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華麗的前奏曲第三部大軍閥的狐步舞
城頭上其他將領也發現了異狀,他們連聲呼喚,沒有得到章的響應。張誠連忙繞著章轉了一圈,沒在章身上發現任何傷勢,他停在章身邊,小心的伸出手,在章鼻子邊試了一下,默默的跪了下來,扣了個響頭,帶著哭腔說:“章老大人去了。”
夏軍攻城第十四日,環慶經略使章病逝,享年七十五歲。
章之逝,如柳花飄落,寂然無聲……
當夜,遭受了巨大重創的夏兵無奈退去,梁太后隨后向遼國求援,遼國人不耐煩這個無聊加無恥女人的無理要求,派人去西夏毒死了梁太后,而后,勒令西夏人擁立崇宗,于是,崇宗干順在遼朝支持下,開始親政。
干順親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大宋朝廷求和,此時的西夏國庫空虛,壯丁在環慶路的連年掠奪下,已經填不滿軍隊,而軍隊遭受重大損失后,壓服不住女抄(女兵),那些被俘虜去的宋人姐妹開始相約逃亡大宋,這使得缺少人力補充的西夏已經走到了亡國的邊緣,這時,只要輕輕一個手指一推,西夏這名與大宋糾纏百年的冤家立馬會轟然崩潰……
然而,朝廷允許了西夏的求和,等于允許西夏人回去舔自己的傷口,以便恢復實力,繼續與大宋做對。這一刻,歷史又回到了它的固有軌道,章以燃燒生命取得的戰果,讓朝廷大臣再度葬送。
章去世的消息與梁太后被遼國人毒死的消息前后腳抵達廣南,緊接著,朝廷與西夏議和的消息也傳到了廣南,趙興在廣州府。免冠向北,默默悼念生命不熄,戰斗不休的章章老大人。萬俟詠在趙興身后歡喜地嘆了口氣:“這下子好了,夏人安靜了我們與遼國有澶淵之盟,夏人又被打伏貼了,環顧大宋周圍,我們已經沒有了敵人。大人,天下太平了。”
趙興沉默了片刻,輕輕的說:“英雄死了。活在世間的只剩下他的慈愛、哀慟與憐恤神會來審判這世界!至于西夏,章老大人生前已完成了他的判決!最好的敵人就是死去的敵人。西夏一個垂死的老虎,我不會放它逃生。”
萬俟詠不同意趙興的話:“大人,夏人求和了,你就別生事了。夏人求和。我們兩廣一帶也至少松口氣,至少明年地協餉就不存在了。”
“這倒是”。趙興承認這點:“但是我們地官紳一體納稅計劃不能停。你知道嗎。唯有公正才能培養出民族血性。因為社會公正。百姓就敢講理、就敢抗爭。而當社會不公成了一種平常現象。我們培養出來地只是一群趨炎附勢地奴才。官紳一體納稅不在于讓百姓繳多少稅。而在于讓官紳與百姓同享有一個公正。
新占領地大理。必須依靠公正才能讓他們對我們地統治心服口服;而南洋小國。必須依靠公正。才能使他們對我們地統治發自內心地心悅臣服;另外。我們還必須迅速平定福建民亂。那地方叢山峻嶺。宗族勢力錯綜復雜。語言千奇百怪。我們必須依靠公正才能在那站住腳。并讓福建民亂迅速平定下去。
歐洲、非洲與亞洲大陸接壤地地方戰火連天。現在不僅歐洲人沒心做生意。阿拉伯人也一樣。這一影響已波及到泉州市舶司。泉州市舶司地稅收逐年下降就是信號。我們必須先把福建穩定下來。而后謀求與阿拉伯人和解。這才能把貨物順利銷售出去。所以我們必須利用好公正這把利劍。
你準備一下。準備跟我去福建。我們從福建與廣東接壤地地方開始下手。一個州一個州地整理民政。平息匪患。”
萬俟詠發自內心地高興:“大人。天下太平了。朝廷會有更多地精力治理匪患。我們也可以調過頭來。耐心經營南洋。
自大人推行官紳一體納稅后。我們地稅收至少多了五百萬貫。此外。海外滯留地宋商攜帶大筆家產。不斷地定居廣州。也讓我們地市面活躍了很多。我估計今后幾年稅收還要增長。
如今天下太平了,這筆增收的錢原本是籌備協餉的,但我們今年不用交協餉,正好拿來發展水軍,造更多的船,跑更遠的路,運更多地貨,大人,可以預期……”
興致勃勃的萬俟詠一個勁的跟趙興聊今后的打算,趙興雖顯得情緒不高,但萬俟詠只把他當作傷后乏力,等到中午時分,萬俟詠在帥范府上蹭完了飯,心滿意足的走出趙興府門,站在街頭,心花怒放的望著廣州街頭來往的人。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可愛。
現如今,廣州街頭的人在趙興的引導下,服飾越發亂了起來,京城地人喜歡把這種現象稱之為“服妖”,認為在趙興治理廣州后,廣州越發地妖魔化了,但趙興卻把這一切稱之為“追求時尚”。這其中,也有現任廣州知府萬俟詠的功勞。
萬俟詠充滿成就感地欣賞著擦肩而過的百姓,街頭走過的人很少有大宋傳統長衫,男人們早早穿上了西洋傳過來的汗衫短褂,而女人則普遍穿著現代街頭常見的連衣裙,衣物的料子有綢緞,有絹紗,偶爾還有大膽女性穿著半透明的薯莨紗。那薯莨紗內、傳統的肚兜也不見蹤影,透過正午的陽光,萬俟詠隱隱看到的是胸罩與丁字褲。
這有點過了,雖然這景象很養眼,但讓萬俟詠一任地方官盯著那女子看,令他有點不好意思。萬俟詠趕緊回頭招呼從人:“來人,把老爺我的墨鏡拿過來……這正午的陽光,刺眼的緊。”
萬俟詠之所以自稱“老爺”,是因為他這番話是對昆侖奴說的。如今,廣南海軍一個大進項就是販奴,他們也跟學著阿拉伯商人的行徑。經常在巡邏的時候靠上某座南洋小島,大肆搜捕當地土人,而后運回廣州,販賣給當地權貴作為奴仆。
由于趙興這幾年大肆開荒修路,勞動力嚴重不足,對勞力地渴望也反過來刺激了販奴業的發展,現如今,南洋許多小島已經徹底空無一人,而依據新頒布的廣州地方發令。只要有宋商向兩廣經略司進行登記,并按期向官府交納田畝稅,就可以占領一座小島,自稱為“島主”。
趙興從大理下來后,專心處理海外的事情。吐蕃已經被他打殘了。那片高寒地區人口出生率極低,當時的大雪崩已經將無數行走在那片山區的人掩埋,其中或許有無辜的路人,但他們的生死無人關心。失去了大量青壯人口的吐蕃,五六十年緩不過元氣,沒有了后顧之憂地趙興決心把大宋這棵樹牢牢的扎進南洋。
首先,他成立了《海外事務局》,專門負責海外移民事務。為此,他甚至還在學堂里成立了專門研究海外移民技巧的學校,系統的研究怎樣讓宋人植入當地社會。并依靠宋人背后的國家力量支持。迅速取得當地政治經濟主導權……
除此之外,《海外事務局》另一項重要地任務就是圈地為王。任何大宋百姓都可以跑到海外占領“無主之地”,而后向廣南海軍申請保護。只要他們正常納稅,廣東經略司承認他們自治領的地位,允許他們在海外組織自己的武裝護衛隊,享有對當地的治理權。儼然當地國
這項策略刺激了對廣東的移民潮。許多內陸百姓拖家帶口的來到廣東,在當地購置了一片房屋或者土地,等他們生活一年,在廣東經略司有了納稅記錄后,其家中的青壯便急不可耐的爬上海船,飄向南洋,希望能發現一片無主的土地。運氣好的話就占山為王,運氣不好則搶幾個奴隸回來販賣……
萬俟詠身邊地昆侖奴,就是販奴大潮中地產品。這些土人原本生活在叢林里。許多人一輩子沒有見過衣服是啥樣。進入大宋后,在趙興一連串的文化征服行動中。立刻拜倒在大宋的文明之下,對主人異常溫順,唯恐再被主人趕回家鄉。
昆侖奴恭恭敬敬的遞上了墨鏡,萬俟詠接過金框眼鏡,得意的架上鼻梁,邁動八字步,也不坐轎也不乘車,就這樣悠悠閑閑的走在正午地廣州街頭……
一隊隊青春少年,花樣女子與萬俟詠擦肩而過,她們身上的服飾簡直就是一個宋代的顏色博覽會。
趙興從印染業起家,到了廣州后,他的印染業越做越大,開發出各種顏色的彩布、印花布、燙花布。宋代的紡織技術本來就跟發達,許多宋代織法后來已經失傳。但趙興的出現讓紡織業更發展出一種獨特的彩織藝術,這種織法純粹用染好色的絲線,像繡花一樣設置不同顏色地經緯,紡織出一種若隱若現地隱花圖案。
新式的紡織技術更受到商人們地追捧,也讓廣州當地百姓也有了更多的選擇……
萬俟詠在街頭站了一會,錯身而過的既有各色鮮艷的服飾,也有穿著隱花絲綢的百姓。這種隱花布看起來含蓄,然而走動之間,身上的圖案忽隱忽現,那些隱藏的蝴蝶、蜻蜓,麻雀一類像是從衣服上飛出,翩翩在萬花之中,令人賞心悅目。
搖著扇子,萬俟詠順著人流向廣州府衙門走,拐過一個街角,耳邊連續傳來幾聲轟隆隆的爆炸聲,鼻中嗅到一股硝煙味,萬俟詠停住腳步,向爆炸聲響起的地方張望。
硝煙彌漫中,一隊戴著鬼怪面具的漢子手里捂著響當當的魚叉,九環刀,在街頭舞蹈著,他們身邊,幾名壯漢不停的點燃手中的爆炸物,丟在地上,隨著那爆炸物爆炸,煙霧繚繞,人面不相見。隱隱錯錯中,戴鬼面具、著異服的神鬼突然從他們的青面獠牙中噴出火焰,路邊的行人被嚇得尖聲大叫,叫聲卻顯得很歡暢。
一名赤膊漢子跳了出來,他戴著鬼面擺了幾個造型,從鬼面中甕聲甕氣的吐聲開言:“各位看官,都說是廣州乃流金淌銀之地。咱家從京城夏島子大家那里學來了霹靂火球術,還有李外寧、張臻妙親自教授的藥發傀儡,特來廣州拜拜碼頭,各位貴人看著好玩,賞一兩個小錢,讓兄弟們混口飯吃。”
說罷,那漢子從身邊取出一個紙人。紙人眉眼俱全,宛若真人。漢子將紙人丟在地下,紙人的腳邊冒出一股煙來。隨即,紙人在地上開始旋轉起來,他笨拙地舞蹈著,而漢子嘴里模擬著陣陣鬼叫,舞動著手里的樂器帶鐵環的魚叉與九環刀。用陣陣嘩啦啦的響聲替紙人的舞蹈伴奏。
萬俟詠搖了搖扇子,想驅趕鼻中的硝煙,看見身邊的人越圍越多,他趕緊用扇子遮住半個臉,低頭匆匆的向廣州府衙跑。
那漢子扔下的爆炸物就是霹靂火球,也就是現代稱之為“炮仗”地東西。舞蹈的紙人便是“藥發傀儡”,這種紙人是竹子扎的,腳下帶有兩個噴火桶,只要將兩個噴火桶的噴嘴分別調整好大小與噴射方向,藥發傀儡就能在地上轉起來。
那漢子嘴中的“夏島子、李外寧、張臻妙”是這時代藥發傀儡中地高手。曾經給高太后表演過。聽說他們搞的藥發傀儡,紙人兩個手還會舞動,而借助硝煙遮擋,若隱若現的紙人不僅不顯得笨拙,反而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萬俟詠見過京城原版的煙火表演,所以他對這場街頭表演沒興趣。一邊走,他一邊還納悶:“咦,我廣州的火藥配方跟東京不一樣,這些人怎么能把我廣州的火藥調配出噴射效果……不對!”
正琢磨著,萬俟詠已經走進衙門,幾名屬吏向他行禮,他連忙招手叫過其中一名屬吏,吩咐:“本官剛才在街頭看到有人在進行焰火表演,我瞅著他們有點不對勁。你回頭讓衙役們把他們請來。本官有話要問。”
那名屬吏是一賜樂業人,他一咧嘴。笑著回答:“大人,這廣州地界,要論玩火藥,誰能比得上咱頭頂上的那位大人,我聽說黃大、黃二兩兄弟最近在研究更猛烈的炸藥,且聽說已經有結果了,大人還是別管火藥的事情荊湖南路轉運使謝麟謝大人剛才遞來密信,要求與咱家老大人相會于韶州。萬俟大人,這事才是最緊要地,咱給老師匯報前,您得拿出個方案來。”
萬俟詠臉一板:“兔崽子,什么時候輪到你自作主張,快去請那幾個煙火藝人過來。順便把謝大人地密信也拿過來,我要瞧一瞧。”
趙興府邸,自萬俟詠走后,趙興在自己的書房里順手拿起新出版的《海事新聞報》,剛看了兩頁,程阿珠領著三兄弟走進來,她板板正正的向趙興行了個禮,招呼長子趙風上前,說:“風兒,今天是檢查功課的日子,把你的功課給父親看看。”
趙興還沒接過長子遞過來地字帖,已經連聲說好:“好好好,比他爸強。”
趙風年紀雖小,那也得看他的老師是誰。蘇軾以及黃庭堅那是北宋書法四大名家之二,這兩個人教他寫毛筆字,寫出的字當然比他老爸強,所以趙興這番話也不是隨口敷衍。
程阿珠不滿意了,他瞥了趙興一眼,責怪的說:“相公渾不上心,你一身的本事,也不說教孩子點。”
趙興嘆了口氣:“其實,對于這個時代來說,我真沒有什么可以教孩子的,還是讓孩子跟著師公與他四位師伯學吧……也許,徹徹底底的做個宋朝人,也是一種幸福。”
程阿珠不悅的反駁:“相公的智學也該拿出來了,程爽說他學了三分,如今在金蘭干地有聲有色,如今這里都是自家地孩子,相公可不能藏私。”
趙興點點頭:“那倒是,我回頭就把孩子們搞的那套經世濟民書傳給孩子其實,你也不要對孩子過于嚴苛,當爹地給他掙下這片家業,孩子能守成就讓他快快樂樂的在大宋做個足谷翁,實在過不下去,跑到海外稱王稱霸也是可以的,何必讓孩子學的那么累,瞧瞧。這孩子都讓你教成老古板了。”
趙風確實古板,他站在那里,小身板平的筆直,表情嚴肅的像個小老頭,而他兩個弟弟陳伊伊生地趙海、阿珠生的三兒子趙云,站在那里彼此擠眉弄眼,片刻不得安寧。
趙興說到海外,程阿珠連忙中止了自己的課程,把孩子都趕到屋外。輕聲詢問趙興:“相公,阿海有了金蘭城,如今其他的孩子也漸漸大了,海外那些基業,你也要拿個主意了。比如小天該給個什么名份。你早早給個話。”
所謂小天,就是喀絲麗剛生的小兒子。阿拉伯人沒有坐月子的習慣,喀絲麗生孩子第三天就下了地,跑出去聯絡蕃商,看那架勢,她也有了生為母親的強烈使命感,準備替兒子掙下一份大家業。
新生的混血兒很得趙興喜歡,這個小人皮膚非常白凈,眼珠微微帶點藍色,使他的眼珠呈現深邃地青黑色。頭發自然彎曲。兩眼大而有神,鼻子,臉的輪廓混合了阿拉伯人、宋人的美。讓趙興格外喜愛。
趙興以前忙于公務,對頭三個孩子很少教導,現在小兒子生下來了,他倒有些空閑。所以天天跟小兒子混在一起,這讓程阿珠有點擔心。
一般來說,父親都是偏愛小孩子,程阿珠擔心趙興對小孩子過度寵愛,讓自己生的二兒子小云失勢,所以要求早早得個心安。
“麻逸這孩子我將來準備放到麻逸。麻逸一直是南洋聯盟監管,我答應給他們一個王,這孩子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不過,這事不要說出去。等孩子長大了再說。
現在孩子還小。要讓他們體會兄弟之情,這才是正經……你放心。宋境內地產業都是你兒子的,他們都是宋人,也許根本不愿意去海外耕耘……”
程阿珠輕輕松了口氣,恰在這時,李清照領著歪歪扭扭的小女兒阿媛走進院子,小丫頭一見趙興,便甩開李清照的手,搖搖晃晃的向趙興跑來,趙興高興第抱起小女兒,李清照已走到他身邊,攤開手說:“給錢,你家女兒今天花了我八百貫,快給錢。”程阿珠皺了皺眉頭,連忙從趙興懷里接過小女兒詢問情況,趙興笑著反問李清照:“我家丫頭能比你還費錢?說說,這八百貫怎么花的?”
李清照叉著腰,回答:“今天我去班樓打牌,你家女兒搗亂,害的我輸了三百貫,還有,我陪你女兒一上午,保姆費也值五百貫……你家女兒還讓我買了糖葫蘆,酸梅果,這些小錢我就不問你要了,你給八百貫,我們兩清了!”
“班樓?”趙興苦著臉說:“我好像記得,東京城也有個班樓,不過那是煙花之地,你帶我家女兒去了煙花之地?還要問我要錢?好膽,你出去打聽一下,滿吐蕃、滿大理、滿南洋,有這么跟我趙老虎如此討賬?啊?!”
李清照小臉一樣,答:“對呀,這個班樓就是東京班樓的分院,里面的主人翁很有趣,他們花十貫錢,請我去教授打牌……我準備回頭寫本書,專門寫一些班樓的事。”
趙興地臉都綠了,他忍著氣問:“班樓,我記得哪里地主人翁態度很不錯?”
“主人翁?態度?你管主人翁什么態度干嘛?主人翁有姿容便足夠了……那些人姿容不錯,就是做事太小氣了,請我去教他們打馬吊,只給了十貫學費,反害了本小娘輸了三百貫,大恨!”李清照數著指頭,不滿的抱怨。
“東京城外萬安門,嬌嬈班樓主人翁”在整個大宋朝是有名的,這些“男妓”專門向貴婦或者好男風者賣笑,現代的稱呼法是“鴨子”,或“人妖”。
趙興搖搖頭:“班樓都開到廣州了,廣州有那么多無聊女嗎……阿珠,記著,以后阿媛膽敢再上班樓,給我打斷李清照的腿,我就不信,廣州城誰敢攔著我。”
李清照不滿的抱怨:“趙叔叔,你家女兒要去,干嘛要打斷我地腿!”
趙興嘿嘿笑著:“是你領她去的,我只問你。”
李清照還要爭辯幾句,萬俟詠已經在她身后發話了:“李家小娘,你父親寵愛你,我也就不說了,怎么敢隨便帶別家女子去班樓那種地方,不知道你趙叔叔人稱惹不得嗎。”
萬俟詠一出現,程阿珠知道他們商量正事,趕緊一手抱著阿媛,一手牽著李清照告辭。等她們走后,萬俟詠隨手遞上謝麟的密信薄,說:“謝荊湖要求會晤,信中沒有說別的,只是要求我們保密。大人以為謝荊湖想談什么?……哈哈,大人也無須為班樓的事煩惱,班樓的主人翁多數已不是男人,他們矯揉造作,只剩下取悅別人的本事了,嘿嘿……”
趙興接過信,掃了一眼,回答:“我知道。但女孩子家,出入這種場合,我怕傳出去名聲不好……我聽說謝荊湖已經掃平了荊湖南路的匪患,正準備進入荊湖北路,他找我,還搞得如此鬼鬼祟祟,想干什么?有相關情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