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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馨躲在莊子上呆了幾天,京城那邊送信過來說,謝老爺到京了。聽了消息,慧馨并沒有馬上回府,她要先把謝老爺晾幾天。她要讓謝老爺明白她可不是慧嘉,不會事事以他為尊。
又過了幾日,天氣漸暖,陸陸續續有花兒開放,幾位太太在京城里又商量著想辦賞春宴。慧馨一聽了消息,就冷哼了一聲。漢王之事還沒過去幾天,這些人就要搞幺蛾子了。這么趕著辦宴會,能賞到幾朵花,還不是想著趁著她未嫁,要以她的名義結交京中的權貴。
慧馨收拾了東西跟著盧氏回了謝府,一到府里她就拉著盧氏去找了謝太太。
“……聽說家里頭要辦賞春宴,我覺得此事頗為不妥。漢王之事才過不久,京城中尚有漢王余黨尚未肅清,這時候辦宴會,若是請的人不當,可是要招惹禍災。再者,二姐才進了靜園沒多久,太皇太后估計對咱家還沒消氣呢,家里頭還是低調些,別觸了太皇太后的霉頭為好……”慧馨說道。
慧嘉之事是跟江寧那邊一早就說清了,但是漢王遺孤的事情卻是瞞著其他的人,謝家這邊只有謝睿夫妻、慧馨和慧嘉知道此事,就連林端如那邊也都說了,要把這孩子的事瞞著謝家其他人。
謝太太被慧馨的話噎了個正著,這次到了京城,慧馨處處不給他們留情面,做事也不像以前那般聽話,可現在慧馨封了鄉君,全家人要向她叩拜,好在慧馨并沒講究這些禮數,但謝太太他們在她面前卻有些直不起腰來,她說的話也不敢違背。尤其是謝老爺到京后,謝睿把太皇太后震怒謝家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謝老爺謝太太現在也明白太皇太后沒發落謝家全是看的南平侯的面子,他們愈發不敢在慧馨面前以長輩的名義脅迫她做事了。
謝太太沒敢直接反駁慧馨的話,可一想起其他妯娌,心下又有些氣悶,其他幾房的人現在多少都看出來慧馨對二房不滿,私下里偶有冷言冷語能聽到,只是大家還不敢在明面上說罷了。
謝太太斟酌了半天詞句,這才說道,“……這天氣漸暖了,你們姐姐妹妹這么悶在府里也沒勁,辦個宴會大家湊伙玩玩,她們還可以在京中交些朋友,你是做姐姐的,該是多提攜些她們才是,要不然親戚們可不是要說咱們清高,你封了爵位就不認親戚了……”慧馨目光一寒,“我這爵位如何得來的,別人不知道,母親還不知么?若不是二姐犧牲自個,皇上如何會把這份榮耀給我。謝家有今日,全憑二姐對娘家的回護,如今她落發修行,姐妹們不疾二姐之苦就罷了,如今怕是連她這個人都忘記了吧……既然她們在府里呆得氣悶,那就多去寺廟燒燒香拜拜佛,家里現在也不是沒事做,二嫂忙得人都瘦了,就算她們幫不上忙,但也別來添亂。京郊那邊還有自家的書院,實在在府里呆不住,送她們去書院那邊讀書也好。聽二哥說那邊有專門的女教授,給幾戶大戶人家的小姐們講課,讓她們去聽聽也好,不能因為年紀小就放縱了性子。”
謝太太被慧馨的話說得臉色鐵青,可是說起慧嘉,的確是謝家虧欠她太多。謝太太一口氣悶在胸口發不出來,她以前可沒在慧馨面前這么憋屈過,忍不住抱怨道,“你說得容易,別人家的姑娘哪會這么聽我的話,你現在真是有鄉君的派頭,說起話來都是命令的口氣,難道還不許別人有其他想法了?”
慧馨冷哼了一聲,說道,“若是她們不聽話,那就趁早送回去,京城龍蛇之地,她們這樣出了事我可擔不起。母親莫要怪我管的多,我也不想多管閑事,可是更怕自個以后落得跟二姐一樣的下場,所以有些話雖然不好聽,我還是要說,歸根結底,我也是為家里好……”
謝太太悶坐在那里一時說不出話來,盧氏瞧瞧兩邊,出來打圓場說道,“其實七妹說的在理,這乍暖還寒的時候,京城里還沒聽說有什么人家辦宴會,咱們家卻是不好出這個頭。不過幾位姑娘難得來一次京城,不如讓她們去郊外的莊子上玩幾天,待過幾日其他府上辦宴會送帖子過來,讓她們去玩玩也好。”
慧馨看看謝太太的臉色,既然盧氏做了梯子,她也不好完全不給謝太太面子,便緩聲說道,“這樣也好,咱們自家不好辦宴會,卻不用避諱別人家的宴會,有機會帶她們去見見世面也好,如此還要幾位太太多教教幾位妹妹禮數什么的,京城講究多,別讓她們出去被別人欺負了……”
慧馨這話卻是有前車之鑒的,當年她跟大房的人留在京城,四姐慧妍跟著大太太出入京城宴會,后來性格變得不太討喜,希望這幾位親戚家的姑娘不要向慧妍一樣了。
謝太太聽慧馨不阻止姑娘們出去赴宴,便壓下心頭的那口氣,算是同意了慧馨說的話。
慧馨見謝太太臉色緩和下來,便把這事按下不表了,要怎么勸說其他幾房的人那是謝太太的事,她可懶得管。不過借著這回的事情,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做。
“其實有件情我想了許久了,雖然這事不應該由我這個女兒來提,但是這段時間家里實在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這事再不解決我實在放心不下家里,”慧馨看了一眼謝太太,又看了一眼盧氏繼續說道,“咱們謝家雖說繁衍到現在人口并不多,但是各房的兄弟卻是都很有出息,再加上叔伯們互相扶持,這些年來發展的著實不錯,但是卻也因個別的決策錯誤,差點釀下大禍……”慧馨說到這里停了一下,謝太太和盧氏都知她說的個別指的便是謝老爺,兩人臉色都有些尷尬。
慧馨又繼續說道,“……我想著到我們這一輩,謝家也傳了四代了,曾祖因逃荒跟本家早就斷了聯系,這幾十年咱們這一脈早已獨成一脈,不如干脆就獨立出來自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