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
“你真想要出去,那我陪你出去一次吧,下不為例。”雖然衛貞貞很想再次遇到趙兄,但她卻是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妄想而已。人海茫茫,這天南地北,又怎么可能會遇到?想及此處,神情不覺又是黯淡凄涼了幾分。如今聽姨娘說,上門來提親的人已經好幾個了,多是些門當戶對之人。就連一向疼愛自己的爹爹,似乎對好兩家有了些意向。
在想兒壓低著的歡呼聲下,急忙拽著衛貞貞跑路,她也是生怕自家小姐再改變主意。
看著她們消失在了拐角處,趙哲吩咐侍衛都散了開來,暗中保護他。而他和沈家寶兩人,則是暗中遠遠地跟著。鍵遁,也是要講些技巧的,在衛府邊上和她避遁,肯定是最差的一種。即便走到了熱鬧處,主動上去打招呼,也不咋地。
隨著往前走,便離開了各名門府邸,漸漸到了人多熱鬧的普羅大眾活動的地方。元宵節,本來便是大趙最熱鬧的節日之一。就像貞貞這種待在深閨之女,也會被侍女鼓動的出了門,又何況其他大姑娘小媳婦了。各種攤位,生意那是極其的火爆。
玩雜技的,胸口碎大石的,還有那舞龍跳獅的,搭臺唱戲的。當真是應有盡有。經過數百年的發展,這大趙的京城雖然地處北方,卻也是水路通達,船家無數。一盞盞顏色各異的燈籠,將整個夜空照耀的燈火透明。一路拽著自家小姐呃想兒。那是興奮勁十足,仿佛一身精力充沛到沒有地方用一般。
可憐的貞貞,卻是沒走得多久,便氣喘吁吁了起來。想兒也不敢讓小姐太過勞累了,河邊尋了個涼亭,兩人坐下歇息。還沒等她們歇個片刻,忽而聽到涼亭不遠處一陣銅鑼敲打聲,以及一聲吆喝:“諸位父老鄉親,我和自家兄弟本是江南人士,來京尋親不遇,花光了盤纏。現借貴寶地一用,表演些粗淺武藝,以博一笑。這邊是我家兄弟家寶,瞧他先用五虎斷魂刀熱熱身,回頭給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大多數圍觀而來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什么五虎斷魂刀之類是聽不懂的。
但胸口碎大石,可是個頂有意思的項目。
趙哲這邊,到是家什齊全,網派了御前侍衛去折騰來的道具。又見沈家寶大冬天的,脫光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彪悍而古銅色的肌肉,倒是頗有些賣相。惹得眾圍觀的大媳婦老姑娘是偷瞧了再瞧。要說他這一身肌肉,也不是白來的。趙哲雖然寵這小犢子,卻也嫌棄他武藝太低,派不得大用場。遂讓御前侍衛們,一得空就拼命操練他。御前侍衛里藏龍臥虎,高手的多了去。雖然平日里這沈家寶到是挺討人喜歡的,不過既然是皇上開了金口,自然就將他死了命的操練。大半年下來,不但煉出了一身彪悍的肌肉,武功也在大量歸元丹的作用和他自己的拼命下,蹭蹭蹭的從七品竄到了五品,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高手了。
別的武行攤子多是光說不練,但趙哲這邊,卻是光練不說。沈家寶一手五虎斷魂刀,是傳自其他侍衛,雖然練得火候不到,但要得虎虎生威,刀刃劈開空氣時也是嘶嘶作響,加上其呼呼喝喝聲,氣勢勁頭十足。糊糊外行人,倒也不差。一般人哪里見得到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賣藝啊,一時間,倒也看得人直叫好。也是難怪,普通賣藝的,多是些水平低劣的江湖人,連入品都沒可能。像家寶這種等級的好手。隨便去參加個鏢局啊,幫會啊,都能弄得不小的頭目當當了。難怪圍觀的老百姓,會轟然叫好了。
趙哲也是啞然失笑,看來這貨最近半年倒是沒偷懶,吃了些苦頭的。若是丟到軍隊里去,當個副千戶之類的也不會丟人了。即便是在御前侍衛中,這種武藝,也不會再是墊腳貨了。不覺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家寶心中那個得意啊,瞧皇上那滿意的神情,只覺得這快一年的苦頭可沒白吃。他雖然做事紈绔,卻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知道皇上雖然寵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懂得拍馬屁,懂得察顏觀色,對皇上忠心耿耿,更是仗了些自家叔父的光。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怕走到了頂,也只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小人而已。
而皇上有意打磨他,這種機會若是不把持住,不說自己時不起列祖列宗。就是皇縣,也會漸漸疏遠自己。遂下二二。拼了命的也要把實力提今在皇卜面前永腳,把,果見皇上像是極其滿意。
能在皇上面前一展武藝,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如此簡單,那是因為自己幾乎天天要見到皇上。換做軍中其他人試試,哪怕武藝再好,也沒資格來皇上面前表演們
一想到這些,沈家寶到是格外用心的煉起五虎斷魂刀來,心境忽而晉入了無喜無悲的空明境界。原先只是看似好看的刀勢,一下子充滿了銳意煞氣,刀破空氣,一聲聲淡淡的銳嘯,就好像是老虎在怒嘯一般。原本圍攏的老百姓,也不由得受到壓力,躲開了好幾丈后才喘氣平靜了些。
“咦,那好像是沈家寶,沈公子?”聽得那邊吆喝賣藝后,雖然想兒極想去看。但見自家小姐興致缺缺,臉色有些郁郁。遂也只好按捺下性子,陪坐與涼亭之中。然而如今沈家寶的刀氣逼退了圍觀之人,想兒好奇的瞥去。見到了正在耍刀的人面孔,不由得吃驚道。
沈公子?衛貞貞微微疑惑道:“那是誰?”
小姐您忘記了?那個就是跟隨著趙哲趙公子的胖家伙。”想兒眼神一喜,指著不遠處一身粗布麻衣,背負著雙手的趙哲道:“快看快看,那,那是趙公子。”
趙兄?衛貞貞的心徒然間緊張了起來,忙順著想兒手指看去,果然見到了趙兄。只是心中疑惑不解,趙兄看上去應該不是個缺錢的人啊,怎么會和沈公子一起在賣藝?俏臀起了又坐下,坐下又起來。一時間,心中亂如一團麻。她倒是根本沒有準備好,這輩子能再遇到趙兄的機會。她也想將他徹底忘掉,然而,越是想忘,那張時而可惡,時而又讓她甜蜜溫馨的臉卻是越來越深的篆刻在了她的心底。
“小姐,想不到今天運氣真好,竟然真的遇到趙公子。”想兒興奮的拉著自家小姐的手道:“小姐,我們先過去和他們相認吧。”
“等,等一下,我,我還沒,還沒準備好。”衛貞貞這大半年來,不知道做夢做到他幾回了。雖然這可惡的趙兄,竟然假裝沒有識破自己女兒身,對自己屢次摸摸捏捏,摟摟抱抱,該吃的豆腐都被他吃了去。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衛貞貞卻是怎么也無法將他忘記,不單單是心理上的。連道德倫理上,他如此這般的對待自己,已經是只有,只有夫,夫妻才能做的了。想及此處。衛貞貞的小臉蛋兒,便不由得微微發燙了起來。莫非,莫非自己真的和他有緣?越想芳心之中便越是嬌羞不已,哪里還敢硬著臉皮上前相認,只好反拉住想兒的手,低聲道:“想兒,我,我們先,先在這里看一會兒吧。”
“原來我家小姐見到了日牽夜掛的如意郎君,心中害羞不敢去了,要不要想兒去把他喚過來?”想兒見自家小姐一直愈發萎靡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許多,心中也是開心之極,不覺膽子大的調戲起自家小姐來了。
“不,不,千萬不要去。”衛貞貞羞得是無地自容,急忙又紅著臉辯解道:“他,他哪里是我的,我的”,算了算了,我,我要回家了。”
“小姐,您真要回家啊?我看若是錯過了這次,這一生,也不定再會遇到他了。”想兒急忙勸道:“更何況,趙公子和沈公子不顧身份的在大街上賣藝,肯定是遭了難。我們豈能不幫?”
其實,衛貞貞所謂的要走,也不過是實在是卻不過臉皮的事情。聽得想兒這一說,卻還真不敢走了。尤其是后半句,又給她找到了理由:“想兒你說得對,趙兄與我結識一場。不能就這么見得他落難而不幫。想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就是這個理。”想兒心中暗好笑,明明是小姐你自己根本不想走,卻偏生要抓住這個理由。但也不敢太過羞她,否則按照自家小姐的脾氣,說不得真會走掉。
網待主仆兩人,想向前相認時。卻聽得身旁兩陣好聞的幽香飄來,轉導看去,卻見是兩個如花似玉般的大美人兒并肩走近了涼亭。其中一個,身材高挑而充滿了迷人的風韻,但臉色卻是略顯冰冷傲然。桃花眼瞥了場中一眼,竟然輕笑了起來:“果然是這兩個搞怪的家伙,閑著沒事竟然在大街上賣起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