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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擊滾屏(110)
晚上八點半,飛機降落在江水國際機場,又馬不停蹄的上了早早就在機場等候的新城駐江水辦事處的奧迪車,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跋涉,終于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回到了新城。
江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笑道:“書記,您去哪?”。
周沛凝還在后座假寐,直接就道:“嗯,麗水閣,三號樓”。
這地方江風知道,上次開八號車去過一次,鄭雪香在那邊住著呢,江風有點嫉妒她了,你是秘書老子也是秘書,這么個端莊高貴冷yàn逼人的女領導咋不跟老子住一塊兒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指揮司機七拐八拐的來到麗水閣所在的老樓區,到了三號樓下,兩人下了車,江風從后備箱拿出周沛凝的皮箱,跟著上樓了,那奧迪車得司機是個小年輕,叫小鐘,雖然年紀不大但也tǐng有眼色,看著兩人下車了就笑道:“江秘書,我在樓下等您”。
江風知道這小子是想送自己回家,但是這家伙也不容易,大晚上的還開了這么遠的路,也要休息不是嗎?就擺擺手道:“不用了,大晚上的你快點回家吧,家里人等著呢吧”。
小鐘笑道:“沒事兒,他們都習慣了,再說這大晚上的你也不好找車”。
這么一說江風也不再推辭了,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樓道里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樓梯,江風上次來的時候這邊就是黑的,看來這么長時間還是沒有修繕,這個物業公司真是混蛋,大晚上的樓道里邊連燈都沒有,老人孩子還有眼神不好的成年人,都很容易出事兒,要說沒有業主跟物業反應這事兒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現在的物業都是半拉黑的底子,收費倒是tǐng積極的,想讓他們干活可不容易,總是一拖再拖,一言不合還敢動手,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服務者還是流氓,看來明天得問問這事兒,周沛凝雖然不說,但是秘書不能沒有這個眼力勁兒啊。
江風打著手機照亮,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上樓,就在這時樓上“哐哐哐”的聲音傳來,破舊的老樓梯一陣顫抖,江風聽見動靜就馬上拉了周沛凝一把,兩人都靠邊站著以防撞到,這樓道里黑咕隆咚的出點意外誰都說不準,接著一個男人瘋了一樣從樓上栽栽愣愣左搖右晃的下來了,在兩人身邊帶起一陣帶著濃濃酒氣臭味兒,還差點刮到江風身上了,江風想罵他兩句了,后來一想也別跟醉鬼一般見識了,等醉鬼下了樓,兩人繼續往上走,摸了一陣黑以后終于到了四樓。
周沛凝按了按門鈴,過了一會兒也沒人開,又按了按,還是沒動靜,周沛凝拿起電話撥了鄭雪香的號碼,撥了兩遍才接通,還沒等說話呢,電話里邊就傳來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周沛凝急道:“香香,別哭,怎么了你說話啊?”。
“凝…凝姐你…你在哪呢,快點回來吧,我害怕”,電話那邊鄭雪香一邊哽咽,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香香,你怎么了?別哭,我就在門外呢,給我開門”。周沛凝聲音有些顫抖,一邊說著還一邊捻起小拳頭砸門。
江風站在旁邊忙道:“書記,我替你敲”,雖然樓道太黑,看不清周沛凝的表情,但是從語氣和動作就知道周書記是真急了,就好比自己的家人遭遇不測一般,看來兩人關系實在是太過硬了,正鄭雪香有這么一個領導撐著,有什么怕的啊?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借著屋里的亮光看見鄭雪香一臉梨花帶雨,頭發散亂,大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身上的吊帶睡衣一邊的帶子已經被扯斷了,酥胸半露o,雪白的肩膀上滿是猩紅的印子,看這意思好像被侵犯了一樣。
鄭雪香看清了門外果然是周沛凝,“哇”的一聲淚如雨下,手里拎著的菜刀啪的一聲掉在地板上了,整個人猛地撲向周沛凝懷里死死抱住周沛凝的嬌軀,周沛凝被鄭雪香一撲,承受不住,猛的退了一步,正好撞在江風身上,江風害怕兩個女人摔著,忙圈起雙臂一把摟住兩個女人,一時間嬌軀滿懷香氣繚繞好不愜意。
周沛凝緩了緩身姿,扶著江風的胳膊站穩了,一邊拍著鄭雪香的美背,一邊扳過鄭雪香早就哭花了的俏臉急道:“香香,寶貝兒,別哭,說話啊,跟老公說,你可千萬別嚇老公”。
江風站在門口當時就麻了,這倆人是什么關系啊,連“老公”“寶貝兒”這個詞兒都用上了,還真有點惡寒,激皮疙瘩都起來了,心里琢磨著這倆人住一塊兒了不會真是那種關系吧,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輕紗半露耳鬢廝磨親親我我,這種鏡頭想一想就讓人噴血啊。
不過江風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太妙了,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啊,走吧,顯示自己聽完人家隱私心虛了要溜,要知道領導的秘密不是隨便留下就更不行了,更何況倆女人梨花帶雨的,自己一個大男人就這么走了也不合適,那留下吧就更不行了,人家倆人談事兒自己又不能聽,進退維艱。
鄭雪香哭著哭著身子一軟就掛在周沛凝身上昏過去了,這下周沛凝可急了,哭著道:“香香,你快點醒過來啊,別嚇老公啊”手上又是搖晃肩膀又掐人中人的,過了半晌鄭雪香悠悠轉醒,兩眼死魚一般空洞無神,過了半晌才幽幽的道:“老公,我對不起你,照片,柜子里的照片讓那個畜生翻出來搶走了”。
周沛凝一聽這話如遭雷擊,俏臉煞白晃晃悠悠的幾yù摔倒,江風忙伸手去扶,好一會兒周沛凝才扶著江風的胳膊站穩了,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語氣蕭索的道:“小江,把香香抱到臥室去”。
江風忙道:“嗯,您別著急,許是一路奔波太累了,我先扶您去沙發上歇歇”。
周沛凝點了點頭,腳下卻不動地方,忽的腿一軟就要往下倒,江風忙扶住,半拖半抱的把周沛凝弄倒了沙發上坐下了,又馬上回來把鄭雪香懶腰抱進臥室,又蓋了被子看看沒多大問題了才出門。
到了客廳又找了茶杯給周沛凝泡了杯茶放到了身前道:“書記,您別著急,喝口茶緩一緩吧”。
周沛凝靠在沙發上,臉色蒼白,不動聲色的道:“別叫書記了,往后私下里叫我凝姐就行”。
江風答應了一聲就坐在了周沛凝對面,雖然不知道周沛凝為啥突然提了改稱呼這一個事兒,但是很顯然周沛凝讓自己坐下就是還有下文,那就等著吧。
周沛凝直起身捧著茶杯,漫不經心的道:“小江,把你的煙給我一顆”。
江風一愣,下意識的道:“這不合適吧,書記,您別糟踐自己啊”。
周沛凝微微一笑,看著江風道:“你這個小家伙,tǐng封建的啊,瞧不起女人是吧,你能抽我為啥不能?”。
江風忙擺擺手道:“凝姐,我真沒這意思,我這就給你拿煙”,江風知道有些女強人都有一個怪病,那就是最恨瞧不起女人的家伙,所以江風才不會觸霉頭,她要煙給她就是了,偶爾抽一顆也沒關系。
掏出十塊錢一包云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周沛凝熟練的伸出兩個手指夾住煙,叼在了yòu人的紅唇上,動作不是一般的熟練,江風又拿出廉價的打火機打著火伸了過去,周沛凝俯身點著了煙,深吸了一口仰頭噴出一口濃煙,有人說女人抽煙是為了安慰那一顆孤寂的心靈,掩蓋那滿是傷痕的過往。看在江風眼里又是一番景象,此刻周沛凝冷yàn高貴的臉蛋隱藏在煙霧繚繞之中,不發一言望著虛空,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搖曳生姿,青煙升騰,飄散的不只是風情和幻想還有那無可奈何的年華遠去,歲月流逝,裊裊煙霧之中好似蒙上了一層一層輕紗是沉溺在過往的歲月里還是在做著什么決定亦或是空洞的冥想都不得而知,但這個女強人在叱咤風云縱橫捭闔的背后一定有難以言說的酸楚,不可對人言,更不堪回首。
江風就這么等著,忍不住自己也點上一顆慢慢抽著,過了半晌,周沛凝的煙灰已經燒得老長了,江風起身找了一個一次性的水杯放在了茶幾上,慢慢的從周沛凝的指尖取下煙頭熄滅了。
周沛凝跟江風比劃了一個v字,江風知道這不是勝利的意思,而是還要煙,就低聲道:“凝姐,身體重要,抽一顆就行了”。
周沛凝不動聲色,手勢不變,江風無奈又在她的手指中間放了一根點著了,忍了又忍終于憋不住了道:“凝姐,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是道理就在那擺著呢,總是要面對的”。
周沛凝沒搭茬,反而是微微笑道:“你這個小家伙還會開導人呢,我原來tǐng反感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土匪跟著我的,沒想到你還tǐng有趣兒的,至少有些時候作用很明顯”。
江風一愣,這是要論功行賞還是怎么著?怎么提起這茬來了呢,就謙虛著道:“我除了給您惹事兒也不會干別的,您不是也罵我小土匪嗎?”。
周沛凝搖搖臻首輕嘆道:“有些人啊,你跟他講文明,他就跟你耍流氓,對這類人還是土匪辦法更有效”。
很明顯周沛凝的話是有所指,江風聯想一下就猜了個大概,指的很有可能就是鄭雪香嘴里說的那個拿走照片的人,不知道這些照片上邊都照得什么,竟然能讓位高權重的新城之花如此緊張幾近失神?,聽周沛凝話里話外的意思那就是說需要自己的土匪手段。
江風正不知道如何回話呢,那邊周沛吐了一口青煙以后凝霍然直起身,把煙頭狠狠的按在茶幾上,眼神凜冽的盯著江風道:“小土匪,幫凝姐一個忙,記住,不是幫周書記的忙,是凝姐,懂嗎?”。
這兩者有什么區別嗎?唯一區別就是周書記這個稱呼代表的是公事,凝姐自然是代表的是私事,但是作為秘書明顯給領導辦私事更能有效靠近領導,于公于私江風都推脫不得,于公來說秘書職責所在,于私來講,周沛凝不遠千里的去京城給自己站臺,自己何德何能啊,士為知己者死這話雖然過了,但江風必須幫領導擺平有可能到來的麻煩,要知道領導的前途出了問題,自己也好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那所謂的照片江風心里也多少有譜了,很有可能是周沛凝和鄭雪香這兩個美女的私房不雅照,江風要做的無非就是拿回照片而已,又不傷天害理。
“凝姐,你就吩咐吧,小弟愿立軍令狀力保萬無一失”江風站起來面色冷峻的表決心,有異能墊底兒,拿回照片應該不難,雖然這話有點夸口了,但此時不表決心那還要“決心”這個詞干啥用?。
周沛凝笑了笑點點頭,正在這時候,只聽見“哐”的一聲,接著就是噼里啪啦的響聲。
正在說話的兩人全都愣了,江風四下看了看,馬上就判斷出聲音來源是臥室方向,顧不得多說馬上就沖了過去,推開門就看見鄭雪香滿頭是血的躺在墻角,墻上一灘殷紅的血跡正往下淌著,桌邊的臺燈也都摔在地上了,一地碎片。
江風馬上抱起滿頭是血的鄭雪香往外沖,一邊走一邊喊道:“凝姐,香香姐尋短見了,咱們現在就去醫院,您快點聯系醫院”。
周沛凝站在門口馬上慌慌張張的找手機,眼含熱淚的按著電話,打了好幾遍120可就是打不通,江風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急道:“別打120,指著那些家伙什么都晚了,估計樓下小鐘還沒走,咱們這就下樓,你快點聯系醫院那邊的領導準備住院,省的耽誤時間”。
話說120急救雖然名為急救,但其實一點都不及時,有時候天晚了人家根本不出車,任憑你打爆電話也沒用,你也別提你是周書記,啥都沒用,誰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啊?還有一些時候人家不出車是因為成本不劃算,跑一趟收個百八十塊的,犯不上,反正錢又不能放到司機兜里去,人家犯不著為你折騰的大半夜不睡覺,當然了好多地方就算出車了,就算車來得也及時,但是隨車的也未必有什么能判斷病情的醫生,好不容易有個小護士,還未必會量血壓,至于說氧氣袋啥的,就更別想了,你以為你這邊人命關天急得不行,可人家那邊全是看慣生死的猛人,誰在乎你這是不是一條人命啊,你也別提什么救死扶傷是醫生的義務和神圣天職啥的,醫院看不到錢就能讓你死外邊,你說先看病后交錢,扯淡,愛哪死哪死去,更有的醫生手術一半兒撂下不管了,吃飯去了,病人死手術臺上了,他還有理了,“我也是人,我餓了自然要吃飯啊”。
你覺得你委屈了,想討個說法,于是你想告醫院,想找了說理的地方,那更是瞎扯,你一個患者一輩子能碰到幾次醫患糾紛啊?可人家醫院天天處理這些事兒,門子路子比你熟得很,先是上保安一頓收拾,然后還振振有詞“我們醫院現在也市場化了,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啊,也不是慈善機構啊”。
當然了現在慈善機構也就是那么回事兒,不說也罷,就算是事情鬧大了也沒關系,先以醫生是臨時外聘的名義辭退了,也就算一個交代了,實在理虧的話再從人道主義出發給你仨倆錢兒的安撫一下也就到份兒了,你還要鬧哪樣?
客觀的說造成這些無語的現象,醫院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并不都是醫院的責任,醫院有醫院的難處,還是那句話醫院這種保障人民生命安全的機構應該財政高額投入,但是實際情況呢?不僅市場化運作完全向錢看不算,有些時候還是有標準的,不管啥病只要花費超出醫保標準的上頭要扣醫生獎金,因為超標了以后就和上頭的所謂讓老百姓看得起病的文件精神背道而馳了,所以那點錢是省下了,但命沒了。
醫保局的老爺們把人命定了價,會在某種程度上限制醫院收黑錢這是積極的一面,并且這樣就可以完成了那句“讓老百姓全都看得起病”的承諾了,這樣一來就皆大歡喜了,對上完成任務,對下,嗯,不用管下面,維護好上面就行了,下面咋鬧不影響升官。
華夏每年應用于臨床的新藥多得令人咂舌,是研發能力強嗎?這事兒不言自明,只不過是上邊開出一個大名單規定這些藥要降價,要讓老百姓看得起病,好嘛,凡是名單上的貴一點的藥很快停產,藥廠馬上換湯不換藥的整一批新藥,換個名字再打通路子拿到批號,馬上下線生產,這個過程雖然麻煩,但是有老人頭開路一切不是問題,再讓醫藥代表手持老人頭,實在不行直接獻身搞定醫院,再許以高額回扣這樣一套程序下來,這些藥就用到了病人身上,這些層層操作的費用最后全算在了病人頭上,苦的還是老百姓!
歸根到底,想用那杯水車薪的財政投入完成“讓老百姓都看得起病”的這個宏大承諾,這事兒倆字就概括了——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