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心底再次嘆了口氣,問明顯被我簡單一句話打擊到的陳姐姐:“姐姐,你還有沒有事?”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再次追問:“林峰真的不來了嗎?你告訴我!”
“是呀,師兄陪了我兩年,現在要去做自己的事了呀。”我故作天真的說。
“做自己的事?他干什么去了?”唉,姐姐,您也太激動了點吧,手上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氣?我的小胳膊可是很嬌貴的,被你這么死命的抓著,估計會有一圈淤青吧。
“陳姐姐,你抓疼我了。”我小聲提醒她。
陳瑩姐仿佛才發現自己抓著我,雖然松開了手,但還是咄咄逼人的看著我。急忙把手藏在自己的地盤,對她說:“我不知道呀,師兄說,他要去掙大錢給顏瑋。姐姐,你怎么了?你要找師兄有事嗎?”陳姐姐,師兄心里沒有你,所以,忘了他吧,這樣對你會好一點。
“姐姐沒事,顏瑋,你師兄走之前就沒說過什么話嗎?”陳瑩姐還是不死心的問。
“說什么呀?”我是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心底拼命暗示自己。
“以后就見不到了呀,他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姐姐,你怎么還在追問啊!
“怎么會!以后每一年我們都會到老師家去看老師的呀,怎么會見不到!而且,師兄還說,每年都會給我準備禮物呢!”陳姐姐,對不起了,不下點兒狠藥,你也不會死心,只能透露出師兄根本沒想到過你這個殘酷的現實。
“是呀,你是他師妹,你們還會再見面的,見不到的是我呀,他就一點都沒有想到過我嗎?”陳瑩姐喃喃自語的說著,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連教訓完兒子回來的張嫂迎面給她打招呼都毫無反應。
“顏丫頭,英妹子怎么了?丟了魂似得?”張嫂奇怪的問。
“不知道,她來找林師兄,我跟她說師兄以后不來了,她就這樣了。”我假裝不在意的說。
“哦,我明白了。”張嫂恍然大悟的說。
張嫂也是看出陳瑩姐心思的人,應該會明白是為什么吧,希望張嫂能多勸勸她吧。
隨后的時日子里,我的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軌,每天的功課排的滿滿的,武功和文采,我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每天忙得沒有時間去思念林師兄,只是有時候,捉弄了某個師侄或是成功從哪個師伯師叔手里敲詐到他們的心愛之物時,興沖沖的回到客居,想要找人分享的時候,才發現,林師兄不在我的身邊,只能一個人獨自傷心,獨自開懷。
陳瑩姐再也沒有到過客居,就是路上遇到了,也很少和我說話,連笑容都很勉強。可能見到我,會讓她想到林師兄吧,所以,我也就有意無意的減少與她相遇的幾率,盡可能不出現在她眼前。聽張嫂說,她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后來聽從父母的安排,匆匆嫁給了鄰村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對她挺好,日子過得也算有滋有味,就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想起林師兄,想起她那夭折的初戀?
“小顏瑋,我剛從村委路過,結巴哥說你家里打來的電話,讓你趕快回電話。”有人離老遠就在喊我。
“知道了,謝謝七叔。麻煩你跑一趟了。”
“啥麻煩不麻煩的,兩步路就到了。顏瑋就是有禮貌。信捎到了,我走了啊。”七叔說著話,早走遠了。
奇怪,前天才給家里打過電話,又發生什么事了?
“喂,你找誰?”電話里傳來二哥熟悉的聲音。
“二哥,我是顏瑋。家里出啥事兒了?急著讓我回電話?”
“小妹呀,你去問一下你師父師兄們,有空把你送回家一趟沒有,要是有人能送你回來,你就趕緊回來,要是沒人,我就去接你。趕緊去問。”二哥急促的說。
“二哥,到底有啥事你說清楚呀!”我也急了,說話說的不清不楚的,不是明擺著讓人著急嘛!
“咱爺快不行了,你回來快點,還能見最后一面,回來晚了,連面兒都見不到了。”
“哦,二哥,我現在就去問去,等一會兒再打給你啊,我掛了。”不等二哥有什么反應,我掛斷電話,急忙去找師父。
“師父,我爺爺快要去世了,你能不能找個師兄把我送到車站?”
“啥?啥時候的事?好好,顏瑋別著急,我現在就叫你三師兄送你回家。你等著啊!”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張嫂給我隨手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三師兄提了一個小包,我們兩個匆忙踏上了回家的路,由于太過倉促,火車票買的是沒有座位的站票,到家后,我和三師兄都累慘了。
爺爺近兩年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上個月還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醫生說已經回天乏術,所有的治療不過是心里安慰罷了,于是伯父和老爹商量后,就把爺爺接回家,由家人陪著爺爺走完最后一程,也許他會更安慰一點。本來爺爺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大家都以為最起碼還有一兩個月時間,沒想到前兩天又突然加重,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于是二哥才急忙給我打電話。
我和三師兄回到家,家里幾乎所有人都在,大哥也緊急請假回來了,爺爺就躺在他的床上,人已經瘦的不成樣子,神智也已經不清楚了,現在不過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罷了,再也不復他中氣十足的罵人是的雄風,雖然我對他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厚,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摸樣,不由得心里很酸,充滿不舍,也許這就是血濃于水的親情吧。
奶奶陪在爺爺的床邊,每當爺爺有一點動靜,她就馬上附耳傾聽,滿足爺爺的每項要求,照顧的細致入微,什么事都不假別人之手。奶奶是那種很傳統的婦女,纏著小腳,一輩子沒有和爺爺頂過一句嘴,干什么都惟爺爺之命是從,也許對她來說,爺爺就是他的天,就是她的一切,現在,她的天要塌了,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傷痛。記得上一世時,爺爺去世后不到三個月,奶奶也就隨他而去了,不知道現在,會不會還是同樣的情況。
伯父老爹哥哥堂哥他們這些男人,每天晚上輪流守在爺爺身邊,老媽她們則在準備爺爺后事所需要的東西,家里人每天都很忙碌,三師兄因為不是我家的人,沒辦法幫太多忙,我則因為年齡太小,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我們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現在除了我和三師兄兩個閑人,其他人忙的不可開交,連我堂姐都在幫著準備我們披麻戴孝的用品。這不,她現在正抱著一團白布,著急忙慌的跑著,一頭撞到三師兄身上,三師兄依舊穩如泰山,畢竟幾十年武功不是白練的,身形連晃都沒有晃一下,反倒是堂姐自己,被反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對了,上一世時,忘了是什么時候,就是我這位堂姐,下課后在操場上玩,一直等上課玲快響的時候才急忙往教室跑,誰知有一個男孩急著往廁所跑,兩個人就撞到了一起,男孩比堂姐高一點,所以,好巧不巧的,男孩的牙啃在了我堂姐美麗的小臉上,從此以后,我的姐姐,臉上就帶著兩個牙印過了一輩子。
趕忙看看堂姐的臉,光滑細膩,沒有任何疤痕,也就是說,啃臉門事件現在還沒有發生,看來我得提醒她一下。
“姐,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不怕撞到人呀?”
“我不是急著快點把白布送到大伯母那兒嘛!你干嘛呢?”
“我們沒事,要不咱們一塊兒吧。師兄,你拿著白布,好不好?”
三師兄沒有說話,直接從堂姐手中把布拿走,帶頭大步走了。堂姐有點怕怕的說:“妹妹,你師兄好兇啊,都不說話,我看到他就害怕。”
“師兄只是不喜歡說話。姐,你要是撞到人,人家正好比你高一點,一口咬到你臉上,你不就毀容了嗎?”
“你怎么說話呢?我哪兒有那么倒霉?烏鴉嘴!”堂姐條件反射般摸了一下臉,然后不高興的說。
“可是姐姐走路都不看人的呀,剛才你還撞到我師兄了!”我天真的指出證據。
堂姐顫抖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場景,有些后怕的嘟囔:“大不了以后我走慢一點,我就不信我能那么倒霉?總是撞到人?”
算了,我已經說的夠多了,能不能預防,我也沒辦法控制,盡人事聽天命吧,希望堂姐以后是真的注意才好。
“劉洋,顏瑋,快點過來,你們爺爺不行了!”三嬸在門口從我們招手,我和堂姐對看一眼,快步跑向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