,丑事已經做下,無可挽回,為今之計是如何保住大表哥,東山思量了下,那霍姑娘只是要自梳還尚未自梳,說起來就還有機會,只不過這個法子,有些傷人”
“你說就是”
“好其實,只要大表哥等下在鄉紳們面前承認自己是一時情動,不忍她將孤苦一生,故而……想來,才子佳人的,多少能緩和一些,大表哥再表示愿意將其收為妾室,負責其人,那么霍姑娘就不存在自梳的事,大表哥也就不必……”甄老爺沒再說下去,而是眼掃向了坐在譚氏下首不發一言的斐素心。
此刻大家心中都明白,大嫂也是個受害者然而要保住大爺,就只能是讓霍熙玉成為大爺的人,把自梳這樁事給抹掉可是要成為大爺的妾,就要得到身為妻子的斐素心的答應,否則,大爺若強納了霍熙玉為妾,斐素心心中有了怨恨,就完全可以打包回娘家,沖著大爺當年在太守面前的發的誓言,太守就會尋他的麻煩,那要是再把這事的丑處給翻出來,大爺的前途可就……
眾人對視一眼,皆心照不宣的看向斐素心。
斐素心倒好,只顧把手里的帕子扯來扯去,就不出聲表態,弄得譚氏只能咳了一聲說到:“那老墨家是不是還是要背人家念……”
甄老爺捋了把胡須:“念是一定會念的,畢竟霍姑娘原本是要自梳的不是?不過呢,如果大表哥是打的憐惜其人的幌子,說到底能好些,如果姨母您在公開表示下,念及她的身世悲慘之類的,那么應該可以給霍姑娘博得一些同情,相比下,就算有人說兩句也算不得什么,這總比被人恥笑的好”
“那就是說,只要念兒納了熙玉為妾就成?”譚氏此刻追問,甄老爺有些為難的看了斐素心一眼,不再言語。麗娘在旁瞧出自家夫君的顧慮,這才起身說到:“姨母,我家老爺這番話,也是為了墨家著想,才說的可是說到底,大表哥這事做的過分,且不問他為何弄成這步田地,但就其掩蓋來說,就少不得要大嫂成全大嫂賢惠,這些年同大哥也十分恩愛,早是佳話,生生的弄出這么件事來,大嫂的臉面何在?若真把玉表姐弄成了大表哥屋里的妾室,那大表哥當年對大嫂的誓言,這又算什么?”
譚氏當即一拍桌子:“還有功夫顧上誓言嗎?他要是不把這事抹了,他得和熙玉一起被人浸豬籠啊”譚氏說著看向斐素心:“素心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總要看的大一些念兒可是你丈夫,你總不能看著你丈夫被人要浸豬籠而不救吧他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寡啊你可不能做能薄情的人啊”
斐素心聞言猛然抬了頭,嘴角抽了下,似要反擊,但忽然的她卻苦笑了下站起了身:“婆母不必說這些,我到底是墨家的媳婦;他可以負心薄幸,背棄我,而我卻不能,誰讓我丟不起斐家的人呢?不就是納霍熙玉為妾嘛,我準了,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譚氏立刻急言:“你說”
“第一,那兩個外室,一個有孕一個無孕,無孕的即刻送出府給她自由身,而有孕的,生下孩子后也就送出去,孩子是墨家的種,留下我養,但其母不留”
譚氏當即點頭:“好說好說,本身我就把她們當丫頭的,你說給她們自由,那我就給”
“第二,霍熙玉可以為妾,但不住我大房院落,依舊住在客院,我不想每天看到她,這個不難吧?”
譚氏自是答應:“這不難,應該的,應該的”
斐素心當即沖譚氏欠身:“那謝婆母成全”說罷人又坐了回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譚氏見狀總算是放心下來,當下口念阿彌陀佛,麗娘忍不住上前去拉了霍熙玉的手:“大表嫂您真好,為我大表哥的錯,您要受這么大的委屈”
斐素心沖她淡淡的一笑:“這是命”說罷就低頭抽手,弄得麗娘也有些尷尬,甄老爺便上前扯了下她的胳膊,當下麗娘退回,甄老爺倒沖斐素心拱手欠身:“大表嫂深明大義委曲求全,東山敬之”
斐素心起身一福,當即坐回不再言語,甄老爺也就同麗娘回位而坐。
譚氏見大兒媳都這般深明大義了,當即轉頭說到:“你們兩個出來”
于是偏簾一閃的,墨念同霍熙玉兩個走了出來,此時他們正衣正裝的,卻都低著腦袋不言語。
譚氏即刻說到:“東山的話你們應該是聽清楚了,素心的要求你們也明白了對不?”
墨念點頭:“是,兒子聽清楚了”
譚氏眼往斐素心那邊掃了一眼,墨念立刻轉身沖斐素心躬身:“素心,今日多謝你成全”
斐素心起身伸手將他一扶:“別說這些了,你需記得我的兩個要求”
“照辦,一準照辦”墨念忙是言語,斐素心低眉而坐不言,引得眾人忍不住都對視了一眼,夜凰當即心道這墨念還真是答應的爽快,沒一點猶豫,更加的鄙視厭惡于他。
“你呢”譚氏眼有厭惡的看向霍熙玉:“可應?”
霍熙玉低著頭輕點,一字也不敢多言。
“你們啊”譚氏嘆了口氣,門一開陸媽媽進了來:“老爺太太,鄉紳們都請到了”
譚氏點點頭擺了手,而后看了墨念一眼:“你惹下的事,你就只有受著,走吧”當下說著起身看向墨言,良辰美景立刻起身將墨言給攙扶了起來。
當下一家人從偏廳出,往祠堂前的空地上去,譚氏同墨言顯出,墨念和霍熙玉便是跟在后面,譚氏從墨紀同夜凰的面前一走過去,墨念便瞪了墨紀一眼,霍熙玉則是抬頭盯著他,眼里是憤恨的走過。
墨紀卻依舊是老僧入定的模樣,只待他們走過后,才請了甄老爺,一同出去了。
鄉紳們被請了來,臉色迥異的坐在祠堂前的大椅子上,譚氏同兩個丫頭把顫巍巍的墨言給扶去了椅子上坐正后,便看向了墨言,墨言這才哆哆嗦嗦的開了口:“家,家門不幸,丑事刺目墨家一門但求清白,卻不想……哎今日,急急的請了各位來,是要對此事,有個,有個處置”
“墨公,這是您家私事,請我們何故?我們算什么啊”有人出言相問,語調調侃,頗有嘲諷之意。
墨言急忙的扶著扶手站了起來,沖眾人作揖:“丟人啊各位可要見諒啊自古官治民,鄉紳以佐今日我家念兒出丑,實在是……各位都是有份見著的,我墨家自當于眾人面處置,家法有矩,事更有緣由,還請各位做個見證,若我兒真就該,該死,我墨家也不姑息”
墨言顫巍巍的把話說了便是坐下擺手,當下杜管家高喊一聲“請家法”就見出來四個小廝,一個是捧著書冊與卷軸,一個是捧著藤條,另外兩個卻是抬出了一條長板凳,置在了眾人面前。
“丑事者出”墨言哆哆嗦嗦的言語后,杜管家高聲重復,當下的墨念同霍熙玉便來到眾人前,跪了下來。
“說,你為何要行茍且之事?你乃本府的知府,竟然不知禮義廉恥嗎?”墨言說罷咳嗽了幾聲,譚氏趕緊的給他捶背。
“兒子不孝,并不愿為墨家生丑,只是,只是……”墨念掛著猶豫狀,墨言當下一拍旁邊的桌幾:“說”
“只是玉表妹孤苦伶仃寄身于門下,念兒知她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實不忍看她自梳獨身,孤苦一生,便一時沖動向她求愛,想她棄自梳之事,而我得妻認同后好納她為妾只是當時沖動,表妹她也對我有意,故而,故而……做下了丑事……我們,我們真的是彼此有心,一時糊涂,卻不想被大家撞見,倒成了我和她……”墨念說著看向各位鄉紳:“我知道,我這事做的糊涂,但大家都是憐香惜玉之人,瞧著這么一個才華女子自梳之后孑然一身,也都道惋惜,我希望你們可憐可憐她,給她一條退路,就讓她將自梳這件事給,給抹了吧”
墨念說著竟沖大家磕頭起來。
他是官啊,坐的可是民啊,誰受的起?紛紛起來相勸,盡管覺得他這是樁丑事,卻誰也不好再說什么。而此時鄉紳里有人說到:“才子佳人自古風流,看來大人還真是情種一個,可是霍姑娘終究是個姑娘,大人您和她……”
“我愿納她為妾,照顧她余生但求恕罪”墨念急言。
“可是尊夫人……”有人想起了斐素心的意愿,于是大家都紛紛看向了斐素心。
斐素心輕言:“夫有意,妻怎能不成全?何況霍姑娘已經是大爺的人了,我,自是應允,但求各位恕他糊涂”
眾人一聽人家老婆如此成全,他們還能說什么?當下自是不言語了。
此時譚氏扯了下墨言的胳膊,墨言立刻開了口:“就算大家諒解你,但你畢竟做下了丑事,家法不容來人,按家法,他二人該受何罰?”
杜管家上前拿了家法冊子,翻了翻,而后大聲念到:“不知禮,不尊禮者,輕禮則跪祠,傷禮則笞以大小事由可量,故有輕重,著二十至一百不等;若完全無視禮儀亂禮者,則重笞后,出;若敗門辱家者,則,出而收姓,斷其宗根”
墨言此時站了起來,他扶著譚氏晃蕩著身子:“來人,給我他抽一百下”
“公爹大爺不過是一時沖動,您就……”斐素心忽而開口求情,墨言急得喝到:“閉嘴”
斐素心當即轉頭不語一副為難像,而墨言繼續的說到:“就是看他有情可原,才笞百下,若不然,必是要逐出的念兒,你可有怨言?”
“兒子沒有怨言”墨念說著領罰急忙脫了外衣,光裸上身的趴上了條凳,于是有了這番話,鄉紳們都選擇了沉默。
按道理,家法是由家人執行,但這種情況,哪個家人敢執行?
自家人上去不管下手輕重都會被議,而且真打的重了,還怕被事后算賬,所以墨家人反倒沒人動手。
墨言看向了甄老爺:“還是請你的隨從來吧,免得我這家法都會被議啊”
話說在了明處,眾人都挑眉瞪眼的看向甄老爺,甄老爺點點頭,吩咐了去,轉瞬進來兩個漢字,都是比較結實的那種。
“東山是讀書人,敬重禮法,縱然是表兄,也不能漠視禮法,故而……我這兩個隨從,乃車夫,我命他們動手,各位可有異?若有不滿者不信者,大可前來替換”甄老爺這話說了,誰能傻的出去說不信,何況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信譽名氣更是有的,故而個個表示信。
于是甄老爺一擺手,這兩個漢字就站去了墨念身邊,說了聲得罪,一個就先執藤條抽打其上。
有道是藤條荊棘軟皮帶,傷皮傷肉不傷骨。
這每一下下去,墨念都是慘叫聲聲,背后那紅痕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沒過多久紅痕中就破了皮,等到第一個累的停手時,已經抽了足足五十下,而墨念的背上全然是血紅一片。
譚氏和墨言早心疼的不忍看下去,但這場鞭笞若不打恨了,就不足以壓口,故而他們忍著,看著第二個人上去接著抽打。
許是甄老爺特意囑咐了別留手,這兩個漢子都打的狠,第二個漢子才打了十來下,墨念就沒了哼唧聲,疼的昏死了過去。
那漢子實誠,沒什么心眼,聽不到聲了,還當自己打輕了,更卯了勁的抽,于是夜凰眼睜睜的看著墨念背上血肉橫飛,心中卻反倒不是痛快而是擔憂了。
墨念這種人,就是十足的小人,雖不知道他是怎么讓大爺自食惡果的,但至少是他帶著鄉紳們去撞見的,只怕墨念會更加的狠上墨墨,只怕墨墨日后的大敵可是墨念啊
“停快停了吧”斐素心忽然的喊叫一聲沖了上前,自己趴去了墨念的身上相擋,那漢子沒收住手,一條子抽到了斐素心的身上,當下斐素心就慘叫起來。
漢子急忙停手,眾人上前嘀咕。
“素心你這是做什么?”譚氏急忙開口:“這是家法”
“婆母,我知道是家法,可是大爺已經昏死過去了,再打可就出人命了”斐素心說著向四周的下人向求:“求求你們說點什么吧,別讓他再挨下去了,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的各位鄉親,我家老爺好歹是知府,這些年江安府他治理的如何,你們心中有數,還請為他勸上幾句啊”
這墨念自到江安,就做了兩任知府,的的確確是治理有功,也得百姓愛戴的,故而此刻斐素心眼淚撲簌的請求,眾位鄉紳也覺得皮開肉綻是夠可以的了,便都開始出言相勸。
于是墨言和譚氏象征性的堅持了幾句,最后也就默許了。
于是斐素心沖大家福身相謝,叫著下人將墨念給抬起匆匆的抬回院落,自己也哭著奔了去,而祠堂前成了這樣,墨言只得宣布霍熙玉要在祠堂跪四個時辰,便將大家邀請去了前院是奉茶捧果的費了些口舌,也終究算是把這些人給壓住了,紛紛表示,不再說什么的相繼告辭而去
“墨公,說真話,大人這件事確實做的荒唐,不過墨大奶倒真是個體貼人你啊,也算有福”終有有人忍不住說了這話,于是告辭的鄉紳們,不約而同的贊揚起斐素心的好來。
夜凰在一旁聽著這話,心中卻難免嘀咕:大嫂倒還真是夠圣母的,要是我遇上這種事,巴不得他被抽死呢哎,這古代的教育真是對女性毒害太深,毀人不倦啊
送走了鄉紳們,大家都舒坦了一口氣,但此時譚氏開了口:“送走了他們,也是時候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紀兒,還有你們都跟我回院”
春桃捧了血水出來瞧見自家小姐站在院里發呆,便把水倒進花壇上前輕言:“小姐,您背上要不要上點藥?”
斐素心搖了頭。
“小姐,還是上點藥吧,不然多疼啊”
斐素心沖她擺手:“沒事,你去給大爺處理吧,別管我”
春桃抿了下唇端了盆子進屋,斐素心則低頭看著眼前的花草輕言:“這點痛算什么?他日終有報”說著她伸手把面前的那朵花一把給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