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見著老板這樣子,表情更是不耐,齜牙道:“老小子,你這是找死嗎?磨磨唧唧干嗎,趕緊去拿錢啊。”
老板苦著臉道:“譚少,你們,你們昨天已經來過了,我們這個月的份子錢交過了啊,你忘記了嗎?”
“交過了,是嗎?”譚少喋喋笑了起來,看向身后的幾個人,大聲問道:“交過了沒?”
“沒啊。”那幾個人嬉笑起來。
譚少又是對老板道:“聽到沒,你沒交啊……”他的手,啪啪的一下一下的打在老板的臉上,不輕不重的,卻極為侮辱人,“他們說你沒交啊,你這是在騙人啊,我告訴你,騙人可是不對的哦。”
老板被他拍的兩腿發軟,幾乎沒跪倒地上去,顫聲道:“譚少,我們這是小本經營,一個月下來也賺不到什么錢,我們一大家子還指望著這些錢養家糊口呢,譚少,求求你,放我們一馬好不好,我真的交過了。”
譚少神色一厲,一個清脆的巴掌在老板臉上響起,直接將人給打飛出去了:“滾蛋吧老小子,少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裝可憐,你這樣子的人老子見的太多了,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子的話,那老子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我告訴你,再給你一分鐘,你拿不出錢的話,我就開始砸店,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能夠硬到什么程度。”
老板被這話給嚇住了,身子一個哆嗦,趕緊朝柜臺跑去,拉開抽屜,看著里面幾張零錢,老板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沒錢?”譚少一見老板這樣子,臉色也是不對了。
“譚少,現在是真的沒錢,求求你們寬容幾天。”
“寬容你媽啊,給老子砸店。”譚少嘴里爆出一句粗話,手往后面一揮,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那幾個年青人,立時行動起來,抓桌子的抓桌子,拿椅子的拿椅子,還有兩個手里端起了兩個大鍋。
看這架勢,不出一分鐘,這個小店就會被砸個稀爛。
“住手。”一直在深呼吸的徐天宇終于站了起來,他的臉色一片鐵青,顯然是在極力控制心頭的一片怒火。
“你他媽的誰啊,吃飯就好好吃飯,管鳥個閑事啊,外鄉人吧?是不是皮癢了欠抽。”
徐天宇冷笑:“好大的口氣,是不是你想打誰就打誰,想收拾誰就收拾誰,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年青人狂妄的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怎么,你不服氣是嗎?不服氣,我就打到你服氣。”
“你敢動手試試。”徐天宇厲色道。
“試試就試試,今兒不將你打的跟孫子一樣求饒我就不信邪了。”譚少邪邪的笑著,招呼道:“兄弟們,放下手里的東西唄,有人欠抽,還愣著干嗎啊。”
又是幾聲大笑,幾個年青人摩拳擦掌的,一起朝徐天宇這邊沖過來。
徐天宇本不是怕事之人,見著這幾個人如此囂張早就滿腔的怒火,毫不客氣的,抓起桌子上的空酒瓶就是砸了出去,直接將一個家伙砸的滿臉桃花開。
這一舉動,更是激怒了另外幾個人,紛紛抄家伙上。
見著這場景,徐天宇內心更怒,在他的管轄區內竟然發生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他的臉上火辣辣的,難看的要緊。
他都忘記自己多長時間沒打過架了,沖動的想親手將這群家伙收拾一番。
只是那幾個人沖到一半,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的不敢亂動了,他們的眼珠子幾乎都要鼓出來一般的一眨不眨的看向微笑著的陳珞,看著陳珞手里的那把黑魆魆的槍。
“打架,太掉分了吧,打槍怎么樣?”他笑瞇瞇的道。
完完全全的溫和無害的樣子,可是這笑意,卻是讓人從骨子里要冒出一股寒氣來。
譚少顯然也沒料到會遇見這種事情,臉色極為難看,他盯著陳珞道:“小子,你是誰?別以為那把塑料槍就能嚇到我們,有種你開槍啊。”
陳珞根本不看他,笑著問徐天宇:“我開槍的話,你負責任嗎?”
徐天宇狠聲道:“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都行。”
“那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陳珞站起身,晃悠悠的離開座位,朝著譚少那邊走去,那幾個人見著他走過來,想退走又不敢,心里直發毛。
陳珞隨腳將兩個攔路的家伙踢開,他表面上看上去漫不經心沒什么力氣的樣子,可是每踢出去一腳,就會有一個人跪下,他一路走過去,那幾個人全部都被他踢翻在了地上,一個個倒吸冷氣,臉色蒼白。
他一路晃悠悠的走到譚少的面前,依舊是那么溫和無害的笑著,然后他的手舉起,手里的槍,慢慢的點在譚少的腦門上。
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皮膚傳遞全身,這一刻譚少已然明白,這決然不是一把玩具槍,而是真槍。
他本身的膽子極大的,不然也不會如此強橫的收保護費,可是剛才見著陳珞踹人他的心里就開始打鼓了,這時又被槍頂在腦門上,那更是雙腿發軟,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陳珞笑瞇瞇的道:“你剛才說什么了,說要將誰打的跟孫子一樣求饒,我沒聽清楚啊,要不你再說一遍。”
譚少此時哪里敢說,臉色變幻不定,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著,猶豫道:“我……”
“你眼光很兇啊,年青人在外,要和氣為主嘛,大家都是讀書人不是,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就算是沒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難道這一點你老師沒教過你?”陳珞譏笑道。
譚少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心虛的問道:“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啊,哦,剛好我也不認識你,這不是很好嘛,你可以叫我雷鋒。”說著,槍托用力砸下,譚少的額頭,一抹血跡溢了出來。
譚少吃痛,也不敢出聲,只是盯著陳珞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怨毒起來。
陳珞自是不在乎譚少,他轉頭問徐天宇:“你說我開槍打他哪里好?打腳?要不還是打手吧,實在不行一槍爆頭也行,我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
徐天宇強忍住笑意,淡淡的道:“你想怎么樣都行,這種人渣留著也只能浪費糧食。”
“說的也是,那就慢慢的玩吧,說實話,我剛才都有被嚇到,現在心緒難平啊,好久沒碰見這么熱鬧的事情了,怎么能一下子就玩完。”說著,他的左手啪啪的在譚少的臉上扇了起來。
譚少之前是怎么侮辱別人的,現在,就怎么被他圈套侮辱回去。
陳珞自認為不是一個君子,也不是什么慈悲心腸的爛好人,他沒有那種救濟天下的胸懷,但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一旦觸犯到他的底線的話,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譚少這個時候已經有點怕了。他本身是無比的霸道的,可是橫的怕狠的,無疑,陳珞是一個狠人,還是一個他摸不清楚身份的狠人。
這把槍,就像是一個催魂奪命的符號一般,讓他憋屈,卻又是讓他動彈不得。
“小子,你現在敢這樣對我,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后悔的。”譚少咬牙道。
“后悔?是嗎?很抱歉,我從來不知道后悔這兩個字怎么寫,但是現在,你絕對比我后悔。”
說著,他的手緩緩下移,然后,點在了譚少的大腿上。
譚少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到幻聽了,幾乎能夠聽到扳機扣動的聲音,他的喉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原本陰沉的瞳孔猛的渙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尖叫起來。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認輸,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抱歉,已經晚了!”陳珞冷聲道。
他的手并沒有移開分毫,臉色嚴肅殘忍。
這一刻,譚少再也不會有絲毫懷疑陳珞敢開槍,他自己是一個瘋子,可是陳珞比他更瘋。
譚少清楚知道如果自己再僵持下去的話,自己的下場會是什么,他的一張臉變成了死灰,帶著哭腔道:“求求你,真的不要開槍……我……我爸是譚國泉。”
“譚國泉?”陳珞笑了笑,對徐天宇道:“聽清楚了沒?”
徐天宇此時的一張臉無比的冷酷,他點了點頭,陳珞也是沒有在戲弄譚少的心思,一腳踹到一旁,他的事情做完了,接下來這把火該怎么燒,就看徐天宇的了。
譚國泉是誰?云山市政法委書記。
譚少擁有這樣的一層身份,的確算是可以在云山市橫行無忌了,只是可惜的是,他的運氣不怎么好,他遇見的是陳珞和徐天宇。
徐天宇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是譚書記嗎?”
電話那頭譚國泉說了什么這邊沒人聽的清楚,只能聽到徐天宇的聲音,徐天宇毫不客氣,簡略的將事情說了說之后,就是冷笑起來:“譚書記,如果你十分鐘不能趕到這里來的話,我想,你以后也不用再來了。”
打完之后,徐天宇又是打了一個電話給袁洪,電話打完,小飯店內已然鴉雀無聲,包括譚少在內的那一群人,更是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這兩個電話一打出去,他們就是明白自己踢到鋼板了,尤其是譚少,更是面色死灰如喪!
譚國泉來的很快,八分鐘就到了。
一進飯店,見著譚少,他的臉色就是大變,此時根本就不用多問什么,他沖過去就是對著譚少踹了幾腳,直將譚少踹的嗷嗷叫,這才回到徐天宇的身邊,陪著小心的道:“徐書記,對不住,我是管教不嚴,給您添麻煩了。”
“我不麻煩,相反譚書記你倒是會有點麻煩,令子所犯的錯誤可不小,我估摸著應該是可以判刑了吧,你還是想著這件事情該怎么解決吧。”徐天宇板著臉道。
譚國泉身份不低,腆著臉對徐天宇說這樣的話,本身就是有意低頭大事化小的意思,哪里知道徐天宇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不由讓他的臉色有點難看。
可是在這種事情,他的立場本就有點站不住腳,也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過了幾分鐘,袁洪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見著陳珞也在,先是打了個招呼,低聲問徐天宇:“徐書記,發生什么事了?”
徐天宇立即爆發:“發生什么事了,你現在還有臉問我,云山市的治安在你的管理下到底管成了什么樣子,難道你這么大的眼睛會看不到?朗朗乾坤無視王法收保護費,口出狂言說他就是王法,我倒是想問問,這云山市頭頂的天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黑了,竟然是變成了某一個人的王法。”
這個某一個人,指的自然是譚國泉。
譚國泉并不知道具體的詳情,此時聽到徐天宇這么說了,就是立即明白事情比自己相像中的要更加的糟糕。
他惡狠狠的瞪向譚少,那譚少得知徐天宇和陳珞的身份,已然是后悔不跌,恨不能一頭去撞死,他早就聽聞在云山市你得罪誰都好,就是有一個人不能得罪,那個人就是陳珞。哪里知道今日不僅是得罪了陳少,還將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給得罪了,這個禍,闖的太大了。
袁洪是個人精,哪里知道徐天宇這話表面上是對他說,實則是說給譚國泉聽的,不過這畢竟是治安管理方面的問題,他本身也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在徐天宇面前自我檢討了幾句,他一揮手,示意跟來的民警將譚少幾個人給帶走。
至于帶走之后會怎么處理,袁洪也是心里有數,這一次所惹怒的不僅僅是徐天宇,還有陳珞,不管譚國泉這個政法書記背后的關系有多么的硬,都是不能善了了,一定要嚴辦。
而此時,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陳珞也是明白過來,新官上任三把火,徐天宇終究還是爆發了,他要立威。
雖然這把火燒的有點遲了,終究還是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