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春第三十八章 豪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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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豪客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英年早肥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英年早肥 | 大唐春 
后世的影視劇里,自然是經常可以看到有走江湖的班子在街頭賣藝,那反映的大多是清末民國年間的打把勢賣藝的江湖人勾當。()

他們或是專業干這個,把這作為謀生的手段,或者則是只在農閑時候才出來走走,算是淘換些零用花銷,秋里莊稼收完了就出來,轉悠到年底再回去,賴好總能給媳fù扯一身新衣裳,也能給家里娃子捎上個半斤八兩的豬頭肉回去解解讒,余下的錢還夠一家人過個肥年。

正是因為這樣,這才有了“走”江湖一說,意思是這些賣藝的人,可不是常年吃一個地方的,那樣時間一長就沒人給錢了,他們必須得不斷地換地方表演,其實說白了,賣的就是一個花哨功夫,見多了就不稀罕了,跟現代歌星之類的經常走xué演出一個意義。

只不過在唐朝,李曦這可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干這個。

當然,人家高升顯然并不認為自己這是在賣藝,其實按照李逸風所說的,他家里既然是耕讀傳家,后來老爺子還能拿出錢來幫他疏通關系討個了官兒,那么想必家里還是有些底子的,也壓根兒就不至于窮到需要讓他賣藝掙錢養家的地步,他只是在,“奉父命行乞以傳家”罷了,至于打些拳腳,估計也是他整日里乞討,心中氣苦,所以發泄一下?

只是起初時候他自己或許不曾料到,自己竟是無意之中成了走江湖的先驅人物。

聽到這里,李曦心中對這高升可是越發的感興趣,記得當初他一只破碗格開了那殺手的刀”可是救了自己一條胳膊呢,這是大恩不說,最關鍵的是,經過了這么一件事”李曦深深的感覺,大唐盛世,其實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太平啊。

于是他笑著問:“那你可曾代我感謝過他,將我欲邀他為客的意思透漏給他了?”

李逸風點點頭,道:“說了,那高升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只是說了一句舉手之勞,便再也不肯說話了。”

“唔。”李曦點點頭,聽說了高升的性格之后,這個結果倒真是不足為奇了,他能性格耿直到一聽說是因為賄賭才做了官就立刻辭官不做”又豈會是那種貪圖利祿之人。

“這么說,他是直接就一口回絕了?”李曦問。

“算是吧。”李逸風無奈地苦笑,“門下知道公子您很是看重此人,于是便在他行乞那地方呆了好長時間,也嘗試著想與他聊聊天,只是他卻似乎是并不愿意搭理門下,即便是門下提到了想要請他過府一敘,表示一下感謝,另有謝金相曖,他也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后來他家里人來叫他,好像說是家中老爺子有些不舒服”門下想過去聽聽”他沒說話”他家里那下人反倒是趕門下走開,說是想要請他們家公子爺去高就的人多了去了,公子爺是不會去的,你就省了這份心吧!因此”門下便沒有再追上去,便回來了。”

“嗯。”李曦聽得點點頭”笑道:“如此說來,倒真是委屈先生了。”

想來李逸風好歹也是官員出身,雖然官兒不大,但到底素日里還是有些架子的,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他也是從前幾天受了自己的一些刺激,這才開始沉下心來,態度也恭敬起來,在此前,他可也是擺著一些譜兒的,現如今卻因為知道自己喜歡那個高升的一身武藝,就這般低聲下氣的去主動攀談,而且還被人家三番五次的轟趕,想必也是憋屈的緊了。

李逸風聞言淡然地笑笑,拱手道:“為公子奔走,談何辛苦!”

李曦點點頭,沉吟了一下,很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道:“九齡公既然差了家中大公子過來傳話是那么說,想必以他老人家的眼光,不至于走眼,而且,莫言老和尚神秘莫測,他也那么說,所以,雖然事情還不見蹤影,咱們卻必須得要開始準備起來了。”

說著說著,他的神情悠遠且堅毅起來,“我不知道皇帝陛下何時會用我,但他肯定會用我,區別只在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所以,將來我在外奔走,是免不了的!”

“若是阿早在,還好些,可即便阿早,年齡也是太小了些,在蜀州,他或可稱萬人敵,但是拿到大唐整今天下來看,卻還不足事,大唐疆域萬里,能人無數啊!再說了,我也不想讓他整日跟在我身邊,那樣于他來講并非好事。所以,若要在外行走,我身邊必須帶著一個可以讓我放心睡覺放心吃飯的人。”

李逸風聞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門下聽說,朝中不少大人們身邊都帶有貼身的行武,比如九齡公身邊,就有一位號稱,八臂羅漢,的人物,據說此人膂力奇大,刀法精深,尋常軍中高手十個八個,都休想近得他身,因此九齡公這些年歷任各地,才得以如履平地,這為的不是恃強凌弱,只是為了自保。”

李曦聞言頜首,“做官,歸根到底牽涉的是利益,比如你我,都曾任過晉原縣主簿一職,歸根到底,這個官兒固然是陛下所賜,是為晉原的百姓們在做官,但是這一個小小主簿里,又有多少的利益?你被裴縣丞趕下臺,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顯然不是!”

“種菜,要侵占易稻良田,釀酒,要消耗大批糧食,這顯然都是朝廷上不太支持的事情,但是縣令大人卻那么支持我種菜,支持我釀酒,又是為了什么?朝廷公心?”

“歸根到底,利益二字而已!”說著說著,李曦長身而起,在室內緩步行走,“與擔任晉原縣主簿不同,此后,不管陛下如何使用我,派我何職,都毫無疑問會牽涉到許多利益紛爭,因為我上書得到陛下重視的,根本就是在說利益”藩鎮利益,與朝廷利益,不可兼得,我就是力主削弱藩鎮而加強中央權力的,如此一來,陛下固然以我為知心者,可是在藩鎮們看來,我豈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誅心之徒?”

說到此處,李曦自嘲地笑笑,道:,“這會子”估計在陛下眼中,我早就已經被他給歸入眼睛亮膽子大下手狠的那一類了,這一點無須懷疑!那么,處身各種利益的纏繞之中,要想清潔自保”要想憑著本心做事,怎么可能不得罪人?既然得罪了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還是小心些好,畢竟這世上為了利益而行雜人者多了去了。”

李逸風垂首,道:“此前那三個人雖說是那邊為了出一口氣也有可能是為了給那個判了秋后問斬的趙風凌報仇總之,也是可以歸入此類的。”

李曦點點頭,“先生之言是也。因此,我意已定這個高升,一定要盡力拉攏過來。”

他看看李逸風道:“我看那高升雖然性格耿介,做事難免過激,其實倒真是個純孝之人,因此么,既然說是他們家老爺子不舒服,那正好找這個借口登門,你待會兒就去,備一份厚禮,不必去找那個高升,直接去拜訪老爺子,一來道謝,二來問候。”

李逸風聞言先是一愣,想了想,會心地點點頭,卻是弄明白了李曦的意思所指。

這高升雖說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叫人不好親近也不好拉攏,不過他卻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縫子可以鉆的,至少,他侍奉父親極為孝順,而根據前事,他父親顯然是一直都渴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出仕做一番事業的,所以,既然是想要拉攏這高升,倒不如干脆就拋開他,轉而在他父親的身上做做文章,還或有可期。

因此,想明白了這些,那李逸風便把事情應了下來,道:“公子爺放心,今日天有些晚了,這時候去,又是初次拜訪,怕是有些不恭敬,明日一早,門下就備上厚禮親自趕過去探望那位高老爺子。”

李曦聞言點頭,笑了笑招呼李逸風坐下喝茶,正要再說說這高升的事情,卻聽見蓮蓮在外邊道:“公子爺,門上的小李說外面有人求見,還遞了帖子。”

“哦”

季曦聞言與李逸風對視一眼,不消李曦說什么,李逸風已經趕緊站起身來走出去,從蓮蓮手里接過拜帖,然后轉頭對李曦道:“是壽王府的帖子。

然后又問站在廊下的門房小李,“來的是什么人?”

那小李來自河南道汴州,在長安呆了多年,卻還是一張口就一副河南口音,他比比劃戈小地說著那來人的樣子打扮,他只是個目不識丁的門房,這些日子府里來往不少人,他記不住,可李逸風卻是長于記人記事,尤其對于幾個重點人物,更是記得精熟,因此李逸風只聽了幾句便已經了然,扭頭對李曦道:“是壽王府長史陳慶之大人來了。”

“唉……,……

這時候李曦也已經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到門口迎接。

自從當日在李適之的家宴上做了那首《錦瑟》,大約是壽王李清真是喜歡之極了,所以事后就曾派了這陳慶之登門來拜訪邀請,只不過那時候李曦不在家,李逸風曾經接過帖子,但后來李曦還是打發了李逸風過去給推辭掉了。

即便如此,壽王李清也并未著惱,等到李曦遇刺昏迷,這壽王長史陳慶之又曾代表壽王李清來此探望,據說還送了一份相當不輕的禮。

人家三番五次如此殷切,于情于理,再不見見人家,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再說了,且不提壽王之尊,單只是這位長史陳慶之大人,可就是一位從四品上的高官呢!說實話,也錯非就是李曦名氣極大,又極得壽王李清的看重,換了其他人,莫說只是個小小的從九品芝麻官兒加國子學學子,就算是手握實權的一地刺史,怕也是勞動不了人家長史大人的大駕,就更別提李曦還曾連續兩次都拂了人家的面子了。

陳慶之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個子不算高,相貌清癯儀態莊重,而且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謙和笑容~一看就是一個適合整天幫著壽王李清跑跑腿打外交戰的人物。

在這等人物身上,你自然是不容易看到喜怒的。

不管是真心的也罷還是表演的也罷,此前連續兩次的在李曦這里吃了閉門羹把事情辦砸了都沒有影響到他的從容親和的態度。

這一次是李曦親自到門口迎接,他以堂堂的從四品上大員,見李曦這么一個小小的從九品上下官親自到門口迎接,竟是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李曦看了都有點膽寒。

李曦執禮甚恭,陳慶之又是一副崇拜的樣子,這談話就不可能不融洽。

進得門來,陳慶之先是替壽王表示了一下探望的意思三天之內,這可是第二次了,可見壽王李清的重視~然后才是不吝辭墨地一再表達著他自己對李曦那首《錦瑟》的崇敬之情,按照他的話來說,“只此一篇,便進士也做得了!”

他言辭懇切,態度真誠但是…………他的話,李曦也只敢聽一半信一半,不過面上自然也是一派談笑風生的姿態,兩人山南海北的聊了半天,李曦一再的道謝,感謝壽王殿下的關懷感謝他長史大人再次不辱登門等等。

說到后來陳慶之才再次提起來,壽王陛下想要邀請李曦過府赴宴一不是像李適之上次辦的那種公開的大宴會,只是三五知己的小宴而已一只是憂心李曦的身體是否已經大好,因此命他前來探望之前便叮囑只要李曦答應,這日子便由得李曦來定便是。

人家這般盛情,換了誰都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了。因此等他說了這話,陪坐在一旁的李逸風就不由得扭頭看著李曦。

這一次李曦答應的倒是極為痛快,他道:“累蒙辱召,曦實在是受寵若驚。上次得蒙殿下召見,因為學中有事,故未能赴約,心中已是惋惜,今長史大人親至,曦豈有不去之理!只是這幾日身子委實的不太舒服,再過幾日,曦定往叨擾。”

這一番話說的陳慶之撫掌而喜,道:“既如此,慶之回去即稟告給殿下知道,好叫殿下也歡喜一番。子日先生定下日期之后盡管派人告知,王府那邊定灑掃以待!”

……………………………………………………………………,長安城,廣德坊。

這里地處長安的最東邊,甚至有些靠近城東南角,位置不算好,但畢竟靠東市還比較近,倒也不算太差,在長安城中來說,大抵也得算是中層的好居所了。因此這里住的就大都是有些小錢小產業的普通人家。當然,這個普通人家,只是針對長安城來說的,相比干長安誠里那些數不清的世戚勛貴,他們只好算作普通人家,但若是放到下面的縣里來看,單只是把這廣德坊的宅子一賣,那個錢卻也堪稱是一地的大富豪了,就稱望族也不為過。

高升和他的老爹高華,就住在這里。

一大早上起來,老爺子在下人們的服侍下洗漱過了,吃罷早飯,就問高升哪里去了,下人們自然回答,說公子又出去行乞去了。

老爺子一聽這個,就又是覺得胸口悶得慌。

老爺子今年六十有余,活了這一輩子,只攢下這么一個兒子,說實在的,他還真是沒見過有這么“聽話”的兒子呢!

老子說讓你要飯去好了,你還真去啊!而且還居然一連幾個月,自打從外邊回來了,竟是每日里雷打不動的去討飯,這個“……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

老爺子這邊心里憋氣,心想你個兔崽子就不能跟別人家的兒子一恥跟自家老爹耍個賴皮算什么呀,你耍個賴皮,你老子我這里面子就有了,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嘛!反正知道你那臭脾氣,也不指望你為官做宦的給門楣上爭什么光彩了,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守著你老婆孩子過日子,偶爾過來后邊叫我罵你幾句出出氣,這不是tǐng好的日子嘛!

可是你倒好”老子說了幾句氣話,叫你出去討飯養家好了,你倒真是去了!你不低頭服輸,難道叫我這個做老子的主動勸你跟你低頭不成?每每想到這個”老爺子就忍不住拄著拐棍兒在那里低聲咕噥著罵,想我高家耕讀傳家,一直以來賢良不絕,可憐到了自己這一輩,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竟養了這么一個混賬兒子出來!眼看老了老了,還是得每天跟他生氣!

這還幸好,兒媳fù懂事兒,孫子也乖巧,每天下了學”小家伙就跑到這邊來找爺爺,如此一來,這心氣兒還捋順些,要不然,別看老了老了,你本事再大,我當老子的,這老拐棍兒豈打不得你!

吃罷早飯,老爺子想兒子,知道兒子出去要飯去了,這心里憋屈”就想孫子”直到孫子在前邊吃完了飯過來請安”老爺子才漸次的高興起來,可孫子要出門讀書,這走過來辭行的,等到孫子一走”老爺子的臉就又撂下來了,只是一個勁兒的長吁短嘆。

這時候有身邊伺候的老人兒”就挑著老爺子喜歡的陪他說話,可是老爺子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那樣子不甚在意,一直等到那人說到前天的時候,有人過去曲江池邊找公子道謝去了,話里話外,似乎還頗有拉攏的意思,老爺子這才一下子來了興致,精神也矍櫟起來,昏黃的眼睛里透著一絲精光,盯著那下人問:“可是前些日子阿升在曲江池邊救下的那個人?”

那下人答道:“不是那人,據說來人只是公子當初救下那人的幕僚。”

“哦……”老爺子一聽來的不是事主,這就有些失望,不過仔細一想,幕僚這個詞,似乎有些意思,便又有了興致,問:“既有幕僚…………那你打聽過沒有,當日阿升救下的那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問到這個,那下人答的倒是痛快,道:“這個倒是知道,那人叫李曦,據說是八百年出一個的大才子,做的好詩,滿城的人都夸呢,據說家里還做著好大的生意,可是有錢!”

“唔,李曦,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既然做的好詩,那想來有些名氣了,不過………生意人?不對吧?”

別看老爺子六十多了,而且這輩子既沒做過官也沒發過財,好像是沒什么出息的樣子,其實這腦子可不糊涂,心里清亮著呢。

打從自己兒子救下了李曦之后,他就知道,能有資格被人刺殺,而且還是在天子腳下的長安城里那種光天化日之下的刺殺,那么可想而知,這出手的人,和這被刺殺的人,肯定都不是一般人物,因此此時聽到說李曦居然只是個商人,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可以說,只要官府想發力,這天底下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是如此積年少見的公然刺殺案,卻居然在長安城內沒有引起一丁點兒風雨,老爺子可就立馬聞出了一些味道來。

也因此,這些日子以來,雖說心里其實也很關注被自己兒子救下的那李曦的消息,但其實,他心里可也打著鼓呢。

出了那么大的事兒,官府居然都不管,那李曦得罪的得是多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呀!

可是轉念一想,這思路就又扯回老地方了,一個有資格的得罪這種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甚至逼得對方做出如此下作的刺殺手段來對付的,“…想來也不是普通人物了。

于是,老爺子這心里不是一般的糾結。

他既是盼著自己的兒子能救下一位貴人什么的,卻又怕風頭不對上了賊船。

過去的幾天里,老爺子雖然留心此事,卻也并不太往心里去,只是今日既然有人主動說起了,他才突然來了興致想要知道一番而已。

此時,那下人聽見老爺子說不對,就皺眉想了想,才又趕緊補充,“小的想起來了,那李曦還是個官,具體什么官,沒記住,不過好像說他跟朝廷里的一個大官兒,御史大夫李適之,那是結義的兄弟,而且據說賀知章賀老神仙也跟他關系很好。”

“唔……這就有些意思了,“”

說完這個,老爺子抱著拐棍兒摸著胡子,就沉吟了起來。

恰在這時,打從外邊走進一個人來,見老爺子瞇著眼睛想事情呢,便放低了聲音,道:“老爺,有位叫做李逸風的先生到咱們門上投了帖子拜訪。”

老爺子聞言遲疑著抬起頭來接過拜帖,還不等看,他身邊方才說話那人便已經一拍腦袋,“老爺,我想起來了,那李曦的幕僚,就叫李逸風,是個老頭兒!”

高華老爺子聞言眼睛一縮,連拜帖都沒看,就直接遞還回去,瞇著眼睛道:“去,就說老爺我身子不舒服,不便見客,請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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