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第2104章 摘桃子的行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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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4章 摘桃子的行動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赤虎  分類: 兩宋元明 | 歷史 | 北宋 | 趙興 | 蘇軾 | 汴梁 | 杭州 | 黃州 | 赤虎 | 宋時明月 
宋時明月第二部優雅的貪官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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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張用張開大嘴咬下去,咀嚼了幾下,不等吞咽,他跳了起來,含含糊糊呼喊:“胡巡檢,劉巡檢,安巡檢,帶十五個人去找葉學敏,趕快把那片果林看起來……”

接著,他把那枚果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繼續呼喊:“許都監,馬巡檢,毛巡檢,速去城里調一都士兵……”

趙興舉斷了他:“仙人的東西,可不敢輕易損毀——折壽啊!”

趙興這話使咀嚼的人都停下了,程阿珠最先嘗試,才吃了兩枚,第三枚才咬了一口,聽了這話,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果實放在桌上。陳伊伊后發制人,已經吞了三枚,廖小小故作秀氣,將那枚果子用細牙小口咬著,才吃一半,聽了這話也不敢再嚼。

張用扭頭問趙興:“既然如此,你怎么想挖那個果木?”

趙興這么說只是為了保持物種的原生性,其實,移栽果木并沒有那么神神怪怪的:“我只打算移動三兩株,如此,不傷那座果林的元氣,而那片原生果林,我的意思是讓官府監管了,比如在當地起一座道觀,將果林圈起來,讓道士邊為太后、官家祈福,順便也看管那片果林。果林所出,便當做道觀的收入,如何?”

張用呆了片刻,嘟囔:“如此也好,只是,我密州團練……罷了!你們先去,按我的吩咐監管那片林子。休得讓閑人損壞。剩下的事,且容我思之。”

張用還在嘟囔,趙興一指桌上的水果:“怎么不吃了,好東西啊!”

陳伊伊連咽幾口吐沫,程阿珠搖頭不語,廖小小細聲回答:“相公,仙人地東西,可不敢多吃,折壽啊!”

“不折壽!”,趙興抓起一枚烏果大口咬起來:“綠色食品。吃了怎會折壽?多吃點,這玩意以后可不易吃上,錯過了。別后悔呀……對了,讓人把已摘下來烏桃全收購了,帶回家慢慢吃。孩子們,都來嘗幾個。”

隨著趙興這聲喊,早就期待的孩子轟然而上。

發生了這件事,眾人已經無心繼續就餐,張用布置的人手跑去收購這種黑桃。飯館內。由于烏桃數量少。許多孩子沒搶到,趙興那些孩子失落的神情,心念一動:“不如,我們今日的游覽換個地方,換到烏桃林如何?”

沒等大人表示,孩子們歡呼起來。

還等什么,張用起身,嘆了口氣,看到自己妻子渴望的神情。立刻豪氣逼人的下令:“聽著,全體,兵發烏桃林!”

路上,張用時刻還在懷疑趙興的大膽——仙人的東西也敢敞開吃。但似乎,這疑問不止他有。幾名孩子也在私下議論。一名程族孩子的答復,讓他真正領教了趙興地大膽。“這算什么?我家阿叔祭雨的時候斬過龍頭呢。別人對龍王恭恭敬敬,我家阿叔嫌龍王動作慢,斬下龍角來懲罰。那龍王爺也不敢怠慢,阿叔剛斬下龍角,就下起了半個月的大雨。”

張用聽完,也露出與當日揭樞露出地表情,悄悄對夫人說:“原來……如此,怪不得趙離人知道這桃子的存在。”

“什么?”他家娘子茫然地反問。

“我是說……這趙離人”,張用看了看四周,馬上改口:“趙離人博聞廣記,山海經中的物事都知道,或許,這神怪之類的人物,他也認識一二,是吧。”

張用娘子正色回答:“官人,子不語怪力亂神,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張用憨憨一笑:“那是,我不過只對娘子說說而已……我知,我知,咱去烏桃林,再不開

張用雖然不開口了,但他說的話已傳入密州武官耳中,其實那些武官心中都有點猜測,是張用把帷幕揭開了。武官們心中有了顧忌,在烏桃林野餐的時候,場面不免有點悶悶,只有孩子盡情耍了個夠。

回來的路上,密州百姓家家都在過重陽。

宋代重陽喜歡吃棗糕,棗糕寓意“早高”,也就是早升高官地意思,棗糕上面插一個小紅旗,這是唐代登高插茱萸地變種,宋人的棗糕是要向路人分享的,沿路都是端著棗糕四處散發的人,據說誰家的棗糕吃的人多,這意味著家中人氣旺。

發現黑桃的情況讓密州團練中途趕回,結果正好趕上發棗糕。

在饑餓的時代,拿出食物來給過路人分享是極不可思議的。趙興看了宋人臉上地笑容,不禁暗自驚嘆宋人的富足。他們被熱情的鄉民揪住,吃了一塊又一塊棗糕,直到吃的撐不下了,才在鄉民的抱怨聲中趕回城里。

“誰會在重陽節當天趕路,這不是一個餓死鬼嗎”,張用入城時抱怨。他也撐壞了。

兩天后,幾駕馬車帶著從山里移居地樹種趕到趙興府上,幾匹快馬已經奔向汴梁,向朝廷奏請在當地設立道觀。因為僧道都是不納稅地人,所以宋代出家為僧為道需要有官府發給度牒,這度牒是要錢的。每份大約百貫。

不一會,休假趕回地王子韶也被驚動了,他領著索問道匆匆趕到趙興府上,品嘗了黑桃之后,急忙派出海船,從水路將剩余的黑桃貢獻給朝廷,以便讓朝廷盡快下決定。

出了趙興府邸,王子韶不禁感慨:“人都說這位趙離人是個福星,今日一看,果不其然,他才上任多久,我密州便增加了三項稅入。”

賣度牒是能掙錢的,這份收入歸地方政府,一座道觀賣出幾百個度牒不成問題,以后百姓上山。也會刺激當地經濟,眼看快年底了,當地官府陡然增加幾萬貫,幾萬貫收入這讓索問道也感到欣然。

這時代蓋一棟磚瓦房不過十貫,這筆收入攤到每個官吏頭上,相當于數個月的薪水,所以索問道也很滿意,想了片刻,他補充說:“我密州前有板橋鎮,后有這座廟。預計今后肯定富足,府尊,這筆錢得留出一部分來。密州百姓苦了很久,今年冬天也該修修路,建建學舍。”

王子韶對這個提議不反對,他嘆息一聲:“可惜李大人走得早,沒能嘗到這等美味。范鍔也該進了京城了吧。”

九月中,進了京城的范鍔連上數道奏折,其中第一道就是建立密州市舶司地奏折。而后是根據趙興那番話。請求朝廷建立三級貨幣體系的奏折。然后是請設膠西縣。

這道奏折掀起了軒然大波,政事堂官員開始一遍遍討論。

在奏折上,范鍔略去了趙興的名字。而趙興此刻全然不知道朝堂上的喧囂,他正在家中享受官員的生活。

這是一個午后,滿天的太陽將碧霞閣照的通亮,趙興躺在木地板上,手里拿了本書,程阿珠坐在他旁邊,正一粒一粒的往他嘴里塞葡萄。陳伊伊像個唐人一樣。跪在木地板上,面前的小幾擺滿了賬簿,她手里把算盤打的噼啪作響,嘴里不時嚷著一連串數據,旁邊三個丫鬟忙著記錄。

這時。廖小小腳步匆匆地走上二樓。聽到她的腳步聲,陳伊伊一著算盤。另一手在半空中做了個噓攔的動作,一名女使上前攔住她,不讓廖小小近那堆賬簿,廖小小腳步停了一下,恨恨地走向趙興身邊,也從地上的果盤里拿起幾枚葡萄,準備給趙興喂。

喀絲麗坐在旁邊輕輕柔柔的彈琴,程阿珠沖廖小小使了個眼色,阻止她插手,廖小小呆了一下,只好把手里的葡萄塞進自己嘴里。

陽光明媚,妻妾相合,閑來無事,曬曬太陽……這種生活真是令人輕松啊。

此刻,鄧御夫已經全盤接過了趙興的團練營務,領著一批工匠們干的熱火朝天。而李之儀則悠閑的一會找這個官喝酒作詩,一會跟城里某人結伴出游,忙地不亦樂乎。

至于那名倭人源業平,至今還一頭扎在軍營里訓練鼓手,調教樂師……這廝最近已經迷上了這活,趙興只是偶爾去指導一下方法,剩下地大部分活都交給了這位熱心倭人。

源業平的秀美在密州也已引起了很大的凡響,如今他身邊也圍攏了一批同好者,這倒慰藉了孤獨的心,使他干事也順暢了許多……

所有的工作都有了安排,趙興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騎馬去軍營晃一圈,根據府衙的要求,往各縣派遣一些團練協助捕盜,協助維持治安,協助修城墻。而后,有時間他會去源業平那晃一圈,然后就回家,享受妻妾的溫柔。

宋代官員的生活,太讓人慵懶了,似乎,現在趙興唯一能干地就是聚集一幫官員飲酒作詩。但遺憾的是,在宋人面前擺弄詩歌,趙興現在的膽子還不夠,所以他只好躲在家里抱老婆。

廖小小坐了半天,終于找到機會插話,此時趙興剛剛翻過一遍書,兩眼發直的思考著什么,她趕緊插話:“官人,大的宴會,歌伎還缺人手,你得再給我派些人來。”

趙興放下了書,兩眼直直地說:“不急,李源那廝馬上就到,他地原班歌伎都給我留下,我們還能從大越得到一批新鼓師……”

陳伊伊的算盤停頓了一下,突然插嘴問:“你地婢女小青最近在哪里?”

廖小小手一抖,葡萄滾落在地上。她張了張嘴,望了一眼趙興,尋求后者的幫助。陳伊伊手里繼續打著算盤,頭也不抬地接著說:“怎么那么不小心,她怎么給板橋鎮的海商賣了配方,還讓人跟蹤到密州城里。”

廖小小委屈地嘟著嘴,還沒說話,趙興已經懶洋洋的幫腔:“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幫幫她。”

“當然!”陳伊伊快嘴快舌的說:“要不是我給她擦屁股。她早讓人摸到了小青的住處。”

廖小小呆了一下,眼波一轉,銀牙一咬,從懷中摸出兩張紙來,說:“官人,賣配方地事情你是知道的,頭一份配方賣了三萬貫,第二份賣了兩萬貫。第三份,那商人中途失蹤……”

那兩張紙片是兩張“飛錢”,飛錢又稱“便換”。它始于唐代中期,是官府錢柜或大商人辦的私人錢柜存錢、取錢的憑證。好笑的是,廖小小這兩張飛錢還是趙興印刷的。那上面的印戳是用以色列文書寫的“俺裕”、“趙興”兩個印章。

廖小小當初選擇這家“豐隆行”銀柜,是因為這家銀柜是新開的,容易隱秘身份。據說這家銀柜背后有福建、杭州、泉州、黃州商人參股,同時,參股者中還有蕃商,可以經營以上幾處地域及高麗、倭國匯兌。但她竟然不知,這銀柜背后的大股東正是趙興。

如今。這位幕后大股東還在嘲笑她:“這么久地時間。才賣出兩份配方,效率不高啊。……嗯嗯,這份配方是玻璃配方與制銀鏡配方兩份合一的,只賣三萬貫,你實在賣虧了。”

廖小小幽怨的說:“官人,那些海商都是來販貨地,他們都說沒那么多現錢,要把那些貨物支給我,妾身想那些貨物出手麻煩……”

趙興插嘴:“交給伊伊。把那些貨物吃下來,只是……”

趙興將那兩張紙重新推給廖小小,說:“只是今后賣配方,就與你無關系了。”

廖小小看著那兩張紙,又驚又喜:“官人。這……你是說這注財給我了?”

陳伊伊揮手讓仆人退下。她連桌上的賬簿都沒整理,移步來到趙興身邊。替自己斟上一杯酒,側耳傾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而后說:“既然你跟相公久了,我就把家里情況給你做個交代:五萬貫對這個家來說,不算一注大財。相公是憐你手上沒錢使,讓你掙點小錢,看來你是沒這個本事了。

就這樣吧,以后這份錢歸你,每月你還有一千貫的脂粉錢,等你生了孩子,還有奶粉錢,仆用錢等用項。這些,以后再說,現在你已經證明了不是管家的料兒,以后就拿著那份官人給的錢自己花用。至于家中賬目,別再想著偷看了。這幾日你在賬房門口轉了許久——怎么,以前沒給你月錢,但相公給你的零用還不夠嗎?”

程阿珠仿佛沒聽到陳伊伊地話,一直保持著固定地頻率,往趙興嘴里塞葡萄,趙興含含糊糊的勸解“你也吃一粒”,程阿珠微笑著搖搖頭。

廖小小看了一眼在座的幾個人,看到眾人一臉安詳的態度,她驚愕的嘴久久合不隴:“五萬貫也是小錢?相公……”

此時,相公的稱呼已經逐漸散步到民間。雖然朝廷屢次發招制止,但民間已經開始見官稱呼為相公。不過,現在這種稱呼只是種內帷親熱的昵稱,還沒有散布到稱呼外人頭上。

陳伊伊喝了幾口淡酒,不理廖小小的驚愕,又向趙興詢問:“官人,俺裕把賬目匯總的很清晰,我看今后不需要事務巨細均匯報了。倒是南洋那塊,相公也該上心一下了。這個月我們被駐輦國搶了七艘船,還有,蒲易安地面子也開始不管用了,阿巴斯那里的海盜也開始搶我們的船。”

趙興伸了個懶腰,把書本扔在一邊,兩手抱頭,枕在地上說:“這兩個地方情況應該是不一樣的,有蒲易安家族照顧,在阿巴斯那里,船進港是安全的。而在航行地時候,我們地船速快,海盜撈不上便宜;但駐輦國那里……他們喜歡搶劫停在碼頭的船,而且動手地都是些官員與官兵,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個教訓?”

“駐輦國那里的情況恐怕馬上就會變”,陳伊伊回答:“有消息說,他們已經組織起來三千艘戰船,傳聞他們還在拼命造船,準備與阿巴斯、三佛齊交戰,獨霸南洋。官人,我們的新式水軍已在麻逸訓練了四個月了,也該讓他們去駐輦國晃晃,闖一下巨港,省得那群蠻夷以為老虎不發威。居然是個貓。”

廖小小吃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兩人如此平靜的在談論什么?他們在談論以一人之力挑戰一國?

僅僅這個信息就夠了,具備挑戰一國實力地人,怎會在乎三五萬貫……嗯,這點錢確實是小錢。

其實,廖小小夸大了她所聽到的片言支語,趙興現在還不具備挑戰一國的實力。陳伊伊所說的水軍,其實也就是武裝商船。自南洋局勢變的惡劣后,經商越來越艱難,所以趙興開始訓練武裝商船,打算改變以前單船航行的運貨習慣。聯絡海商編隊航行,武裝販運以降低風險。

趙興接下來的話回答了廖小小的疑問。

“一支船隊訓練四個月,遠遠不夠。至少需要一年的訓練。還有,要和駐輦國開打,我們的錢財也不夠”,趙興慢條斯理地說:“元豐六年,朝廷與西夏的一場小規模沖突,當年財賦收入少了3300萬兩白銀。也就是說:三千貫財產,不夠打一場小仗的。以一人之力挑戰一國。我們耗不起。也打不起這場海戰嗎?

我地意思是:現在他們氣焰很囂張,而我大宋船只因不準配備武器,所以被他們當作主要搶劫對象,如今那片海域見宋船就搶——我們不能讓他們養成這習慣,且讓武裝商船下去一趟,給那群人點教訓……看來,今后我們應該聯絡更多的宋商,該把宋商都擰成一股繩。這事,我們要盡快籌劃了。”

“恰好我哥哥他們要帶一艘船回家。就讓他們帶去越南”,陳伊伊躍躍欲試:”大越水軍雖弱,可湊出百十條船來還行,我們就讓大越水軍領路,去那里好好耍耍。”

陳伊伊這是有私心。

越南離印度很近。更深切的感受到阿拉伯文化的侵擾。若不是越南人對自己的炎黃文明充滿了自豪。估計也會迅速被阿拉伯化,在這種情況下。伊伊希望狐假虎威,趕緊向駐輦國試一下威。順便也幫越南宣示一下海域主權。

古時信息傳遞慢,趙興要與大越一起出現在南洋,誰能分得清是大越主導還是趙興主導。

“我們需要時間。王子韶前天來跟我說,金州女真商人以及高麗商人希望我們能護送他們進入渤海,我已經許了,正打算借這次出去練練兵,等我回來吧。”趙興回答,想了片刻,他又說:“我還有個計劃,需要人手,對了,讓孩子們快去登州沿岸,告訴他們,啟動快馬計劃。”

阿珠手里一緊,忙問:“官人多會走?”

“五天后!我帶五艘船去,伊伊,趕快裝運貨物,加上我們那批白酒,準備起運。”

陳伊伊轉向廖小小,問:“說說,你那位都找過誰?”

廖小小哼哼唧唧將她兜售的情況談了一遍。她一個女人能有啥主意,無非是利用以前的官妓姐妹,向那些客商遞悄悄話,聲稱是從某位商人那獲得地秘方。奈何官妓們地信任度較低,客商出不了大價錢,很多客商干脆提出用貨物做抵押。而雙方就貨物估值時,又出現了很大的偏差,結果才使這事拖延到了今天。

但有陳伊伊出面就不一樣了,她動用一些牙商出面做擔保,將那些人的貨物全體吃下,而后又動用團練將貨物轉手搬到船上,眨眼間結束了整個交易。

密州椎場去年的稅額是八十六萬貫,海商交易稅十中取一,而那些禁售貨物是不交稅的,政府和買的價格往往要高于市值,這是長弓貿易的特色。也就是說,去年密州椎場的交易額大約在八百萬貫左右,至少不低于這個數目。而幾份銀鏡技術,總共售賣了五十萬貫的貨物,約占全年交易額地5。

這些貨物讓別人銷售,可能賣不出五十萬貫,但趙興有不止一條物流系統,眨眼間這些貨物便被分流。不久,每個參與其事的官妓們都分得一筆豐厚的嫁妝,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十月十日,天寧節。也就是當今哲宗皇帝的生日。趙興帶著張用登上了船,張用上船前,嘴里還在嘟囔:“天寧節啊,這天該放假的……真懷念汴梁城地天寧節,懷念宣德樓前地象舞。”

宣德樓前的象舞是宋代畫家最喜歡地場面,許多宋詞上都會有這樣的場景。那是越南進貢的大象,每年在天寧節這天,幾十頭大象由象奴操控,在宣德樓前舞蹈,百官在宣德樓上觀賞,而百姓們也在附近租下最佳的觀賞位置,觀賞體形龐大的大象憨態可掬的舞蹈。

廖小小也在回憶:“是呀,群象蹬地做踏舞,忽而伸鼻鳴叫,忽而前蹄點地做叩拜,絲竹聲聲,萬眾屏息,舞畢,群雄喝彩,百姓呼萬歲……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這番場景。”

趙興倒不怎么在乎這場規模宏大的馬戲表演,他心里想的是:“節日耶,我在宋代節日加班,不知道有沒有加班費。”

鄧御夫顯然也觀賞過那場舞蹈,他也站在碼頭回憶:“據說當初百象齊鳴,可現在大象只剩下四十多頭了。不能再見往日之壯觀,實在令人遺憾。”

張用思念的不只是這些,天寧節對宋朝官員來說更有特殊的意義:這一天,也是宋朝官員的公開、合法的“日”。宋時對官吏宿妓。有一定的禁令,“惟圣節(皇帝生日)一日許赴州郡大擺宴,于便寢別設留娼。”這一天,官員同官妓飲酒作樂、留宿狎娼都是容許的。

張用來密州就任,好不容易盼到了這一天,卻被趙興揪到船上,他能不郁悶嗎?

趙興也很郁悶,他抱了一下程阿珠,低著頭,垂頭喪氣的邁上跳板,向甲板走去。源業平一身唐服,腳拖著木屐,腰里長長短短的插著三把刀,屐身清脆的跳上甲板。鄧御夫想了想,也跟著上了船。王子韶在岸邊拱手相送,張用扭捏半天,邊嘟囔“我還不會水呢”,邊讓幾個花胳膊牽著他上船。

張用一上船,船上便升起了他的將旗,宋朝尚火德,軍旗為黑底紅字,或紅底黑字,軍服為黑褲紅衫,士兵們戴一頂范陽帽。

船上的人正在抽甲板,那位女真客人跳了過來,他一腳踏在甲板上,阻止了船員們抽甲板的動作,而后大聲嚷嚷:“我要上你的船,阿卡,我哥哥在自己的船上,我要跟你的船走。”

此人漢話說得很流利,就是朝廷中所說的“熟女真”,他們經常跟漢人交易,已經逐步漢化。當然,也知道了一些漢人的計謀,所以才要求兄弟倆分頭行動,一人操縱自己的船,另一人則跑到趙興的指揮船上。

趙興沉著臉,揮手讓船員們收跳板,王子韶做好做歹的勸阻:“趙判官,夾溫綱首要坐你的船,便許他上船,又能怎樣。”

趙興猶豫了一下,陰著臉點點頭,而后沖源業平丟了個眼色,源業平一手摸刀,表示領會,那位夾溫綱首利索的跳上船來,等他腳一落地,趙興大叫一聲:“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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