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丫冰涼)
一場秋雨一場寒,淅淅瀝瀝的小雨紛紛飄揚像是細細的牛毛,落在臉上濕乎乎的,輕輕柔柔的,舒服得很。這樣的天氣里最是適合蒙上大被睡一覺,不過很多人卻沒這個機會,不得不為生活積極奔走。
寬大拉風的敞篷吉普顛簸在泥濘的土路上,帶起四濺的泥水,呼嘯而過,很是惹眼。
車座后面的人高高顛起,不得不抓緊衡量扶手。在吉普車后面,一長溜越野車奔馳在幾條相鄰的路上,風馳電掣。
七八十輛車的大陣仗突然出擊,聲勢浩大,很多老百姓都趴在自家窗臺上瞧著,誰也搞不清這是什么意思,一些人莫名的有些擔心,摸起電話來低聲敘述這個事兒。
在這個很平常的日子里,卻有了很多不尋常的意味兒,警笛徹夜長鳴總不會是什么好事兒。
“報告處長,左前方三公里又發現一個”。寬大的金屬橫梁上掛著的對講機刺啦刺啦的想著。
江風一手緊緊抓住橫梁,另一只手抓過對講機,干脆的道:“砸開翻,沒東西直接留一個人通知村里同志按價賠償,發現之后馬上通知隨行的市GA局同志抓人”。
吉普車很快的減速甩尾,按照前車指示,飛速前進。
茲噶!。一聲急剎車,車上的人頓時身體前傾,穩住身形之后,踹開小車門,下車,坐在副駕駛的趙大迷糊飛速的下車,繞過車頭,把手里寬大的黑色制式大風衣迎風一抖,給江局長披上了。
江處長一聳肩。腳上的軟腰皮靴踩在濕潤的泥土里,掏出煙來點上一顆,裊裊青煙飄在潮濕的空氣里,很是刺鼻。
林處長從敞篷吉普上跳下來,黑色的高腰皮靴裹在欣長的雙腿上。很是賞心悅目,黑色的保衛處休閑制服,寬大的黑色大風衣,散開的黑色長發隨風飄揚,大墨鏡蓋住了巴掌大的小臉兒。拎著警棍不斷在在手里拍打。
林紅妝跟在江風身邊,感慨著道:“處長,這是第二十一個了吧,由此可見實在是太過猖獗了”。
“先容他們兩天,等我緩口氣”。江風吧嗒一口煙,往前走。
很快,不少警車都匯聚過來。四五名干警從一輛墨綠色的皮卡上拿下鐵鍬和錘子,一錘子砸開鎖頭,幾個人開始翻,砸開炕上的立柜,打開門里邊不是家當衣服什么的。里邊竟然是一個閥門。
其中一個干警往手里吐了兩口唾沫,雙手握住閥門,猛的一發力,一股子黑色的原油噴涌而出,幸好這名干警有準備,飛快的一閃身。躲過了這道黑劍,沒被噴一身。一看果然有貨,幾人大喜過望。一個家伙扔了鐵鍬,跑出門喊著道:“處長,處長,又找到一個”。
“勝駿,電話通知市北B區局的一把手過來,告訴他。我給他半小時,過時不候”江風冷笑著喊了一句之后。又看著趙大迷糊道:“查,這是那個大隊的管片?立刻到位,一樣是半小時,過時不候”。
趙大迷糊很快抖開一張大單子索引。
“高建國,迅速找到當地村委或是街道辦,查,這個窩棚是誰的,給我拿了”。
“是,局長”。市局刑偵一大隊大隊長高建國啪的一下打了個立正跑了。
這次是突然行動,昨天晚上江風突然告訴趙大迷糊把忠于幾支自己的大隊的大隊長集合起來,今天早上突然宣布搞一次突擊行動,同時市局刑偵一大隊早已經集合完畢,配合行動。
油田支隊的具體人員還沒有配置完畢,所以還只能靠其他部門,幸好,江風在市局好幾個支隊工作過,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三把手,跟哪個支隊長招呼一聲都能調出一只隊伍來。
刑偵一大隊的高建國接到支隊長武力的通知,要求配合江局長的行動,高建國嘴上沒什么表示,心里那是高興極了,他之所以不表示出來是怕武力心里有想法。畢竟歡呼雀躍的給舊主干活兒,新主肯定是不滿意的。
江風本來不想這么早的動作,但是時不我待啊。江風必須搞一次襲擊了,平息一下流言,現在每天都有上百次的舉報,各個采油廠和管道公司都罵娘,而且更有來自彭希中這位頂頭上司的壓力。如果江風遲遲不動作,最起碼一個消極怠工,玩忽職守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所以,無論如何江風都不可能在坐視不理了。江風首選的打擊目標就是管道栽閥的事兒,因為這玩意兒對原油輸送傷害最大,在這個里邊有一種栽閥辦法很有利于打擊。
這次就是為了打掉地下管線上蓋窩棚這種長期非法盜油的事兒,這個窩棚沒法移動,非常有利于打擊,而且對于現在保衛處的這種情況,也只能短線作戰。
本來計劃找管道公司的人帶當初的設計圖紙出來,按照圖紙找,這樣多快捷啊,但是后來還是算了。反正這次主要的目的不是打擊,而是虛張聲勢制造影響。
所以江風集合了五個保衛大隊和一個刑偵大隊,共計二百余警力,七十多輛車,聲勢浩大的開始打油,今天一大早,警報響徹油田第一廠區,江風考慮到不驚擾市區老百姓正常生活和廠區正常生產,專門選擇打擊野外栽閥蓋窩棚栽閥的。
為了防止地方保護傘通風報信,江風根本就沒通知地方分局,而是集合兩個單位的人員,把二百余警力以撒網的方式分散開來,找到一處查處一處,不管是農民看護天地的窩棚還是專門為了栽閥蓋的窩棚,也不管有沒有人,只要找到一處就查一處,凡是查到窩棚里有閥門的,立馬找到當地派出、所和當地村鎮,由市局刑偵大隊直接抓人。
如果沒有閥門,的確是老百姓的窩棚。同樣找到當地政府,由保衛處出錢按價賠償,雖然這樣可能引發一些官司,但是如果是保衛處自己出面,肯定得被官司纏身。但只要有了地方派出所和GA局出面,這個問題就沒啥了。
保衛處給窩棚的定價是兩千塊,兩千塊,足夠蓋好幾個窩棚了,十分的高價了。
今天七十多輛車二百余警力在油田一廠野外作業區多路出擊。連續端掉二十余個窩棚,讓人非常意外的是這二十多個窩棚竟然全都窩藏著閥門,簡直是令人惱火氣憤。
林紅妝攆著腳下的泥土,問道:“處座,接下來咱們怎么辦?是連續長線打擊還是一錘子買賣?”。
“緩一緩吧”。江風點點頭,卻沒說理由。
林紅妝一撇嘴,嘟囔著道:“怎么著。咱們就不能一鼓作氣?”。
江風老神在在的道:“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目光要放長遠,不能輕動”。
林紅妝很失落,低聲道:“處長啊,我發現自打你來到保衛處以后。就不像您了,畏首畏尾的”。
“小丫頭啊,你要快點長大啊”江風抬手揉了揉林紅妝的腦袋。林紅妝一扭頭,躲開江風的大手,小手背在身后扭動身體,突然露出兩顆小虎牙甜甜一笑道:“處長。你知道嘛,我昨天回家了,跟我爸爸說了一些你的事兒。你猜他怎么說?”。
江風一瞪眼,哈哈大笑道:“呦嗬,竟然能得到省長大人的點評,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有些受寵若驚”。
林紅妝瞪了江風一眼,小聲嗔怪著道:“你小點聲。甭讓其他同志聽見”。
其實兩人坐在吉普車上呢,身邊跟沒沒人。自然沒人能聽見。
江風叼著煙吧嗒著,調笑著道:“嗨,要是知道你的那幫腦殘粉兒知道有這么一個拉轟的老丈人的話,肯定能嚇退一批,同時能令讓另一批腦殘粉更加狂熱”。
“你才是腦殘粉呢”。林紅妝雖然不明白腦殘粉是什么粉,但很顯然不是什么好話,不過人類都有求知的渴望,馬上林紅妝就歪著腦袋問道:“什么是腦殘粉啊”。
“嫉妒癡迷瘋狂追求某一人或事物,以至于失去了個人理智的人的一種稱呼,這樣的一種人會對任何不利于他們所追求的名人或者品牌的言論進行猛烈的攻擊,甚至傷及無辜”。江風大致的解釋了一下。
林紅妝美麗的大眼睛烏溜溜的轉,突然笑道:“那你還有好幾個女人呢,她們都是你的腦殘粉嘍?”。
江風眼睛一瞪,直接道:“我可警告你啊,甭說我媳婦兒壞話,我不愛聽”。
“呦呦呦,沒勁”林紅妝一扭頭撇嘴嘟囔著道:“你要是真尊重你媳婦兒就不會找好幾個女人了”。
江風冷笑道:“別逼我說你的事兒啊”。
林紅妝揚著小臉兒質問道:“我怎么了?行得正走得直,你有什么好說的?”。
江風彈了彈手里的煙灰,直視林紅妝冷笑道:“我問你,洪王八他閨女洪伊娜領著的那個孩子是誰的?你給我解釋”。
林紅妝臉色一變,本來趾高氣昂自信滿滿的呢,現在一下子就萎靡了,有點氣短的道:“洪伊娜是誰?和我有什么關系嘛?”。
江風極其鄙視的看了林紅妝一眼,手指在林紅妝白皙的腦門上點了一下,瞇著眼睛極其輕蔑的道:“林紅妝同志,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同時我也很不能理解,你是怎么混上正科級干部的,職業素養太差了。我很不能理解,一個正科級干部撒個謊竟然表情和語音語調都變了,職業素養完全不過關,不及格,就是個渣渣”。
被江風一通冷嘲熱諷,林紅妝很掛不住面子,但是自家還有理虧的事兒,索性也不犟嘴了,改成女人最擅長的胡攪蠻纏了,低頭嘟囔著道:“反正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
江風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叼著煙壓低嗓音道:“行,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不重要。麻煩你給洪王八和洪伊娜捎句話,只要他能幫我維護油田管線和野外油田罐車的正常運輸,那我就默許他看守野外散井,如果讓我發現他本人或者其部署染指管線盜采,就別怪我不客氣,到那時候別搞得咱們之間難以相處,你說呢?”。
“你能不能別一口有一個洪王八的”林紅妝冷笑著抬起頭,針鋒相對的威脅道:“也煩請江處長轉告董其剛,告訴他也別涉、黑,如若不然他也沒好處,別到時候搞的咱們之間難見面”。
“哼,你試試看,你當這里是鶴城呢?”江風冷冷一笑道:“想插手新城的內部事務,你當我堂堂掛著省委常委銜的新城掌門人是擺設?”。
“我說你這人真是沒勁!”林紅妝那手里的警棍輕輕打了江風的風衣一下,氣餒的嘟囔著道:“翻臉比小狗都快,和你說話真是沒意思”。
“哈哈,我告訴你,除了我啊,別人都沒法兒給你當領導,向你這樣的副手最是不招人待見”。江風看著遠處的趙大迷糊喊道:“該來的怎么還沒來?都他媽草雞了?”。
“處座,那啥,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呢”趙大迷糊一臉苦笑道:“再說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比較難描述,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具體位置,就算遲到也是應該的,您說呢”。
“滾蛋!!!!”。江風笑罵了一句,把他趕走了,彎下腰扭頭看著林紅妝,俏臉還是很不高興呢,江風便調笑道:“得了,得了,臉別那么小,多大個事兒啊”。
林紅妝很失落,輕聲慢語的問道:“處長你說,為什么我這樣的副手不招人待見?”。
“那啥,你還當真了啊”。江風怎么能說像你這樣背影深厚又很強勢的副手,誰愿意要啊,那不是給自己找副手,是找奶奶啊,誰愿意伺候你啊。為了安慰有些受傷的林同志,江風便道:“那啥,紅妝啊,你看你生的這么漂亮,放在哪個領導身邊,領導能不動心啊,心動卻不敢有行動,那是多麼折磨人的事兒啊,這和身份地位無關,都是異性相吸嘛,你要理解我們男同志的苦楚啊,大家都是乾綱獨斷慣了的,哪受得了如此折磨啊,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