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二年五月,宋徽宗又做出一個出爾反爾的輕佻舉措,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下令分門別類地治罪那些在他自己的鼓勵下,上書言事的人們。七星[閣手機]站:Wap.Qi性e
五月七日,晴,利于出行,利祭祀、嫁娶。
杭州碼頭的薄霧剛剛消散,早起的杭州百姓驚愕的發現,那一層薄霧的消散,仿佛是一層面紗被揭開一樣,露出一整隊身穿火紅軍服的火槍兵,這層霧消退的很緩慢,士兵們仿佛是一個個從青紗中蹦出來一樣,等到太陽躍出地平面,整個大霧完全消散,那些早起的杭州百姓禁不住深深抽了一口冷氣。
杭州碼頭上也常見身穿紅色上裝的火槍兵,趙興部下的火槍兵跟大宋禁軍、廂軍的制服全然不同,且不說那一身紅色夾克,比直布大褂要顯得利落、精神,光是趙興軍裝的染色工藝,就與禁軍軍裝不同,那紅色顯得格外鮮艷,而且久洗不退色。故此,市民百姓僅僅憑衣服的顏色就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火槍兵。
然而,這么多火槍兵列陣,卻是杭州百姓第一次見到。
以前,杭州碼頭上也有登舟待發的火槍士兵,但大宋轄下,一個縣的武裝力量也就十五名步弓手,而趙興轄下的海外,一百名火槍兵,一個炮兵小組就足以鎮守一國,所以那些登舟的火槍兵,最大的編制也就是一個連隊。相當于大宋地兩個都。但這次,碼頭上聚集了五千火槍兵。
這是一支前所未有的龐大軍隊。要知道趙興打陴路支,不過動用了三千火槍手,而帥范橫掃高麗,也就是動用了一千余人,這次碼頭上聚集了五千人。這是一支足以毀國滅族地力量,杭州百姓震驚過后,只感到心中充滿疑問,也充滿興奮。
交頭接耳的百姓紛紛議論,有好事者問:“這又是打哪,難道是阿拉伯?”
現在。隨著海事新聞報的刊登,大宋百姓已經有了完整的世界概念,他們不僅知道阿拉伯分好幾個小國,也知道非洲大陸,甚至知道歐洲大陸的多個小國國名。
好事者地猜測引來一片興奮的喊叫,或有人說:“太好了,終于要對阿拉伯動手了。報上說陴路支是阿拉伯最不起眼的小國,還是我們唐時打敗的突厥人建立的旁支小國,相公大人都能掠回來十億貫,那阿拉伯的阿巴斯王國可比陴路支富裕十倍百倍。報上說他們王宮里地柱子都包著金箔……
上回太尉大人大勝而歸,我們今年免了一年賦稅。我聽當衙役的侄兒說,相公計算著明年還免稅——這回太尉大人出戰。我南洋事務局轄下,還不免個十年八年稅。”
百姓地議論紛紛當中。趙興低頭看著京城送來地一份快報。那上面寫著宋徽宗“追究言事人”地新舉措。此外。還有蔡京變法地新動作。蔡京按照王安石所擬定地通商法。出售鹽業、茶業許可證后。他又邁出了比王安石更大膽地步伐。宣布廢止舊鈔變更新鈔。如此一來。鹽商、茶商過去交納地舊鈔全部不算數了。需要重新從朝廷那里購買新交鈔。再度購買許可證。
趙興翻看著這份諜報。喃喃自語:“想當年。韓忠彥勸解陛下廣開言路。是陛下親自下詔征求大臣們地意見地。現在卻要處理這些大臣——我仿佛看見。這不分明是又一場大鳴大放后引蛇出洞地玩笑。國家大事。怎可以用詐騙地方式來處理。”
萬俟詠在趙興身邊觀看著那份密諜。他針對性地說密諜中談到地第二點:“廢止舊鈔。這不是掠奪百姓財產嗎。我可以想象到。此令一下。鹽商、茶商原先輸入地錢統統化為烏有.多少人家辛勞奔波幾十年存下地錢全部報廢。早晨還是富戶。晚上就要走進乞丐之群。想必投水上吊地不計其數。”
王明叟不像萬俟詠那樣無所顧忌。可以直接伸頭觀看趙興手上地諜報。他伸長脖子期待趙興將那份諜報遞給他。但這份諜報牽扯到趙興布置在京城地密諜人員。所以他沒有遞出地意思。
萬俟詠好心。他低聲向王明叟解釋一番。王明叟跺腳嘆息:“前幾日。華亭(今上海)悟空禪師塔前。有一株唐朝古樹。有好事者決定將它晉獻皇帝;此樹枝干巨大。無法通過橋梁。于是征用地南洋事務局地海船海運。經楚州(今江蘇淮安)到開封。昨日。揚州江面有人來報。說是當日風大。樹枝與風帆糾結在一起。舟與人皆沒。一船人全部葬身魚腹。”
站在一邊地張繹搖頭嘆息。楊時跺腳:“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樣。(7星閣)一艘海船每年獲利多少且不說。光給我大宋上稅也要十萬貫。裝上小炮。至少能看住一國。現在卻為一棵大樹沉入江中。怎么會這樣?”
趙興陰著臉,把那份密諜塞給萬俟詠,陰沉沉的問:“華亭,那位好事者是誰?”
王明叟有代理趙興處理公務的職務,平常一些小事他就手就處理了,剛才那件事實在太小,所以他沒有想起事先匯報。聽到趙興詢問,他隨口回答:“是一群道士,那群道士不滿佛寺占地極廣,便想著牽走那棵大樹,敲詐該寺的僧人。”
趙興陰著臉,說:“找個事故,收拾一下那群道士。哼哼,老虎不發威,是不是他們以為我已經開始吃齋念佛了。我再重申一遍:轄下各州縣,旦敢巧言敬獻者,我自有辦法收拾他們,讓他們等著。”
王明叟嘆了口氣,催促說:“相公。趕緊登船
楊時也嘆了口氣,搖頭不語。一旁地宗澤大呼:“國事如此,太尉大人還猶豫什么,登舟,登舟!”
宗澤這番吶喊,頗有點抗金時臨死那聲著名的吶喊:渡河!
趙興詫異地望了一下手下的官員。宗澤是個烈火性格,平時沉默寡言,一旦決定了則雷厲風行,他一疊聲催促趙興還則罷了,怎么連著名的正直人物王明叟也連聲催促,而楊時跟程頤學著一身古板。以奉行周禮為行為準則,現在雖然一聲不響,眼神里卻全是催促的表情。
趙興苦笑了一下:“諸位,我要去的可是揚州,揚州啊,是揚州!”
宗澤大喊:“登舟,請太尉大人登舟!”
王明叟懊惱地搖搖頭。隨即催促:“請太尉登舟!”
楊時含蓄,他慢慢的說出了一番道理:“相公,如今三省六部被架空,朝堂上已經沒有制約奸臣的力量。滿大宋百姓期盼太尉大人,我等雖然也知身后要受千載罵名。然,或曰成仁或曰取義。當不復今朝。”
趙興拍手:“不復今朝,這話說得好。我們生在這個璀璨的時代,總該為這個時代做點什么,無論身后有什么罵名,我自問心無愧。”
王明叟擊掌贊嘆:“好一個問心無愧,千載罵名,我與君共擔之。”
趙興嘆了口氣,舉步向舟橋走去,站在舟橋上,他回首眺望,語氣沉重:“這一步邁出,從此就是兩個天地,兩個世界。倡導文人治國,重視仁義道德的大宋,迎來了它的第一場兵變。”
萬俟詠慫恿:“離人莫怕,你地幾個孩子已經安定在這了,回頭你遠避海外,我與你共游之。”
王明叟、楊時一起拱手,連一直沉默的張繹給拱手共同作答:“我等當同游之,必不讓離人寂寞。”
趙興站在艦橋上久久沉默,稍停,他鼓足勇氣,下令:“開始吧,一只腳已經邁出去了,另一只腳就跟上來。”
隨著這聲令下,五千火槍兵魚貫登舟,早起的杭州百姓沒有聽到趙興與屬官們的對話,他們興奮的談論著太尉的又一次出征,憧憬著太尉再一次給他們掠奪回來巨量的財富,萬俟詠等趙興地船隊起錨,他下令:“封鎖碼頭,所有在場的人員一律請回茉莉園做客,就說官府需要遲幾日才發布消息,為防消息外泄,請他們暫留幾日。”
聽到消息的杭州百姓一點沒驚慌,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太尉大人向來不會讓人白干,留在茉莉園幾日,好吃好喝供養著,每天看看風景就能拿補貼,這樣的日子何樂而不為。有心者也連忙請求要求衙役通知家人,萬俟詠陰著臉,滿口答應:“且先回堡,等衙役們登記后,自會挨個通知你等家人。”
三日后,五月十日,京城也剛剛天亮。京城沒有霧,早晨第一縷陽光喚醒了這個世界地第一大城市,一夜沒睡的黃庭堅與張耒聯袂走出家門,他們迎著初升地太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而后彼此看了一眼,輕輕地搖頭。
這是黃庭堅家,張耒昨天來黃庭堅府上商議最近的動態,兩人商議了一夜,尚未想出對策,只能站在街口相對嘆息。
臨近地巷陌里傳來鐵片敲打的聲音,京城的報曉者敲打著鐵片,沿路顫悠悠的吟唱著:“普度眾生,救苦救難,諸神庇佑,平安吉慶——”
原本這句唱詞里是“諸佛庇佑”,但自從海事新聞報刊登了佛祖死了的消息后,信佛者銳降,為了順應宋徽宗喜好道教的愛好,報曉者將這句話改成了“諸神庇佑”。
報曉者拖著長腔,唱完了祈福的話,馬上繼續唱道:“卯時已至,晨光熹微。天色晴明,正宜出游。年少努力,每日圖早。前程似錦,財源廣進……”
黃庭堅與張耒彼此相對無語,正彷徨間,一陣清脆的馬蹄打破了街道的寧靜,街尾有三人騎著快馬奔跑著,這三人身穿一身綠衫,黃庭堅一看,眼前一亮,連聲召喚:“在這里,在這里。”
來地是趙興的快報使。這些快報使是大宋驛路體系外另一套郵遞系統,它只負責民間業務。為了區別與朝廷地驛差,趙興給他們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郵差”,穿一身綠衣,制服頗似現代郵差。
三名驛差翻身下馬。分別向二人行了個禮,各自從身邊掏出一個信筒,那信筒上刻著三句詩,是蘇東坡的詩。黃庭堅與張耒趕忙打開竹筒,倒出三個紙卷,而后按蘇軾詩中的詩詞順序。將紙卷對在一起,拼出了字詞。
紙卷上只有寥寥六個字:“你罷朝、我兵諫。”
黃庭堅滿臉震驚,他看了看張耒,難以置信的蠕動嘴唇,無聲的將這兩個字又念叨了一遍,張耒琢磨半天,一拍松垮垮地肚子。將肚子擂的如同鼓響:“唯有如此了,三部六省已經架空了,朝廷還要我等何用,唯有罷朝以示抗議。
祖宗之法。不以言論害士大夫,如今又要以言論治士大夫之罪。此舉已經逾越了當初的約定——我倆分頭行動,你去宣德樓外鼓動大臣。我去太學。”
報信者一躬身,補充說:“還有一句口信。轉告兩位大人:三日內,有三百廣南武備學堂學員入住廣南商會,他們將實戰演練情報戰與宣傳戰。”
黃庭堅與張耒都刻意忽視密信里的后兩個字,如今聽到報信人的補充,黃庭堅面色蒼白,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張耒拍著肚子,笑呵呵的說:“在廣南地時候,我聽離人在講武堂里談到過戰前的情報戰,還說了宣傳戰,煽動、滲透、傳播謠言……呀,估算時間,剛好是那一期學生開始畢業實習的日子,甚好,甚好。”
黃庭堅嘴唇哆哆嗦嗦:“鬧大了,事情鬧大了,這如何收場。”
張耒體胖心寬的開解:“無妨,天塌下來,還有趙離人,他不會不準備后路的。如今,朝事已經走到了這步,再糟也不可能比眼前更糟,師兄且放寬心,任趙離人去折騰,離人的手段,別人不知,你我竟知。放心吧。”
黃庭堅仰望天空,深深的嘆了口氣:“塞言路,言無信,廢舊鈔,建艮岳,興花石綱……確實,還有什么比現在更糟,豁出去了。”
此時皇宮里,小皇帝看著太監楊戩送來地一份急報,悠悠閑閑的問:“這報告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楊戩躬身回答:“官家,這是昨日晚間入城的,當時官家已經安歇了,老臣覺得不是什么重要地事,所以今天早晨才送來。”
小皇帝樂呵呵的翻著報告,答:“你做地對……哈哈,太尉又在前線打勝仗了,這勝仗太多,弄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賞賜他了。咦,太尉大人又要獻俘,只是這次錢少的可憐,總共才三十萬貫,怎么太尉大人越打仗越回去了。區區三十萬貫,也要搞個獻俘。”
宋徽宗忘了,以前朝廷打仗,往里頭貼補幾千萬,幾億軍費,勝負仍在兩可之間。而趙興這場仗沒要朝廷花費一個銅板,給朝廷掙回來了三十萬貫,這一進一出之間,已經是大收益了。奈何,趙興陴路支之戰實在太輝煌了,有那二十億波斯銀幣(十億貫宋錢)地戰爭賠償擺在面前,這三十萬貫實在顯得不起眼。
楊戩笑著湊趣:“太尉大人一直想打北方,想恢復幽燕,為子孫混上一個王爺,這次他打的是極北之地,我聽說這金人與遼人打地相持不下,太尉大人勝了金人,自然想顯擺一番,官家何不許之。”
自上次趙興兩路包抄,威逼汴京之后,宋徽宗想想也不免覺得后怕,于是他便在真定府與揚州重新設立了兩支水軍,進行南北水路防御,并規定,將領帶兵入京,通過那兩座關卡,必須事先取得樞密院的調兵軍符——連趙興也不能例外。
宋徽宗想了一想,歪著頭問:“上次太尉與遼人討回來的天津城又怎樣了?”
楊戩笑著回答:“天津去年市易稅收上來了一百三十萬貫,我與遼人各得一半,遼人至今仍在抱怨,說太尉大人言而無信,原先答應的火器貿易。現在只開放了掌心雷(手榴彈地遼人稱呼法),而遼人需要的火槍卻沒有販售。”
宋徽宗輕松了推脫了:“這件事。應該讓他們跟北方事務局交涉,或者直接找趙卿,朕不管……好吧,趙卿自高麗得勝而歸,總是扶住了一個藩國。打敗了與遼國相稱地敵手,且許他獻俘。
對了,高麗事先不是愿意稱臣嘛,現在開京也解圍了,不知他們稱臣的文書印上璽印了沒有?”
楊戩剛要說話,門外搖搖擺擺走進來大太監梁師成。他接過皇帝的話頭,諂媚的回答:“陛下,我已經打聽了,趙離人手下的帥范帥監司在高麗,逼迫高麗原國王退位,重新扶立了高麗幼子,理由就是高麗國王陷于金人之手。亂命不受。
此次獻俘,正好有高麗國書,還有高麗小國王派過來地朝覲使,老臣還聽到了一段軼聞。不知道陛下喜歡聽嘛?”
宋徽宗好奇的問:“什么軼聞?”
梁師成趕緊回答:“臣聽說,高麗退位國王曾打算讓新王迎娶趙相公的女兒。并愿意立趙相之女而高麗皇后。沒想到,趙相公一口回絕。直斥為虎女安肯配豬犬。據說高麗人對這話很是不滿。想必到了御前,他們還要抱怨一番。”
稍停。梁師成又帶著偷偷摸摸的神情,故作神秘的說:“老臣聽說,這次高麗派上來的朝覲使,其中有數名王女,高麗打算獻給陛下,以便穩固王位。”
宋徽宗聽到這,更納悶了:“朕這幾日忙著設計園林圖紙,竟然不知道高麗戰事一波三折,怎么那位帥監司要扶立新王,朕怎么不知?”
梁師成回答:“那是因為高麗王不守約定,據說趙相公正在調集士兵,高麗王卻頂不住女真人地攻城,降了女真人,帥監司兵臨城下,被拒而不納,于是帥監司勃然大怒,炮轟高麗王京,攻陷高麗王宮。事后,廢立國王,另立新主……這次,高麗新主是來求陛下冊封的。”
宋徽宗點點頭:“如是那樣,更該讓太尉入京獻俘了……對了,高麗王女漂亮
此時的高麗還沒有把本國民女都獻給蒙古人,因此,高麗女還是值得一看的,梁師成神秘的回答:“我聽說,今日會有快馬,先期送上幾名高麗女的畫像,老臣詢問了,據說她們拜見趙相公的時候,趙相公說了句:也值一觀。”
宋徽宗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他隨口答:“趙卿目光挑剔地很,據蔡相說,連揚州名妓之首柳京娘他都看不上……既然太尉大人這樣說了,再差也是個柳京娘的姿色吧。”
柳京娘曾在女兒節里,于金明池導演大宋第一場時裝秀,宋徽宗那時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孩子,見了衣飾燦若云霞的柳京娘嘆為天人,給他少年地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稍停,宋徽宗露出勉為其難地神情,說:“趙相公罵人家國主如豬犬,那么高麗王女豈不是也如豬犬?想必高麗國中一定很憤怒,朕便替趙相公和緩一下他們的情緒,那些高麗王女若真有可觀之處,朕便許她們入宮服侍。”
宋徽宗說這話,帶著莫大地恩賜口吻。梁師成諂媚的答應:“道君,您真是寬厚。”
宋徽宗得意樣樣,忽又念起趙興今天會送來高麗女圖像,他有點忍不住了,心熱地催促說:“擺駕,朕去資政堂看看。”
資政堂里空空蕩蕩,蔡京正在堂中里來回轉圈,見到皇帝過來,他懊惱地說:“陛下,百官瘋了,他們瘋了,黃庭堅黃魯直帶頭鼓動百官不入朝,他們聚集在宣德樓外,交頭接耳,如今黃庭堅那廝正在起草彈章,聽說打算彈劾為頭,我猜趙相公一定不知道,他常年征戰在外,怎么知道國內的情況……奇了,朝內如今三黨并存,沒有趙相公的許可,黃魯直頂多能鼓動半數南黨,怎么朝中連你所屬的黨派都不曾有人入宮?喚張用來,喚皇城值守來,問問怎么回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