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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第四部逆天的瘋狂宋時明月
這座書院的舊址是始建于唐貞元年間(7884)的一座寺廟,名報恩寺。原本在明弘治十一年(1498),才由浙江右參政周木改辟為萬松書院。明代理學家王陽明曾在此講學,故此名顯。
趙興是個披著古人皮做現代事的人,他比明代人還膽大,直接尋了個罪名,驅趕寺里的僧人到了別處,目前,這座萬松書院在兩萬石匠的努力下,僅僅一年已經粗略成形,它比原先的萬松書院占地面積還要大。
書院一進門為仰圣門,而后還有毓粹門。“仰圣”即表示人們對孔子“高山仰止”的尊崇和敬仰。這座仰圣門還是提醒人們步入書院必須衣冠整齊、心懷崇敬的禮儀之門。而毓粹門是中軸線上的第二道門。毓粹,意為培養有學問,有道德的人。
書院的第二進為明道堂:是萬松書院的主要建筑之一。古代書院承擔著講學、祭祀、藏書三大功能。三進為大成殿,是祭奠至圣先師孔夫子的地方。剛才,張繹就是在大成殿點燃了祭奠夫子的明燈,它寓意著夫子將文化傳播給平民,帶給了平民光明。
“巍峨聳立謂之華,亭亭廣廈謂之夏,非壯麗宏大不足與彰其華夏這就是華夏”,張繹看著掩映在萬松下的藏書樓、校舍,還有身后的大成殿,情不自禁的贊美。
“這就是創造,唯有創造才能征服。征服人心,就從這里開始”,趙興迎合到。
張繹擊掌:“趙宗說的妙,天下英才盡入觳中。大快人
趙興所說的是,他新近在南洋建立了許多殖民地,要想使殖民地的人保持對華夏的向心力。唯有用不斷地創新,用他們難以企及的創造力讓他們心服口服,使他們五體投地的拜倒在大宋腳下。而張繹所說地是,當今黨爭不斷。學派林立,要想確認自己學派的優勢,必須征服天下讀書人的心。
這其實說的是一回事,趙興扎根于大宋,他最想改變地是大宋,這個極端擅于借勢的人。他經營海外,是想狹海外取之不盡的財富來影響大宋,反過來又借打算那蓬勃不息的創造力來影響南洋……
一番交談過后,張繹與趙興心心相惜,趙興開口邀請:“張宗,閑來無事,可否駐錫書院講學一年半載?”
趙興與張繹彼此以“宗”互成,是尊稱對方為開宗立派的掌門人。\對學問人來說,比“宗”地位略低的稱呼是“山長”。趙興與張繹其實都是山長。因為名義上這兩人都不是宗派地創立人。至于“駐錫”這個詞,原本講的是君王臨時停留。后來佛教用它來稱呼高僧臨時說法,再后來。其意思相當于學者臨時講學。
張繹衣著樸素,他一身粗糲的布衣。布衣洗的發白,腰間簡單的扎著一根布帶,頭上戴著一頂普通的學士帽。這種簡樸的裝束與一向穿著講究的趙興成為鮮明的對比,趙興一身華麗地蜀錦,腰帶還是那條龍“皮腰帶”,但上面已經綴滿了寶石。皮帶扣也換成了十八K金,打磨地像鏡子一樣光滑。除此之外,趙興身上還背了一個肩式槍袋,一左一右插了兩個做工精良的短銃。他戴著錦帽,年紀輕輕卻舉著一根紅木雕琢地拐杖,不過,沒人小看這根拐杖,現在,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知道,趙興手中地拐杖其實是一柄仗刀。
衣著樸素的張繹站在趙興身邊,卻絲毫沒有身為平民地那種低眉順眼,他欣然的拍手,說:“早聽說廣南妖學多摻雜些南洋的學問,甚至連西洋的學問也有許多,我看你藏書樓中收藏著千余本蕃書,正打算借閱一番,能在此處邊讀邊學,甚慰我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寒山寺的鐘聲格外冷,我在寒山寺對面修建了一片教授官邸,專門留給講學的教授居住,便起名做寒舍。張宗愿意留下講學,我回頭在寒舍給你安排一套房間。”張繹大喜:“那樣更好,夜半時分,徘徊楓橋岸邊,傾聽寒山寺鐘聲,甚佳甚佳!”
稍停,張繹又嘆了一口氣,說:“吾師曾曰: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壞世濟其美,獨吾先生淡乎無味,得味之真,死其乃已。
自先生死后,吾不曾得見君子也,今日見之,不亦悅乎!”
張繹說的是,他老師程頤與蘇東坡彼此看不順眼,老師是個古板的人,為人處事很乏味,這就是他說的淡乎無味,君子如數。而老師死后,大家都覺得他是一個傭人出身,因此很不尊重他,沒想到程頤這個仇敵的門徒卻邀請他來如此宏大的萬松書院講學,這就是君子風度,不因為個人成見而排斥學問,所以張繹甚贊趙興的氣度。
這是宋代,宋代在蹴鞠場上,哪怕踩著皇帝的肩膀搶球也是合法的,沒有皇帝會治對方一個“大不敬”之罪,趙興被混亂的隊員推倒在地,他一臉郁悶的躺在草地上,無數的腳從他身上踏過,從沒想到他是當朝二品太尉。
宋代的蹴鞠比賽類似現代的籃球賽一般,也有許多美女在球場邊歡呼鼓舞,這年頭雖然沒有“足球寶貝”地說法,但每次蹴鞠,官府都要點呈官妓,作為這場運動地點綴。杭州繁華,有名妓稱號的官妓不下千人,球場周圍點呈地紅牌行首也有三四百,其中也有一些沒有被點呈,但不甘自己默默無聞的名妓來湊趣,隨著搶球動作地開始,那些名妓齊聲發出尖叫,揮舞著手里的彩綢彩緞,載歌載舞,沒有人關注躺在地下,滿身腳印地當朝二品大官、北宋第一名將。
趙興絲毫不覺得丟臉,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樂呵呵的跑到了場邊,沖張繹微笑:“青春年少,真令人羨慕!”
張繹望著對方,說這話的人臉上還印著腳印,草地泥濘,那腳印清晰可見,甚至連鞋底的縫路都能分辨出,仔細看起來,這位太尉大人臉上不止有一個腳印,但后者頂著這滿臉的腳印,笑的很開心。
張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幸好我沒去開球!我聽說太尉大人喜歡恢復周禮,要求學子六藝其通,今日算是領教太尉大人的熱誠了……”
張繹畢竟是仆人出身,他只看了點,沒有看到面。而京城里的宋徽宗反而比他看的還全面,此時,他正在王詵留下的西園里漫步,身邊陪著童貫、蔡京與高俅,童貫在低聲向他匯報:“太尉大人回杭州后,似乎已經消磨了進取之心,每日只是領著孩子四處閑逛,最近又鼓搗出一座書院,似乎打算教書為樂,頤養終年。”
宋徽宗搖著輕羅小扇,撲打著花間的蜜蜂與蝴蝶,這座西園也與原先的不同了,院中栽培了許多趙興從南洋弄過來的新植物,花園里被打扮的繁花似錦,許多花木都是叫不出名稱的,中原難以見到的珍奇樹木,宋徽宗追逐著蝴蝶,來到當年蘇軾曾經佇立的太湖石邊,仰望著石頭,若有所思的說:“當年,蘇子詹曾經畫過一幅古木怪石頭,是吧?”
蔡京邁著小碎步上前,用最權威的語氣,淡雅的評價說:“官家,杭州蘇州一帶,富裕人家都喜歡用太湖石裝點園林,官家若喜歡,曾可以下令讓杭州蘇州應實人家敬獻花石綱。\pashu8..pashu8..\\\”
趙佶在沒有登基前,稱呼趙興為趙叔叔,但登了基則不一樣,儒學講究“天家無私”,皇帝是至高無上的,連他岳父也要向他叩頭,才符合君臣綱常。所以登基后,趙佶不再稱呼趙興為叔叔,只用“趙卿”作為尊稱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屁股決定腦袋”,屁股坐在什么位置上,思維定式就會按照那套固定模式延展下去。
說到趙興的《大衍推導術》,蔡京倒是想起趙興此前跟他談論的書中一段細節,他笑著說:“這大衍推導術中有一個故事,很有趣,官家想聽嗎?”
蔡京這是顯示自己跟趙興的親密,趙佶感興趣地催促:“卿且說來!”
蔡京點頭,敘述說:“故事說:在一個環慶地小鎮上,三個弓手正在進行生死決斗,按規定,勝者可以贏取一位女娘這三人都喜歡的女娘。
故事中,槍手甲射術精準,十發八中;槍手乙射術也不錯,十發六中;槍手丙射術拙劣,十發四中。現在問假如三人同時射箭,誰活下來地機會大一些?”
趙佶思索片刻,自信的回答:“自然是弓手甲技藝非凡,能夠勝出。”
蔡京一聲輕笑:“書中說:假如你認為是槍法精準地槍手甲,結果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最可能活下來的是丙槍法最為拙劣地那個家伙。”
趙佶還沒有說話,童貫瞪大眼睛,魁梧的身體挺一挺,大聲責問:“怎能如此?豈有此理!”
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高俅淡淡而笑,蔡京轉向這位昔日的蘇軾小史,居高臨下的問:“高太尉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不妨講來。高俅嘿嘿兩聲,回答:“這個故事我聽說過,這套理論名叫博弈論。趙離人認為凡事都可度量,故此三人間的樹蔭可以用術數方法算出來。
先假設這三個人彼此痛恨,都不可能達成協議,那么作為弓手甲,他一定要對弓手乙射擊。這是他的最佳策略,因為此人威脅最大。這樣他的第一箭不可能瞄準丙。同樣。弓手乙也會把甲作為第一目標,很明白,一旦把甲干掉。下一輪(如果還有下一輪的話)和丙對決,他的勝算較大。相反,即使他先打丙,即使活到了下一輪。與甲對決也是兇多吉少。
丙呢?自然也要對甲射擊,因為不管怎么說,弓手乙到底比甲差一些(盡管還是比自己強),如果一定要和某個人對決下一場地話,選擇槍手乙,自己獲勝的機會要比對決甲多少大一點。
于是。第一輪亂箭過后,甲還能活下來的機會少得可憐,為4(準確率.4.6.4),乙是,丙為1通過概率分析,會發現丙很可能在這一輪就成為勝利者,即使某個對手幸運地活下來,在下一輪的對決中,也并非十拿九穩……”
高俅這番話說完。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的道理中。許久,等眾人從震撼中冷靜下來。高俅繼續說:“凡事都可度量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多人博弈中,常常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并導致出人意料地結局。一方能否獲勝,不僅僅取決于它的實力。更取決于實力對比造成的復雜關系。而數學測算告訴我們:才華出眾者創造歷史,碌碌無為者活下去繁衍子孫。”
蔡京嘿嘿笑著,他別有意味的解釋:“唯碌碌者繁衍子孫趙離人這是告訴世人,他沒有異心。”
高俅輕輕搖搖頭:“不是,他舉的環慶例子,據說這本書一出,杭州學子都在討論西夏、遼與宋之間三方博弈,并以博弈論討論如何能勝……”
稍停,高俅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或許,還有新近崛起地女直人!”
在場的宋徽宗與蔡京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的道理中,蔡京嘴中喃喃的只有兩個詞:“中庸!中庸!”
童貫心思比較單純,他有口無心的嘟囔:“博弈,莫非是黨爭博弈!”
趙佶低聲嘟囔:“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在乎中庸……原來按照博弈論,中庸者勝夫子之道,至善也。”
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引發的聯想當中,沒有人注意高俅最后補充的那句話,高俅嘆了口氣,轉身打量著自己老師曾經待過的西園,不禁癡了!
前幾個月,趙興不在大宋境內。蘇軾的長子蘇過趕來京城,希望能夠見一見自己地伯父蘇轍,順便謀求一份官職,高俅鄭重地接待了蘇過,但大太監梁師成卻冒名蘇軾遺腹子,借助權勢攬過了招待活,希望借著自己的熱情招待弄假成真,讓蘇過被迫承認他地私生子身份。
歷史稍稍改變了,原本在梁師成的壓迫下,蘇過只能含糊其詞,現在有趙興地撐腰,加上皇宮內除魔軍士兵的保護,蘇過對梁師成不假辭色,而后在高俅地資助下離京南下,去找趙興。
這種局面的出現也恰好說明了高俅的處境,他現在雖然是小皇帝寵愛的從龍舊臣,但因為不是科舉出身,他在太監面前都說不上話,而蔡京文采稱雄于當代,這種場合更沒有他插話的余地,此刻,他雖然按照趙興的提示,竭力想引起小皇帝的注意,但大家都把博弈論聯系到自身,渾沒有想到運用于國家大事上。
趙佶略略想到了,但他想到的卻離題萬里,他拍著假山的山石,不由自主的用崇拜的口氣贊嘆:“昔日人都說廣南學問是妖學,趙卿這幾本書一出,一代宗師的地位算是奠定了!”
蔡京也同意這話,他頻頻點著頭,附和說:“昔日我與離人同在揚州,就發現趙兄非常擅于借勢,每做一件事,總是把天地日月之事利用的淋漓盡致。從博弈論看,趙兄能把計算之術研究到生死比斗,也難怪他做事無網而不利,每次出手,該利用的他都能利用上,厲害!”
蔡京這話實際上隱含挑撥,是隱晦的指出趙興智慧的可怕,然而這是宋代,宋代皇帝從不怕文人造反,而宋神宗之后幾任皇帝都是極端偏執之人,信任一個人幾乎到了盲目的地步,所以蔡京這話沒有引起小皇帝的聯想,他反而悠然神往的說:“我聽說杭州市舶司風生水起……嗯,最近趙卿又給我弄到了一些海外領地,朕賣地賣的都膩煩了。”
小皇帝這話充滿了自鳴得意。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君主像他這樣以平均每年征服數國的速度擴大領土疆域,目前,大宋的陸地疆域雖然沒有變化,但在海洋上,大宋取得的成就超出了以往所有君主的總和目前大宋的領土居然深入了印度洋,占領了細蘭島上的一大片,這種開疆拓土的速度前無古人,令宋徽宗非常得意。
“豐亨豫大,唯王不會!”蔡京悠然神往的說。
“哦”,小皇帝興趣盎然的轉過身來,詢問:“卿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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