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金一事,給金秀yù等人看了個烏龍笑話。
楊夫人便提出了三個條件,楊惜君進mén以后,必須獲得內宅當家權利。
這個鐸大奶奶倒是無所謂,本來現在四房內宅一切事務都是她婆婆上官老太太說了算,她是個笨的,并不曾掌權。而上官老太太倒不是不在意,而是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爭這個,等進了mén,當不當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因此這個條件便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楊惜君眼見得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楊夫人一直狠狠捏著她,不讓她說話,這會兒反正說也晚了。
她到底是楊家女兒,知道自己家里眼下是個什么境況,就是再舍不得李承之,也只得作罷了。
因此這事兒的發展與結果么就跟金秀yù預先期待的一樣,楊家和李家四房結了親家,皆大歡喜。
外頭的賓客早已經散去,楊家商議完下定之時,也告辭離去:四房自然也不必待著,也便套了馬車去了。
曲終人散,老太太也折騰了一天,扶著青yù、秀秀的手,回長壽園去。
金秀yù和李承之,也回了明志院。
金媽媽早帶著海兒在明志院里頭候著,到底海兒年幼,受了那mí香,整個下午都是懨懨的,好容易這會兒才精神了些。
金秀yù將兒子抱在懷里,摸著他的小臉,很是心疼。
花兒掀了簾子進來,稟道:“大少爺、少奶奶,二少爺、三小姐和金少爺來了。”
李承之說一聲請,金秀yù將兒子交給了金媽媽。
簾子一掀,李婉婷一如既往的走在最前面。今兒滿月禮,她也打扮得很是亮眼,倒有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了。
后面李越之和金沐生并排走進來。
方才三家議事,金沐生并不在,一是場合不對,二是一身乞丐裝扮,也不便出面,因此金秀yù便叫人帶他去李越之院子里頭梳洗。
此時兩人挨著肩膀進mén,倒像是兩兄弟一般。都用發帶扎了頭發,后發披肩,身上同是一個款式的長衫,一個yùsè,一個寶藍sè。金沐生原本比李越之小兩歲,但大約在京城里勤練武藝的緣故個頭竄的快,倒跟李越之一般高了。
這兩人,李越之如今跟著李承之學做生意,金沐生呢在京城也開拓了見識,都比同齡孩子少了些稚氣,一個兩個都透著機靈與活力。
金秀yù用眼一掃,心里頭便透著歡喜。
“相公,你看他們倆,倒真似一對兄弟呢!”
李承之笑了笑,這兩個弟弟,他瞧這也十分的喜歡,很有些少年才俊的雛形。
李婉婷嘟著嘴,膩到金秀yù身上道:[派派]“金沐生一回來,嫂子就瞧不上阿喜了。”
金秀yù捏了捏她的臉:“沐生去了京城以后,你不是也常在我跟前念叨,沒人替你捉知了了么。怎么,他回來了,你倒是不高興了?”
李婉婷挑了挑眉。
李承之便對金沐生問道:“這次回來也還要走?”
金沐生點頭道:“住個十天半個月,便得回京城去。”
“怎么?還要走?那你回來作甚?”金秀yù有些吃驚,也隱隱有絲生氣。
李承之倒是知道一些的,不過還是得由金沐生來說。
原來,今日朝中商議著一件大事,便是邊疆受西夷侵犯sāo擾,新君急著樹立威望,yù行雷霆手段,對西夷用兵。朝中爭議了半個月,長寧王力排眾議,支持了新君的決定。
此次出兵,老將軍爾威是三軍統領,爾辰東做了先鋒。金沐生竟然也要隨軍出征。
金秀yù差點忍不住跳起來:“什么?!你也要去打仗?”
他才九歲!
金沐生早就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忙說道:“只是隨軍罷了,師傅并不準我上戰場。”
金秀yù大力搖頭:“不成不成!你一個孩子,上什么戰場,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罷。”
李承之也認為金沐生年紀太小了,九歲的孩子上戰場,開玩笑,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但是接下來金沐生解釋了,這是爾威將軍的意思。
他在京城的時候,極合爾威老將軍的緣。老將軍一直覺得這孩子的根骨比自己兒子爾辰東還要好,因此教他比當年教爾辰東還要盡心。
這次出征,雖說金沐生年紀小了些,老將軍也想帶他去見識見識,戰場當然是不上的,也就是個隨軍罷了。
他可是想培養出個少年將才出來。
既然說是爾威老將軍的意思,李承之便沒有再說什么,前朝不是還有羅通十二歲掃北么。
爾威和爾辰東父子,怎么說也是有分寸的人,不會拿金沐生的xìng命開玩笑的。
金秀yù勸不動弟弟,只好嘆氣道:“今兒也晚了,先在這邊歇了罷,明日隨我回家去見爹娘。”
金沐生應了,便說已經與李越之商量好,今晚就在他院子里安置。
幾人說了些話,大廚房便來問晚飯擺在哪里。
金秀yù先問了老太太那邊,真兒回說來聽聽今兒累著了,晚飯便不與大家一起用。
“既然這樣,老太太那份便送去長壽園:咱們便在明志院里頭用罷,都不是外人,索xìng便不必繁瑣了。”
金秀yù吩咐完,大廚房的人便自去準備。
這飯才剛剛擺上,眾人的還沒坐穩,外頭就有人來稟事了。
“什么事兒,不等晚飯罷了再說?”金秀yù皺了眉。
稟事的丫頭為難道:“是家廟莊子里的管事林三娘,說是柳姑娘出事兒了。”
金秀yù吃了一驚,自從清明見過之后,柳弱云可是一直消停著,今日不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她吩咐丫頭,請林三娘進來。
林三娘掀簾子進來,臉上潑有愧sè,一見金秀yù便跪下了。
“奴婢辦事不力,自請少奶奶責罰。”
金秀yù蹙眉:“該打該罰,也先把事兒說了。”
林三娘頂著一臉的慚愧,將事情說了。事兒不復雜,就是柳弱云灑掃家廟期間,住在莊子里,是由林三娘看著的,按著家規,受罰灑掃家廟之人是不許與外人接觸,也不許私自離莊的。但就在今日早上,柳弱云原先的丫頭蓮芯,給林三娘遞了銀子,托請見柳弱云一面。
家規雖說是家規,到底也無人監督,林三娘拿了人家手軟,想著就見一面說幾句話,兩個女人又能整出什么事兒來,便許了她們一刻鐘。
蓮芯果然只說了幾句話,不到一刻鐘便離去了,林三娘瞧著柳弱云并無異常,便沒放在心上。
但哪曉得到了下午,人就不見了。林三娘召集了人手,將莊子內外,家廟附近搜了個遍,也沒找著人,這才急了起來。
這人沒了,自然是她看守不力。她是知道的,大少奶奶不止一次囑咐過,柳弱云始終有些不對,必須嚴加看守,派`派手`打\如今人丟了,她自知闖了大禍,沒法子,立刻套了馬車便回城請罪了。
金秀yù聽完,果然大大皺眉。這柳弱云還真是沒有消停的時候,當初事發,就不該只罰她灑掃家廟,就是打殺了也是罪有應得。
想到這里,她不滿地看了一眼李承之。
李承之卻似乎想到了什么,問林三娘:“可有去柳家問過?”
林三娘一愣,搖頭說不曾問過柳家。柳家的柳夫人不待見柳弱云,是李家人都知道的事情,況且柳弱云到李家做妾,本來就等于跟柳家斷絕了關系,就算她出了事,也沒見柳夫人來問過一聲。林三娘一直認為柳弱云同柳家是沒什么接觸了,也就沒想到要去問柳家。
金秀yù也是跟她一般的想法,但是既然李承之這么問,想必事出有因,莫非柳弱云私逃跟柳家有關。
“柳家出了什么事兒么?”
李承之道:“如今還說不準,你也知道,我剛走的這趟海運,柳家也是有份子的,但是他們是脫了京里一位大人物才搭上線的。這出了一趟海,盈利的確可以百倍計,照常理,柳家原可以分得一成。雖是一成,也是龐大的數額。”
金秀yù聽了,倒是點頭,卻不明白這跟眼前這件事有什么干系。
“柳家原也是想趁此機會,博一筆,坐商便行商,只是眼下事情卻有了變故,只怕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秀yù不明白李承之的意思,正想問。
簾子一掀,花兒進mén來。
“大少爺,少奶奶,那柳家的柳夫人哭上mén來了。”
金秀yù和李承之面面相覷,這真是說曹cào,曹cào到。
這飯,看來是吃不成了。李越之、李婉婷和金沐生從來不摻和這些事情,金秀yù便吩咐大廚房將這晚膳都移到花廳去,先伺候他們三用;她跟李承之,只能是見完柳夫人,再用飯了。
下人們只得又一通忙露àn,將屋子里收拾了,李越之、李婉婷和金沐生也告辭離去。金秀yù這才吩咐人將柳夫人請進來。
小丫頭才把簾子一掀,那柳夫人一進mén,把金秀yù和李承之都嚇了一跳。
只見她披頭散發,臉上涕淚縱橫,仿佛剛被人打劫了一般,而一見金秀yù跟李承之的面,連禮也沒見,便大嚎一聲:“李大少爺,為小婦人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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