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雖然說這不想借徐立志的光兒,但是于振明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江風和徐立志有點不同尋常的關系,如果要對江風不利,不怕徐少帥翻臉?
話句話說,徐立志也是在變相的給江風鋪路,只不過是江風嘴上不承認罷了
從徐立志這邊走了以后,江風開車到了夜色人家,一進大廳,周劍就笑著迎上來了,江風笑著拍著周劍的肩膀以示親近
周劍直接把江風帶進電梯,送到董其剛辦公室門口,一進屋董其剛正在打電話,一看江風過來了,連忙對著電話那邊隨便說了兩句話之后就掛斷了
站起身走過來拉著江風坐到沙發上,從桌下拿出煙來,非常熱情的道:“老弟過來了啊,抽煙”
江風先給董其剛遞了一顆,之后自己也點上一顆,董其剛扭頭看著周劍道:“吩咐下去,老幾樣,眼看著中午了,我和老弟喝點”
江風擺手道:“陪董哥喝點那是相當不錯了,但是想盡興就難了,兄弟晚上江水的飛機要去京城”
董其剛不以為意,直接道:“那咱就喝點意思意思,祝老弟一路順風”
幾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董其剛要的一些下酒菜就上來了,都是一些雞爪子鴨脖子之類的簡單小酒菜,老板好這一口,能沒準備嗎?
“今天咱哥倆嘗點前麥縣那邊江米釀的酒”董其剛拍開一個小壇子,用非常別致的小花碗給江風和自己都倒上了一股子清香混合著酒的凜冽撲面而來,聞著就醉了
江風端起小花碗,俯身聞了聞,酒香悠長但是心里有事兒喝著酒都慚愧便笑著道:“董哥,那啥,兄弟先敬你一碗,然后和你說點糟心的事兒”
“老弟這話是什么意思啊?”江風一句話就把董其剛弄愣住了,但是一愣之后馬上笑著道:“不管咋說,咱先喝著”
兩人一碰,走了一個酒香吐口綿軟卻回味悠長,多了些花香少了些辛辣勁道兒卻十足,江風抿著舌頭品味,實在是不錯
董其剛放下小花碗瞧著江風,估計是在等江風的下文江風點上一顆煙搖著頭,半晌才道:“董哥,實話給你說,你的那兩套別墅可能回不來了,黑牡丹是肯定回不來了房子嘛你賣多少錢,兄弟就按價給你,我也知道希望湖那邊的是不賣的,有錢也買不來但是兄弟就難在這兒了,還請董哥割愛至于黑牡丹嘛,董哥培養一個也不容易但是大活人也不能作價啊,只能是舍了兄弟這張臉了跟董哥要了”
“有人看上黑牡丹了?”董其剛最先關心的不是房子,而是黑牡丹,一聽說黑牡丹回不來了,頓時大喜,一拍桌子重重的點頭道:“我就說嘛,這樣培養肯定對路子,走高端路線才能屹立不倒嘛”
瞧著董其剛這樣子,江風心說真是生意人啊,總是關心產品銷路
董其剛正在感慨呢,突然抬頭臉色古怪的道:“瞧上黑牡丹的不是你老弟?哥也不打聽是誰,你就說什么檔次的人物,我看看潛在客戶群的整體實力,針對他們研究下一步的培養方案”
“兄弟也不瞞你,咱們城的這個”江風豎起大拇指往上一指本來江風的設想是不能把于振明和徐立志會面的事兒露出去的但是有了黑牡丹也就是顏藍這方面的關系,那就根本瞞不了董其剛了
在城能讓江風豎起大拇指的,而且還往上指,再聯想一下近期關于江風的一些傳聞和動向,那這個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董其剛俯身過來,低聲笑道:“這么說老弟要履這事兒是真的了?恭喜老弟了,當浮一大白”
說著董其剛就端起碗跟江風一碰,也不管江風,自己倒是先干了,江風心說看來這事兒早就傳開了,估計就自己一個人還以為能藏著掖著呢,好沒意思而且董其剛也沒說房子如何處理,江風也不能再問了,那樣顯得自己好小家子氣
“管理局雖然屬于企業,但也總是正處級一把手,而且保衛處位雖不太高,但權力著實重,二十三歲能如此,全松江也是頭一號啊,只要老弟不犯原則性錯誤,四十歲的時候就塊大吏封疆了”董其剛仰著頭思索,這是明眼人都瞧出來的雜么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低聲道:“一馬三跨,于吧記真是好氣魄,對你老弟那是相當看中啊,于吧記好像今年四十五歲,未必不是一顆青松啊”
感覺董其剛的消息來源很廣泛嘛,昨晚上于振明才告訴自己會在省ga廳有一定職務,人家都知道了,這說明消息好幾天就流出來了啊江風當然明白董其剛說于振明四十五歲是啥意思,四十五歲的實權副部級,前景很光明著呢,靠上去未必不是好選擇一聽董其剛這么說,江風忽然明白為什么上午小周吧記會敲打自己了,看來旁觀者們對最近的一些事兒都有一定的看法,可能大家都一致認為江風要跳槽啊江風是人所共知的小周吧記青眼有加的頭號愛將,如果連江風都背主的話,對小周吧記那會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搞不好會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呢
一想到這兒,江風頓時搖頭道:“這事兒絕無可能,于吧記欣賞我也好,不欣賞我也罷只要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我必將竭盡全力干好,上報于吧記信任,下安百姓人心但是老領導對我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意,我不可能做出對不住她的事兒,誰要是想對我的老領導不利,老子拼著這官兒不做,也要和他見見血”
董其剛心里琢磨著江風也不應該是那樣的人至于為什么要這么試探,就是要看看這人是不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家伙,值不值得長線投資
聽著江風的話,董其剛頓時一啪手笑道:“老弟大有古之俠士之風你是哥哥我的,吃這碗飯最敬重的就是有情有義的漢子,你那位老領導要論起前程來,也不必于吧記差,甚至勝一籌,但是可惜了,是個巾幗紅顏,要是個男人的話那前程簡直不可限量”
當然董其剛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這老領導要不是巾幗紅顏的話,你小江還未必這么上心呢
“嗨,不管咋說我能有今天,離不開老領導的看中和提攜,說句難聽的,甭說是我,就是給狗掛上兩口骨頭再有這個一個人提攜,那都能干好”
“老弟也不能這么妄自菲薄,在咱們城警界,你也是頭一號了哥哥那是佩服的很,但是哥有一句話得告訴你老弟,干工作激進也好嚴苛也罷,唯一就是不能貪錢,你老弟前程遠大,不能因為這點蠅頭小利栽跟頭當然了,你們工資低用錢量還大,這老哥都理解,老哥雖然離富甲天下還差的十萬八千里,但是也小有家私,但是也有志于效仿那魯子敬,咱又沒有任何權錢交易,任誰也說不出個什么來兩棟別墅的小事兒就不要提了,等你大婚的時候再從希望湖邊上挑一棟去,實話說甭看那邊地段好,其實我也沒花多少錢”
董其剛說的魯子敬就是三國時候吳國大都督魯肅,當時魯肅家比非常有錢,也是當地數得上號的大戶,家里有兩個大糧倉,周瑜當時缺糧,來拜訪魯肅,有意借糧,魯肅毫不含糊,指著其中一個大糧倉說拿去,那個給你了自此周瑜認為魯子敬非常人也,自此兩人建立友誼,這種友誼持續一生,就連周瑜死的時候也要把大事托付魯肅
江風端起小花碗和董其剛碰了一下,沉著的道:“董哥氣魄著實十足,情深意重,兄弟我也感激不盡,但是真的不是說拿就拿的,的確,咱們兄弟貴乎交心,錢財雖然是身外之物,但也畢竟有個歸屬,總白拿兄弟我也不落忍,實話說兄弟現在也付不起那個錢,但是不能沒有這個心,董哥你說對?”
,“兄弟說的也是理,這樣,那些東西,先那么著,如果往后有需要手續的,咱就打借條,兄弟你意下如何?”董其剛瞧出來江風這是啥意思了,他也沒有說什么你不拿著就是看不起兄弟我之類的話,相反,有些時候就算你沒有權錢交易,但是照樣可以牽強附會說你有正所謂官身不由己但是這玩意兒都是可以規避的,打了借條,那就不是收禮,那是借貸關系,當然了,董其剛怎么可能像江風要賬嘛,這樣到哪里都解釋的通雖然有借條一樣可以說你是受賄,但是只要有了這物件,那背后之人也好使勁兒啊
江風自然也明白,不過江風想要賺錢,項目很多啊,只不過沒提上日程罷了,先暫時這么對付著,江風心說重生混到這個份兒上,真是丟人
董其剛笑道:“你老弟是坐在錢堆里不知道罷了,你知道保衛處長有一項權限不?雖然不是明文規定的,但也是老規矩了,還是當年會戰的時候老總指揮定下的呢,將近四十年了,從上到下都知道,就算是檢察院起訴的時候這一項都不算罪名呢”
江風捏著水煮花生,皺著眉頭道:“什么啊?我還真不太了解那一堆,董哥給說說”
“咱們城的多少計劃外的私人采油隊就那么幾大家,每年批的私人開采井數和開采面積地塊都是有規矩的,林林總總也就是三百余口罷了,想要開采必須經過保衛處批準,其次這里邊保衛處有百分之五的配額發放權,就捏在處長手里,當初是用作保衛處財政保障的,后來就演變成小金庫了,這是多大一筆收入?我告訴你這個不是讓你去獨占這筆錢,但最起碼這個你要知道這個,甭被人蒙了”
江風還真是不知道這里邊的事兒,但隨即又想起一個事兒來,便問道:“剩下的那些也都是各單位分了唄還是說在局里?”
董其剛捻起一顆毛豆扔在嘴里,感嘆道:“按照規矩說十一個采油廠和設計院、鉆探事業部都有份兒,但是得看人,強勢的領導就有話語權如若不然就沒有,這在哪兒都是一樣的,爭權爭權嘛,你不爭哪來的權?”
江風笑著道:“這里邊的門道兒很真多啊,兄弟真是孤陋寡聞了”
董其剛一邊咀嚼毛豆一邊道:“管理局這個龐然大物歷時四十年發展還是壟斷的部門,說是機關呢主要干的卻是盈利的買賣,說企業呢,又不是純粹的企業很大程度上還是政企合一的,里邊的水深著呢,大大小小的老規矩也多著呢比如說你們保衛處處長的車牌,誰都不愿意要這個車牌但是誰都不敢說這個車牌不好,沒辦法,除了去管理局開大會的時候是絕度不會開的不過也真邪性,坐這個車的保衛處長,除了直接在處長的位置上退休的其余的都有點小別扭,抓起來的不下二十個,紀律處分的都數不過來,挨黑槍的也有不少犧牲的也有,反正一個沒落下都有點大大小小的意外”
“呦嗬,這是什么車牌這么厲害這么邪性啊?既然大家都不喜歡,怎么就沒人換呢?”
董其剛也不隱瞞,馬上開始講述:“九二年以前小車不都是上下兩層的牌照嘛,當初就是松江09413,09是當初省委用的牌照,為了體現對油田會戰的重視,當初油田已經成立的每個一級科都分了一個省委下屬機關的牌照,當初小車太少了,這車牌自然要掛在一把手車上,輪到當初的保衛科就是四百一十三號后來總出事兒,大伙兒就說這個車牌不吉利,9413九死一生嘛,這還有好?很多人都提出來要換,但是這是省委給的車牌,不好輕易換,最后因為一個車牌都鬧到當初的會戰指揮部去了,當初的老總指揮性子比較火爆,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破口大罵說保衛科長要是沒有九死一生的精神,如何保衛國家的財產不受損失?所以這么些年,即便車牌的發放規矩都改了好些次了,但是到現在還是9413不過我看你老弟問題不大,油田保衛處至今也沒有比你老弟年輕的處長了,老話不是說嘛小伙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惡鬼也怕蠻人啊,就你老弟這火力這煞氣,怕是鬼神不侵啊”
說到最后董其剛竟然調笑了江風兩句,按照民間的說法鬼最愛招惹那些氣血不旺的人,像是江風這樣年輕力壯的都很少撞見,別提江風這個親手把人變成鬼的家伙了,怕是鬼都得繞道走
江風也是正兒八經宣誓過的無神論者,這些鬼神是不信的,至于說為什么凡是坐著車的都有點小災禍,都是有一定客觀原因的,一來保衛處總和悍匪打交道,受點傷也是情理之中的,像某些時候斷人財路,那招來殺身之禍打黑槍的,也就不難理解了,而這么一個權力很大的地方,以前還一直是垂管單位,自然是的重災區了,倒下去的分子多了點,那也不意外
當然了,這些所謂的邪性,在哪個地方都有,比如說前世江風所在的區,就有吧記不過五十三的說法,前后有四任吧記,兩個得癌癥的,一個車禍,一個任上被抓的,他們四個非常巧合的都是五十三歲,所以有說法五十三歲就不能在這兒當吧記了,升不上去的話,也得趕緊挪地方,當初相信這個說法的還不少呢
當然了,這個說法江風是不同太相信的,比如交通廳長接連落馬四五任的也不是沒有,而且這些廳長們上任之初都表示會吸取這個教訓,最后都前腐后繼監獄里作伴兒交流經驗教訓去了難道這也是神鬼在作怪?原因無他,權力太大胃口太大缺少監管而已自然是主要原因,當然也不排除在這個位子上掌握著巨大的經濟利益調配的權力,遞條子的也多了去了,你要是不聽招呼得罪人,就離下課不遠了,凡此種種原因不一而足
活人犯的錯豈能把責任都推給鬼神?那這些鬼神可真夠冤枉的,不愧是冤魂啊
江風點上一顆煙,搖頭苦笑道:“到時候拭目以待,借用董哥的話說,我一不撈錢,二不謀私利,想必只要嚴守這兩點底線,貪污之類的和我是不沾邊的”
董其剛嘆了口氣皺著眉頭感嘆道:“這是正理,打鐵還需自身硬行得正才能走得直,只不過這樣太得罪人,而且這個位子上有幾人都是繞不開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風把玩著裝酒的小花碗來回轉圈,似笑非笑的道:“首當其沖的估計就是江水韓先生,怕是私人開采三百口井的配額有一半以上都是在他手里?這里邊的水還真是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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