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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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已達至神而明之的巔峰境界,只微一轉念,便已明了因果。
紅云乃是先天第一朵云氣所化,而云中子則是誕生于云中的第一道雷霆。
他對云中子,倒是并無什么惡感。不過紫云與他那幾位師兄弟,恐怕都將此人恨極。
依舊是神情不變,只笑意盈盈的聽著。那欲鼎這時,這時也看出岳羽眼中的敷衍,只得停下,面透惋惜之色:“陛下真要去那桃山?我教與陛下的恩怨,便真的無可化解?”
“若無必要,誰愿與闡教為敵?”
淡笑一聲,岳羽語氣略帶自嘲道:“可惜是吾身為北方安天玄圣大帝,這桃山,卻是不能不去!話說回來,爾闡教既愿與朕和解,這次便不能退讓一步,以示誠意?為何獨獨要讓朕,不去那桃山?謀取朕祖師遺物,更屢次三番暗算我水云宗,貴教總需給我個交代才是!”
那欲鼎真人的面上,竟是略略一紅,接著便又搖頭苦笑:“陛下!我那幾位師弟,確有不少錯處。只是此番之事,卻與他事不同。陛下就不覺得,母子分離,幾萬年不得相見,乃是世間最殘忍之事?就沒有半點憐憫之心?要做這個惡人?”
“惡人?憐憫?”
岳羽便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無比肆意狂狷:“說什么殘忍,爾等真要覺得殘忍。當初便不該引yòu云華公主,與凡人到如今,卻來做這善人,就不覺虛偽透頂?”
說來此處時,岳羽又斜睨了一眼那楊浩:“若說憐憫,其實朕倒是感覺,你這弟子頗為可憐。尚未出生,便已被人算計,當成工具使用。甚至被人使喚,親人相殘。豈不是這世間,最可憐之人?”
楊浩的面色恬淡,便仿佛岳羽,不是在說自己一般。只眼眸里,深沉如淵,似乎是壓抑著什么。
欲鼎的面色,卻是慘白無比。怔然了良久,才重重一嘆:“陛下好一張利口!我欲鼎這一生,都磊落坦問心無愧。卻只對我這弟子,感覺虧欠良多。故此今日這一戰,是必定不顧一切,也要使云華公主,從桃山脫困!陛下此番,是真欲與我欲鼎為敵。哪怕是隕落于此,也在所不惜?”
那目光銳利如劍,帶著決然之意,直迫而來,竟隱隱有沖擊心神之力。
岳羽心中微沉,知曉這欲鼎所言,未帶半分虛假。既然說是要不顧一切,只怕那大戰起時,也必定會不惜
胸內卻是微生敬佩之意,這欲鼎確乃闡教之內,少見的誠實君子。
這楊浩自出生之后,都自始至終,受人擺布,是其不幸。不過能拜欲鼎為師,卻又是其幸事。
只是可惜,這桃山一戰,他卻同樣不可能,有半分退讓!
心中微一嘆息,岳羽的面上,也轉為無比凝然。與欲鼎真人目光對視,竟不見半分怯退避讓之意:“與你欲鼎為敵又如何?朕此番倒也不介意,令一位闡教金仙,隕落朕手!”
那欲鼎的瞳仁深處,頓時掠過了幾分微不可查的訝異之色。卻還來未得及說話,遠處便驟然傳來一聲,滿帶譏嘲之意的冷笑:“令吾等隕落?玄圣陛下,倒真是大言不慚!若依我看,陛下雖是氣運深隆,此番能否保住卻還是兩說!”
岳羽眉頭一挑,往來處望去,只見一位青布麻鞋的中年道人,正從虛空中走出。
二者之間,雖是從未曾見面。不過這身氣息,岳羽卻也同樣是熟悉之至。
“文殊廣法天尊?”
與百余年前,被他以二十重巔峰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光針重創之時不同。
這文殊恢復之后,僅僅百余年時光,便亦有不小進境。居然也是大羅金仙的巔峰之境!
此刻正是唇角含笑,滿透著冷諷哂意。
行至欲鼎楊浩二人身旁站定,然后那文殊的視線,便略帶戲謔地遙遙望來:“陛下對自己處境,當也知曉一二。敢出此狂言,必定是有些自信。我文殊倒甚是好奇,陛下手中,會有何底牌!”
岳羽卻哈哈一聲大笑,都懶得與這人說話。朝著欲鼎拱手一揖,便徑自是踏步離去。只一眨眼,便是十數萬里之外。
那文殊的雙眉,頓時倒豎晴不定,目中亦隱透怒容。
半息之后,才恢復如常,冷笑著負手身后:“不意這淵明,居然已是目中無人至此!也不知他,到底是如此得來的天帝位格。”
“倒非是真個狂妄!”
欲鼎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只是明知多談無益,故此是再不愿與我等多談而已!哪怕真是看個看不上我等,也自有其緣由。此子能在北方,連挫妖族,甚至我闡教,也屢次三番受挫。這淵明的能力,又豈是尋常人物,能夠比擬?又怎可能,是真正囂狂自大之輩?”
文殊道人氣息微窒,竟也未出言反駁。這淵明能以一人孤劍之力,最終站到與那些上古大能比肩的地步,這等成就,無可辯駁。他能鄙薄此人的卻無法否認其能力。
此刻只得是輕哼了一聲,轉頭朝欲鼎道:“師兄本就不該存有與此人和解之念!這紅云一脈的幾個弟子,本事不見如何,卻個個都是性情傲絕,不愿向人低頭。哪里有化解恩怨的可能?沒得折了我闡教顏面!”
欲鼎真人卻沒理會,轉頭看向自己弟子:“浩兒,你覺得此子如何?”
那楊浩卻是定定注視著那岳羽離去的方向,片刻之后,卻是一口濁氣吐出:“虧得是師尊提點,此人確然乃是我這一戰中,最強之敵。說來奇怪,這淵明分明只有證就金仙魂印。我也不知為何,總感覺他是危險之至。能在極樂天內,使諸犍隕亡,當涂降服,怕是果然有能匹敵準圣之力!”
欲鼎真人,不由是欣慰一笑,接著目內又透出幾分愁色:“此番桃山之戰,以幾位老師的布置,按說是已然穩穩當當,至少有九成把握。只是望見了此人,卻總覺這桃山之戰,怕是有些變數!”
文殊聞言,卻是微微一哂:“師兄太謹慎了!這玄圣大帝麾下的準圣金仙,誠然已可比擬天庭。令浩兒救母之事,再增變數。若是這昊天淵明,真正能攜手合力,勝負怕是真要在五五之間!只可惜——”
話音一頓,文殊卻是再次面透嘲意,遠遠看向那西面:“有那人相助,只怕這淵明,此番能否逃得一條都未可知!可憐這淵明,怕還是蒙在鼓中!”
欲鼎神情微怔,接著是一陣釋然:“我倒是忘了那一位!此人氣運極盛,又有后土護持。便是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愿對他下殺手命應當能保全,只是他在北方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基業,怕是要垮去大半,大傷元氣!”
旁邊楊浩,則是默然不語。只眼神漸漸激動熾熱,隱透期待之意。
二位師兄言語間,既然是已認定了,那位北方安天玄圣大帝,無有半分勝算。那么此戰,多半已是大局已定。
——與母親云華相見之日,應當便在這近日之內!
而這淵明,雖能挑動他心中戰意。可相較于被封印數萬載時光的母親,卻又不算什么——
他雖好勝,可對這等毫無懸念之戰,卻實在是毫無興趣。
抵達桃山附近,岳羽用了足足一日時光。
此處不遠,便是那水云宗。岳羽行到那天水國附近。便直接一拂袖,隔著千百萬里,將那水云山內,諸多水云宗內外門弟子,全數招攝過來。
——雖是遠不及鎮元子的袖里乾坤,那吞天噬地般的氣勢,卻也同樣是聲勢滔天。
金仙神通,蓋世法力,金顯無疑。
此事他已經極瀾真人允可,故此也懶得再問其他幾位長老之意。
是直接將這些人,送入至鎮世鐘內的小千世界。
然后是再看了一眼,水云之東那血云籠罩的山谷。
那口被九階劫雷,封印之劍,依舊是劍氣凌厲,試圖從那雷光之中掙脫。
而此時岳羽,也已能真正觀其品階。
“后天至圣么?”
口中呢喃著,岳羽眼中,也不由是略顯異澤。
這口劍,已不能簡單地用后天至圣劍器來衡量。同那鴻蒙劍典一般,此劍也承載著當年西方大帝,畢生劍意
日日被這雷光淬煉,那劍身材質,也已然轉化。
“這口劍,應該是后天至圣純陽!不遜先天至圣!”
望了周圍一眼,岳羽不由暗笑。此劍在此,被封印十萬載時光,絕非是僅僅是天嫉之故。
未敢有人來取才是真!此刻這附近,也不知有多少已然抵達此間的準圣人物,正以意念遙遙觀照那處所在。
岳羽甚至能清晰感覺,其中的貪念渴望。只是一當觸及這口劍,所蘊的劍意,卻又紛紛是透出遺憾之意。
——而此刻那股要把那天地斬破的強烈意念,與岳羽體內的鴻蒙劍意,竟是在激蕩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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