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哪有的事情。”趙哲慌亂的回過頭去,飛快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心中卻是暗忖,嘿嘿,這妞兒這次是過不了關了。瞧她那感動的小模樣,嘖嘖,今晚鐵定有戲了。不過還是須得再加把勁道才好。想及此處的他,又是連連咳嗽兩聲,用力將嘴里余下的血跡吐了出來。
衛貞貞見狀,急得快要哭了出來,臉色之間隱隱有些心疼。畢竟,趙兄是為了她,才和人打了起來,傷得如此之重。小手兒顫巍巍的,想幫他擦血跡。
趙哲早就嘗出這血跡是什么玩意了,哪里肯讓她擦。一擦豈不是要露陷了?急忙又是用白衣袖子,往嘴角抹去:“賢弟,不礙事的。愚兄自己來。”卻偏生擦得是急了些,幾滴“血跡”飛濺而去,其中一滴,竟然恰好射到了她的小嘴里。
舌頭上傳來絲絲酸酸甜甜的味道兒,那味道,又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好似是那種番邦傳來某種多汁植物果實的滋味。她本是一個聰慧而心思細致的女孩兒,只是社會經驗太淺薄了些,又是被他一連串的不按常規出牌而弄得心神紊亂。一時間,腦海中的各種念頭紛沓而至。原本替他擔憂而心疼的臉色,漸漸凝固住了,秀目怔怔的看著“趙兄”。
趙哲見狀,也只得撓頭干笑了兩聲:“那個,這叫番茄,又叫西紅柿。好像是番邦傳來蔬菜,味道酸甜而甘美。賢弟若是喜歡的話,愚兄差人給你弄一些來。”
那幾個躺在地上裝死的紈绔子弟,也都紛紛站起身來,拍拍屁股邊閃人邊道:“那個,趙兄,小弟們都閃了先啊。您老自求多福吧。”
衛貞貞死死的盯著趙哲,絲毫沒有理睬那幾個跑路的紈绔子弟。嘴里嘗到了那一滴番茄汁味道她,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分明是趙兄一手弄出來的把戲。
趙哲被她看得是渾身不自在,環顧了一下左右,卻剛好見到沈家寶那賊貨,也是縮頭縮腦的閃人。心中暗罵了一聲后。這才苦著臉對那衛貞貞道:“那個,賢弟。愚兄,那個,嘿。”
“趙兄,你可真是一個好兄長。”衛貞貞貝齒緊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發白。心中暗忖妄自己多么的信任他。卻是死也沒有想到,從頭到尾,他一直是在欺騙自己。
“呵,玩笑,玩笑而已。賢弟何必動怒。”趙哲干笑不迭,一臉發虛的去拉她小手:“那個,大不了你捶我幾下出出氣可好?”
衛貞貞一時不防,卻是被他緊緊抓著小手。掙扎不動時,不由得臉色一寒道:”趙兄,請你放手。”
“我不放。”
“趙兄,請你放開貞貞。”衛貞貞臉色極其的蒼白,從頭到尾想通了之后,眼神之中沒有了半點兒神采,低著螓首淺聲道:“若趙兄不放,回頭貞貞唯有以死明志。”
唉。趙哲見得她說話雖輕柔,但卻能從她的眼神中見到她的決心。他雖然與她認識尚短,卻也隱隱知道了她的秉性,外表雖然柔弱之極,但其性卻是柔中帶剛,說得出怕是做得到。只得心中輕輕一嘆,松開了她的手。直罵,這死番茄,害死我了,白忙乎了半天。
“多謝趙兄。”衛貞貞將小手縮回,藏到了身后。輕輕嘆道:“若是趙兄有辦法能讓樓船靠岸,貞貞當感激不盡。”
趙哲明白,別看她現在依舊趙兄趙兄的叫。但卻已經在兩人橫隔了一道深深地溝壑。趙哲掏出帕子,輕輕的擦干凈了嘴角的番茄汁。臉色變得有些嚴肅,淡然揮手一招。
只見沈家寶連滾帶爬的沖了過來,單膝跪在了趙哲面前:“公子請吩咐。”
“衛小姐的話,剛才你已經聽到了。”趙哲背負著雙手,轉過頭去望著船舷外那河水波浪:“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讓船在最近的碼頭靠岸,然后弄一輛馬車將她們送回家去,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為你是問。”
“是!公子。”沈家寶有些虛汗直冒的,沒有二話的直接掉頭就走去處理事情來了。
衛貞貞怔怔地看著他那有些挺拔的背影,很是意外他真的肯讓船靠岸。要知道,按照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想要強留自己在這艘船上,自己怕是半點辦法也沒有。自己唯一能做的,怕是只有一死了之了。而此時,怎么看,都覺得他那挺得筆直的背影,似乎有些蕭瑟。
“趙公子又是為何,肯點明貞貞是女兒身的事實了?”衛貞貞的神色有些復雜,長長一嘆后又幽幽問道:“為何不再假裝不知,貞貞是女兒身了?”
“我承認,我是一個浪蕩子。”趙哲神色淡然的看著滾滾河水,沒有回頭:“不過,浪蕩子也是有尊嚴的。與其叫賢,呃,貞貞自此以后對我厭惡至極,還不若就此放手,從此人各天涯,彼此之間,說不得還能互相想念一下今晚的邂逅。”
衛貞貞也是將雙手微微抱在胸口,憑欄而立,任由夜風將她鬢角長發吹得飛飛揚揚,臉色竟是緩和了許多,只是卻沒有說半句話。
不多片刻,顯然是家寶發揮了作用。樓船緩緩轉舵,開始往河邊一個碼頭靠去。大河雖然有些寬廣,卻也沒多久,便緩緩靠了岸。與沈家寶一同出來的想兒,有些不明所以,挽著她家小姐的手腕道:“公子,出什么事情了?”
衛貞貞沒有搭理她,反而是在船靠岸后,見得趙哲沒有動彈半下。心中卻不知是和滋味,也許這一別,雖然不會天涯海角,卻定然是人各一方了。他即便本事再大,恐怕也進不了自家的府中,進得了自己的閨房。雖然在知道了他一直在欺騙自己,但等靜下心來后,想想,卻也不是那般的無趣。尤其是,幾次摟抱和拉手過后。如此的與一個男人親密接觸,教她又如何,能將這個男人從自己心中抹去?
“趙兄,保重。”衛貞貞輕輕一蹲身,與想兒一道緩緩往另一側登岸船舷走去。直走過一半后,卻回頭依舊見趙哲沒有動半下。臉色不覺隱隱有些發白。原來,他竟是對自己沒有半點留戀。心中不覺得一股心氣憋得難受,轉而和想兒都加快了腳步,下了船。
沒多久,船又是起了航。但到了下一個碼頭,趙哲在船上玩的無趣。也是下了船,回了宮內。