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來至玄圣殿內,只見內中,正是站立著兩人。()一人正是軒轅秋,另一人形貌陌生,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冷峻中年,身穿著金紅色的天官服飾,正是天庭超品官階。
而自己的那具身外化身,此刻便高坐在寶座之上,漠無表情。
“是大羅金仙——”
岳羽雙目微微一瞇,緊接著便以昆侖鏡罩住了身形,一閃身便把自己化身替代。。
而那人此刻,正是向上方處深深一禮:“新任天庭北斗五氣水德星君昀冥,參見大帝。”
“昀冥?”
岳羽上下仔細審視了這中年一眼,然后一笑道:“以金仙之身任天庭之職,倒是少見。你說你是新任的北斗五氣水德星君昀冥,不知可有什么憑證?”
那昀冥神色不變,下一刻便懷中取出了一物道:“臣本任帝庭南方水軍元帥一職,前日接天帝令諭,改易為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位。此是昊天上帝的旨意,陛下可以念看——”
岳羽隨手一招,便將那令諭接在手中。隨意看了一眼,便將之放下道:“這旨意倒是不假,不過你如今不去上任。反倒是來我這里,到底意欲何為?”
昀冥卻面露苦笑之色:“陛下!興云布雨,多依北方寒力,故此有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設,以調節天地陰陽之事,掌控所有南瞻部洲四季雨水。不過自天帝立天庭之后,這星君之位,便已空缺。如今我那治所是一窮二白,故此厚顏來此。欲向陛下討要二十兆愿力,四百萬兵甲。以為起家之資——”
“好一張獅口!”
旁邊的軒轅秋,不由一聲冷哂:“當日陛下上任之時,兵馬不過百萬,信眾也才只有一兆。篳路藍縷,辛苦百余年時光,才有這點本錢。你這一次,便要去了將近四分之一,倒真虧了你,敢開這張尊口——”
那昀冥神情不變,長身而起。只眼眸中,透出一絲冷笑之意。定定的看著上方,之前行禮時,還有幾分恭敬。此刻目內,卻滿是桀驁之意:“給還是不給,陛下一言可決!”
軒轅秋目中雷霆隱蘊,正欲再說話。岳羽卻是頷首道:“能有人調節這天地間的布施,使人間少一些災荒,也是好事!二十兆愿力,可以借你。那四百萬兵將,稍后自會遣于你麾下——”
不止是軒轅秋,便連那昀冥,也是一陣怔然。上方處的岳羽,卻已是一拂袖,將二十兆愿力。劃撥而來,灌注于那昀冥之身。
昀冥先是一喜,緊接著眼神驟然一冷:“這二十兆愿力,陛下是從供奉天庭的愿力中抽取?”
軒轅秋頓時心中一松,岳羽則直接是冷然一哂:“莫非你是在期待,從我這北方帝庭,分去愿力不成?”
說話之時,他目光之內,也同時一絲銳澤透出,直迫昀冥。那煌煌劍壓,更隱蘊其內。
昀冥的氣息,立時為之一窒。竟憑空生出了一股,靈魂被切割絞碎之感。
心中微驚,收起了心中那絲輕視之意,神情凝然道:“陛下這般做為,對天帝是否有些不敬?”
岳羽不由是再次笑道:“那位昊天上帝,若是可敬,朕自然會敬之!若是把朕給惹惱了——”
話音一頓,岳羽的目光,卻是寒光閃現:“朕亦不介意,某一日行伐天之事,將那位拉下天帝之位。那天庭之主,有德之人居之,也不止是他一人可以做得!”
“大言不慚!”
昀冥雙目微睜,滿是狂怒之意:“狂妄!天帝幾萬載前,便已是成就混沌金仙之身。陛下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就不懼天庭討伐?”
“今日辦不到,未必日后也同樣無法辦到——”
岳羽神情淡淡,臉上又轉成了笑意:“我能在百載內,以玄仙之身,成就金仙魂印。日后亦未必不能再進一步。不知星君以為如何?我以為那天帝,把星君派來此間,應當是心知肚明才對!至于討伐,若天庭如今能有余力來管我,朕自然奉陪!”
那昀冥這次卻是默然不言,面色忽青忽白,難看之至。只是方才那怒意,卻是漸漸消退了幾分。
岳羽本就不期待此人答話,轉而將身前茶盞端起道:“你可以下去,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位,至關重要,星君你當好自為之。說來我北方帝庭轄下之地的雨水,亦在你職權之內。若是少了半點雨水,水旱之災,比之其他地方,稍有不同。朕必唯你是問!”
便在昀冥微微凝眉之時,岳羽又語氣漠然道:“昊天上帝能立你為水德星君,我亦能以失職之責,誅你以謝天下。到時候,勿喟我言之不預——”
昀冥的目光微凜,卻仍是忍著氣,朝著上方處的岳羽,再次深深一禮。這才是拂袖而去,冷哼了一聲,大步邁出玄圣殿外。
軒轅秋看著此人背影,不由是面現憂色:“那天帝這個時候,將此人派來,也實在太無氣度。聞說昊天上帝,任天帝位前,只是鴻鈞坐下一道童,果然是有些小家子氣。”
岳羽不由一笑:“得位不正,那身法力,也非是苦修得來。偏偏這洪荒之內,窺視天帝之位的大能太多。對其他人,自然要防范的緊些,更不敢稍逆鴻鈞道祖之命——”
“大約便是這緣故,那天庭之主的位置,才落到此人手上、”
軒轅秋一陣搖頭,也不欲在此事上,太過深究。話鋒一轉道:“那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位,雖是由天帝任命。卻也需得陛下認可,才可履任。方才陛下,其實不該那般輕易答應!”
“這又何必?”
岳羽毫不在意道:“在天水國時,我亦主持過之事,可謂深感其苦。本就失調,又有諸國相爭。每年都有數兆生民受難。即便那天庭不遣人過來,過些時日,也必會想辦法去請人任星君之位。朕有自知之明。以我如今根基。是休想請來如昀冥這般,精通水系神通的大羅金仙。而這水德星君,非有大神通法力者不可為——”
軒轅秋神情不變,只目光里,閃過了一絲異樣光澤。他選擇效力的這人,果然是與旁人有些不同。
而岳羽話到此處時,面上又透出一絲冷哂之意,殺機畢露:“他若是盡心盡力,秉公而為。朕這邊非但不會打壓,反倒是會鼎立相助。可若一旦有私心,朕之劍亦可斬其人頭!”
軒轅秋心神激蕩,卻仍是胸中憂意未消:“從那天庭三成供奉中,抽取二十兆信愿之力。只怕會將那位昊天上帝。徹底惹惱。還有陛下方才的那些言語,似乎也有些過激了。”
“一個小小警告而已!”
岳羽已是再次長身站起道:“莫讓那位以為,我這北方帝庭,可以任意戳捏。若真是到不可挽回之時,那伐天之事,我也不怎么在乎——”
大步邁往殿外,岳羽卻忽地停住了腳步,看向身后的軒轅秋道:“你們軒轅家秘傳的功決,果然是有獨到之處!可再怒力一番,帝庭政事可暫時交由他人。除了那增加信徒之事,仍由你持之外。修為亦不可落下,總之盡早登入金仙之境!這帝庭之中,若無一位金仙,壓制那位水德星君。只靠我一人支撐。多少還是有些不便!”
一揮袖,竟赫然也是二十兆愿力,灌注于軒轅秋體內。而便在后者。一陣驚喜之時,岳羽已是遠遠離去。
回至到寢宮之內,岳羽卻又想起了一事。
那東華散人幾月之前,便已趕至此處。一直都是將此人晾著,幾月時間都未曾有交代。
玄都法師話是說得爽快,也不以自己師弟,改易他人為師而心生惱意。
然而他這里,卻是多有不便。二人間的身份,實在太過尷尬。又不可能明白告訴東華,他是闡教數百萬弟子的血戮天君岳羽,也同事是這北方安天玄圣大帝淵明。
不過此事,拖著也不是辦法,終需一個了斷。
只微一沉吟,岳羽便將一張明黃符詔打出。然后不過片刻,那東華散人,便已由巨靈神率人護送著,來到這寢宮之內。
待得幾人見禮之后,岳羽便將巨靈神,與那幾位黃巾力士揮退。
只剩下東華散人一人端坐于對面,而后是目透好奇之色道:“我當初給你兩張道符,可分別拜訪萬壽山與八景山。無論是鎮元子,還是那位玄都師,都可指點你修行。為何要偏偏來此處?”
“那贈符之人,果然是陛下!”
東華散人本是有忐忑,眼前這位玄圣大帝的形貌氣勢,與當日有些不同,也不敢貿然相認。這時才輕松了一口氣道:“吾自修行之初,便與劍相伴,不離不棄。畢生所研,都是劍道。那兩位或者道行高深,卻不合我道。只有陛下的劍修之法,令我心動!”
說至此處,東華散人目光已是灼然無比,犀利至極的定定看著岳羽,滿眼都是渴求之色。
岳羽也是心中一震,之前的決斷。也破天荒的有了些微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