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毫無形象的把兩條腿搭在桌子上閉目養神呢,敲門聲又響了,我們的江科長馬上端正了坐姿,拿腔拿調的道:“進來”
門應聲而開,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從他的一身不俗裝束和溫潤如玉的笑容上就能判斷出這是一個殺手啊,這個人江風還真不認識,就按例的問了一句“你是哪位?有預約嗎?”
男子笑道:“你是凝凝的秘書小江吧,我是你們書記的老朋友,我是郭紅衛”話說以郭二公子一貫的作風是不會和江風這種小科級干部如此客氣的,但是現在不正在追求周沛凝嘛,自然要裝大尾巴狼了,以示彬彬有禮,按照郭二公子的設想不僅要彬彬有禮,下一步還要拉攏江風,讓江風成為他的內應,以便迂回包圍,徹底拿下周沛凝這個山頭。
“原來是郭總啊,您好”江風面上虛以委蛇,裝作熱情,心里卻是一震,這個郭紅衛這個時候來訪恐怕是為了登天閣項目來的,包廣志抓人的舉動怕是大大的打亂了郭二公子的部署了,郭紅衛肯定是從哪方面打聽出來包廣志的后臺是周沛凝了,才來直接找周沛凝解決這個事兒的,不過周沛凝三十歲的人了,叫“凝凝”這個小名還真萌呢。
“凝凝還沒下班吧,他們這些領導一忙起來,連帶著你們這些秘書都撈不著休息,我替凝凝謝謝你”郭紅衛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chūn風,并且郭紅衛這幾句話說得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仿佛周沛凝是他女人一樣,他還替周沛凝感謝起來了。
江風忙搖頭笑道:“郭總客氣了,能在周書記身邊工作是我的榮幸,擔不起這個謝字”
郭紅衛客套幾句以后便直奔主題的道:“嗯,凝凝整天就知道工作,一點不愛惜身體,你作為她的秘書一定要多多提醒她,我先進去了”說罷便往里間走。
“等一下,郭總請先稍等,我去匯報一聲,我們秘書的職責所在,還請見諒”江風不動聲色,但是卻站在內外間通道的門口,正好擋住了郭紅衛的去路,郭紅衛一愣,眼神里閃過一絲慍色,但面上還是一副笑意。
江風也不知道郭紅衛和周沛凝的真是關系到底如何,貿然擋駕多少有些不合適,但是從周沛凝命令包廣志抓人的舉動來看,恐怕是對郭紅衛不感冒,所以說一切還是按照規矩來吧,對著郭紅衛點點頭,就轉身進屋了,低聲道:“書記,遠帆集團郭總在門外要見你”
“哼,狗鼻子倒是靈,讓他進來吧,我正好要問問郭二公子是如何草菅人命的,趙市長和包局長那邊都知會了么?”周沛凝正在低頭看文件,頭也沒抬的甩了一句。
江風道:“嗯,趙市長那邊已經轉達了,包局也正在聯系魏廳”江風直接點出魏紅軍的名字,就是想看看自己揣測的方向對不對,周沛凝所說的特殊性到底是不是讓包廣志找省廳的關系。
“你辦的不錯,一會兒別忘了去接我朋友,安頓好了以后給我打個電話”周沛凝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算是對江風充分領導意圖的贊許,高貴不可褻玩的臉蛋上這淺淺一笑宛若臘梅花開,沁人心脾,看的江風有些癡了。
周沛凝何等敏感之人,馬上發現江風神色的不對勁兒了,輕咳了一聲算是提醒了,江風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豬哥,太丟臉了,馬上訕訕地道:“那我出去了”
到了門外笑道:“郭總請進吧,周書記在里邊等你呢”
郭紅衛還是那般彬彬有禮,微笑著點點頭,徑直進去了,剛才從周沛凝的話里聽出來周沛凝對這個郭紅衛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他一進屋江風馬上拿起電話出門了,到了衛生間四下看了看,正好沒人,就撥了一個號碼,上次不是答應方英才那小子了嘛,只要郭紅衛一旦來訪一定要通知他,這下江風準備給方英才報個信兒,沒準兒這樣一來還能給領導解圍呢。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方英才有些急躁的道:“怎么江哥,有消息啦?”
江風感到好笑,沒想到方英才時時刻刻惦記這事兒呢,就道:“嗯,你過來吧,郭紅衛剛進去,快點,一會兒我有事兒要出去,不能接待你了”
“誒,謝謝江哥,我現在就過去,郭紅衛這個老小子就沒安好心,看我不收拾他”方英才咬牙切齒的道。
掛了電話江風還納悶兒呢,方英才這個外甥也太盡職盡責了吧,連小姨找男朋友的事兒都要干涉,可真是另類。
若無其事的回到辦公室點上一根煙,悠閑地抽著,靜等方英才的到來,沒事兒也看看市委的文件,學學公文寫作,這一陣子秘書當的只顧著幫周沛凝跑事兒了,中間還自我放了幾天假,壓根兒就沒寫過發言稿,但是現在不用不代表以后不用啊,技多不壓身嘛
十分鐘左右敲門聲就響了,方英才喘著粗氣推門而入,一看就是跑步前進來的,“江哥,那小子在哪呢?”
江風對著里間一抬下巴,方英才馬上推門而入,笑嘻嘻的道:“小姨,小姨,我來看你了,咦?這不是郭二公子嗎?你可真是狗皮膏藥甩不掉,追到新城來了?”方英才的演技很一般,還想把場景安排成碰巧撞上也算他有心了。
江風馬上跟著進去了,假裝為難地道:“書記,方公子非要硬闖,我攔不住啊”
周沛凝大有深意的看了江風一眼,揮揮手示意江風出去,周美人心里清楚,自己這個外甥雖然有時候有點小脾氣,但是還真未必有膽子闖江風看著的門,要知道自己這個秘書可是流氓出身,上次還打了外甥一耳光呢,肯定是江風有意放他進來的,不過這次還真是放對了,正好攪合了郭紅衛給遠帆集團說情。
江風出去的時候,方英才還罵罵咧咧的胡扯,反正就是損郭紅衛,郭紅衛想追求周沛凝,所以對方英才也只能客客氣氣的解釋,周沛凝則是虛情假意的呵斥方英才,實則是變相縱容看熱鬧。
江風到了門外看了看表,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下樓往長途站走,新城客運長途站就在火車站對面,天天人滿為患,周沛凝的朋友沒有開車而是選擇坐長途客車來很明顯是為了避人耳目,這邊人流密集來來往往的沒人注意,周沛凝雖然沒說她這個朋友是干什么的,但江風估摸著這個人在這種關頭來肯定不是來玩兒的,如果是來玩兒的,哪還用特意囑咐安排一個清靜安全的地方,到市政fǔ一招住就行了唄,所以這個朋友肯定是有備而來,或許她的這個朋友就是周美女反戈一擊的利器也說不定。
江風也沒開車,出門走路一段才打車去長途站,到了地方一邊閑逛一邊撥了周沛凝給的電話號碼,沒過多久電話那邊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您好,哪位?”
江風笑道:“柳小姐您好,我是是周書記的秘書江風,周書記讓我來接您的,不知道您現在到哪了?”雖然對面的女孩兒并沒有自報家門,但是江風聽過周沛凝那句“柳柳,我是凝凝啊”,因此江風就判斷這個小姑娘一定姓柳。
“什么?柳小姐?咯咯,你可真逗了,凝凝那么嚴肅的家伙竟然有一個活寶秘書,我都懷疑你的真實性了呢”電話那頭女孩兒肆無忌憚的調笑著,聲音清脆悅耳,如空谷幽蘭,但有爽朗大方,頗有點自來熟的架勢。
“嘿嘿,如假包換,您可以和周書記求證”江風都不知道哪里說錯了,竟然惹來了這個女孩兒的調笑,只能不理這茬,隨便應付著。
“嗯,一會兒下車再審查你的身份,我還有十分鐘下車,到了再聯系你”
江風放下電話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閑逛,火車站門口客流量大,永遠不缺小商小販,拉客的黑車和票販子,當然了這種地方更缺不了小偷,當然了還有和小偷一樣可恨的站前那些專門坑外地人的一些擦鞋攤兒了,火車站前邊的擦鞋攤兒與其他地方的擦鞋攤兒大不一樣,不是真的靠擦鞋掙錢,他們的攤子前邊會擺放一塊兒牌子,上書“擦鞋五角一次”,攤主會熱情的招攬過往行人擦鞋,有很多客人經過一路跋涉鞋早就臟了,可能去辦事兒或者走親訪友又要注意形象,正好就在這邊擦擦鞋,五角錢也不貴,還方便快捷,那就坐下來擦擦吧,完了壞事兒了,擦完鞋攤主就敢要你五十一百的擦鞋費,客人肯定要爭辯“你不是明明白白地說五角錢一次嗎?”,攤主就會說五角錢那是人工費,但是給你的鞋用的是進口鞋油,鞋油錢就貴了,如果你敢不給的話,自然會冒出來好幾個地痞流氓來找你“談談”,大多數外地人全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斗不過這些地痞流氓,只能選擇捏著鼻子認了,花錢免災吧,碰上較真兒的就報警,但是站前派出所和這些攤主在背地里都有聯系,肯定不了了之,但報警的人一從派出所出來肯定要被流氓纏上,損失更大,擺黑攤兒的,黑出租,小偷團伙,票販子這幾類人是站前JC的主要收入來源,他們之間的關系剪不斷理還亂,這就是這些黑攤兒屢禁不止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