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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1章 你能掙我能花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赤虎  分類: 兩宋元明 | 歷史 | 北宋 | 趙興 | 蘇軾 | 汴梁 | 杭州 | 黃州 | 赤虎 | 宋時明月 
宗澤聽到這個數字,有點眼暈。

以前他就是一個小縣令,經手的錢財最多以萬計算。到了杭州后,見到杭州用百萬計算賦稅錢財,他還直慨嘆蘇東坡跟趙興打下的好基礎,沒想到這次聽到的數字用億來計算。這讓他感到天暈地轉,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

宗澤是個老古板,他立刻站起身來,嚴肅的勸告:“太尉大人,如今交鈔泛濫,物價已經一日數漲,這筆錢花下去,免不了又要引起物價飛漲,太尉大人,下官為杭州蒼生懇求,請太尉大人重新考慮這一打算。”

“交鈔飛漲?蔡元長終究還是把交鈔推出來了,唯王不會——是說皇帝不需要量入而出,蔡元長這下子抱了一根大粗腿。”趙興慢慢的搖頭。

宗澤不顧趙興與蔡京關系密切,憤憤的怒罵:“蔡賊可殺……”

說完話,他看了看趙興,這才想起,實際上第一份紙鈔還是眼前這人推出的,所以他把剩下的攻擊紙鈔的話咽回了肚里。趙興沒有察覺,接著問:“交鈔泛濫,廣鈔如何?”

所謂廣鈔,是趙興在廣東發行的紙幣,由于這一紙幣發行完全交予了三大銀行,三大銀行進行商業運作,官府沒有在其中插手,故此,廣鈔的推行工作似乎很不理想。答:“廣鈔尚可。朝廷要求百姓用銅錢交納賦稅,而差役的勞役費用朝廷卻用交鈔支付。百姓收到交鈔,要兌換成銅錢,還要經過一層盤剝,據說民怨極大。而廣鈔只是商人地交易憑證,說起來。這廣鈔倒是信譽卓著,現在商人們都喜歡用廣鈔彼此兌付。太尉,……”

趙興接過宗澤的話頭。笑嘻嘻的說:“朝廷撥付各州縣的經費都是用交鈔吧,我東南沿海恰好可以計劃單列,所以我才叫你們做預算,從今年起。我們提前做預算,預扣明年的支出——我用波斯銀幣及廣南金銀幣付錢。”

宗澤期盼地望著趙興:“太尉,我聽說周邦彥與你相熟。黃魯直大人在樞密院也說得上話,蔡賊如此肆掠。太尉大人……”

趙興岔開了話題:“為官一方,守護一地。我們且顧自己吧。”

宗澤是勸趙興組織朝堂里的江西黨派彈劾蔡京,但趙興知道。蔡京的所作所為都是討了小皇帝地歡心,雖然他可以利用皇帝的信任把蔡京干掉。但這樣一來,當蔡京再次起復的時候,他在南方便不能為所欲為了。

“我還有很多事要干,不能一次將皇帝的信任消費掉”,趙興心中暗自想。\\\\\

宗澤嘆了口氣,又把話題,我估算了一下,目前有三條路迫切需要修,每條路分十萬貫,而免費施藥局用不了太多地錢,加上官府開銷,一百萬貫應該足夠。”

趙興擺手:“你傻啊,各處都在伸手要錢,你說的物價飛漲,如果各處都在漲,難道杭州就不漲了……我給你留兩千萬貫。這里畢竟是南洋事務局的所在地,錢留寬一點,你也好辦事,要真是像你所想地那樣我也不用擔心了。”

宗澤執拗的回答:“只能同時開工修建三條路。大人,每條路至少要雇民工五千,三條路就是一萬五千名農夫,雖說這些民夫替官府工作,也能掙到錢,但這么多人不去種地,我怕糧價會因此波動。”

趙興笑了:“你還是傻,我們把工程承包給了商人,商人們去哪里雇民夫,難道我們還要管?他們雇地可能是杭州民夫,但也可能是外地的,如今水路這么暢通,我們提前一個月發布招標消息,這一個月,足夠從三佛齊運來上千民夫了。”

“那不行,太尉大人辛辛苦苦從南海帶回來地錢,回頭又叫南海人掙去了,這哪行,定要匯集我杭州百姓”,宗澤堅持。

趙興被對方的固執無話可說,他馬上轉移話題:“如今杭州地鄉老會辦的如何?”

宗澤滿意地點點頭:“過,吏部也沒有相應的約法,太尉大人走的時候留下的法子——讓鄉老投訴報社,由報社免費刊登每年的鄉老評議。這法子好,吏部考評,原有風議這一項,官員風評登上了報,吏部就留了檔子。如此一來,百官不得不小心自己的作為……”

趙興站起身,說:“臘月,各地鄉老又該評議了吧,我跟你下去走走,看一看杭州各地對我們官員的評議。”

宗澤搖頭:“太尉大人不用擔心杭州,我看東南各地,唯獨福建需要擔心。兩廣地方,由太尉大人搭建的體系很嚴謹,我注意看了《海事新聞報》,發現兩廣百姓都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

兩浙路的情況也一樣,這些班底都是太尉大人搭起來的,在太尉大人眼皮底下,這些官員操守倒是值得放心,但我聽說福建那塊,當地大宗族已經與官員聯起手來,欺行霸市,排擠小宗族,弄得情況很混亂,再加上福建鐵錢泛濫,鬧的市況很不好。”

趙興無奈的晃晃腦袋,嘆息說:“福建子的家鄉,風氣向來不正,但應該絕大多數是好人,只是需要下一番力氣整治,且讓他們鬧吧,如今各處都開了市舶司,福建泉州的優勢消失,他們再如此排外,我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感到市道的蕭條,那時候再出手整治不晚。\\/\”宗澤見到趙興有送客的意思,他拱手告辭。緊接著,沿海各路雞飛狗跳起來,各州縣知道趙興這次準備大撒金錢。便比著造計劃,他們知道趙興喜歡修路,各州都雄心勃勃的打算將全州道路整修一番。許多州縣昨天報上去地計劃,自己都覺得計劃大膽,回頭一打聽。別人的膽子比自己還大,連忙又改了主意,派快馬追回前一位使者。重新訂立更雄心勃勃的計劃,那計劃訂的,自己都不敢相信其真實性。

月末,朝廷接到了趙興的報捷文書。跟隨報捷文書一同送往朝廷地還有趙興從海外俘虜的幾個藩王,這些藩王統領的人數只相當于大宋地一個部落,以至于趙興都不好意思說他們的實際疆土與子民。只在報捷文書中含糊的說:宋軍在海外遭到了多國聯軍的攻擊,聯軍人數達到十二萬。宋軍擊潰了聯軍,于陣地上俘虜了這些國王。聯軍首腦、塞爾柱地陴路支國王投降,愿意獻上二十億波斯幣贖罪……

隨同這些被俘國王上京的還有第二批押錢綱。這一批戰利品的價值達到了兩億貫,其中還有很多阿拉伯風格地金器、銀器、古玩。讓小皇帝看的目眩神迷。

“十二萬聯軍,二十億波斯幣”,小皇帝左右看看波斯幣,又向右眺望了一下跪在闕被俘國王,笑呵呵的對群臣說:“趙卿真會摟錢啊。”

今天是大朝會,快到臘月了,百官又要放黃金大假,這時候,往往是朝廷連續不斷地發放節賞、年賞的時候,一般來說,發放年終獎地時候,員工都不愿意缺勤,所以這次大朝會百官一個都沒落下,連不用上朝會的黃庭堅等人也在場,聽了小皇帝地話,黃庭堅滿意的輕輕點頭。趙興所屬的黨派也神采飛揚,頗有榮焉。

蔣之奇輕聲念道:“十二萬人,趙離人這次只調了三千陸軍去。”

三千人打敗十二萬人,而且勝的干凈利索,對于趙興這樣的戰績,在場的百官已經有了免疫力,寶文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郭知章笑著說:“聽說那三千人當中,還有部分廣捷軍與宣毅軍將官,他們可是撈美了。趙離人登岸后,給他們放了三個月的假期,他們背著大包小包,回到了京城,聽人說那場戰斗,塞爾柱突厥人壓根沒有沖到跟前,我軍傷亡不足百人。\\/\事后,趙離人大掠四境,任士兵搜刮金銀財寶……

可就這樣,據說登岸后,趙離人還給士兵發放了戰爭犒賞,他是用金子付款的,全是亮閃閃的波斯金條。”

郭知章一提這個,蔡京為難的又掏出幾份奏折,說:“趙樞密連上了幾道奏折,這量龐大,欽點兆冊很麻煩,他請求朝廷允許他陸續發運,除了金銀之外,他希望將那些波斯古玩與珍奇異寶都在杭州拍賣兌現。”

蔡京這里提到阿拉伯的時候,無意中使用了趙興的稱呼法——波斯。這多虧了《海事新聞報》對海外事物的普及,如今的大宋人不再用白衣大食、黑衣大食、綠衣大食來區分阿拉伯世界,逐漸變的接近正常的稱呼法,比如塞爾柱,陴路支這些名字。

小皇帝聽到蔡京說,脫口而出:“且慢,讓他將戰利品都送到京城,且讓朕先過目一下……”

說完這話,小皇帝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心虛的望了望左右,發現好奇心人人都有,百官都在輕輕點他們的頭。

蔡京指點著趙興的奏章,為難的說:“趙離人說,同樣的戰利品無需保留太多,他打算把每件戰利品預留出十樣,或者百樣,多余的都進行拍賣。而那些不重樣的,由當地拍賣行進行估價后,送來京城,由陛下御裁。

不過,他說最好都變現了,而后請購買者租借出來,送到京城展覽,如此,朝廷才能盡可能少的挽回損失……我想,他說的這個損失可能是擔心,那些東西送到京城來賤賣

小皇帝擺手:“不用不用,讓他都送來京城,朕還想小皇帝如此說法,朝堂上所有的腦袋都上下搖晃,顯得很欣慰。蔡京點點頭,答:“陛下的意思是這份奏章就駁回了?那么,趙離人這份奏章恐怕不得不許——他請求從戰利品中預先扣下南洋事務局軍費、官府運作費。以及明年的預算。”

對于趙興這套手法,蔣之奇也有了免疫力,他笑著說:“又來這套,我怕朝廷駁回這份詔書,他那里就會遲遲清點不清戰利品。”

小皇帝也很無奈:“既然蔡卿與蔣卿都這么說。那么只有許了。”

郭知章也就順嘴一問:“他明年地預決算是多少?”

蔡京自己都很不好意思,他弱弱的說出一個如同炸雷般的數字:“一億三千萬!”

這個數字讓在場的所有官員都跳了起來,小皇帝差點從座位上滾下來。\\\他張了半天嘴,失神的念道:“一億三千萬,朕登位地時候,似乎全年的賦稅才有一億兩千萬。”

蔡京肯定了皇帝的記憶:“沒錯。一億兩千萬,當年廣南上交賦稅六千萬,恰好占了總數地一半。”

停了一下。蔡京又說:“二十億呀,趙離人這次要上交二十億波斯幣。價值十億貫我們的錢幣,總得讓他自己花一點吧?”

想一想二十億。小皇帝好了一點,他勉強說:“既然如此。許吧。”

蔡京艱難的又補充說:“他還要預扣一億貫地軍費,以及預留應急基金……”

小皇帝**了一聲。擺手說:“還有什么,蔡卿,你一塊痛快說出來。”

蔡京馬上又補充:“還有七千萬……趙離人總共要走三億四千萬貫,他還要求虎捷軍回戎宮城,調宮中的除魔軍出戰海外,他說,塞爾柱突厥人一次拿不出那么多錢來,所以打算逐年支付,一些來不及運走的戰利品他留在了陴路支地開治城,需要朝廷派遣一支軍隊過去看管。”

蔣之奇坐不住了,他興致勃勃的說:“二十億貫,他竟然沒有留下一個兵看守,不行,除魔軍三千人哪夠,請陛下再派殿前司軍隊去,至少要兩萬人看守。”

黃庭堅不滿地提醒:“使相,我聽說離人還是留了一些人看守開治城,你掌管樞密院,這事你應該清楚,可不能隨口亂說。”

蔣之奇點頭:“他留人了,確實留人了——100人。官家,幾十億的財寶,他就留了一百人看守,這不是拿國家財富當兒戲嗎?”

小皇帝打圓場:“一百人確實少,但我知道趙卿地脾氣,這二十億貫原本就是意外之財,雖然損失了可惜,然,沒準又是他留下的什么由頭找我相信,誰敢動趙卿地財寶,他一定會后悔終身。”

小皇帝說的這點,蔣之奇也表示同意:“當然,趙老虎是誰?誰敢占他一個銅板地便宜,那還不要賠上三個銅板。”

周邦彥提著毛筆等了半天,沒見皇帝有什么旨意,這會兒,大家語氣輕松起來,他也趁機調笑:“何止,誰敢占他一個銅板的便宜,何止要賠出三個銅板,我看至少要賠出十個銅板才夠,有些人不是已經把國家都賠上了嗎。”

周邦彥說完,用筆尖一指下跪的那些被俘國王,這個幽默讓朝臣們哄然大笑。\\/\

小皇帝順嘴問了蔡京:“他們的降書都遞來了?”

蔡京一招手,時任天章閣編修的張耒抱過來一大堆卷宗,解釋說:“降書一式兩份,分別用他們的文字與我們的文字,我讓一賜樂業的吏員翻譯了,有些國王已經提前支付了贖金,趙離人押他們來,是想讓他們向朝廷正式投降,這里還附有幾副交納贖金的國王畫像,臣查了,只有三名國王沒有交納贖金,因為他們的國家已經被陴路支國王吞并

小皇帝接過張耒遞過來的畫像,用畫像一一核對著跪在地下的國王,贊嘆:“趙離人做事,總是那么細心。好啦,沒付贖金的三個國王賜官邸,讓他們在京城榮養吧——。已經付了贖金的國王,朕這就接了他們的降表,賜還他們自由,允許他們動身回

蔣之奇再問:“陛下,你看這除魔軍回戎,殿前司調軍參戰的事情怎么樣?”

小皇帝望了一下站在身邊地童貫,童貫躬身說:“宣毅軍已經整備完畢。不如讓宣毅軍出戰,調虎捷軍回來,趙離人拿走除魔軍,讓他再從廣南調一軍移戎……趙離人打仗,擅用火器軍。這殿前司沒有整編好的軍隊,到了他手里恐怕也用不上。”

小皇帝突然想起他跟趙興的約定,馬上下詔:“詔。再調殿前司兩軍出去,交給趙卿整編換裝……趙卿不是預留了幾億貫軍費嘛,那他就替朕把軍隊換裝了。”

蔣之奇對這事高舉雙手贊成,他大呼:“陛下。軍器監造的火槍老是比不上廣南火槍,臣打算今后將火槍這塊全交給南洋事務局制作。暫停軍器監制造火槍的役務。

另外,朝廷硫磺、硝石全仰仗從海外購買。此二物出產地為小琉球、日本,都在北洋事務局管轄范圍。臣以為,今后南洋事務局負責造槍。北洋事務局負責采購火藥,兩大事務局分頭協作。恰好減輕朝廷負擔,此舉也算是平衡中御之策。請官家恩準。”于一貫的牽制策略,古代中國的高級官員雖然對外作戰是外行,但遏制本國勢力地發展壯大他們個個是內行,且前后有數千年的經驗可以借鑒。所以蔣之奇一說,小皇帝立刻領悟他的意思。朝堂內的大臣也齊聲贊嘆,即使是黃庭堅、張耒等人,也不希望趙興這個出頭地椽子泛濫,他們對此建議也采取默認態度——這被認為是對趙興的保護。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朝廷此舉等于給予了東南沿海地區財政自主權,如此一來,擁有軍權地趙興已不可遏制的實現了事實割據。

朝廷大臣回避地不止這點,按照朝廷規矩,出征的大將需要先回京,解除兵甲之后,向朝廷述職——也就是“入朝奏對”,等他重新取得皇帝信任后,才能重回地方掌管兵權。趙興這次出征涉及到不經樞密院許可,私自調軍地行為,原本朝廷應該重重的斥責,甚至剝奪趙興地兵權,但小皇帝是個不講規則的人,而講規則地大臣已經被他趕出朝堂。

除此之外,目前朝堂上以蔡京為首的新黨獨霸,舊黨鴉雀無聲,趙興所在的江西學派則裝聾作啞,大家都把一項重要的細則給特意忽略了——趙興私自出兵后,并沒有受到朝廷的責罰,朝廷甚至連入朝奏對都懶得舉行,反而順勢嘉獎了趙興。這等于朝廷已經允許了趙興自由用兵的權力,于是,東南沿海城市已經等于國中之國。

趙興新封的職位是伯爵,朝廷在官品上對趙興已經升無可升,只能升遷他的爵位,趙興接到朝廷封賞的消息,正在杭州邊上的南新鎮,此時,他的左膀右臂萬俟詠與帥范正忙著發放犒賞,整編部隊,身邊只剩下他的長子趙風與四子趙山、三兒子趙云,另外源業平還帶領幾名家丁隨行。

這是南新鎮的一處“人情茶館”,茶館里全是竊竊私語的客人,茶館門外還坐著一群軍官,他們雖然盡力掩飾,以便裝陪同趙興出游,但茶館里的人都在議論他們所騎的戰馬,身配的腰刀與手銃。

“好雄峻的戰馬,我聽說這樣的戰馬是從陴路支繳獲的,能騎上這樣戰馬的人,多數與南洋衙門有關系,廖三,如今南洋事務局是燙手的衙門,熱的燙手,我等能不能飛過海到南洋事務局?”一位客人低聲詢問茶館里掮客模樣的讀書人。

趙興將目光掃向了源業平,源業平面色尷尬,趙風在一旁低聲說:“嫡父,所謂飛過海是一種官場俗語,自蔡相當政以來,吏部賣官行為極其嚴重,童大閣每次一出手,都是三百多個名額往外——批發,對了,嫡父用的就是這個詞,恰當。,梁師成、童貫批發官爵,蔡京零售官爵,其余官員則有空就鉆。如此一來,官越來越多,吏部候選者不計其數。科舉及第者,在凡吏員考滿,依次選去,不知等上幾年。若用了錢,挑選在別人前面,指日便得做官,候選官謂此舉為飛過海。”

趙風嘆了口氣,補充說:“現在,所有的規則都已經亂了,祖宗法度,非及第者不得美官,但現在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官位。而及第者要想當官,依舊需要大把的錢財賄賂,還有獨自無力賄賂為官者,便找尋四五個合做伙計出資,一人出名做官,其余坐地分贓……”

趙風伸手劃了劃人情茶館,指著茶館里風風嚷嚷的客人說:“這些都是托人情者,他們干的都是同一件事——飛過海!”

正說著,門口一群童子一邊唱著歌謠,一邊歡歡跳跳的走過,他們口中唱的是:“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水酒一日百文,食鹽一旬數貫……”

趙興愕然的張大嘴,詫異的看了看源業平,又看了看趙風,再望了望人情茶館門口坐的將門子弟,不知所措的問:“啥,連直秘閣都已經明碼標價了,連街上童子都知道價格?!”

這首歌謠中所說的“三千索”就是三千貫,“水酒一日百文,食鹽一旬數貫”說的是后,關系百姓民生的日常用品:酒、鹽、茶上面附加的稅越來越重,物價飛漲。現在一家三口一個月需要的食鹽需要花數貫錢,而過去只需要五十文到七十文搞定。而過去七八文錢的美酒,現在摻上水(水酒),能賣到一百文。

實際上,這說的是交鈔貶值,通貨膨脹的社會現象。

茶館里幾個人正在低聲商議“人情”,趙興轉向源業平,詢問:“我南洋事務局也能做人情嗎?”

源業平輕輕搖頭:“我南洋事務局官員俸祿豐厚,乃是一等優差。但因轄下各地官員缺乏,所以,除了部分主官由我局拘指定外,下層小吏多數由京城指派——這就難免飛過海了。”

源業平稍作停頓,馬上信誓旦旦的補充說:“大人放心,我已經查了,我東南沿海,對官吏的監察最為嚴格,官員們貪污的也不說沒有,但查處的非常及時。

嘻嘻,進士及第者不過得九品官,在別處當九品官,月薪不過十五貫,在我南洋事務局,月薪能夠到八十五貫,加上各種補貼,也能到百貫左右。故此,即使不貪賄,大多數南洋官員也能掙回來買官的錢,更何況,若是謀到了海外總督的職位,便是付三千貫飛過海也值了。”

趙興嘆了口氣,源業平馬“大人,你早先說的末世的味道,我如今已嗅到了,原來如此。請大人放心,我一定加強官員監督……”

“世道亂了”,趙興黯然地嘆息:“監督,在這個亂世里,怎么逆天?弄不好,都是左手監督右手,只不過是一場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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