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公安局副局長孫昌開著汽車帶著江風七拐八拐的進了小區,到了地方孫昌在前邊領路帶著江風上樓,一進屋江風就笑了,來的還真是故人啊,不僅是故人確切的說還是江風當年的貴人,曾經的老領導,母校刑警學院的師兄孫良!
江風大笑著快步上前給孫良來了一個男人的擁抱,接著頗有點責怪的道:“師兄你來了咋不事先說一聲呢,小弟不說七個碟八個碗的全整上來吧,咋也得表示表示啊,這下整我的措手不及,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出去喝兩杯。”
說罷拉著孫良的手就要往出走,孫良馬上笑道:“小江,咱們是兄弟之間客氣啥?現在你在青藍區,我在江水,30多公里的路程抬腳就到,往后的日子長著呢,聽說你來青藍區了,哥哥我就過來道喜了,恭喜師弟高升啊。”
話說孫良看著江風對他的這份親熱的態度還是很感動的,一年多以前這小子還是新兵蛋子,沒想到轉眼之間已經隱隱的比自己還高出一線了,人與人的不同際遇真是沒有可比性啊,誰能想到一個當初看起來不起眼兒的小家伙如今竟然火箭一般竄起,成了實權的縣長助理兼公安局長了,幸好當初念在同門一脈不經意間結下了善緣,現在看這意思并沒有因為地位的變動而高不可攀,師弟還是原來的師弟啊。
江風擺擺手笑道:“師兄說笑了,再怎么高升我都要感謝師兄,如果沒有你當初給的中隊長的臺階,哪有我的今天啊,師兄對我有知遇之恩,到啥時候我都不能忘。”
“師弟你這話就說遠了,咱們同出一門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我不關照師弟關照誰啊,不過往后我就是想關照也沒有資格啦,看師弟這架勢遲早能守牧一方,往后啊說不定師兄可就要到你門下混口飯吃,不愧是給老師開車的高徒,真給母校和老師長臉啊,老師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樂壞了!”
“師兄要來那我是萬分歡迎啊,打虎親兄弟,現在這邊正好缺人手呢,咱們兄弟攜手干一票,你在省廳婆婆太多,還真不如咱這小地方自在。”
話說江風這話是半真半假,孫良怎么說也是省廳的支隊長,那是大衙門口的人物,怎么可能來這小地方呢,再者說了就算他來了也頂多是干個二把手,給昔日的下屬打下手,這對心理素質可不是一般的考驗啊,還有一層意思,親戚朋友遠離香,離得遠了一年半載的碰一面親熱的不行,總在一塊兒說一定會產生分歧,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
果不其然,孫良笑嘻嘻的道:“師兄和你不一樣啊,拖家帶口的,挪動一次太費勁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省廳守著吧,不過師弟你么能缺人呢,身邊還有一位師兄呢!”
這話說得就有點意思了,身邊還有一位師兄?那不用猜啊,肯定就是孫昌了,轉頭看向孫昌道:“孫局莫非也是刑警學院畢業的?不知道是哪屆的啊?”
孔昌哈哈大笑,“我和良哥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同學,我們還是沒出五服的族親兄弟,良哥長我幾個月,占了我大便宜了。”
“那還真是師兄了!”江風這才明白為啥自己剛到任孫良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上來了,原來是給同學兼弟弟鋪路來了,這小地方就是這樣,人際關系復雜,東拉西扯的都能扯上關系,他們哥倆就是看準了自己現在缺人,并且大家還有校友這層關系,就靠上來了,這樣一來雙方都有利,估計是孫昌從孫良那里得到了有關自己的一些事情,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戲。
孫良拍拍江風的肩膀,一指里邊的房間笑道:“你看,光顧著跟我說話了,冷落了屋里的另一位貴客,快點進去看看誰來了?”
“呦,還有一位呢?”江風還真是沒想到,就打趣兒道:“整的還挺神秘,莫非這房間里還藏著大姑娘不成?”
孫良神秘兮兮的道:“你自己去看就是了,老弟,天也不早了,我還要去我弟弟家看望一下他的老父親、我的老叔叔,一會兒就麻煩你照顧貴客了,照顧不周我可不饒你啊,咱們明天再細說。”
江風有點迷糊,這倆人怎么假模假式神秘兮兮的,沒等反應過來呢孫家哥倆就攜手出門了,孫良這個老不羞還丟過來霹靂巴拉的八卦大招,搞的江風很不自在。
等哥倆走了以后,江風來到門口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沒用動靜,就推門進去了,這一看不要緊,一股暖流馬上流遍全身。
屋里昏黃的臺燈下,一個嬌美的女子正毫無形象的頭枕著胳膊在酣睡,一頭紫色的燙發仿若層層波浪灘在桌上,蓋住了一半兒俏臉的芳華,遠山眉黛鑲嵌在寶石一般眼睛上更顯柔美,長長的睫毛俏媚的韻味兒十足,白皙挺直的鼻梁,性感的雙唇流著可愛的小口水,抻出一條長長的亮晶晶的絲線,像極了男人流出來的那東西,看的江風一陣火大。
職業女性的小西裝搭配短裙包裹柔美的S型線條坐在椅子上,上身前傾,鼓漲的雙峰壓在桌子上已經有些變形了,臀部向后突出,豐盈挺翹,已經把短裙崩到大腿根兒了,一雙修長的大腿裹著黑色絲襪豐腴圓潤肉感十足,尤其是腳上的黑色大高跟,這一套下來甭提多美了!能長成這么禍國殃民的除了集湘楚兩省風韻精華的李湘楚師姐還能有別人嗎?
江風悄悄的走過去,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美麗多情的師姐,好嘛,這也太用功了,墊著一沓材料就睡著了,手里還捏著鋼筆呢,筆尖在紙上“鐵畫銀鉤”的涂鴉,看來這一張是要重寫了,怪不得剛才不出來見面呢,原來忙著呼嚕呢!
江風彎下腰去伸出雙臂把李湘楚摟在懷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燈下看美人別具一番風味兒,江風的嘴唇經過額頭,眼眸,鼻梁,最后到達誘人的紅唇,嬌嫩的唇瓣兒如果凍一般,爽滑可口一發不可收拾。
“嗚嗚。”李湘楚驟然受襲,驚得猛然抬起頭來,正好磕在江風的下巴上,江風一不注意咬到舌頭上了,馬上就停下來了,嗷的一聲,捂著嘴疼的站在地上直轉圈。
“呀,小江你回來啦,疼了吧,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李湘楚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原來偷襲他的是江風,頓時就不再害怕了,趕忙站起來想看看江風怎么樣了,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皺著眉頭自責。
“哼,竟敢襲擊親夫,我要好好的懲罰你!”江風感覺痛疼稍稍緩解了,就吹胡子瞪眼睛的“恐嚇”李湘楚,他卻渾然忘了是自己先偷襲人家的!
“姐姐一個弱女子半夜三更的到了你的地頭上,怎么懲罰還不都隨你?”李湘楚咬著嘴吞,媚眼橫波,一雙會說話大眼睛的透漏出萬種風情,眼睫毛一閃一閃的,真是一個妖精。
江風捏著李湘楚圓潤的下巴,色迷迷的吧嗒著嘴道:“嘖嘖,這是誰家的大閨女兒啊?竟然半夜三更的闖進小生的宅院,敢問女施主意欲何為呢?”
江風這話說的狗屁不通,一連換了好幾個職業,從小生直接過渡到小和尚,這貨就是變著法兒的調戲李湘楚,胸有萬千淫言穢語短時間內卻不能全說出來,所以才有好幾種職業同時上陣,以期達到最大效果!
李湘楚也樂得配合,扭著小蠻腰撇著小嘴兒,眨著大眼睛蔭蔭的道:“官人不記得了?那日奴家在小師傅您平日修行的寶剎門前玩耍,等待父親大人歸來,不料正遇見官人在習武,官人使的好槍棒,輾轉騰挪之間似碧海弄潮頭,又似長空舞白練,奴家一見就傾心了呢!”
李湘楚說的是兩人當初的故事,翻譯過來就是有一次她去江風他們的訓練場找他爸爸李端正吃飯,結果正碰見江風他們在上搏擊課,正好看見江風和同學在練自由搏擊!當時李湘楚一身白衣裙角飄飄的站在場外,仿佛一朵迎風傲立的百合花,直接刺激的訓練的小伙子們腎上腺激素激增,格外的賣力!至于李湘楚說的什么一見傾心啥的,全是點綴罷了,那是她還把江風當做小師弟看待呢,哪想到造化弄人兩人竟然成了今天這種關系。
江風的眼里閃過一絲感動的神色,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光陰荏苒之間往事卻歷歷在目,這些事兒過去好幾年了李湘楚竟然一一記得,足見這個女孩子是真的愛上自己了,佳人用心如此怎肯相負?
江風一手摟著李湘楚的小蠻腰把她帶到懷里,李湘楚穿上高跟鞋就不比江風矮多少了,正好四目相對,萬語千言盡在眼神之中。話說男女身體結構還真奇妙,契合度極高,男進女就退,正好配一對啊。
江風搖頭晃腦的道:“女菩薩此言差矣,酒家印象中咱倆根本不是那樣相識的嘛,記得是那日清修過后閑來無事,正往家師府邸請安,恰好經過女施主的窗前,當時你站在樓上看風景,咱爺們兒站在樓下看了你兩眼,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云,你看我時很遠,看云的時很近,最后我斷定你是假裝看風景,想引起我的注意,結果我并未理睬于你,你就生氣了,故意用掙窗戶的叉竿碰我的頭,有這事兒吧?”
話說連小學生作文基本篇《我最熟悉的一個人》這樣的東西都不及格的江大局長這次可是絞盡腦汁人品大爆發了,短短幾句調戲的話語竟然用了潘金蓮砸西門慶的故事為主干,再串聯上卞之琳的《斷章》和顧城的《遠和近》。
這兩首現代詩兩大流派……新月派和朦朧派的扛鼎之作,端的霸氣側漏啊!
卞之琳的這首《斷章》知名度較高,簡直可以說是那個年代的泡妞必備。初戀的小男生拿著一罐啤酒偷偷的坐在心儀的女孩兒家對面的馬路牙子上,遮遮掩掩的望著遠處闌珊昏黃的燈光下奮筆疾書的小女孩兒的身影,還不敢放開膽量去看,怕女孩兒她媽拎著雞毛禪子出來趕人,男孩兒莫名的惆悵,想著偷偷藏到她書桌堂的那個大蘋果和小紙條也不知道她看見了沒有?看見了咋沒個回話兒呢?莫非她是拒絕我了?想著想著就失戀了,念念叨叨的嘟囔著這首《斷章))來感懷,“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下馬路牙子上看你,明月裝飾著你的窗子,你在裝飾著別人的夢。”尤其是最后一句太令人難以釋懷了,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仰頭灌下去一口啤酒,再大吼一聲,“操他媽的喝嗆著了。”
至于“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云,你看我時很遠,你看云時很近”這首詩就是顧城的名篇《遠和近》了,雖然也比較流行,但是不如他的另一首作品更廣為傳頌,那首詩的名字叫《一代人》,其中有兩句是“黑衣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這幾乎是那個年代最牛逼最有哲理卻又最朦朧的令人回味無窮的語句了,此句一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丈母娘雖然聽不懂但是卻能讓丈母娘她閨女兒對吟此詩者產生好奇,嗚呼哀哉,有多少小姑娘就是因為好奇才懷孕的啊!
有這兩首詩墊底兒再搭配上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潘金蓮同志的事跡,可以說是江局長的殺招了,目的就是要把李湘楚雷的七葷八素,迷迷糊糊。
江風本以為他就夠可以的了,他卻沒有料到他的對手李湘楚可是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學問比他淵博多了,果不其然李老師馬上搖著臻首娓娓道來:“叔叔此言差矣,那日里奴家卻非有意要與你共飲,更不是要存心勾搭于你,只是見叔叔這等英雄人物,風華正茂的年紀倜儻風流的時節卻無人在身邊照料,心疼則個,并無他意,不料叔叔錯怪了奴家,還說什么自重之類的傷人話語,真是傷了奴家的心肝,若不是叔叔你打擊奴家在前,奴家又怎么會一怒之下做出那等有辱名節的事情來呢?”
江風大窘,原本講的是西門慶與潘金蓮的事兒,沒想到李湘楚話鋒一轉就變成了潘金蓮與武二郎之間的感情糾葛了,連“叔叔”和“奴家”這倆曖昧的字眼兒都整出來了,這不成了水滸故事串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