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山里人眼里那是可遇而不可及的,除了在那老舊的黑白電視機里能看到一次,現實中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很多人都沒見過多大世面。
看到直升機上亮著的警燈,還有那明顯的警用涂漆楊隊長也愣住了,難道昨天的事情連市公安局都驚動了,要知道黔南縣雖然不是什么貧困縣,但也不是什么富裕縣,想想湘西的環境就知道了,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有幾個開商愿意來這不毛之地。可除了這個可能沒有其他原因了,易永恒雖然是暴戶,可在他眼里,估計也沒有這樣的能耐請動市公安局的人來。
看了下一臉鎮定的易永恒,舅舅總覺得這直升機肯定會和外甥有什么關系,可是他和楊隊長想的也是一樣,以前當過兵,他可是明白直升機的用途,飛一次耗費估計都是上萬,他外甥就是在有錢,市里也不會出動直升機啊。
一旁的小虎和舅娘都呆在了:“飛機,居然是會打轉的飛機。”
對于小虎的驚訝,沒有人理會,站在一旁的小蘭本來很擔心哥哥的,可是被這直升機一攪合,什么都忘記了,也是滿臉驚訝,她聽過飛機,可是飛機是什么樣子,她可沒見過,尤其是這種奇怪的飛機。
三架直升機明顯是沖著這里來的,這次帶隊的可是市武警大隊的大隊長,來的時候市領導局長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人毫無損的帶回來,不然懷柔市就會錯過一筆大單子,他也不敢懈怠,直升機是全前進,雖然雪峰山很高,但是也沒到那種飛機通行不了的地步。
跟著手機傳來的信號定位,這里就是他們此行目標的所在,直升機的螺旋槳噠噠的響著,一陣陣風吹得底下的人是渾身哆嗦,一根繩索放下來,隨后就是武裝到牙齒的武警戰士沿著繩索空降了下來。
武警大隊的人一下來也是一愣,媽的怎么一群民警在這里,這明顯是在辦案抓人,不過他們可不管著,槍口直接對準了所有人,因為信號就是這里傳出來的,警察們都愣住了,面對這黑黝黝的自動步槍,他們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就他們那幾把手槍,恐怕還沒開槍呢,他們全玩玩了,一個個都慫了,要他們去欺負下什么小攤小販他們在行,遇到這樣訓練有素的武警部隊,他們敢動那就是找死。這群兵蛋子是出了名的猛,上面敢下令,他們就敢開槍,他們有些不明白,都是警察,他們怎么將槍對準了自己人。
楊隊長還想說什么,一個武警戰士見到他一動,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摔倒在地上,他怒道:“我們在辦案,你們這是在妨礙司法公正。”
這家伙膽子還真大,還敢反駁,可那個武警卻是冷道:“我們也在辦案,想死的話,你就繼續蹦達。”
這話一出,楊隊長不敢說話了,其余的武警戰士也是吼道:“全都給我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遇到這么一幫子武警在就嚇懵了,這一聲下來,他們全照做了,尤其是那些警察們,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他不由嘀咕,這世道怎么變了,民警對武警,而且一個是市局的,一個是縣局的。
只有易永恒靠在桌子上,一臉鎮定,他還把小蘭也拉了過來,兩兄妹絲毫不理會武警的話,看到這樣子,舅舅不知道為什么外甥這么大的膽子。
此時三架直升機也停在了田里,里面下來三人,明顯是帶隊的,只見其中一人拿著手機,撥了個電話,而此時易永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頓時響了,可是沒有人敢去接,易永恒也不例外,不是他不敢,而是不想去接,只因為他手上的手銬。
小蘭呆呆的看著哥哥,又看了看桌上的手機,有些害怕,易永恒只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不知為何,看到這眼神,小蘭心里居然輕松了許多。
武警大隊長絲毫不理會蹲下的上百人,手里拿著手機,后頭的一人則是拿著個定位裝置,聽到一直沒有人接,大隊長有些煩躁,這次任務要是失敗了,那他就慘了,尤其是看到這里一群民警在這里,他如何不知道他們是在干嘛的,他尋聲而至,隨后來到了易永恒旁邊,那個拿著定位裝置的武警道:“大隊長,就是這里,就是這個手機。”
聞言,大隊長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坐在桌子旁帶著手銬的易永恒,一臉疑惑,這里哪有什么虐待的事情,明明就是一幫民警在辦案,那位信譽的總裁也沒有把照片過來他根本就不認識易永恒。
“難道那人已經逃脫了?”這是他心里的疑問,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旁邊的小蘭有些著急,這可是他哥哥的手機啊。
“這是手機是誰的,這里誰叫易永恒。”武警隊長有些失望的樣子,他估計自己的任務十有是失敗了,不過他還是問了出來,萬一人就在這里呢。
一聽到這話,多數人都愣了,尤其是那些民警,想不到這武警大隊居然真的是來找易永恒的,不過他們沒想到他們是易永恒招來的。
就連坐著的易永恒都有些吃驚,他也沒想懷柔市居然會派武警來,而且還出動了三架直升機,不過從側面反應,省里的高官是怕了易永恒了,所以他要離開的話,盡量為他開道,只要他不一直窩在省城惹禍就成,到了地方上,無論他怎么搞,反正也礙不著省里的官員,出了事情,直接拿地方官頂罪就成。
楊大隊長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機會來了,趕緊站了起來,武警大隊長有些疑惑:“這手機是你的?”
“不,不,不是我的,這是你旁邊那個人的,你們也是來抓這人的吧,這家伙實在是太囂張了,居然連公安都敢打,還拒捕,想不到連市公安局都驚動了,慚愧,慚愧。”楊大隊長趕緊解釋,蹲在一旁的楊所長和張村長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這幫武警也是來抓易永恒的。
就連舅舅也是一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外甥到底犯了什么法,居然要出動武警來抓,他明白平常的事件絕對不會如此。
村里的人是嘆息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表情不一,可是武警大隊長卻臉色一變,看了看他旁邊這帶著手銬的年輕人:“你就是易永恒?”
“對,我就是易永恒。”年輕人一臉笑意,武警大隊長頓時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了,民警要抓的人是這個年輕人,而他們要救的就是這個年輕人。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只見武警大隊長聲音頓時變的柔和起來:“對不起,易先生,我們來晚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百號人都驚呆了,易先生,武警大隊出動就是為了易先生,而且還出動了直升機,這里除了易永恒一個人姓易之外,還有誰姓易,就是有,也沒人敢不要臉皮的來認啊。
剛站起來的楊大隊長就差沒暈過去,自己抓的人居然就是武警大隊的目標,不過不是他們要抓的,而是他們要救的。
蹲著的李所長明白,自己的所長已經干到頭了,指不定現在還要被抓起來,張村長更是一口氣緩不過來,昏死了過去,搞了半天,他們都想反了。
“嗯,你們來的不算晚,他們剛要把我抓回去虐待呢。”易永恒望了望手中的手銬,一臉諷刺笑意。
武警大隊長頓時一臉苦笑,這個年輕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居然能夠驚動市領導派他們來救他,搞到現在居然是市政府和縣政府在斗法,他不由想到黔南縣的領導們,這群人是一邊派人上來抓人家,一邊又打電話給市里求援,說一個重要人物在屋村被虐待了。
做了這么多年的武警隊長,他一想就明白了這事情的大概,一切都是這個年輕人搞出來的,只不過人家勢大,他們就是有氣也不敢往他身上撒啊。
“抱歉,易先生,我這就給你解開。”突然而來的變化,讓舅舅他們都反應不過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外甥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搞的縣政府和市政府斗起法來了,估計那群縣領導知道了這樣的事情非氣暈了不可。
武警大隊長說完,隨后對著楊隊長道:“把鑰匙拿來。”
聞言,楊隊長趕緊從口袋里掏鑰匙,顯得慌亂至極,半天才把鑰匙掏了出來丟過去解釋道:“誤會,這純粹是誤會啊。”
可是人家壓根就不理他,接過鑰匙,武警隊長就要給易永恒開手銬,可是易永恒卻將手拿開,站了起來:“誰下令給我銬上的,誰就過來給我解吧。”
聞言,武警大隊長搖了搖頭,他如何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想做什么,不過他也懶得理會,反正任務完成了就行。
那邊的楊隊長一聽到這話,心里有些不甘心,可臉上還是堆著笑容走了過來:“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么?剛才楊隊長可是說,要用法律來壓我的,我現在倒要問問你,我犯了那條法律了?”易永恒這是赤裸裸的在以勢壓勢,你不是說要用法律來壓我么,那我現在就用更大的法來壓你。
楊隊長如何不知道易永恒是在刁難他,可是他更明白,如果不討好這個眼前這個大爺的話,恐怕他這個隊長也不用干了,他只能燦笑道:“誤會,那個拉皮條和那個楊所長才應該抓起來才對,至于那幾個人的傷,那都是純粹的栽贓啊,又沒有證據。”
楊隊長還真是不要臉皮,要知道剛才易永恒還說什么都是他干的,上百號的人都聽見了,可現在楊隊長一句話,全給否決了。
“呵呵,楊隊長的臉呀,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這話恐怕也只有易永恒能說的出口,村里人都是憋著笑,卻有不敢笑,只有小虎突然聰明了一回,毫不猶豫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