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開學】

第八十七章只有十八歲

打開門一看，門外赫然站著兩男一女，男的是方自達和何采藍，女的自然是蔣風約。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是方自達和何采藍想了半天依舊覺得石磊掛斷他們的電話讓他們很惱火，于是找來蔣風約一問，才知道石磊在找辦公場地。兩人一商量，干脆直接帶著蔣風約殺了過來，打了石磊一個出其不意。

既然來了，自然也就少不得要跟江樹介紹認識一番，江樹也很愿意結實兩個顯然在公司規模上比他大得多的商界人士，只是很快江樹就對石磊的表現有些哭笑不得了。

“風約姐，你來了也好，我跟江總的租賃合同已經簽好了，裝修的事情你跟你們聯通的工程部招呼好了吧？他們那邊的圖紙呢？正好給江總看看。”

蔣風約真的就從包里掏出了裝修設計圖，江樹直接崩潰了：“你是工作狂啊？而且……”江樹一看到那張設計圖，頓時大怒：“不帶你這樣兒的，就你這個設計圖，老子把五年的租金全砸上，估計也就勉強夠裝修的”

一聽到這話，原本還只覺得石磊大概僅僅是利用一下聯通工程部的資源的方自達立刻就坐不住了，他跑過來一看圖紙，立刻就對石磊說：“石磊，你不會打算讓我們的工程部承接你這個裝修的活兒吧？”

石磊滿臉的理所當然：“那是一定的啊，不然我要你們工程部給我畫設計圖干嘛？我隨便找個裝修公司不行么？”

“那你打算付多少錢給我們？”方自達這句話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石磊一臉的茫然：“這個你問我有什么用？問江總去啊，我只是負責提出裝修意見，付錢是江總的事情。你們工程部又不是營利部門，自然是成本價咯。”說罷還沖著江樹擠了擠眼睛。

江樹立刻就明白了，裝修這種東西，材料的采購就是一個貓膩很大的地方，如果是聯通這種國有企業的工程部門進行材料的采購，價格絕對只有市價的三分之一左右。而聯通的工程部并不是對外營業部門，不需要人工創利，那么人工費用這個占據總價幾乎一半的費用也就自然而然的省了下來，充其量給工程部的幾個頭頭腦腦一點兒私人的好處。而設計費用就完全不需要提了，反正石磊已經把設計圖幾乎全部拿到手了。這么一算，江樹估計十幾萬就能拿下這個原本五十萬都未必夠用的裝修費用，剛才還幾乎要跟石磊真人pk的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這個裝修的使用少說也可以延續上十年，不管五年之后石磊是否續約，這裝修江樹都算是自己落下了。如果換成租戶來裝修，他們肯定不可能裝修的如此精致。

“裝修的預算我只有十五萬，多了一毛錢都沒有”江樹也還算是厚道，實際上石磊增加的那部分租金，五年下來大概也只有十五六萬，他這等于是一分錢不留全部拿出來了。

可是方自達頓時就有想把石磊拖出去狠狠的抽一頓的沖動，設計圖他也看了，雖然并不清楚造價究竟幾何，但是也不可能完全無知。石磊丟出來的設計圖以及效果圖，哪怕盡可能的節約成本，估計沒有十二三萬也拿不下來，這還是因為聯通采購裝飾材料的價格極為低廉的緣故。剩下的兩三萬，甚至于不夠這個裝修過程中那些工程人員的工資。石磊這招太狠了

看到方自達一臉要吃人的樣子，石磊立刻就說道：“方總你不會這么摳門吧？又不是要你私人掏腰包，你們工程部閑著也是閑著，出來練練兵也好么。好歹我們也是合作伙伴，你連這點兒忙都不肯幫我，會讓我很傷心的，也會直接讓波導這邊的合作伙伴感覺到寒心的。”

何采藍倒是很想說我們絕不會寒心，倒是對石磊你這種把資源算計干凈的手段頗有些心凜。但是眼前這一幕實在是讓他有些啼笑皆非，終于還是沒開口，只是囑咐自己，以后跟石磊的合作一定要多加心。

“蔣經理，你這是在辜負我們公司對你的信任你知道么？”方自達無奈，只能轉向蔣風約，痛心疾。

石磊哈哈一笑：“風約姐，別擔心，這月獎金要是方總扣了你的，少多少到我這兒來，我雙倍補給你。他要是還敢進一步壓榨你，你直接跟他辭職，我請你。”

方自達立刻擺手：“蔣經理，公司對你還是信任的，你不要聽石磊這小子的挑唆。”

換來的，只能是大家的齊聲大笑而已……

只不過石磊和蔣風約在笑的同時，對視了一眼，因為只有他們知道，辭職一說很快就將付諸現實。

由于石磊今天算是又從方自達手里討了個便宜，雖然直接受益者并不是他，而是把辦公室租給石磊的江樹，但是顯然方自達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石磊的頭上。是以方自達少不了又要敲詐石磊一頓，倒是江樹顯得比較光棍，直說這個裝修的事情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主動請纓把晚上的消費大包大攬了下來。

方自達一臉的遺憾，指著石磊說：“既然江總盛意拳拳，我們便也卻之不恭了。不過石磊，你要記得你還欠我一頓就是。”

石磊笑著說：“你一個堂堂國企高管，整天琢磨著欺壓我們這些老百姓，心匹夫之怒可是會血濺五步的啊”

方自達自然不屑一顧：“既然沒有上士之怒天下縞素，自然也不會有匹夫之說，你這頓飯是欠下少不了的，而且拖得越久，利息越高。”

“算了，跟你這個招牌式的葛朗臺也是沒什么道理可講，不過今天我就不去了，一來答應了爺爺要回去陪他吃飯，二來我明兒還有正事。江總是個有趣的人，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能為了幾千塊跟客戶拍著桌子對罵的生意人，相信你們肯定能玩兒的很開心。”

“回去陪爺爺吃飯倒也算個借口，可是明兒有正事這算是怎么回事？敢情我們之間的合作就都是閑事？”石磊對于江樹的描述顯然讓方自達和何采藍都覺得此人頗為有趣，但是石磊的話還是讓方自達頗有些不滿。

石磊啞然失笑，心道也是該把自己目前真實身份跟這些人交待一下的時候了，這一個多月的接觸以來，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石磊竟然還只是個剛剛準備上大學的莘莘學子。

“真的要細究的話，我和幾位之間的生意對于目前的我還真的只能算是閑事……幾位別怒啊，我說出我的理由你們就會感到寬慰了……”

“快說”何采藍開口。

“今天是九月一號，明兒是二號，是各大高校開學的日子，我么，就得去學校報到了。”石磊顯然還在賣著關子，主要是他能想到，自己說出事實之后，這幾個人肯定是眼鏡片跌碎一地的表情。

“你居然還是個高校教師？也不對啊，學校正式開學之前一周，老師們就已經結束暑假了吧？”這話是江樹說的，方自達和何采藍卻已經感覺到有幾分不妙。

石磊撓了撓頭，臉上終于露出幾分赧然之色：“嘿嘿，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們，其實我今年才十八歲，明兒是我第一次正式到吳大報名的日子。唉……從明兒開始，我就要成為一名真正的大學生了，吳大的學生，好歹也算是高材生了吧？”

嘁哩喀喳……

果然如同石磊所料，別說是方自達和何采藍，就連江樹也頓時崩潰，雖然也看得出石磊相當年輕，他們甚至也曾感慨過石磊這么個充其量大學剛畢業的家伙，居然就已經老練的如同在商場打滾數年的人精一般，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萬萬想象不到，石磊今年居然才剛剛十八歲。

“你們倆別這么瞪著我，也別埋怨風約姐，我不讓她告訴你們的原因你們應該也能明白。真要是風約姐一開始就告訴你們說有個十八歲的伙子要跟你們談一筆交易，估計你們會直接連見我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石磊顯得很無辜，攤開雙手，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那你在簽完協議之后為什么不說”方自達幾乎已經開始咆哮了，聲音巨大，惹得本已習慣了石磊和江樹時而咆哮時而和顏悅色的職員們，居然又有些心潮澎湃起來。

“那會兒不是忙的昏天黑地的么，哪兒顧得上這些。今天要不是你說晚上又想痛宰我一頓，我恐怕一直要到軍訓開始，才會想起來跟二位知會一聲。話說回來，大一新生都要軍訓的你們也都知道，所以這里裝修的事情，以及九月上中兩旬的銷售事宜，基本上我就沒工夫管了，還得諸位多多費心。”

蔣風約氣定神閑，反正這些她早已知道，而方自達和何采藍，經歷了剛才的震驚之后，此刻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反正石磊只有十八歲這個事實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接受的，現在所留在他們心中的，就是無窮的感慨。

“這小子只有十八歲啊媽的，難道我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這是不拘節的方自達。

“尼瑪啊，老子以為自己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了，現在才知道天才這倆字兒怎么寫。整整十年的差距啊，看樣子，用不了一年，這小子就能過我。要不要搞得這么驚世駭俗啊？”這是一向自詡為精英中的精英的何采藍。

以上皆為心聲，要讓他們親口說出來，估計永遠都不可能。

第八十八章開學

至于江樹，還稍微好一點兒，至少不至于像那兩個人震動如此之大，畢竟他只是見識到石磊談判的時候錙銖必較的一面，沒有見過他的大手筆。

“行了，別用你們這種震驚的表情來褒揚我了，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雖然我知道自己的確天才了點兒”

“你妹的天才啊”沖口而出這句話的，卻居然是蔣風約，看到石磊這種假作謙虛視為驕傲到骨子里的做派，已經被石磊和張一松的“你妹”熏陶多時的蔣風約，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粗口……

晚些時候，坐在飯桌上的江樹，才終于從方自達以及何采藍口中得知了石磊是如何空手套白狼的跟聯通以及波導達成這次的合作的。自然少不了震驚如斯，和方自達、何采藍一樣，這種商業手法充其量算的上是營銷上的一個大步走，就算是有些佩服石磊的手段，也不至于讓江樹覺得有多了不得。可是結合石磊只有區區十八歲，基本上還是個少年，江樹就不得不搖頭苦笑了。

“這小子還是人么？”江樹說。

方自達和何采藍相互對視，一起搖了搖頭，很快又同時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石磊作為人類這個身份。

“按照目前的趨勢，這小子這次盈利超過兩百萬問題不大，除掉稅少說也一百六七十萬以上了。”何采藍迅速按照目前的趨勢估算了一下石磊的個人所得，嘆道：“我說起來是一介高管，年薪不過十來萬，加上業績分成一年也超不過五十萬。而這家伙，才十八歲，至少大學這四年當中，每年過百萬的收入不成問題。我現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比人氣死人。”

江樹卻迷惑的說道：“這個合作完全是銷售啊，他的公司做不成高新企業吧？企業所得稅不可能合法避掉，加上營業稅等等，他至少要上交四成的稅務，哪里能有那么高的收入？”

可是江樹依舊不明白：“個人收益的確可以讓稅率低一些，但是他這個應該算成勞務報酬吧，又或者是承包經營，而且他的收益遠超五萬的畸高線啊，這么算起來兩者的稅率相差不大，但是大體也得35附近了吧”

一說到這個，何采藍就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都跟你說了，那小子多精啊，你給他一身毛他就是只猴兒，他怎么可能給自己弄出三成多的稅務來。個稅里還有個特許權使用費所得，這小子直接把自己歸入到這一檔了。關于這個，我和老方都讓公司的財務研究了一下，還別說，他的稅務的確可以走這一條，絕對屬于合理合法的避稅手段。”

江樹想了半天，才似乎終于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他是把自己這個營銷手段作為非專利技術轉讓給你們使用？”

方自達和何采藍含笑點頭，江樹最終也只能頹然拍案：“好吧，我承認這小子的確是個能把算盤珠子打的噼啪亂響的主兒了。”

一腳踹醒了依舊在呼呼大睡的張一松，石磊滿身大汗但卻神清氣爽，沖完澡出來之后，張一松也徹底醒了過來，只是雙眼依舊有些迷離。

“話說咱倆這就真正成為一個大學生了？”張一松瞪大了滿是眼屎的雙眼。

石磊拿著一塊毛巾擦著頭發，笑著說：“少廢話，趕緊洗臉刷牙，瞅瞅你那一眼的眼屎。對你來說，上了大學可就真的是由你玩四年了……”

張一松嘴里嘟囔著由你玩四年，走到洗手間在牙刷上抹好了牙膏之后，終于回過神來：“University啊哈哈，由你玩四年，還挺形象的”

石磊抓了抓頭，心道難道97年的時候連這個小笑話都還沒有流行開來么？

倆人假模假式的背著一個雙肩包，站在吳大校門口的時候，石磊心里感慨道：雖然這一世也不是第一次走進吳大了，不過今天卻似乎總是有點兒不一樣的意味。想當初自己來到吳大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欣賞吳大校門上的四個大字是誰寫的，現在得以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吳東大學這四個大字居然是毛主席的手筆。不過下方沒有簽名，大概是從主席的文章里截下來的字吧。

校門兩旁也是毛主席的字體，左邊為嚴肅活潑，右邊為團結緊張，說起來，這個校門也有四十多年的歷史了。

正在石磊感慨物是人非的時候，身旁的張一松突然大吼了一聲：“由你玩四年，哈哈，我來了”

石磊扭臉一看，張一松正手舞足蹈，惹來諸多目光。石磊毫不猶豫的大步走進了校門，目不斜視，有迎面走來的學生分明見到石磊剛才和張一松并肩而立，眼中看向石磊的目光也頗有些疑慮之色。

“那人誰啊？神經病么？”

對面的學生有些茫然，搖搖頭說：“不知道啊……你剛才不是跟他在一起的么？”

石磊連忙擺手：“我不認識那家伙”說罷，腳步更快，生怕張一松在后頭叫自己的名字。

找到了報名處，雖然時間還不到八點，但是隊伍顯然已經排的很長了。找到了自己的院系，看起來這時候的計算機系還并沒有像數年之后那么火爆，學校的師資力量也明顯不夠迅速擴大計算機學院的規模，是以報名的人數還不算太多。

報完名之后，石磊到指定的集合地點，見到了接下來要接觸四年的輔導員。那是一個臉上甚至于還帶有些許稚氣的大男孩兒，相互告知了姓名之后，石磊跟這個名為鄧亮的輔導員攀談了起來，很快得知鄧亮原來是吳大數學系的學生，大學畢業之后又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不過卻跨系考了計算機系的研究生，專業是計算機系統結構。

一聽到這個，石磊立刻就有了幾分興趣，隨即問到：“現在計算機在國內不是已經開始熱起來了么？你干嘛選擇留校？”

鄧亮身高接近一米八，但是奇瘦無比，估計體重也就勉強過百，臉上還滿是發育期青春美麗疙瘩豆留下來的坑坑洼洼。跟這人交談雖然只有不多的幾句，但是石磊已經判斷出，鄧亮絕對屬于那種十幾年后將會被稱之為技術宅的典型代表。

“我對理論性的研究比較多，到企業里機會不多，現在國內的高新技術型企業多數都傾向于技術變現，很少有專門搞研究的。留校是希望有個好的研究環境，原本希望做個講師，可是學校安排我先帶一屆學生，說是四年之后可以讓我專心搞研發。”

石磊道：“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指令并行處理，還是系統芯片技術，又或者是微處理器設計？”

鄧亮一愣，或許是沒想到一個剛入學的新生居然會知道這些名詞，但是由于涉及到他的專業，一個技術宅經常是遇到有共同話題的人立刻就會變成一個話癆。

“你怎么會知道是這三個方向之一？”

石磊笑了笑說：“系統結構可供研究的方向不多，除了這三個就是軟硬件的協同設計，然后就是網絡信息方向和高效計算方向。其實我一開始以為你是高效計算方向上的，畢竟你大學讀的是數學系，搞計算做數模比較有優勢。不過你說你到企業里的機會不多，那就肯定不會是網絡信息方向和高效計算方向，這兩個大方向無論是去幾個大型國企，還是去南方那幾個高新技術企業，都會很吃香。也只有主方向在硬件上的會對研究環境比較苛求，短期內很難出產品，而且需要一批研發人員，不是一兩個技術天才能夠完成的東西。”

鄧亮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竟然有幾分遇到知己之色：“你還挺聰明的，對計算機了解的不錯么，看起來基礎很好的樣子。我當時選擇的研究方向是微處理器設計，不過我那個導師的強項是芯片設計，搞得我跟著他做研究，反倒更多涉獵芯片設計……”

技術宅果然都是話癆啊，一提到專業，嘴皮子上立刻就跟裝上了馬達一樣，滔滔不絕的講述開來。石磊其實對這些只是一知半解，未來的計算機研究方向他大概知道一些，但是涉及到具體的專業知識，就不是石磊能夠了解的了。他之所以能夠了解一些方向上的東西，完全是因為那一世他對高新技術頗有些興趣而已，但是畢竟不是專業技術人員，哪怕擁有領先這個時代二十年的見聞，也不可能真的理解真正的技術。

但是大致上，石磊也算是了解到了這個剛畢業的研究生，如今他的輔導員，目前的主要精力是放在現場可編程門陣列，也就是FPGA，是一種在幾種可編程器件之上發展的產物。對此石磊也略有耳聞，只是并不知道國際上目前對于可編程門列陣的技術已經到了什么樣子的地步，只是大概知道這種技術大約是在十年前被廣泛應用于PLD（可編程邏輯器件）這種通用集成電路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