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76章 令人垂涎欲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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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76章 令人垂涎欲滴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赤虎  分類: 兩宋元明 | 歷史 | 北宋 | 趙興 | 蘇軾 | 汴梁 | 杭州 | 黃州 | 赤虎 | 宋時明月 
宋時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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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的袖子挽起,袖角用“銀索攀膊”固定,而“銀索攀膊”又被鏈子固定在項圈上。卷起袖子的梅三娘露出雪藕般的胳膊,接著她一臉肅然的給自己套上團襖圍裙,站在高木方桌前,從包裹中摸出一把短柄刀,打量著大圓木菜墩上的大魚,腳邊有一盆水,桌下一方形火爐,爐火熊熊,上置一雙耳鐵鍋,鍋中水正沸騰……

趙興望著這幅圖像有點發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蕭峰兄弟口水都流出來了,蕭峰正癡癡呆呆的望著梅三娘,而他弟弟色迷迷的目光則盯著旁邊的錢婉

難怪這兩個女娘相持不下,彼此斗氣不止。錢婉兒有不輸于梅三娘的容顏,連兩人的胳膊一個賽一個雪白,梅三娘還沒有開工,錢婉兒已經動手了。只見她坐在一個長條凳上,身旁打開的包裹里什么都沒有,唯一的刀具到了她手上——小刀,鉤狀。

是鑌鐵雪花刀。好刀!

梅三娘的刀也是同樣……原來,她們所謂的家傳伎藝,實際上是一柄家傳寶刀。這柄鋒利異常的刀令她們在無數伎者中脫穎而出!

“聘禮可以是寶刀”,趙興自言自語嘟囔,蕭峰兄弟聽了頻頻低頭:“這樣的人家,肯定拒絕不了寶刀的**,可我們缺什么都不缺刀……還愣著干什么?快去下聘!”

套好“銀索攀膊”的錢婉兒手里揮舞著一把鉤狀小刀,麻利地從提身邊的水桶里拎出一條黃鱔。擱凳子上一按,水蔥般的胳膊一陣眼花繚亂地不動,那條黃鱔已經剝的骨肉分離。殷紅地鱔血粘在雪白的胳膊上,紅的愈火。白的愈白。

再轉過頭,梅三娘也已動手,她掉臂而入,切抹批臠,慣熟條理,真有莊子比喻的“運斤成風”之勢。整個動作充滿舞蹈的韻味,難以用語言形容其美。

梅三娘做的是河豚膾。

人都說:“二月河豚十月蟹,正是新鮮上市時”。陰歷二月吃河豚是最當令的。

俗語形容:“不吃河豚。焉知魚味?吃了河豚,百鮮無味。”

只見那條河豚在梅三娘手下,被切成一片片像菊**似地透明魚條,這些魚條被她擺在盤中,一條條**拼成一個白凈、嫩玉般的菊花——這就是著名的“菊盛”。

河豚魚的肉本來就如嫩玉般溫潤潔白,這雙巧手擺出的菊花,看了更令人垂涎欲滴。趙興忍不住了,他丟下口水流了一地的蕭氏兄弟。搶上前端起這盤河豚,親自送上酒席。

吃河豚的方法是從“菊盛”最外圍吃起,然后逐漸向里吃。如此吃法,直到最后盤中依然保持著菊**的形狀。

見到趙興端來地是“菊盛”,蘇軾本打算向客人們引薦一下趙興。但美味當口,他也渾忘禮節,搶先舉筷,夾起最外圍一片菊瓣塞進嘴里。

河豚與刀魚、鰣魚并稱為“天下三鮮”,那些人一邊叨。一邊嘖嘖贊美著“天下三鮮”。有些人還在議論,怎么把這“天下三鮮”湊在一起。以便評鑒優劣。趙興端河豚上來后,本打算走,但聽到“天下三鮮”這個詞,他噗嗤樂了。

就在他一笑的瞬間,那盤“菊盛”已被分食光,眾人正在閉起眼睛,**河豚帶來的中毒感覺,那感覺飄飄欲仙,蘇軾意猶未盡,他舉著筷子還在尋找新的菊瓣,看到趙興,想起剛才的任務,便舞著筷子示意趙興坐下。

趙興鞠了個躬,回頭在師兄弟所坐地地方找了個位置。才坐定,幾名仆人又流水般呈上新的“菊盛”——看來那位梅三娘的手腳不是一般的快,其久負盛名也不是毫無緣故。

再等到眾人搶光了河豚,蘇軾丟下筷子,大吼一聲:“也值一死。”

他這句話是現代一句名言的微縮版,原話是:“舍命陪君子,拼死吃河豚”。這句話充分顯示了河豚美味對人地**力——能吃到它,死了也值。“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高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蘇軾吟誦完這首著名地河豚詩,又問趙興:“剛才我們說到天下三鮮,我見你在偷笑,難道天下間還有比這更美的滋味!”

按慣例,河豚不過三。也就是吃河豚不能超過三片。過了,則河豚**地毒素會讓人走路不穩,說話大**,嚴重者甚至呼吸麻痹。剛才在座者,吃的都超過三片。目前都有一點病癥呈現,就連蘇軾的**也有點大。但蘇軾這番話還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齊齊將呆滯的目光固定在趙興身上。

“天下——這個詞太大!豈不知天下除了我大宋,還有百余個國家,還有幾個大的大陸。這天下三鮮局限于大宋,未免眼光太淺。河豚與刀魚、鰣魚——不如叫它江陰三鮮,或者長江三鮮”,趙興笑嘻嘻的回答。

“難道世間真有堪比河豚的美味?”在座的一名官員問。

“當然——天下三鮮,天下第一美味應該是松露。這是西洋美味,它是松樹上長的一種非常罕見的蘑菇,形似拳頭大小,像露水一樣滑嫩,像松子一樣帶著森林的松香……啊,那簡直是人間極品,美味中的絕妙!”

“你吃過?”剛才那名官員又說:“臭小子,既然如此美味,怎不帶來給你恩師**一下?!”

我看是給你們**——趙興心里嘀咕一聲。

這玩意拿回來,依蘇軾那喜歡炫耀的慷慨性格。肯定招朋喚友,眨眼之間便會把那罕世珍饈消滅干凈。

“我吃過……”趙興老實地回答:“這東西極其罕見,據說三百年才現身一次。所以它的美味都留在傳說中。曾有一次,天大的運氣。讓我地一位朋友獲得一枚松露,他很興奮地舉辦盛大宴會,我在其中,僅僅淺嘗了幾個小粒子……美味呀。

據說,那塊拳頭大的松露,花了我那位朋友數磅黃金。折算起來:一斤松露需要用十斤黃金購買……真是天價美味。就這個價格,有錢你還買不到。

所謂天下第二美味,有人說是魚子醬。產于亞速海地魚子醬最為鮮美。這種魚子醬淺淺發酵后,會出現各種顏色:玫瑰色的像晚霞;金色的像透明的黃金;藍色的像清澈的大海;黑色的像無盡的黑夜……晶瑩地魚籽含在嘴里,那種芳香,簡直讓人渾身穿透……

人間美味啊,據說這河豚也只能排在天下第三。”

趙興這說法聽得令人垂涎欲滴,口水分泌多了,中毒現象略有緩解。而李沉不住氣,又追問說:“還有呢?還有呢?”

趙興動作慢。只蹭上一個“菊盛”的尾巴,盤中僅有的一個菊**還是兄弟們特意給他留下的,他小心的夾起這片殘根,生怕用勁過大,把它掐碎了。等他含到嘴里。品味完河豚的滋味,又繼續說:“排列第四的美味爭議很大,有人說是法蘭西鵝肝醬——那是一種法國肥鵝的肝做成地醬汁,或者醬腸;但也有人說是龍蝦,一種藍色的。身體大的像雞一樣的大蝦。

當然。也有人說是地中海牡蠣,還有人說是產于白衣大食(趙興以為這稱呼是指埃及)的一種美味。不過,我對天下三鮮之外地東西沒興趣,所以沒好好記……”

趙興帶著回憶的神情,充滿幸福的說上述那番話,等他說完,宴席的表演節目上場了,有些人還想問,但場中的喧鬧已經讓他們開不了口。

首先上場地是諢話張山人,他一上來查科逗咯,最后夸口說:“我地文章,你們誰也比不了。”

捧場的藝人不屑地說:“吹牛!你憑什么呀?”

張山人說:“憑什么?你們沒看到我頭上戴地子瞻帽、腳下穿的子瞻靴、妻妾穿的高蘇靴高跟鞋)!晚上出來,我還提的明月夜……我能沒學問!”

客人們回頭看著蘇東坡頭上的高帽子,都樂得前仰后合,獨蘇東坡一個人不笑。

這時一位候場的藝人拎了根棍子沖上臺去,沖著臺上正表演的笑星們一通亂棍,嘴里還不停的訓斥著:“笑星笑星,內翰不笑,你們算什么笑星?”

一個被打得狼狽逃竄的禿瓢抱著腦袋說:“非不笑也,不笑,乃所以深笑之也。”

蘇東坡失聲大笑。

原來此人借用了他《王者不治夷狄論》文章中的一句“非不治也,不治,乃所以深治之也”。

忙著走穴沒時間看書的娛樂圈明星都能如此將蘇軾的文章運用自如,可見蘇軾文章閱讀率有多高,這讓蘇軾頗為自矜。

張山人繼續說著“諢話”,趙興乘人不注意,起身兜了個。這時,蕭峰兄弟在后院已經劍拔弩張,梅三娘與錢婉兒則忙完了自己的活,收拾好家伙,靜靜的坐在那里等人送她們回家,而蕭氏兄弟似乎為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兩個女孩抱著包裹,坐在那里看兩兄弟為自己反目,笑的很開心,眉眼都瞇成了一條線。

一見趙興來,蕭峰搶先發話:“大郎,給我兄弟另娶吧,這兩個我都愛。”

他兄弟笨嘴拙舌,憋了半天憋出兩個詞:“憑啥!”

“我先看到的……”蕭峰強辯說。沒等他說出后來的話,趙興已經一腳踹倒他,劈頭蓋臉一陣暴打。

飯后運動一下,心情真是舒坦——趙興心滿意足的撣了撣身上,這時,錢婉兒開口:“我不要嫁他!”她眼珠一轉,又補充說:“也不要嫁他弟弟……我聽說你要回杭州。今后要四處為官,我不想離開汴梁,所以這兩人我都不嫁。”

梅三娘還在笑。她笑的喘不過氣來,也趕緊申明:“我也不嫁……”

“晚了……”趙興充滿遺憾地嘆息說:“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我趙老虎說親,整個汴梁城沒人敢拒絕。來人,把這兩個死豬暴打一頓,然后送兩個女娘回家。”

趙興背著手重新回到宴席上,現在廳里上演的是幻術節目“七圣法”,由杜七圣親自表演。

“七圣法”屬于驚險幻術一類,在汴梁城達官貴人中很流行。場上表演的是七個披發紋身之士,他們手執真刀。正在相互擊刺,叮叮當當地,十分嚇人。

等趙興回到席上,那位杜七圣看到趙興來了,匆匆一揮手,場中正在相互表演打斗的七個壯漢慌慌張張地收起了刀,一名小廝翻著一疊筋斗上場,他擺了個poss后。脫剝了上截衣服,露出玉碾也似白肉。

七名手持尖刀的壯漢齊哄喝聲采:“好個孩兒!好白的身子!”

杜七圣站出來說:“我在東京上上下下,有幾個一年也有曾見的,也有不曾見的。我這家法術,是祖師留下。焰火燉油,熱鍋煅碗,喚做續頭法。把我孩兒臥在凳上,用刀割下頭來,把這布袱來蓋了。依先接上這孩兒的頭。

眾位看官在此。先交我賣了這一伯道符,然后施呈自家法術。我這符只要賣五個銅錢一道!諸位看官。這符包管……”

杜七圣在場邊兜了個,向客人們兜售符咒,有的客人不止買了一張符咒,等到趙興身邊,杜七圣略顯膽怯,他才一晃堆咒符的盤子,看到趙興微微搖頭,馬上一個側身,端著盤子轉向趙興地下首,再依次兜售。

趙興年紀最小,師兄弟們留的位子中,他恰好是末席。杜七圣這一錯手,上首的李被錯過了,他下首的陳公川也被跳過,兩個人急得抓起銀錢,直起身子向杜七圣購買符咒。杜七圣甚至顧不上數,慌慌張張的丟過幾張符咒,竄向更下首。

上首的李湊在趙興耳邊,低聲問:“我感覺到他好像怕你!難道你知道這戲法的秘密?來,悄悄告訴我。”

陳公川也**耳朵,趙興輕聲說:“他和撲天雕李應是朋友,卜慶逃亡的時候曾去過他那里,但他沒敢收留,所以我放過了他。至于他這戲法……我確實知道里面地竅要。杜七圣也知道,可壞人飯碗的事我不做,所以你們也別想打聽!”

“噢”,陳公川表示了一下驚訝,低聲向李解釋那些人名。這時,杜七圣已經重新返回臺上,他開始念咒,焚燒咒符,而后拿起刀,砍下那小廝的頭、又揮刀砍去了小廝的四肢……

鮮血流了一地,那是真實的鮮血,空氣中彌漫著濃濃地血腥味。

眾人屏息觀看,杜七圣放下刀,把臥單來蓋了,提起符來去那孩兒身上盤幾遭,念了咒,杜七圣道:“看官!休怪我久占獨角案,此舟過去想無舟。逞了這家法,賣這一伯道符!……且看我道符的效應!”

杜七圣將那小孩的殘肢斷臂塞在床單下,又焚燒了一道符,將符水灑在床單上,高聲念著不知所謂的咒,猛的掀開床單,卻見那床單下,小廝地四肢已經自動回到身體上……唯獨一顆腦袋不在!

杜七圣發聲喊道:“咦,每常揭起單,那孩兒便跳起來,今日接不上,決撒了!”

七名壯漢神色沮喪,似乎又有點慌亂,眾人大驚,站在廳外觀賞地女眷甚至哭起來。突然間,躺在桌上的那個無頭小廝霍地跳起來,嘴里喊著“決撒了!決撒了!”,就這樣以沒頭尸體地形象,一溜煙跑出大廳,鉆進自己的馬車里,再不肯冒頭。

場中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杜七圣頻頻向周圍拱手,廳外觀賞的女眷嘰嘰喳喳談論著自己的疑惑,那位杜七圣特地向趙興方向鄭重的做了個揖,似乎在感謝對方手下留情,等趙興頷首表示意會,他倒退著,走出廳外。

蘇軾這場宴會是由小史高炎師負責調配,他的節目安排的很緊湊,沒等大家從剛才的節目中清醒過來,一名歌女踏著滿地血腥上場——這位是官妓群里,美艷排行第四的倪都惜倪小姐。她邁著輕輕蓮步,搖曳生姿走上場來,**地向周圍客人見禮。論到趙興,他抬眼一望,頭皮頓時發炸。

這名倪都惜倪小姐是男的,她有喉結!

趙興望著對方步步蓮花走上場去,他低聲問李:“怎么是官妓,他怎么會是官妓?”

倪都惜站在場中開口了,聲音嬌脆,帶著一種妖媚的力量。趙興在清明節時,曾遠遠的望過拜祭柳七的她們,這次還是第一次近身觀察,但他已經肯定自己的判斷。

這個人絕對是男的,只是她的嗓音為什么如此尖細?身為官妓,不應該啊。

“怎么了?”李摸不著頭腦,又問:“官妓怎么了?”

按趙興的理解,官妓應該是官府變賣罪人的家眷,使之成為官妓。如果這名倪都惜是罪人家屬,她怎么會男扮女裝混進官妓隊伍的?

李輕聲向趙興解釋官妓的由來。原來,變賣罪人家眷,宋朝以前有,宋朝以后也有,但宋朝卻很少見。宋朝的官妓的設置,最初也是滅亡北漢、南唐等國家后,將抄沒的俘虜以及罪官罪人家眷罰入官妓,但以后,由于宋朝不對官員實行抄家,導致官妓來源萎縮,并且素質很差,還遠遠供不應求。

于是宋朝就有了一個規定:凡向官府進行登記的就是官妓,不在官府登記,私下里開的妓院就是私妓。

官妓要履行一種義務:“凡在籍娼戶,謂之官妓;官府有公私筵宴,聽憑點名,喚來祗頭”——她們必須免費給官員提供娛樂,換取的代價是不納稅。

換句話說,在宋朝,納稅的妓女是私妓,不納稅的則謂之官妓。

而宋朝同時規定,官員禁止留宿官妓,或與官妓進行“零距離”……

“怎么?大宋連私人開妓院都不禁止……”趙興低聲嘟囔一句:“這可真是個自由的國度,只要守法納稅,開賭場,開妓院都不禁止……”

倪都惜開口歌唱了,趙興的疑惑還沒消。

李沒注意趙興的低聲嘟囔,趙興才念叨完這句話,一聽倪都惜的歌聲,馬上感到極度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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