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杰和崔浩對視了一眼，眼中似乎都有些笑意，倆人心里只有相同的一個念頭，那就是石磊不管如何有能力和魄力，這年紀畢竟還是小了點兒。雖然說年輕是優勢，但是同時，年齡也是劣勢，經驗不夠，哪有在談判還沒開始就表現出強烈談判欲望的？尤其是這并非是一場正式的談判。
心里對石磊不免看輕了幾分，陳文杰笑了笑道：“石頭集團的發展速度真是驚人，國內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家發展速度能夠跟石頭集團相提并論的企業了。都說互聯網行業是發展速度最快的行業，可是即便是美國的那些互聯網公司，也沒有石頭集團的發展速度這么顯著。尤其是你們集團居然如此之快的就打開了國際市場……”
石磊擺了擺手，他無心跟華為的這兩個人談什么石頭集團的發展史，石頭集團的發展，難道還能有人比石磊自己更清楚？什么國際市場的打開，石磊倒是要好好謝謝華為，石磊所做的，完全就是在模仿甚至復制在那一世里的華為的做法，那是已經被證明可行并且極其成功的包圍市場策略，就仿佛那位偉人當年提出農村包圍城市一樣，華為在那一世正是憑借從第三世界國家入手，最終包圍發展和發達國家的銷售策略，最終讓華為成為了全球市場占有率第一的路由交換設備供應商的。石磊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但是至少，華為在那一世開的好頭，石磊可以輕松的拿來用。
“陳總，我相信關于我們石頭集團的發展史，你們二位不會比我更加熟悉。
而且，這種相互的吹捧還是交給雜志專訪去做，石頭集團發展快也自然有許多問題，華為的發展速度也同樣驚人，而且在國內你們也是市場占有率最高的電信綜合企業，沒有之一。真要吹捧的話，我們雙方可以一直吹捧到我三十歲生日那天去。我還是建議我們直入正題，我們都知道我們今天為什么會坐在這里，不是么？”
陳文杰和崔浩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崔浩緩緩開口道：“那么就請石少說吧。”
石磊眉毛一揚：“我說么？我原本以為二位至少應該先涉及正題的。現在是我拿出一個足以取代你們部分業務的技術，并且這項技術在兼容性方面顯然要大大優于你們華為的舊技術，或者說是單平臺技術，至少中央掌管信息化產業的部門都是這樣認為。而且，我這項技術已經申請了國際掃。，未來在國際市場上的銷售前景肯定也要優于你們華為，所以，陳總，崔總，我很難開這個頭，我究竟該怎么展開談判么？難道要我開個價，希望二位能夠收購我們公司的這項技術么？”
陳文杰見石磊如此咄咄逼人，心里越發看輕了石磊，心道這個石磊恐怕名不哥實，更多的就是憑著家里以及中央的關系，才能如此之快的發展石頭集團，倒不是石磊的能力真正有多么出色了。
“呵呵，石少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華為能夠提供一個可行性方案，來解決我們兩家公司在技術上的矛盾以及這次％標準設計的份額之爭咯？”
石磊搖搖頭：“要說殆標準設計的份額之爭還算不錯，可是技術上的矛盾我卻并不覺得有。電子信息通訊行業，技術的更新換代的速度本就遠高于其他的傳統行業，四T行業不是一直都有一個全球的共識么？十八個月就是一次完整的更新換代，而在這每十八個月當中，細節技術的更新換代更是不計其數，幾乎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技術被淘汰，也有大量的技術在進行升級。所以在任何兩個主營方向是電子信息通訊技術和產品的企業之間，是很難出現真正的技術矛盾的。根據我的了解，在這個行業里，整個大環境當中，真正產生了技術矛盾的，恐怕也只有蘋果和英特爾的矛盾，或者干脆說是蘋果和所有軟硬件技術、生產商之間有矛盾，他們在使用一套跟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技術標準。陳總既然說到了我們兩家公司的份額之爭，我就想知道，貴公司究竟是怎么看待這部分份額的……”
饒是覺得石磊操之過急，有些看清石磊，并且開始覺得自己在這場談判之中必然會以大獲全勝收場，石磊如此的直言不諱，還是讓陳文杰感覺到了一絲不爽，或者，至少是產生了一絲不耐的情緒。
“現在是你們石頭集團在距離殆標準公布如此之近的時間段里，提出要取代我們華為的技術，這難道不是技術上的矛盾？石少應該知道這個技術標準，是大唐從西門子手里買來的核心專利，從那時候開始，我們華為以及一些國際著名的外資企業，就一直致力于完善圍繞這個核心專利的技術標準的平臺搭建，而那個時候，石少的石頭集團尚未成立，就連你們集團的核心子公司石頭科技也尚未成立，甚至于石少當時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即便是在98年6月大唐代表我們所有參與此項標準設計的企業向國際電聯提出該標準的時候，石少的石頭集團似乎仍未成立，之后不久才有了石頭集團。而石頭集團真正加入到這個標準的設計中來，還是羽年的事情了。我們這些企業都為該標準的設計和制定付出了數年的時間以及大量的資金，而石少不過參與此項標準的制定短短一年的時間，現在就想要用一項專利技術取代我們華為在這方面的份額，石少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么？即便是強調技術先鋒路線，以及市場經濟的原則，石少的這個做法，似乎也有些違反行業規矩了吧？”
石磊見自己的表現終于起到了作用，陳文杰也終于開始顯出幾分鋒芒之態，石磊心里暗暗的揮了揮拳。
“我想請教一下陳總，何謂行業規矩。
是先來后到么？”石磊笑瞇瞇的反問。
“這……”陳文杰一時也有些語塞，他所說的所謂行業規矩，只不過是國內按資排輩大家視投入時間長短而分配各自所占份額的慣例，但是這是不能也無法放在臺面上說的。石磊這么一問，還用了個先來后到這樣的形容詞，搞得陳文杰頗有些尷尬。
“這個行業的技術更新的確是飛速發展著的，如果國際電聯公布殆標準的時間還有半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我們也愿意放棄一部分份額，然后跟石少好好合作，對石少提出來的這個新技術標準進行合作開發，從而更好的完善整個標準的設計。可是，石少也知道，國際電聯的會議還有一個月就要召開了，在這樣的時候，石少如果要強行讓某項已經經歷了各種考驗的技術讓步，這就是陳總網才說石少不合行業規矩的地方。倒不是什么先來后到……”
崔浩年齡雖然比陳文杰小，但是他是技術方面的專業管理人員，見陳文杰被石磊問住了，就試圖從技術角度來詮釋岡才陳文杰的失誤，希望可以扭轉局面。
石磊聽了之后也笑了，這也正落在他的算盤當中：“崔總的意思是擔心我們石頭集團這次提出的新技術標準會對整個技術標準產生不利的影響？這個不奇怪，崔總大概還不知道我們這項技術標準的具體參數。凌總，你把那項技術專利的文檔給崔總看看。”
凌文拿起手邊的筆記本電腦，搬到崔浩面前：“崔總請看看吧！”
崔浩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這項專利的說明，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石磊的這項所謂新技術，并沒有改變原先的技術標準，卻等于是在這個技術標準上加了一層殼，而這層殼，就可以運載其余的兩個殆標準的模塊，從而實現跨平臺的操作。
這項技術里涉及到的原技術標準，其技術核心是屬于法國電信的，就連華為也是在購得了法國電信這項技術的使用權之后，進行二度研發，才最終得到了自己的一個專利。之前秦慕北要找法國電信談的，就是關于這個技術核心的使用權，掌握了之后就用了一種和華為并不相同的算法，卻也得到了一個幾乎和華為的技術完全一樣的技術標準……
打個簡單比方來說法國電信的技術核心是數字……”而華為圍繞這個核心技術做出的所有二度開發，分別是數字3和三，加上核心技術的，之后，就得到了Q這個全新的技術專利。而石磊，或者說秦慕北在阿姆斯特丹的研發中心所做的二度開發，則是2和6，加上核心技術的，之后，同樣得到了一個口的新技術。開發過程變了，得到的結果卻完全相同，雖然產品不能申請單獨的專利，但是這個研發過程中建立的技術標準卻可以申請到新的專利。再加上石頭集團為這項技術套了個外殼，使其可以跨平臺運行，這就是一項徹徹底底的新技術了。
而這樣的新技術，在化一《DUQ這個殆標準下運行的時候，其作用以及各方面的效果，都和華為的技術沒有任何分別，只是在算法上略有不同而已。所以，之前崔浩幫陳文杰所做的辯解，就徹底無法成立了，因為除非華為的那項技術標準會出問題，否則石磊的這項新技術標準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看來我們真的是小看了石少的這項技術標準了，很不錯，從技術層面上而言，石少的這項技術標準的確更完善，以后的應用市場覆蓋面也會更廣。”縱然是帶著打壓石磊讓石磊作出讓步的想法來的，可是在面對的確全方面優于自己的技術的新標準之時，崔浩這個技術出身的管理人員，還是本著技術的角度實話實說了。
“既然崔總承認了這一點，我就不多做解釋了。時間對我而言已經不是問題，而事實上，無論是國信辦還是信產部，乃至于國務府那邊，都更傾向于使用我的技術標準。羌進才能產生頓先的效果二位想必是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口……”石磊的身子緩緩靠在椅背之上，臉上露出從容的微笑。
陳文杰看著石磊，頗有些不滿的說道：“那么石少的意思是一定要用你們的技術取代我們的技術，并且拿走我們原有的份額咯？”
崔浩似乎覺得陳文杰的情緒略微有些失控了，的確，一開始將石磊看輕了，現在卻又發現石磊掌握了足夠的主動權，這對于陳文杰這個也同樣很驕傲的人而言，的確是個不輕不重的打擊。這種程度的打擊，還不至于讓陳文杰做出什么荒謬的決定以導致這場談判的破裂，但是也讓陳文杰無法保持最初的心理優勢，這就略微的開始失控了。
于是在陳文杰說出這句明顯開始質詰石磊的話之后，崔浩趕緊補充了一句：“陳總的意思是說，石少既然還愿意跟我們進行談判，而不是將你們這個新的技術標準直接提交國信辦以及信產部，那么就還是有的商量的咯？”
說罷，崔浩看了陳文杰一眼，眼中的意思是讓他一定要保持足夠的克制和冷靜。
陳文杰也并不是什么沖動的人，否則怎么可能成為華為的總裁助理？要知道，總裁助理也是勇總裁級別的。之前的少許失態，立刻因為崔浩的這一句話以及這一眼而冷靜了下來。
“是，我說的過于簡略了，崔總的意思表達的很準確。”陳文杰補充了一句。
石磊笑了笑，心道火候差不多了，是該到了跟華為真正交換意見的時刻了，石磊可不想徹底把華為得罪了，石頭集團在國內同行業里其實還是比較弱小的，集團的主要收入還是來自于盛世傳播的視屏廣告收入以及海外市場的路由交換設備以及電信解決方案提供，國內這方面的市場石頭集團做的還很不夠。如果真把華為逼急了，華為在國內市場上玩命的傾軋石頭集團，石磊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我一直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我必須先了解一下，二位代表的華為，是否愿意做出一定的讓步。既然有了市場前景更好的技術標準，將其得到應用，這是必然的結果，如果我們雙方的談判最終要導致這項技術標準被邊緣化，我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才希望二位先提出你們的看法。”
崔浩和陳文杰再度對視，這次干脆湊到一起，兩人極小聲的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后陳文杰抬起頭來，對石磊點點頭道：“石少說的不錯，既然是有更優化的技術標準，我們作為一家長期以來立足于自主技術研發的企業，當然不會愿意看到一項技末的浪費。這個大方向，我們雙方應該是一致的，接下去，石少，我們談談你們的這項技術該如何被應用吧。石少是打算將這項技術轉讓給我們還是如何？”
石磊搖搖頭，笑了，卻并不開口，而是凌文開了。：“二位，石頭集團這兩年的發展，你們也都是看到了的，至少在自主技術研發這方面，我們和貴公司是有相同的追求的。我們最重視的同樣是這一塊。所以，技術轉讓對于我們公司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陳總提出收購技術專利，這和提出直接收購我們公司也沒什么區別了。”
“那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石磊又笑，看了看凌文，輕輕的點點頭。
凌文便又拿出兩份打印出來的資料，分別放在了陳文杰和崔浩的面前。
“二位，這份資料是我們針對華為在海外市場的一個銷售調查，或許不夠完善，不過這應該已經超過貴公司在國際市場上八成以上的銷售百分比了。二位不妨先看看……”凌文慢悠悠的說道，等到陳文杰和崔浩看完之后對視了一眼，卻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之后，凌文又說：“二位無需表態，每家公司所能占據的市場份額，這都有專門的調查公司會做，也有專門的咨詢分析類公司進行數據審計，不可能出現太大的紕漏。華為從數年前就已經開始著手國際市場的開拓，不過似乎收效并不太好，想來，貴公司現在對于如何擴大國際市場的占有率，應該很是頭疼吧？哦，關于我們石頭集團在海外市場的擴展，我就不提供資料給二位了，想必華為也有針對我們的市場調查，這方面的數據二位應該不會太陌生。”
凌文緩緩說完，陳文杰和崔浩卻略微有些迷糊，不明白石磊和凌文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石少，文少，你們倆這是什么意思？我們談的是關于3。標準制定的份額問題，你們怎么突然扯到我們兩家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占有率了？”陳文杰斟酌再三，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他著實有些不清楚石磊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